二人毫不遲疑,在室內搜尋起來。♀
約莫費了一刻鐘,幾乎把室內所有能移動的物什都試了一遍,發現固定于石桌正中的那盞粗燭瓷燈就是機關所在。他們竟忽視了!
好在竺飲清無奈之下,隨意試了一把,這才發覺瓷底竟然可以移動。她只輕輕一動,便聞「轟隆」一聲悶響,石桌瞬間左移,露出兩尺寬高的豁口。
她不禁一喜,顧不得驚訝,邁步往台階踏去,卻被一旁的澹台肅珩一把拉了上來。
「我先下去!」不等她答話,他就邁進黑 的豁口,手中火折的光芒照亮了暗黑的走道。
竺飲清啟唇,一字未言,隨著他的步伐往下走去。
一進下層暗室,二人頓覺徹骨寒意襲來。
借著火光,澹台肅珩往四周一看,只見暗室四牆擺放著盛滿寒冰的石槽,室正中有一透明冰缸,寬高約有兩尺。
竺飲清一眼望見冰缸中儲有一堆瓶盒,眸中忽放光芒,快步跑上前。
不想,手一伸入冰缸,就對著一堆種類繁雜的瓷瓶犯了難。
「哪一種才是?」她轉頭,皺眉看向走到近前的澹台肅珩。
「應是黑色藥丸,陸先生說麋鹿之血入藥,應有腥羶味。」
他隨手拿出一瓶藥物查看。
竺飲清聞言,也跟著一瓶一盒地檢查著。
不多時,便找到性狀吻合的藥,與陸希所言毫無二致。
手中緊緊握著那精致的白瓷小瓶,竺飲清心中忽有些許激動。她不敢耽擱,快速將藥收好,抬頭望向澹台肅珩,眸光閃耀︰「我們快走吧!」
「嗯。」
兩人回到閣中舊書庫,正要出門,忽聞門外傳來紛亂嘈雜之聲,叫嚷聲夾雜著步伐聲,似有好幾百人。
亂聲入耳,竺飲清驀地一驚。
怎麼會?他們行蹤小心,並未被發現,怎會有人來這里?
她手心忽緊,一時也尋思不明,心下正慌亂著,忽覺一只溫暖的厚掌執住她的手腕。不待她反應,他已拉上她,往閣中樓上而去。
兩個黑衣身影一邁上樓,鬼魍便帶著一大隊侍衛軍涌進了門。
「快!把門給我守住!你們幾個跟我來!」
鬼魍厲聲一喝,隨後移動屋內機關。待豁門大開,他大踏步奔進門洞,身後幾人隨之而去。
不消片刻,他便折返回來,語聲粗厲無比︰「不可能這麼快,闖暗室的人一定還在樓內,快給我搜,每層都搜仔細了!」
「是!」侍衛應聲,隨後往樓上奔去,卻在此刻,忽听守在門外的侍衛大喊︰「他們在那里!他們跑啦!」
鬼魍聞言,神色一變,大聲喝道︰「快給我追,一個都不許放走!」說著,便急速往前。♀
「是!」侍衛軍得了令,皆快步奔出閣樓大門,跟上已上前追捕的隊伍。
跳下高閣的二人眼見身後大批侍衛跟來,忙往相府後園跑去。然而,一邁入花園內,就聞前方傳來急劇細密的奔跑聲。
前有圍堵,後有強追。真是糟糕!
竺飲清心中焦急,黛眉凝蹙,轉而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什麼,眸中一跳,快速對澹台肅珩道︰「還記得那口井嗎?」
澹台肅珩立刻心領神會,語出干脆︰「走!」
只一瞬,兩撥追堵的人馬便已匯聚于後花園。
「大哥,人不見了!」殘鏡快步上前來。
「不見了?不可能!」鬼魍聲如銳刃,「我一路追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們不可能逃掉,你們都給我搜!」
「是!」
聲如鐘鼓的應答聲傳入寒井中。
竺飲清轉過臉,望向澹台肅珩,眸中蘊著一絲隱隱的緊張。
此刻,她才恍然而悟。
鄭全果然奸猾無比!想必那石桌上的瓷燈既是開門機關,也是示警暗號,否則他們不可能發現有人潛入閣中,上次她明明在樓中探了許久,也未見任何異動,直到她安然離去,也未有一人發現。
不過,總算拿到了藥!就算此刻身陷險境,她仍然覺得此行值得。
澹台肅珩微微凝眸,看著身旁的女子。
淡光之下,他只能望見那雙清明的瞳珠中閃爍的淺淺柔光,心中卻是悄無聲息地一動。
此刻,她會不會害怕?他忽然想問她。
「人好像走了!」他正愣愣地望著她出神,忽听她低聲道。
他瞬間回過神,靜心一听,井外果然安靜了。
「嗯。」他輕聲應道,伸手覆上她的腰,竟覺她縴瘦的身體倏然輕顫一下。
「我……我自己上去!」伴著心中輕跳,面頰一熱,竺飲清趕緊道了一句,轉瞬飛身而起,匕首清脆一響,退出井壁。
黯淡的光線中,澹台肅珩抬首,望見輕盈如蝶的身影翩翩而上,雖是一身墨黑,依舊美妙難言。
竺飲清躍出井口,心下頓時一松。危機已過,藥已到手,她忽覺歡暢得很。
豈料,正在此時,厲聲大笑遽然入耳︰「哈哈……果不其然!」
語聲一落,未及反應,便見大隊人影瞬間涌來,直直地堵在眼前!
心中驀地一震,靈眸遽緊,她驚怔地望著眼前急劇的翻轉。
「大哥,還是你心思縝密!果然被你猜中了!」殘鏡揚聲說道。
糟糕!原來……
真未想到,就連鄭全的手下也這般狡猾!
竺飲清定定地立在原處,雙目急變,眸光如劍,直直地望向眼前的敵人。黑袖之中,雙拳握緊。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人?竟有這個膽子,敢闖國相府!」
鬼魍聲如鬼魅,狠厲盡顯,他說到這里,語聲驟然揚起,威嚴無比︰「來人,給我上!抓活的!」
「是!」隨著眾聲一應,一群黑衣侍衛飛速涌上。
竺飲清雙眉一挑,握拳而上。
卻不想,她的拳頭還未落下,就見一個墨袍身影從左側凌空而下。
一時間,身旁點點銀光驟現,只一瞬,便聞聲聲慘叫,只見眾侍衛應聲倒地。
她驚愕不已,震驚一瞥,還未看清身旁之人,就見鬼煙與殘鏡已躍身而來。與此同時,她身後寒厲白光一閃,澹台肅晰已從井口飛身而起,直入夜幕,凌厲劍光劃破眼前蒼彎。突如其來的進攻讓鬼煙與殘鏡始料未及,二人身軀不受控制地退後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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