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誤會(上)
貝凡洮走出校門,正打算去取車,沒想到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微帶驚喜的男聲,「桃子?」起先貝凡洮還沒有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可是那聲音連著叫了兩聲,貝凡洮這下終于回過神來,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學校門口的花壇旁邊,一抹黑色的影子正滿臉驚喜地看著她。♀看見那人,貝凡洮這段時間一直陰雲密布的臉上終于露出幾許微笑來,朝著那人小跑過去,喊道,「阿和,你怎麼在這里?」那男子長了一張女圭女圭臉,十分俊秀,笑起來臉上露出一雙淺淺的酒窩,甜得幾乎可以把人醉死。浦和看著貝凡洮笑道,「我是回來參加學術交流的,之前就有同學說你畢業之後在這里留了校,本來還打算回來之後就找你的,沒想到還沒等到我找,你自己就出來了。」貝凡洮偏頭看他,也笑道,「不厚道啊,回來不先來找我,還等著我主動去找你。」浦和听她這樣說,立刻解釋道,「怎麼會?我昨天晚上才下的飛機,今天救過來了。沒想到這麼巧,在校門口遇到你。」他看了看貝凡洮,笑道,「今天晚上有什麼活動沒有?」言罷不等貝凡洮拒絕,又說道,「有活動也取消了,難得我回來一趟,你今天晚上得要給我接風洗塵。」貝凡洮笑著點頭,「好,你和大少爺說了算。」
浦和和貝凡洮是同學,不僅是同學還是同桌,高中三年,一直坐在一起,他們並肩走過高考,那樣的情誼不比一般。兩個人都是學的文科,浦和父親是國內有名的經濟學家,母親也是國內知名雜志的編輯,浦和是一早就準備好要出國的,果然高考一結束,同學們就收到了浦和被英國劍橋大學錄取的消息,還沒等他跟大家把感情敘完,就已經各奔東西,天南地北了。浦和性格開朗陽光大方豪爽,一張女圭女圭臉上總是掛著笑容,高中的時候在班上就很吃得開,他和貝凡洮三年同桌,感情比起其他同學來更加深厚。他劍橋畢業之後就沒有回來,繼續念研究生,如今這次回來,正是跟著他導師一起過來和貝凡洮所在的大學做學術交流的。
浦和喜歡吃中餐,兩個人最後決定去本市比較有名的四川菜菜館,走進去的時候貝凡洮還在說,沒想到在國外呆了這麼多年,他的胃口還是沒有改變。浦和笑了笑,眼楮彎彎的,映襯著頭頂的燈光,像是有一池的碎光倒映在他的眼中,清喜可人。
陳郁回到家才發現家里一片黑暗,貝凡洮的拖鞋還擺在門口,看樣子人並不在家里。自從那天兩個人類似于吵架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說過話了。陳郁本來每天下去都要去接貝凡洮下班的,結果被她一言不發地搖著頭拒絕了。就這樣一冷戰就是好多天。陳郁之前還打算等著貝凡洮什麼時候氣消了主動跟他說話呢,卻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執拗。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對自己妻子的性格,才有了更深的認識。他換了鞋子進來,走了一圈兒,發現貝凡洮的包根本就不在家里,廚房里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煙火氣,一看就知道人還沒有回來。陳郁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這是貝凡洮從來沒有過的,她下班的時間一般都是五點鐘,晚一點兒就是五點半,從來沒有超過六點的,加上這段時間她又是自己開車,往日里回來的時間都是在六點半之前,像這樣的時間,對于貝凡洮來講,已經算是很晚的了。陳郁想起她是自己開車,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恐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麼,總之那些車禍時血淋淋的現場始終在他腦中揮之不去。想到貝凡洮也許是出了什麼事情,陳郁立刻轉身,換好鞋子,猛地關上門,快步地走到地下車庫里,將剛剛停好的車子取出來,就朝著貝凡洮的學校方向開去。♀
車子開到半路上,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跟貝凡洮父母家打了個電話,問了一遍,發現她並沒有回去,正打算跟她單位打電話,他翻了一圈兒才發現,結婚這麼久,他連她在單位有哪些熟人都不知道。陳郁只覺得心里隱隱之間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的情緒在里面晃動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趁著紅綠燈撥貝凡洮的電話,可是那邊不是佔線就是正在忙碌中,陳郁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開車往她學校方向走去,本來二十分鐘的車程,硬是被他十分鐘就開到了。他車子都還沒有停穩,就急急忙忙地下了車,正要進去,卻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只因為他以前來接貝凡洮的時候都是在校門外面,保安根本認不得他,「這位先生,請您出示您的證件。」陳郁看著一臉認真的中年保安,嘆出一口氣來,卻沒有拿自己的證件,只是跟他問道,「我是你們學校貝凡洮老師的老公,她下了班這麼久還沒有回家,我想問問她究竟除了校門沒有?」誰知那保安卻是一臉莫名其妙加不以為然,「學校里這麼多老師,我怎麼認得貝凡洮老師是誰?」說完又說了句,「請出示證件。」說著還把手伸出來攤在了陳郁面前。
