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宇智波帶土說好具體情況日後再聯絡之後,鳳獨自在南賀河邊散步,緩解一下自己接連緊繃的神經。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卻被眼前出現的衣襟沾染了血,而且明顯精神狀態很糟糕的鼬嚇了一跳,鳳愣了一下,「鼬,你……」話語隨即在看到鼬眼中出現的螺旋手里劍的黑色花紋之後戛然而止,鳳僵在了原地。
只一眼,鳳就猜到發生了什麼,瞳孔急劇收縮,手也不自覺的握緊,指甲摳進肉里割破了手掌,鮮血順著拳滴到地上,卻比不上心里刀割般的疼。
鳳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一陣陣想要發笑卻笑不出來。
難怪今天止水沒跟著他。
他到最後也沒能和止水和好,沒能阻止他犯傻。
止水到底傻傻的去找了團藏,想用別天神控制住他。
止水到底傻傻的等了他一輩子,等著他不可能給的回應,雖然他這一輩子真的很短。
更糟的是,居然讓他死在了鼬手上,這還不如由他親自解決。
臨死前,也沒能見他最後一面。
就在今天,他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年輕的16歲。
「哥,我……」鼬的精神顯然受了很大的刺激,手止不住的顫抖抓住了鳳的手腕——在這樣一個原本在鼬眼里和平常無異的普通午後,渾身是血的止水突然出現在正在修行的他面前,跟他說了太多讓他震驚不已的事。
宇智波一族要發起政變?他哥哥也參與其中了嗎?這就是鳳怎麼都不讓他知道的真相?父親是族長,莫非就是父親主謀的?止水哥說宇智波高層想要除掉哥哥,為什麼?
止水求他給已然重傷不治的他一個痛快的,他剛剛了結了自己敬佩的尊為兄長的止水的性命。雖然客觀上明白不是自己的錯,但心理上卻接受不了。
這會兒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鳳,但他看得出鳳好像已經知道了。
鳳此時很想就這麼拋棄了自己的理智,這就去根部殺了團藏,但是他咬斷了一顆後槽牙,深呼吸了幾次,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上前抱住鼬,「沒事了,我知道了。」嘴里全是血的味道,鳳把那顆斷掉的槽牙吐出去。
「哥,我殺了止水哥,就在剛剛。」鼬卻沒听鳳的話,到底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止水哥讓我把他的眼楮和護額交給你,他說,希望能以這種方式,看到哥的未來。哥,對不起。」
鳳聞言一震,原來早就看透了嗎,止水。
長嘆了一口氣,「不是你的錯,別亂說……這是我的錯啊,鼬。如果我能攔住止水,你和止水就都不用遭遇這些。呵,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鳳自嘲的笑,「到底……我這輩子辜負了止水。尸體呢?」
「我听了止水哥的安排,將他火化了。」鼬看著自己的手。
「嗯。」鳳應了一聲,然後兩人徹底沉默了下來。
過了半天,鼬突然問道︰「尼桑,宇智波一族決定什麼時候引發政變?」
鳳仰頭看著藍得一塌糊涂的天空,回了句毫不相關的話,「止水也算是死在了個不錯的天兒里。不讓他去見團藏他偏要去,你看見止水的時候他還剩幾只眼楮?」
鼬驚詫的睜大眼楮,然後回答,「一只,另一只難道……哥,你怎麼會知道?」
「果然嗎……團藏等著要他那雙眼楮很久了。」鳳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宇智波一族不會叛變的,因為我會在這之前做出了斷。」看懷里的鼬已經停止顫抖,鳳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蓋到鼬身上,「把血跡擋好。」
縱使已經痛徹心扉,鳳卻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還能機械的去做善後工作。敵人不會給他喘息的時間,他也承受不起因為他的失誤,而導致的更多的失去了。
