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鼬一下子慘白的臉,美琴心里也很不忍。(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她不僅僅是鳳一個人的母親,還是鼬和佐助的母親。她不能因為心疼大兒子的付出,就不顧鼬和佐助的心情,將那些對于他們而言太殘忍的事告訴他們。
更重要的是,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鳳付出那麼多,就是為了鼬和佐助能活下去,她不能夠辜負鳳的心意。
所以她等了很多年,她看著鼬一點點長大,看著他似乎從當年的抑郁中走出來,看著他好像依然信賴著鳳,欣慰著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美琴有想到即使是如今的鼬,听到關于他這雙眼的真相,也不會毫無反應。但鼬一下蒼白了的臉,的確超乎美琴的預計。
美琴連忙先把那支解封用的卷軸放下,伸手拍了拍鼬的背︰「你哥的個性你也知道,他雖然外表看起來溫和柔順,但心里打定了的注意,誰都改變不了。鼬,不說你當年還那麼小,就算是你去勸,你哥恐怕也還是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你哥,誒……」美琴還想說什麼,卻終究只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不忍再說。
是,他是知道,鼬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眉眼。
知道他哥對他有多好,就對他自己有多狠。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無一不是哥哥用血的代價換回來的。
在他享受父母的寵愛和縱容時,他哥冒著生命危險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
在他當年自以為是的保護佐助時,他哥忍著撕心裂肺的疼滅族,是他親手撕碎了他哥的心,卻不知他哥竟然早就已經決定把他所有的一切的給他。
在他留在木葉在朋友和親人的陪伴下,一點點走出當年那一夜的突變而產生的心理陰影時,他哥又在做什麼的?
他哥背負著世人的唾罵,帶著他留給他的傷口,孑然一人活在一片黑暗中!
那雙在看著自己的時候,永遠含著溫柔笑意的眼楮,已經不見了?只留下……
「母親,您剛才說是您親自摘除的哥哥的眼楮是吧?」鼬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著美琴,「我要看,我要看當時的情形。」
美琴倒吸口冷氣,「你這又是何苦?」直至今日,美琴都記得那個場景,記得鳳當年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當時他的臉有多蒼白,他眼楮下的血流有多駭人,那個眼球被摘除後空洞的眼眶和昔日強烈的對比。
還有即使在這種情況,鳳那個一如平時的笑顏。
美琴的手抖了一下,卻看鼬雖然依然有些發白,但堅定不已的神情後,苦笑著妥協。
卡卡西帶著佐助在外面晃悠了一晚上之後,回來就看見一臉黯然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美琴。卡卡西把佐助攆去洗澡,然後輕聲問道︰「美琴伯母?您還好吧?」
美琴搖搖頭,「我沒事。」
卡卡西見美琴這般說,也覺得不好再問,于是詢問道︰「鼬呢?」
「出去了。」美琴想起剛才看完那個場景之後,身形都有些不在穩的鼬,輕嘆口氣。
卡卡西聞言就知道鼬一定是受了極大的打擊,而能令如今的鼬如此反常的,只可能是宇智波鳳,當即也深感不妙︰「伯母……可是鳳他……」
美琴搖搖頭,「鳳現在的情況,我並不知曉。從他當年叛逃至今,我都未曾在听到過他的消息。我也不過是因為虛長了幾歲,知道些陳年舊事罷了。」
卡卡西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也黯然了一下,隨即說道︰「您不要這麼說,因為有您,鼬和佐助才能這樣健康順遂的成長,也是因為出于對您的信賴和尊重,那些所謂的陳年舊事,鳳才會選擇讓您知道權力巔峰。」
美琴笑笑,揉了揉卡卡西那蹙蓬松的銀發,「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和鳳的這兩張嘴啊,真是不知道誰學誰。」
卡卡西眯眼一笑,「等他回來我倆比比就知道誰得嘴更甜了。」
美琴拍拍卡卡西的肩膀,「替我去看看鼬吧,他也一個人靜了夠久了。你是鳳和鼬的朋友,他們的事,以後要有勞你多擔待了。」
「啊。」卡卡西鄭重的應了一聲,一個瞬身就從家里出去了。
宇智波鼬在這種情況下會去的地方不多,和他哥有著共同回憶最多的地方,只有三個。
卡卡西一路跑到村頭的蘑菇子團子店和小時候他們經常一起修行的地方,都沒有發現鼬,就直奔昔日的宇智波家的老宅而去。
說實話,卡卡西也有年頭沒過過南賀河了,一過河,河對面的就是昔日的宇智波族地了。卡卡西一邊走著,一邊環顧了一下周圍,破敗的樣子簡直可以直接拉去當鬼屋拍片,卡卡西也恍然了一下,想起自己小時候經常來這里找鳳和止水時這里的情況,也心下悵然。
卡卡西收拾好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回憶,吐槽自己真是越來越愛回憶了這樣不好,就趕緊直奔鼬原來的家而去。
直到到了宇智波宗家家宅門口,卡卡西剛一站在院子里,仔細的感應了一下,發現了鼬幾乎沒掩飾但是依然平緩的氣息,送了口氣。
宇智波家的宅子,格局和規模都跟旗木宅差不太多,整體看似乎只是普通合式宅子沒什麼特殊,但是傳承了多年的大家族的主宅,其精致程度卻非常人可以想象。
比如宇智波家現在這個雖然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但推拉起來依然順滑,聲音也還是高級木料在細槽中摩擦的悅耳聲響的推拉門。
卡卡西拉開門,被從房梁上落下來的灰搞得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直奔鳳原來的房間而去。
推開門就看到了宇智波鼬的模樣,卡卡西不禁苦笑,這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鼬小時候似的。
鼬正抱著腿坐在牆角出神,怔怔的看著外面的月亮。
他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因為鳳尼桑的第一次夜不歸宿的任務,而坐在這個角落偷偷哭過一夜。而他這個舉動把凌晨歸家的鳳嚇得對著他好一番哄,還把鳳折騰的被醫生和止水哥按著打了兩瓶點滴。
這就是他哥哥五歲時的模樣,從他有記憶那天起,他便是這般被哥哥小心的照顧和呵護著長大。
可哥哥呢?莫要說他從9歲就已經被迫加入暗部,成為宇智波一族安插在木葉的釘子。誰拿他的哥哥當過孩子,誰照顧過他?