陳郁耐著性子將自己的身份證和駕照遞給那個保安,他翻了一下了,將東西還給陳郁,轉過身自顧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陳郁連忙跟上去問道,「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那個保安老神在在地搖了搖頭,打著官腔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還是不能。」陳郁的好脾氣瞬間甩掉,看著那保安說道,「我的證件你不是已經看了嗎?」誰知那保安說,「看是看了,可是誰知道你進去是要干什麼?最近校園安全問題大得很,我們不能放除學校師生以外的人進去,教師家屬也不行。」陳郁瞬間無語。他看了一眼那保安,氣得掉頭就朝著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誒,那不是貝老師的老公嗎?」听見有人提貝凡洮的名字,陳郁敏感地轉過身去,校門口正好幾個女孩子手挽手走出來,看見他立刻迎上來跟他打招呼,「hi,師丈,是來接老師嗎?」陳郁還沒有說話,另外一個女孩子就說道,「貝老師剛下課就走了。」看見陳郁露出要詢問的神情,她續道,「是跟另外一個男的走的,我听他們說話好像是什麼同學——」她話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女孩子狠狠地撞了一下,這女孩子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多麼容易讓人誤會,朝陳郁吐了吐舌頭,被其他幾個拉著跟陳郁說了「再見」就離開了。
第二十一章誤會(中)
這邊那幾個女孩子剛剛把話說完,那一邊陳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正是貝凡洮。陳郁接起電話,因為是在外面,所以強壓住心中的火氣,問道,「你在哪里?」聲音沉沉的,像是有重量一般,直直地壓在貝凡洮身上。那邊貝凡洮卻像是完全沒有受到他心情的影響,聲音淡淡的,「我在外面和同學吃飯,晚飯你自己解決吧。」說完也不等陳郁回答,徑自掛了電話。陳郁看著手中「嘟嘟」響的電話,猛地一揮手,轉身上了車子,發動車子離開了貝凡洮的學校。
貝凡洮收起電話,抬頭看上去才發現浦和的目光有些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意味,她有些莫名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浦和突然一下就笑了,笑得眼楮彎彎的,十分討喜,「听同學們說你結婚啦?對象是陳郁?」當年高中的時候,陳郁和貝凡洮他們是一個年級的,只是貝凡洮念的是文科,陳郁是理科,兩個人從來都不曾在一個班上過。♀當年陳郁是有多風雲,如今市中的老師們說起來恐怕都還津津樂道,他們雖然不是一個班,念的又是文科,文理科之間信息交流也不是那麼通常,但是陳郁的大名也听過。
貝凡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浦和偏了偏頭看她,貝凡洮也學著他的樣子,偏頭笑道,「怎麼了?」浦和卻突然皺起了眉頭,直接問道,「他對你是不是不好?」貝凡洮一驚,正想問他為什麼這樣問,卻又听見浦和說道,「桃子,我這次見你,總覺得你有什麼地方不對,如今想來,差不多就應該是這樣的。陳郁對你,是不是不好?」不等貝凡洮說話,他又說道,「你這個樣子,哪里像個剛剛新婚的女孩子。」貝凡洮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浦和說。要她背著自己丈夫跟另外一個男人述說婚姻的不幸,這樣的事情她怎麼都做不出來。況且,這樣的事,怎麼看怎麼曖昧。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老同學也不行。
沒有听到她的回答,浦和也感覺到自己這問題問得有些逾越了,笑了笑,本來是想裝作不在意,就這樣一笑了之,哪里知道,這笑容終究是扯不開。還好他機靈,迅速地轉移了話題,說到他這些年在劍橋的生活,兩人的喜好很一致,這樣的話題說起來貝凡洮也很感興趣,也一頓飯的氛圍,終究不算僵硬冰冷。
浦和將貝凡洮送到她家樓底下,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語氣十分誠懇,「桃子,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我覺得你可以認真地考慮一下,你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他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等到貝凡洮的回答。車廂里有著空調運作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在靜謐的空間當中顯得格外清晰。最終,貝凡洮還是淡淡地笑了笑,看著眼前漆黑無垠的夜晚,低聲說道,「我的父母丈夫都在這里,還能去哪兒?」听見她這樣說,浦和立刻偏過頭看著她想要說話,卻又被她打斷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浦和,恐怕今天也是你才能夠跟我說這樣的話。」她抿唇笑了笑,只是那眼楮里卻實在沒有多少笑意,浦和看她那樣子也知道她決定的事情難以更改,頓了頓,卻還是不死心,「你好好考慮考慮吧。」貝凡洮笑了笑,偏頭將身上的安全帶解開,「我先上去了,你自己開車小心。」說完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家里一片漆黑,一盞燈都沒有開。不過貝凡洮一走進去還是看見坐在沙發上已經成了一尊雕塑一樣的陳郁。外面的燈光灑進來,隱約之間勾勒出他的輪廓,生出一種極為清冷的味道來。屋外是萬家燈火輝煌,屋內卻是一片寂靜清冷,貝凡洮看了他一眼之後便低下頭來自己做自己的,本來以為他又不會說話,身後卻冷不丁地響起陳郁沉沉的聲音,「你終于回來了啊。」