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的季節 第五話 偶遇

作者 ︰ 黑澀的黑

車窗外的樹影在最後一片殘陽的背景下如一只只漆黑的鬼魅迅速地掠過,耳邊只有汽車引擎聲。

「邱先生?邱先生!」當我還沉浸于回想中時,羅俊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世界。

「是……是,怎麼了?」

一個鼓鼓的信封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伴隨著的是羅俊那張溫暖的笑臉,「邱先生,這是您今天的報酬。」

「我的……報酬……」我簡直不敢相信,確確實實先前的一幕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我把那位嬌弱的大小姐惹哭了,他們不把我轟出來已經謝天謝地了,現在竟然還開車送我回去,還付我薪水?

「是的,這是您的報酬!」

手里緊緊抓著那個沉甸甸的信封,我想也許這是慷慨的白先生給我的勞苦費和打發的小費吧。「那麼我的工作……」

「您今天的表現我已經如實報告給白先生了,他對您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希望您能繼續這樣工作下去。」

「哈?繼續工作?」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能繼續工作下去?

「邱先生,」羅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您不想繼續工作了嗎?是工作x ng質問題還是嫌給出的報酬太少,這些我們都是可以商量的,還是……」

「不不不,我願意!我非常樂意繼續這份工作!」

不得不說,這一次真是被我撿到便宜了,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去豪宅隨便轉一圈就能拿錢,就連現在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在現實中。

正在我想打開信封偷瞄一下里面的錢時,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了古怪的聲音,在車里听得清晰無比。前面的兩人听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尷尬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整天沒進食了。

「邱先生,一起吃個飯吧?」羅俊轉過來笑著對我說,也不待我作出回答,就自說自話地轉回身去,「宋師傅,今天我自己回去吧,把我們送到今空路上就行了。」

「哈,行!」

晚上八點前後的今空路是忙碌的時段,高校的學生們經常在這個時候出來逛商店或是聚會吃飯什麼的。

我和羅俊挑了一家安靜的餐廳,坐在二樓靠窗位置。

「邱先生……」

「別叫我邱先生了,感覺怪別扭的!」我本就想放開肚子大吃一頓,反正是別人請客,但听到敬語總會感覺有些沒來由的不自在。

「那麼……邱同學?」

「嗯,就這個吧。」

「邱同學,說真的,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二小姐那麼哭。」

「咳咳……」我差點被嗆到,我也弄不清他這句話到底是想傳達給我什麼意思。

「沒事吧?」

我喝了一口水,向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我並不是想責怪邱同學你。」羅俊喝了一口茶水,目光落到了窗外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眼神中盡是些對過往的感慨,「如你所見,二小姐和白先生的關系一直很不好。在二小姐還小的時候,還是特別黏白先生的。但隨著年齡增長,二小姐通過網絡了解了很多東西,再加上處于青ch n期叛逆期,與白先生之間越來越疏遠。」

「我冒昧地問一下,她是不是從來沒走出過那個宅邸?」

羅俊的目光再次對上了我的視線,無奈地笑了笑,有苦澀也有些許欣慰,「沒錯,這也和你的工作有些關聯。」他又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半年前,二小姐在上課時突然昏倒了,準確來說是昏睡過去了。這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尤其是白先生,當時他的臉都發青了,陸陸續續叫來了十多個醫生。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白先生對其他人罵髒話。大概過了兩天兩夜,小姐就自然醒來了,大家虛驚一場,只有白先生情緒還很不穩定。白先生有一天私下找我,告訴我小姐其實患了一種類似嗜睡癥的周期x ng怪病,是一種心理病,醫生說必須找一位年齡相近的人與小姐多交流。」

「于是找上了我?」

「白先生只限我兩天時間,所以我急急忙忙貼出告示就一直在不遠處蹲守。可是來來往往那麼多學生中只有你似乎對這份工作有興趣。」

也必須只有我這樣急切找一份工作的人會去注意那看似惡作劇的招聘告示!

羅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為以防萬一,我花了一整夜通過各種途徑調查了你在各方面的表現。」

這個倒是可以理解,如果他們只是路上隨便抓一個來當雇員那我還真會懷疑他們是不是什麼欺詐集團。

吃完飯後,羅俊很快就打到了車回去了,而我在外面也沒什麼好溜達的。

「邱楓?」當我走在校園里的路上時,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也在森理大學?好巧啊!」隨之,前方路燈灑下的光輝中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我再次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而我的心也「咯 」收縮了一下,一種緊張壓迫感沒來由的侵襲我的胸口。

初中的教室中,每天眼前的背景就是她的背影以及她的柔順的馬尾辮,那時在我眼里,她只是一幅壁畫。

高中的教室中,我與她分別坐在教室的兩個斜對角,作為老同學我們之間卻很少對話,大家都有自己新的高中生活。但就算這樣,從初中開始一直掩藏在我心中那朦朧的感情好像正在破土萌芽。

如今再次見到她,這是命中注定嗎?緣分這東西我一直想要選擇規避,但總忍不住去相信幾分。進入大學的她,褪去了中學時期的那分稚氣,長發披肩,臉上化了淡妝,穿著也更趨向于成熟風,甚至讓人產生幾分驚艷感。

「啊,是古夕啊,好久不見。」我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一個隨意的打招呼就足夠了,決不能表現出自己有激動!

「你在哪個院系?」

「理學院。」

「哈,我是外語系的,看來離得有點遠啊。」

「嗯,是啊。」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我和她的對話,雖然希望和她交流得越多越好,比如她平時的興趣愛好、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但想想我和她之間的距離隨著每一次意外的相遇只是在不斷地增大。

「你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外面逛?」

原本我以為我們只是寒暄幾句就說拜拜了,沒想到她還想繼續。

「呃……不是,出去辦些事。」我也沒理由向她講述我的打工經歷。

「哦,這樣啊。」她遲疑了一會兒,似乎再也找不到能與我交談的話題了,「真是太巧了!我們初中高中同班,沒想到大學還同校。今天有些晚了,以後網上聯系,拜拜!」說著,她向我揮了揮手,輕笑著離開了。

這就是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的結果嗎?不僅財運滾滾來,桃花運也接踵而至,我怕我今晚睡著後做夢都得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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