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棟房子里出來之後,柯越和辛陳直接回了學校,一路上兩人都比較沉默。(菇涼們看書的必備網站八^零^書^屋)柯越倒沒多想之前發生的事,只是他一下也找不到什麼好的話題。
這邊一只腳剛踏進寢室,裴若謙就對他們說道,「辛陳,班主任找你。」
和柯越對視了一眼,辛陳問裴若謙,「是現在就要過去麼?」
「好像是保送的事情,你過去問問。」
等辛陳走了之後,柯越才慢慢吞吞開始把東西一件一件收拾好。裴若謙看了他一會,突然問道,「決定要報哪個學校沒?」
柯越對他主動提起這個問題感到些微驚訝,不過還是點點頭,輕描淡寫的提了一下自己要去的學校。
仿佛預料到他的回答,裴若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那不是辛陳保送的學校麼?」
柯越背對著他,蹙了蹙眉,顯然他覺得裴若謙問題有點多,所以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不再開口。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隨著人聲的消失顯得小心翼翼起來。片刻,卻又被裴若謙打破了這種平衡。
「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裴若謙看著柯越的背部,仿佛能透過衣服看到他清瘦的線條和突出的蝴蝶骨,「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柯越心里有些吃驚,手上動作也頓了頓。對于自己不待見的人,他一向不會刻意掩飾,轉身看著裴若謙,他想說些什麼,卻被裴若謙接下去的話給打斷了。
「我們在一起住了三年,壓根就沒說過幾句話。你好像一點都不想看見我?」
柯越不知道他今天話為什麼格外多,看這說話語氣,頗有些談心的架勢?柯越又在心里回憶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討厭裴若謙,大概是因為第一印象,當年剛來寢室的時候,裴若謙那種目中無人的傲氣就讓他很不順眼,後來更是擅自看自己的畫夾,性格惡劣。現在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問自己為什麼嫌棄他?柯越忍不住要在心里呵呵呵了。
也不再和對方兜圈子,柯越有話直說,「大概是咱們氣場不對,第一次見面就要干架似的。」
「第一次?」裴若謙像是在想著什麼,接著哦了一聲,「那不是第一次。」
啊?柯越听不懂他在說什麼,那不是第一次,難道他們之前還見過?笑話,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總不可能是失憶這麼狗血吧?
忍不住為自己非凡的想象力豎起了大拇指。
裴若謙看著他發了會呆,問道,「你笑什麼。」
柯越搖搖頭。
「我每次和你說話,你不是應付就是干脆裝作沒听見。」裴若謙一字一頓的問道,「比如現在。」
「今天是要和我算總賬了?」柯越坐在自己椅子上,和裴若謙面對面,「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也要去那所學校。」
「什麼?」柯越睜大眼楮,似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說不定大學還得見,只是先和你打個招呼。」說完,也不再看對方,徑直走出了寢室。
莫名其妙的人,這是示威?柯越切了一聲︰我又不是校長,和我表決心有什麼用?
等辛陳回來,柯越又和他說起剛才那件事,辛陳奇怪道,「他的成績會不會有點懸?」
「有顆上進奮斗的心就是好事,別管他了。」柯越有些期待的看著辛陳,「班主任是找你談保送的事麼?」
「恩,四月初就要考試了。」辛陳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柯越伸手遮住他嘴唇,「別嘆氣,好運會被嚇走的。」
辛陳彎了彎眼楮,拉下柯越的手,低聲說道,「那個房子的事,對不起。」
「我又沒介意。」
辛陳親了親他頭發,「我只是不想跟你有任何隔閡和誤會。」
對方的心思,柯越當然懂,他這段時間壓力太大,患得患失的不穩定情緒以及高考這座大山讓辛陳也有些失控起來,只要是普通人,總會經歷這些時刻。所以柯越懂他。
「其實很好」辛陳支吾了一下,「房子。」
明白過來的柯越趕緊忍住笑,拜托,辛陳這家伙安慰起人來也這麼可愛,受不了。
柯越嗯了兩聲,說道,「以後我們的房子也要這樣的,落地窗。」
「站在窗邊能看到外面成片的綠蔭。」辛陳配合的補充了一句。
柯越擊了個掌,「最好有個小花園。」
「你這麼能鬧騰,會不會嫌冷清?咱們再養只小狗來玩。」
