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這才手忙腳亂的把絲帕撿起,重要戴回面上,只她因被段鳳染壓著,所以才難于把絲帕給綁好。♀段鳳染見狀無語之余,只能又一只手臂撐于地上,另一手繞到二丫的後腦勺處,接著把那絲帕綁緊。
「謝謝。」二丫見絲帕重又綁好後,才知段鳳染俯壓至她身上是有此用意,心道,又被他給幫了一次,雖不想承認,但又只能不可置否地道謝。
二丫此時與段鳳染離得很近,近到連他臉上那白皙皮膚上的絨毛都依希可見,吶,這人長的如此好看,為什麼心卻如此涼薄,如此不講情面呢?這眉,這眼,這挺直的鼻梁,還有這吻過她的唇瓣二丫盯著這薄唇,一下子就臉紅心跳,是的,她記起了那晚,段鳳染護著她滾落山坡時那一來不及避開的吻
「你還不起來?」原來在二丫雙頰通紅之際,段鳳染已站立起身,可他一起身,態度卻有所變化,變得似乎不認識二丫一般,不過這也全是因為那邊的世子榮詔已經清醒過來,加之二丫差點又成為那罪魁禍首,所以段鳳染自是不能讓旁人察覺,他認識這顧小姐。
「剛剛是怎麼回事?」榮詔看著躺于地上的二丫,語氣也變得不再嬉笑,而是嚴肅了起來。
宋寅一听這話,心道,怕是這世子爺是把顧家小姐當作那行為不軌之人看待了,于是他急忙解釋道,「世子爺莫要誤會。這姑娘的舞開始是跳的不錯的,只是後來這風弄與阿墨奏錯了音,所以才導致這姑娘舞步混亂是我們的過錯,如果世子爺要罰。就請責罰我們吧。」
榮詔一見是宋寅跪于地上認起了錯來,心里到底不忍,因這宋寅乃是他歡喜之人,且兩人這相處許多年了,他的品性如何,榮詔自是一清二楚。♀在江南這麼多的私窯畫舫,南風館一開始算是不起眼的,只是至他榮詔成為常客後,這才為這南風館打開了名氣,不過這宋寅也慣會做人。他沒有恃寵而驕。反而安于守道。而這,也恰是為榮詔所喜的。所以雖說榮詔流連于煙花之地已成常態,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挑的。
他扶起宋寅。輕攬于他。見宋寅低眉,似乎頗為惴惴不安,這等姿態又勾起了榮詔心底對美人的憐惜之情,「看把你嚇的,我又沒說這姑娘就是那刺客況且人又是你帶進來的,我自是信任你啊。」榮詔說著輕撫著宋寅的墨絲嘆息道。
宋寅听後,這才重又抬眸,他溫文而笑,又似放心道,「是阿寅的錯。謝世子爺不怪罪之恩。」說著又要行拜謝之禮,但那榮詔又豈會讓他真的拜謝而跪,只勸道,「好了,好了。」
躺于地上的二丫,見沒有人要扶起自己的樣子,于是也只能撇撇嘴,撐著自己的手臂起了來。她見眾人都把目光放于那榮世子和南風館主宋寅的身上,才暗自稍安,她撫了撫自己的膝蓋處,雖疼,但也只是擦破了皮,想著回去又要被阿水念叨了的時候,她忽然就想起二小姐蘇菀繡的所托——對了,玉肌膏!她心道。
可怎麼樣才能向段鳳染拿得這玉肌膏呢?二丫偷瞄了眼段鳳染,後者只又自己落回原座,他輕咳了幾聲,想是剛剛用力過多,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但他那不羈地舉起酒杯的樣子,又似乎在向眾人宣告,他一點事也無。
至于風弄,他看著二丫還是呆呆地站著,便以為這女子是被嚇傻了,而剛好此時,被榮詔攔著的宋寅用眼神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風弄這才向著榮詔恭敬而道,「風弄告退。」
阿墨看著風弄要下去,也自覺無趣,因為這到頭來,即使他耍了個小錯,也沒見什麼風弄那斯與他相好有任何互動,因此也就跟著風弄淡淡而道,「阿墨也下去了。」
二丫見風弄朝她走來,便知這人肯定是要‘扶’著她離開,只是她都還未拿得那玉肌膏啊!不行,不行,要想想辦法。二丫急的只差沒跺腳啊,有了!
