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情敵相見(上)
貝凡洮剛剛從校門走出來,面前就停了一輛自行車,上面坐著的陳郁一身雪白的運動服,十分青蔥。他本就長得好看,就算已經過了少年時代,也依然有著青春的感覺。溫文爾雅的模樣好像高中時期偷偷喜歡著的校草,那種藏在羞澀之下的怦然心動,讓人好像一瞬間又回到了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代。他看到貝凡洮出來,伸手拍了拍身後的座位,示意她上來。正好有學生出校門,看見貝凡洮和陳郁兩人的神態便猜到他是誰,最開始只有幾個孩子,到後來一大群人圍在那里起哄,「老師,還等什麼啊?師丈都這麼大方了。」還有些女孩子花痴陳郁長相,滿眼桃心地說道,「哇,貝老師的老公長得可真好看。」貝凡洮被他們弄得實在不好意思,含羞帶怒地嗔了陳郁一眼,可是那個人卻是一派自然模樣,甚至還朝圍觀的學生們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貝凡洮終于看不下去了,最終還是坐上了那輛自行車,由著陳郁踩著踏板朝前面走去。
都走了好長一段路了,離學校的距離也遠了,貝凡洮估模著這里應該沒有學生看見了,于是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到用這個來接我?」陳郁笑了笑,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們等下去吃什麼?」貝凡洮听他這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兩個,果真是飲食男女,三句話不離吃喝,每天陳郁過來接她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他們兩個結婚這麼久,由貝凡洮做飯的次數屈指可數。貝凡洮不怎麼會做飯,平常都是鐘點工阿姨做好了放那兒,可是今天陳郁出來接貝凡洮,回去的時間也就晚了,再吃飯就過了飯點兒,所以就沒有讓阿姨做,兩個人直接在外面吃了。♀
這段時間,貝凡洮幾乎每天一束鮮花,有的時候是玫瑰,有的時候是百合,還有的時候是馬蹄蓮,鮮花上總帶著一張陳郁手寫的卡片。他的字寫得很好看,筋骨分明,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也不拘寫什麼,有的時候是外國詩歌,有的時候是中國古代詩詞,就算再平凡的詞句,經過他的手一寫,貝凡洮總感覺多了一種雋永之感。她問過陳郁為什麼,那個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我在追你啊。」淡到了極處,有一種輕描淡寫的感覺,甚至讓貝凡洮覺得有些輕佻。可是陳郁不是那樣的人,她只能歸因到是自己太敏感了。這樣的追求,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嘗到過,可是那個時候都是學生,雖然感情純真,到底少了陳郁這樣的大手筆,更何況,就算手筆再大,那個人——終究不是他。他們的感情雖然不濃烈,卻別有一種靜水流深的細致,也只有心境安寧,長期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感覺出來。貝凡洮不清楚陳郁感覺出來沒有,但除掉那一絲慌亂,她的心里還算寧靜。
吃完飯後,陳郁推著車子,和貝凡洮並肩在河堤上走過。堤岸上是長條如絲的垂柳,葉子碧綠柔和,卻異常的飽滿。他們兩人一路無話,兩人之間雖然靜謐,卻自有一種安寧。有長長的柳條垂到陳郁的肩膀上,他扶著車子,不方便弄開,貝凡洮伸手,將垂在他肩膀上的垂柳拂去,卻看見他眼楮猛地向後一縮,隨即恢復正常。那一瞬間,她的心也跟著向後一縮,她知道陳郁一定又是想起了單丹陽。這樣親密的動作,單丹陽肯定也做過,甚至比這個更親密。像是有一只小蟲子一樣,在密密麻麻地啃食著貝凡洮的內心,她轉過眼楮,看向欄桿外面勉強還算好的河,故作無意地問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她突如其來這樣的一問,讓陳郁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他不想說,貝凡洮只等來他的一個略帶疑問的「嗯?」,听見他這樣回答,貝凡洮那一瞬間就失去了繼續听下去的**。她既想听見陳郁對單丹陽的評價,又不想听見。想听見,是因為作為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總是對自己丈夫的前女友抱有極大的興趣;而不願意听見,則是因為,她害怕在陳郁臉上看見一絲一毫的對那個女人的眷戀。他們曾經的歲月是她不曾參與過的,恰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格外介意。只見貝凡洮搖了搖頭,轉過話題,「我們回去吧。」然後,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了。
對于單丹陽這個人,貝凡洮曾經在心里無數次地臆想過,有一天她們兩個相見了應該是什麼樣子。是應該把她當成空氣忽略掉,還是朝她微笑著點頭,帶著國母一樣的氣度把她秒殺了。可是,事實證明,對于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無論臆想多少次,都是沒有結果的,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會按照你的臆想來發展。
在貝凡洮還沒有做好任何見到單丹陽的準備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讓她毫無準備,打得她措手不及。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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