如果不是他語氣太過譏誚,貝凡洮幾乎都要以為他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貝凡洮沒有做聲,依舊自顧自地低著頭把鞋子換好,轉身朝屋里走去。陳郁一腔怒火就等著她回來之後發出來,可是現在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將力泄得干干淨淨,讓他根本就找不到著力點。他自然不會就這樣甘心,跟著貝凡洮的腳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在她身後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做了什麼?你不回家也不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我等了好久,又到處找你,就差把整個天翻過來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貝凡洮猛地轉過身來看著他,就算屋里沒有開燈,陳郁也看得到貝凡洮眼中的怒火。她將陳郁的話猛地打斷,「你等了好久?你到處找我?陳郁你知不知道,我曾經又有多少個晚上徹夜徹夜地睡不著,就等著你回來?那個時候你又在哪里?」她冷笑一聲,結婚以來長久的冷遇和這段時間因為單丹陽而對陳郁生出的怨氣此刻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滔滔而下,「那個時候,你恐怕還在陪著你的寶貝前女友吧。」
陳郁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可是想到之前自己的確是在陪著單丹陽,被她這樣一說,他自知沒有道理,微微低下頭去,貝凡洮內心的怨氣和火氣好不容易找到出口,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他?所有的負面情緒,原本在見到單丹陽之後對陳郁生出的埋怨,因為她理智的決堤洶涌而出,「陳郁,跟你結婚的人是我貝凡洮不是她單丹陽。我不管你之前有多愛她,如今你跟我結了婚你就應該向著我,從今往後,我不許你再去找她,什麼理由都不許!」听見她這樣說,陳郁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氣,面上卻是什麼情緒都沒有表露出來,滿口答應下來,「好,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去找她,但是你也不能再跟你什麼老同學單獨出去。」
第二十二章誤會(下)
貝凡洮听見陳郁這話,先是愣了愣,隨即冷笑道,「陳郁,好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情吧?我和我的老同學清清白白,可是你和你的前女友卻余情未了藕斷絲連,我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陳郁被她的話堵得一滯,微微地沉默了一下,又說道,「那要真的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今天晚上為什麼不肯跟我說一聲?」貝凡洮轉過身來,看著陳郁,又是一聲冷哼,說道,「我跟你說一聲?過去的那麼多天,你為了你前女友的事情跟我鬧氣,我已經放低身段來給你台階下了,你卻不肯接,如今還要我來哄你。陳郁,你有自尊,我也有自尊的。」听見她這樣說,陳郁先是一愣,隨即唇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貝凡洮明明已經氣極了,卻看見他唇角帶笑,眼楮中也含著淺淺的笑意,不由惱怒。隨手拿起放在沙發上的靠枕就朝著陳郁扔過去,「你還笑,你還笑」她本來就沒有指望能夠打到陳郁,那抱枕打過去,陳郁卻沒有躲。枕頭軟綿綿的打在人身上,根本就不痛,但是陳郁還是耐著性子沒有躲開,任她打了好幾下才伸手將她手里的抱枕拿了下來,順手就將她抱在自己懷里,笑道,「原來你是以為這樣啊。」貝凡洮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讓他心情大好,可是陳郁心情好了,不代表她的心情也好了。她被陳郁抱在懷里,手腕又被他牢牢扣住,根本掙月兌不開,卻還是不肯就這樣便宜陳郁,使勁兒掙了掙他的懷抱,怒道,「你放開我,你給我放開。」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氣太小還是陳郁力氣太大,總之掙了好多次都沒能掙開,反而被陳郁框得更緊了。
他清朗的聲音就在耳邊,貝凡洮靠在他的懷里,感受到他胸腔傳來的震動和他如林間清風般的氣息,不知怎麼的,臉就突然紅了,還好她進來之後就沒有開燈,他們兩個現在又在臥室門口,外面的燈光也照不進來,陳郁看不見她臉紅。只听他在她身後耍賴道,「我不放,就是不放。」說完將貝凡洮轉過來面對著他,哪怕是在黑暗當中也能夠看見他晶亮的眼楮。他用自己的額頭抵住貝凡洮的額頭,輕聲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生氣呢,原來是這樣以為的啊。」他抿唇一笑,看上去十分愉悅,「傻姑娘,我才不是生氣那個呢,我生氣的是,你有了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明明我們才是夫妻,明明我們才是最親近的人,你有了什麼事情不告訴我,不跟我商量,卻要去跟大哥說。」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軟軟的,不等貝凡洮說話,便又說道,「說來也怪我,是我不好,不應該讓你這麼沒有安全感,不該讓你有了什麼事情還要去找別人。我說過了,我和她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要和我一起過日子的人是你。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我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了,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再也沒關系了。」