她拾起甩在一處的筷子,做了個要遞回至段鳳染桌案的假象,就在此刻,她適時的一個踉蹌俗氣點說,就是她二丫撲了過去,文雅點說,就是她二丫向段鳳染‘投懷送抱’了。
這人干嘛?風弄明顯的見到這顧小姐乃是自己送上門去的。呵也罷,他就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了!于是他也不去制止她,換為一副好暇以待的樣子。
而段鳳染,自是毫無準備地被撞的一個胸悶而咳,只是他也很快注意到懷中人那雙不懷好意的雙手正要朝他衣襟內襲來。他一把抓住這想要亂來的柔夷,沉聲道,「顧小姐,不知你如此這般,又是為何?」
「這個段公子,我並無其它意思當然也肯定不是想侵犯于你哈,額反正一時也很難說清,我只問你,那玉肌膏此刻在身上麼?可否給我?」二丫自覺誠懇非常的說道。
「顧小姐要這玉肌膏?」段鳳染反問。
「是啊你帶在身上了吧,這樣,趁著眾人沒注意到這邊,你快點給我吧」二丫說著也不敢自己去掏,只是她還真厚著臉皮,伸手去向段鳳染要了。
「段某是有這東西,只是此刻不在身上」段鳳染淡淡而道後,即可起了身,他不慣與女子這般親近,而今天與這顧曉芙似乎已貼近了兩次了,所以他無來由的一陣厭煩,想著便要向世子榮詔以及石九告辭而去。
只這二丫又不是顧曉芙,且于鄉野長大,那耍賴痴纏的樣子,自是段鳳染也難已招架的住吧,這不,她拉著段鳳染的衣袍,直扯的段鳳染不能抬步而走。
而這時那門口處正響起一段爭吵聲。
「喂,這是我們南風館的畫舫,幾時輪到你們漕幫的人說不給進就不給進啊?」听著聲音,淮風似乎生氣的緊,一氣之下,他還就不怕面前這些痞貨的人高馬大,只見他一根手指就戳著人家的胸膛而道。
「就是啊,這娘娘腔可是這兒的台柱子,你們還不讓他進?」柳芳兒幫襯著說話,只是淮風卻听得刺耳極了,台柱就台柱唄,還加什麼娘娘腔的形容詞!所以他昵了眼柳芳兒,越發黑了臉。
對于這兩人的嚷嚷聲,辛芷蘭也沒有出言制止。只是至她柔軟聲音而起,這幾人的爭吵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這位大哥,還麻煩您幫我與石爺稟報一下,就說辛家九娘有事相詢。」她說完後,徑直從袖口拿出一銀錠子放于這彪形大漢的手中,又屈身斂禮。
也許是這嬌柔之美讓這大漢折腰,又或者實以為銀子來得及時,這彪形大漢見辛芷蘭從穿戴行禮,都無一不帶著爽利之意,如此,他還頓生好感,既收下這銀子,便就去稟報一聲也無妨,「行,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吧。」
柳芳兒與淮風見這大漢一下子就被辛芷蘭所收服,一時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雙眼奕奕地盯著辛芷蘭,直引得她好笑與不解,「你們這是怎麼了?」
「厲害!」柳芳兒與淮風均豎起了大拇指齊聲道。
辛芷蘭見兩人如此,也忍不住,以拳捂嘴,悶聲笑笑道,「這也有你們的功勞。」
柳芳兒與淮風一听,即可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有什麼功勞?剛剛這好說歹說就沒有辛芷蘭一句話來得有效。
「你們唱了黑臉,我才有機會唱白臉嘛,這入不入得,規矩是死的,可人卻是活的,且我們找對了人,此人是這守門眾人的頭兒。」
「你怎麼知道?」淮風覺得剛才那漢子的衣衫與其他人並沒什麼兩樣啊!
「這是因為這麼多人站著,而他卻可在此時任意行走,這乃是巡查之舉,所以此人便是頭兒,而且還很有可能是石九的左膀右臂。」辛芷蘭緩緩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柳芳兒經辛芷蘭這麼解釋後,也瞬間明白了。
而那彪形大漢入到房內時,眼楮沒有斜視,只向榮詔見禮後,才與石九貼耳道,「爺,外面有個自稱是辛家九娘的女子來尋你,說是有事相詢。」他說罷,還把辛芷蘭剛剛給他的銀子亮出來給石九相看。
「噢,是九娘子啊」石九斟酌著,要不先問問榮詔的意思吧。
「世子爺,那辛家九娘就在外面,可否讓她進來?」
榮詔還未從二丫拉著段鳳染的衣袍樣子中回過神來,這時,這外面又來了個九娘子。辛家九娘辛芷蘭與當今太子良娣王氏阿瑜並稱為「江南雙姝」,這名氣之大,他也是有所耳聞,那女子姿色不錯,可她的行商頭腦自是比這姿色更難得,只是等下他們是要商討要事的,難道說這辛氏也要插手這商鹽之事了麼?
「讓她進來吧。」榮詔最後還是松口道。
而趁著這個當口,段鳳染又蹲身扶著二丫的手,美其名曰扶她起身,實際只與二丫以只有兩人聲音才能听到的語調說道,「如果顧小姐你此刻放手,那麼段某自是有辦法給你這玉肌膏。」
段鳳染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樣可以稱之為撒潑的閨秀小姐,只他一向于商場上生殺掠奪,好不情面,可遇到這樣的女子,卻真是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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