「這個主意好!」柯越思考著,「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卷卷!」
「大黃!」
兩個人不約而同說完之後,又開始互相鄙視。
「卷卷是什麼啊,一點都不符合我的個性。」柯越否定道,「不好不好。」
「大黃才很奇怪,這麼隨意的名字絕對不行。」辛陳很瞧不起柯越的取名技能。
「那這樣吧,養兩只吧,柯大黃和辛卷卷。」
「噗,」辛陳笑得要命,「被你這麼一說都好丟臉的感覺。」
「嗦,你很煩人啊陳陳。」柯越起身就要去撓他癢癢。
辛陳趕緊側身不讓他得逞,兩個人在寢室鬧騰了起來。
門口,裴若謙靜靜的站了一會,似乎很苦惱,自語道,「還真是很煩人。」
轉眼間,距離保送學院的文化考試還有大半個月就要開始,辛陳倒像突然看開了,盡力而為,實在不行,再和柯越一起考吧。
這周回到家,讓他心情瞬間變低的是︰席致遠又來了。
辛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進了自己房間,不過仍舊分了一部分心思在辛如喬和席致遠的談話上。不出所料,兩人的話題離不開錢和房子。
席致遠這次來是讓他們搬走的。
「錢我暫時弄不到那麼多,已經打了一部分到你卡上。」席致遠看了一眼辛如喬,「剩下的我會慢慢給你。你什麼時候搬?」
「急什麼?」辛如喬說道,「這里怎麼說也是我曾、經、的家,況且你錢還沒到位,我不用太著急吧?」
席致遠臉色沉了下來,「你想變卦?」
「我沒這麼說,」辛如喬坐在沙發上,勾唇仰頭看著席致遠,「不過是多住兩天,找房子還要時間呢。你說對麼?」
「我還是那句話,你別太貪心。」
「我也還是那句話,五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辛如喬笑吟吟的,一點也沒有被壓迫的緊張感,悠閑自在的仿佛在談論午飯要吃點什麼。
結果顯而易見,不歡而散。
待席致遠走後,辛陳走出來對辛如喬說道,「媽,不如我們搬走吧。」
辛如喬輕輕的哼了一聲,「搬走?實話和你說,我還就想貪心一次。」
辛陳愣了幾秒,不贊同的想要開口,卻被辛如喬冷冷的瞥了一眼,「大人的事,你少管。把自己顧好就可以了。」
一口氣悶在胸腔沒地方出,辛陳干脆也不再理她,轉而去了栩栩房間。
上次過後,栩栩又回到了學校,也不再把自己鎖在房間,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即使對著辛陳,她也不再多說一句話。
兩人之間照例又是有問沒答的狀態,辛陳也不知道該拿栩栩怎麼辦。覺得還是讓她安靜一會比較好,想要離開,手卻被栩栩握住了。
辛陳覺得自己居然有些激動,卻又想為此刻的心情發笑。這樣的小動作,栩栩以前經常會做,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很少親近他,現在突如其來的示好讓他心跳都快了幾分。辛陳模模栩栩的腦袋,栩栩撲到他懷里,低聲的哭了起來。像是要發泄委屈一樣,她什麼也不說,只是盡情的哭著,辛陳也不說話,僅僅是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她比同齡孩子承受的多,磨難也多。
若有能力席致遠,我絕對不能讓你這麼好過。
與此同時,在一棟高層公寓中,一個陽光長相的男人看著手里的照片嘖嘖稱贊,「我說你技術不錯,這樣都沒被發現。」
「不要亂動我的東西。」聲音的主人很是清秀斯文,只是表情很不滿。
「你的不就是我的?不過,若謙你拍這個打算干嗎?」隨意把腿交疊著架在茶幾上,秦揚捏著照片,深深的看了一眼裴若謙。
「留作紀念,可以嗎?」裴若謙不以為然的把攤在桌上的其他照片收進一個信封中。
「你當我白痴?」秦揚的笑容冷了下來,「讓我猜猜看,你是暗戀這兩個人中的誰。」
裴若謙沒理他,把秦揚手里那張奪了回來,然後把信封放好。
「喂,你還真留作紀念啊?」秦揚走到他身後,摟住裴若謙親了一口他的脖子,「這麼有趣的事情,干嗎要用這麼無趣的方式結束?」
裴若謙依舊冷淡的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反正你見不得別人好,」秦揚壓低聲音說道,「保送名額也許你還可以爭取一下,你不是很想去麼?就剩半個月了,抓緊時間吶。」邊說著,手指熟練的解開對方的衣扣,在溫熱的皮膚上來回撫模著。
裴若謙用手抵著牆來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任由身後人動作,像無知覺一般,片刻,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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