還要去偽造止水自然死亡的證據,止水的眼楮也要保護好,決不能落在有心人手里。
鼬接過衣服穿上,然後見鳳看著自己的眼楮抿了抿唇,「乖乖坐著別動。」見鼬點頭後,鳳咬破手指在鼬的眼楮周圍寫好咒文,然後快速結印。鼬的眼楮周圍的血字咒印很快消失,寫輪眼又恢復到三勾玉的狀態。
「試試看眼楮是不是有不舒服的地方。」鳳曾經給卡卡西的萬花筒施用過此術,已經證實可以正常使用普通的寫輪眼。
「沒有。」鼬的確在殺了止水之後,有感覺到自己的眼楮發生了異變,就像止水哥托付給他的那只眼楮一樣,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形態。「哥,止水哥的眼楮也不太一樣,哥你的眼楮也是這樣的嗎?」
「我的是普通的三勾玉寫輪眼,你和止水的那種叫萬花筒寫輪眼。」鳳這麼解釋,「但是我剛剛已經把你的萬花筒封印起來了,不在危急情況你不能使用。」
「萬花筒寫輪眼?」鼬听著這個全新的名詞,想起看到止水那雙眼楮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驚人的瞳力,以及邪惡的感覺。被那雙眼盯著,會讓人覺得陣陣發寒。
「萬花筒寫輪眼是三勾玉寫輪眼的進化,其能力是普通寫輪眼所不能比擬的。止水的萬花筒的能力是別天神,那是一種很厲害的幻術,能夠使人不知不覺的听從施術者的命令行動,卻以為是自己這麼決定的。只是沒有初代火影木遁能力的幫助,使用一次之後到下一次使用要相隔十數年。」
「你的萬花筒也會有你的萬花筒所獨有的能力,至于我為什麼要封印它,是因為萬花筒自從開眼的那一刻開始,隨著每一次使用都會削弱使用者的視力,直至完全失明為止。」鳳看著鼬的眼楮皺皺眉,「至于開眼的方式,就是殺掉對于自己來說重要的人。」
鼬聞言張張嘴,用手捂住自己的一只眼楮,終于慢慢流出了淚水。
鳳伸手輕輕掰開鼬的捂著眼楮的那只手,輕吻著鼬流淚的眼楮,「乖,哭出來心里會舒服些。」
「尼桑,對不起……對不起……」鼬把頭輕輕抵在鳳的肩頭,他心里很悲傷,但是還不足以讓他感到瘋狂。因為他最重要的人還在,就在他的眼前,正不顧自己心中的痛苦安慰著他。
「傻孩子,都說了不是你的錯了。」鳳伸手一下下拍撫著鼬的後背,自己抬頭看著那明媚的陽光。
這是現實,不是故事、不是小說、不是電影。
重要的朋友的逝去,不會伴隨著暴風雨,相反,今天的天氣好的不得了,就像是在諷刺他宇智波鳳的無能。無論是什麼人的死去,都影響不了多數活著的人。
他甚至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去指控害止水失去生命的罪魁——雖然在這一刻,宇智波鳳在心里立下了誓言,一定要讓團藏付出血的代價。
摟緊了哭的傷心的鼬,鳳無聲的安慰著那個剛剛受了很大刺激的孩子。
鳳一直以為他還算有自知之明,他沒想過能保護每一個人,也沒想過要去保護每一個人。只是,他拼盡全力去做,去努力,不過是為了那屈指可數的幾名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人。
僅僅是這樣,卻還是做不到。
四代目一家犧牲了。
富岳的死現在還沒有到來,卻已經可以預見,他無力阻止;而止水,終究就這麼離開了他。
他目睹了太多死亡,在奇襲部隊時,前一秒還在對自己微笑的戰友們,下一秒就變成尸體。
莫要說保護別人,就連他自己活到了今天,都是個奇跡。
可是,明明就差一點點了。就在他馬上要對止水說︰讓他和他一起離開木葉,哪怕去曉也好,不再做忍者也好,他只是希望他能活下去。
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最終,就算頭揚得再高,鳳還是沒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冰冷的淚水滴在鼬的脖子上,鼬一僵,「尼桑?」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從沒見過他哥落淚,立刻想要從鳳的懷里掙扎出來。
鳳卻更用力的把鼬的頭重新按回胸口。「別看。」
忍者的世界,說到底,實在太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