听到他這樣說,貝凡洮的心稍微放下來一些,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听陳郁說道,「那天我是氣你不肯信任我,卻從來沒有想過你不信任我的原因在哪里。這些天我也想得很明白,這些事情其實最終原因都在我身上。」他抬起下巴,輕輕地在貝凡洮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說道,「洮洮,不會再這樣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哪怕是一聲嘆息都在她耳邊清楚地回響著。貝凡洮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此刻像是充滿了蜜糖一樣,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溺死在里面。可是就算是這樣,她心里的不安還是讓她不能就這樣了事。她從陳郁的懷抱中微微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好吧,這件事情就這樣過了,那那天晚上你因為汪寧遠的事情跟我生氣又是什麼緣故?」陳郁又是一笑,放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聲音中多了幾分嘆息,「寧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不比尋常朋友。他是糖糖的男朋友,卻一直沒有盡到做男朋友的職責,這個妹妹,其實我很愧對她,只是我們之間的裂痕已經存在了——糖糖的性格是怎麼樣的想來你也清楚,如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我想要再去彌補,卻是很難了。寧遠打電話過來,我就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心情不是很好。」他抬起眼楮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貝凡洮,續道,「當時我又怨你,明明我就在旁邊,你卻要去亂猜而不肯來問我事情究竟是怎樣的,語氣自然重了些。」他低頭在貝凡洮耳邊小聲說,「原諒我好不好老婆?」說完也不等貝凡洮答應,輕輕咬住她白女敕細膩的耳垂,不停低語道,「好不好老婆?」貝凡洮被他咬得渾身發軟,卻還是硬起骨頭推開他,繼續問道,「那那件事情你究竟是怎麼處理的?」
陳郁看著她,說道,「自然是不管了。好歹那個人是我妹妹。」貝凡洮听他這樣說,剛才心里的溫暖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瞬間涼了個透。她猛地將陳郁推開,冷聲道,「恐怕不僅是這樣吧。哼,一邊是你妹妹,一邊是你舊情人,兩邊都是肉,你左右為難,干脆將事情丟給汪寧遠去處理對不對?」陳郁的笑容定格在臉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頹喪地嘆了口氣,又有些苦笑著說道,「洮洮,我情願你像現在這樣跟我生氣跟我大聲說話也不願意你像前幾天那樣和我冷戰。」他頓了頓,又續道,「是,不錯。可是那個人畢竟是我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如今要我反過頭來對付她我真的做不到。再說了,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我真的反過頭去橫插一手,汪寧遠和陳蜜之間恐怕更加糟糕。」他看著貝凡洮,眼楮里面頗有深意,「汪寧遠對陳蜜是怎樣的概念你不會不清楚吧。」
貝凡洮听他這樣一說,也靜默了下來。陳蜜性格剛烈,能夠容忍汪寧遠心有他人到今天已經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加上汪寧遠本來就有些受不了她的脾氣,如果她的哥哥們再仗勢欺人,恐怕汪寧遠當真就會掉頭就走,再也不回頭。到了那個時候,以陳蜜對汪寧遠的感情,她會成什麼樣子,任何人都預計不到。陳郁不是陳幕,他們兩兄弟的性格天差地別,有很多事情是陳郁不會去做的。陳幕或許可以干脆地快刀斬亂麻,但是陳郁卻只會在考慮了各方面因素之後做出他認為對的決定。
陳郁心思良善,貝凡洮也知道他做不來那樣的事情,之前心里的失望不知怎麼的就轉成了憐惜。她嘆了一口氣,只說了一句「陳蜜也真是」便再也無話了。
她這邊是問完了陳郁,可是陳郁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他走到貝凡洮旁邊坐下,拿起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邊玩著一邊問道,「那你今天晚上又是誰可以讓你連個電話都不打回來呢?」貝凡洮抬起眼楮看他,突然福至心靈地意識到陳郁這樣問,或許是真的在吃醋,心情不由得大好,看著他抿唇一笑,戲謔道,「是我以前的舊情人啊。」陳郁欺身上前,將她摟進自己懷里,也笑道,「那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這位‘舊情人’啊?」說完也不等貝凡洮答應,便狠狠地吻了下去。lw*_*w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