從十年前,鼬就對鳳說過,他也會長大,會和哥哥並肩而立,他也想要保護哥哥。
他天真的追著哥哥的腳步非要加入暗部,以為這樣就能離哥哥近一點。他以為哥哥活得風光無限,以為在追逐哥哥的過程中,他過的生活和曾經的哥哥沒什麼不同。
他以為的事太多太多。
可他為哥哥做過什麼?
他除了曾經說過要保護哥哥這種口頭上的保證之外,他做過什麼?可他卻依然記得,當哥哥听到那句話把他抱進懷里時,要溢出來的溫柔。
他剛剛打開了鳳當年種在他身上的封印,打破對于這雙眼楮的封印的同時,也意味著當年鳳封印的他在九尾之夜的那一小點記憶庶不奉陪全文閱讀。
那突然在腦海中重演的那一夜的場景,清晰的仿佛剛剛發生一般。那一切就那樣在他眼前發生,他看著就在這個院子里,重傷未愈的哥哥在面對九尾之夜的凶手時,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和佐助身前。
而致使哥哥重傷的,也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以自己和佐助的安慰,威脅哥哥成為他的同伴,加入曉。
宇智波鼬,你有什麼用?莫說保護鳳,他連自己被如何保護的都不知道,莫說要和鳳並肩,他才是傷鳳最深的那個人。
鼬伸手來回用手摩挲著眼角,想起剛剛解封時看到的自己眼楮時的眼神,鼬咬緊牙關——那雙眼楮看起來悲傷而溫柔,鼬一時竟覺得這眼神和鳳當時被自己刺傷時那一刻的眼神那麼像。
只是少了太多縱容和釋然。
哥,不值得啊……鼬幾次抑制,卻依然沒有忍住那滴頑皮的非要從眼眶里跑出來的淚水。
卡卡西看著鼬俊美的臉側那條濕漉漉的痕跡,心里也是一陣,連忙走上前去伸手捂住了鼬的眼楮。
「鼬,你知道嗎,當年帶土死的時候,你哥就是這樣捂著我的的發泄了一場。」卡卡西低頭,看著比他矮了半頭,乖順的沒有動的鼬︰「他當時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是帶土的眼,那孩子總是笑著的讓我停止了流淚。」
「但你知道嗎?雖然帶土的確愛笑,他卻更愛哭。」卡卡西用另一只手順了順鼬的頭發,對待鼬,雖然他會將他作為一個站在同一高度的朋友看待,但他也會在必要的時候去引導他,開解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
「可你哥卻是從不哭的。」卡卡西嘆了口氣,「我每次遇到煩心事,大的小的,都會去跟他說。他有時會回應我,但更多時候,只是靜靜的听著。」
「我至今都記得,當初四代目破例收他為徒時他說的話,可以一字不差的復述下來,那一年他才四歲,他問師傅戰爭可怕嗎?」
「他說他雖然出生並生活在這個充滿戰火的時代,但是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然而作為忍者,他想這也只是或早或晚的問題吧。」
「他說他迷茫了很久,其實他甚至不想成為一個忍者,他也並不希望自己出生在宇智波家。但是,當他看到才半歲的弟弟的時候,他突然有些慶幸,正因為他出生在這個家庭,他成為了最有資格保護你的人。」
「他說你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明白,純粹的仿佛能被染上任何顏色。他想讓你生活在和平的時代里,然而憑他的力量卻還遠遠不夠,那至少也要保護你不受到這個尖銳世界的傷害,直到你不再需要他為止,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努力和代價。」
「四代目當時近乎震驚的表情我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人能夠想到一個四歲的孩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想,我或許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嫉妒你的吧,鼬。你有一個這樣愛著你他的哥哥,我是多麼的羨慕。」
卡卡西感受著隨著他的話,手心越來越多的淚水,嘆道︰「鼬,你不會希望我改變主意的對吧?一個好哥哥,不應該惹自己的弟弟傷心。」
鼬即使知道卡卡西是在用這種方法激他,卻還是深吸口氣,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日日听著木葉人對他哥哥的指責,卻不能表現出絲毫不滿的痛苦他已經受夠了。鼬穩穩的開口︰「沒有人能置疑我哥哥身為一名兄長的盡責和完美,卡卡西。」
卡卡西笑著拍拍鼬的頭︰「我知道,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