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麗幾乎又要兩眼一翻暈過去。是凌霜發現她情況不對，彈指一道清神術打入她的身體。洛可麗身體頓時一顫，眼神立刻恢復清明。
投給凌霜感激的一瞥，洛可麗相當清楚如果此時昏厥會有怎樣可悲的下場。
即使她上一次走狗∣屎運得救，也不代表這一次仍然有那種幸運。
「你們兩個……很有趣婬∣魔是一種對情感很敏銳的種族，他只看了她們一眼，就幾乎將她們隱藏在各自面具下的真實心緒看透。
果然人族女子……真是一種奇特又古怪的生物。
所以，他才最愛她們。
看到他唇邊的笑，洛可麗和凌霜俱是心中一凜。
洛可麗是因為心頭涌上的不祥預感。而凌霜則是因為太了解對方。
沒錯，這又是她一個熟人。或者說曾經的……主人……之一。
在那些黑暗的婬∣穢的暴虐的恐怖夢中，對方曾經佔據了她很多個夜晚。時至今日，她依然不敢相信竟然能活著從他手下離開。
也許是那些干枯腐爛的女尸們保佑了她，也許是賜予幸運的神明突然願意看顧她一眼，她才能有那難得的幸運。
頡晝的視線在她們之間飄移了一下，然後選擇盯住洛可麗，優美誘人的唇輕啟，聲音如魅鬼般蠱惑人心︰「你討厭她……不，嫉妒，甚至憎惡？」
洛可麗被一言戳中心中所想，難免一驚，臉色丕變。想用余光掃視凌霜的面色，卻又沒有勇氣。
凌霜站在她身側看得分明，只覺得她自欺欺人得很。
「然後是你……」頡晝的目光轉向凌霜，微含深意，眸光流轉間勾魂攝魄。
凌霜依舊冷著臉，像一尊萬年不化的冰人。
「你……對她的感情很……復雜頡晝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復雜的情感，所以一時之間竟然很難描述清楚。
「你對我們的感情很簡單凌霜揚眉，輕狂又傲慢，引洛可麗驚訝側目。
無視一人一婬∣魔的目光，她繼續說了下去︰「你想捉到我們的弱點，玩弄我們的感情，然後看我們在悲傷和絕望里掙扎，最終墮落到你的手里，任你把玩翻弄
她甚至露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你覺得我猜得如何？」
洛可麗覺得凌霜絕對是瘋了！她難道不知道引起頡晝這個實力強地位高又難纏的婬∣魔的興趣會是極糟的一件事嗎？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死活！
將兩人的情緒變化看在眼中，頡晝那愉悅的模樣絕不似受到冒犯，反倒像在看一場令他開心的戲劇。
而他這種反應，正在凌霜意料之中。
那些日子，她真的學到了太多別人永遠無法學到的東西。包括取悅他人，包括避免更多傷害。
「你很不錯欣賞了一會兒後，頡晝微帶滿意的點點頭。「讓我很開心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而其中最有趣的事是……她知道他的身份，甚至可能知道很多他的事，卻仍然選擇挑釁他。
不得不說，雖然她長得不是很合他的口味，但她成功的引起了他更多的興趣，讓他舍不得很快讓她死了呢。
「而且很聰明
即使他看出她是故意要這麼做故意要引起他的興趣，他仍然舍不得將帶給他樂趣的她弄死，而這，恐怕正中她的下懷。
听到頡晝如此說，洛可麗腦中閃過的第一念頭竟是凌霜真不愧是女主角！就連挑釁也能被寬容能扭轉局面還能被對方當成寶！
但緊接著她就狠狠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帶著這些無用的嫉妒！凌霜是在努力保住她們的命！她卻任由眼楮糊住心被蒙蔽，在這里想一些亂七八糟拖後腿的事！是真嫌死得不夠快嗎？！
洛可麗能被白神選中，智商自然在標準線上。一旦她願意撕下蒙蔽理智的情感負累，她就能看得清事實。
「他們是你派來的？」凌霜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向下說，轉而環顧四周。
不知什麼時候，妖修們被定成了木頭樁子，姿態各異，唯有目的倒是一致——逃命。
「……看來不是沒等頡晝說出調她胃口的回答，凌霜便自問自答了。
「你剛才說讓我問你？那麼，你能回答嗎？」凌霜深知態度越淡定淡自然，頡晝就會越感興趣，而為了保持這興趣，他甚至會順著她做一些事，以便得到更多的樂趣。
唯有一點需要注意——必須是真的淡定真的自然，否則不一定哪一刻便會讓頡晝覺得虛假膩味，然後失了性命。
而凌霜，真的做得到。
「他是想抓你頡晝說的並不算回答，他直勾勾盯著凌霜，視線像長著把小鉤子，想要將凌霜鉤到他懷中去。
「你、你認得？」洛可麗的聲線仍然有些抖，但是看著凌霜淡定冰冷的與頡晝周旋，她也不肯裝啞巴待在一邊了。
頡晝揚了揚眉，伸手彈了一下繡著銀色暗花的黑色袍面，自寬大的袖子中露出的指尖美得令人屏息。
他實在長得太好了，幾乎連一絲瑕疵也無。
洛可麗忍不住看呆了一瞬，心中無比惋惜。
可惜心已經腐臭流膿，爛得快沒了。
凌霜根本不指望自頡晝這里得到答案，她更願意自己想。
腦中飛快過著她曾經認識以及這一世所接觸過的人妖魔，凌霜心中稍安。如果她沒猜錯，這些妖修並非沖著她而來。
光從她把洛可麗暴露出來之後幾乎所有的妖修都直奔對方去了就可以看出，他們的主要目標其實一直是洛可麗。只不過她剛好擋在洛可麗身前，所以被牽連到了。
「恐怕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凌霜無比自然的伸手搭上洛可麗的肩膀，聲線冷得如冰砸到人頭上，神情凝重的道︰「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曾經跟妖修結過仇？」
洛可麗對這種親密的接觸仍然免不了身體微僵，但卻比以前僵住的時間短了，勉強算個進步。
「怎麼可能？才不是……我……呢……」後一句否定到一半，洛可麗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以前洛可麗結的仇已因現在這張臉而煙消雲散，但是這張臉……以前會沒有「主人」嗎？
該不會……是「它」的主人惹的麻煩……又要她來買單吧？
若非時機不對，她簡直想悲憤撓牆以示卒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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