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山門,巨大的匾額上用正楷寫著四個大字︰
萬符朝宗
山門內卻都是光禿禿的山石,仿佛這里只是一座荒山。
「呼」的一聲,一道銀光從天上sh 下來,光華散盡露出一個騎馬的年輕人,年輕人看了看「萬符朝宗」這四個字,露著小虎牙笑了。
這人便是雷響,此刻他用手一點,那匹白馬立刻收縮,最後變成一寸大小的玩具馬。
「從天缺上人那得的代步還真給力,用它飛行趕路省多大的勁兒啊,就是要靈石做能源比較麻煩,還好我有藍蓮花碟,可以復制一些靈石,別人還真用不起這代步的。」
突然,此地空氣一陣的扭曲,山門外憑空出現兩個人,一個仰著臉的紫衣年輕人開口道︰「此處萬符朝宗聖地,閑雜人等請速離開。」
雷響見他和自己一樣,只是煉氣十一層的水平,「張長老叫我來的,要見宗主。」
「你個鄉巴佬,想混進來沒門。」紫衣年輕人想罷撇了撇嘴,「張長老?他已經失蹤好些年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呵呵,我這里有信物。」
紫衣年輕人連看都不看,「不好使的,你先說說有什麼事?然後拿出點硬通貨,也許我們哥倆會讓你進去。」
硬通貨?難道進山門還要打點?
雷響假裝不明白,淡淡地道︰「我要傳張長老的口諭,親自給宗主講,耽誤了正事你可擔當的起?」
紫衣年輕人斜著眼楮,「就憑你?宗主正閉關,不能見客……」
話沒說完他的眼楮卻直了,因為他看見雷響忽然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啪地貼在身上,然後整個人便憑空消失了。
隱匿符?
這可是萬符朝宗的不傳之密,除了宗里要員與核心弟子可以擁有外,在外流傳的極少,就算整個東越國也不會超過十張,那麼他確實是我宗的人?
「轟隆!」
一聲巨響從山門後想起,緊接著銅鑼敲的山響,「敵襲!」兩個人顧不得雷響,轉身用一塊綠s 石頭,打開了護山大陣,雷響也隨著沖了進去。
山門中有幾十座典雅的建築,中間是一個碩大的廣場,現在那里站滿了人。
剛才的爆炸就發生在廣場zh ngy ng,熊熊大火中突然暴sh 出一朵紅花,丈許大的紅花炸開,花瓣四散飄灑。
血花四濺!
眾人這才發現這朵紅花是由數十只人耳朵組成,紅s 的花蕊繼續向上激sh ,再暴出另一朵紅花。
花瓣飄落,這次卻是幾十枚鼻子。
花蕊再升,紅花再暴,血花再濺。
紅花暴sh 八次,便有八朵紅花炸開,四周便散落上千枚「花瓣」。
面對一地的耳朵,嘴,鼻子,眼珠等物,萬符朝宗的人都嚇的後退,然後忍不住轉身嘔吐。
「還以為放禮花呢,沒想是這麼變態的玩意。」狙擊槍手的特質,讓雷響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那紅花已然十丈多高,此時它不再長高,只是從花心中月兌出一張符。
此符升空便自行爆炸,這次沒有血花和殘缺的器官落下,空中只想起一個聲音,夜梟一般刺耳的聲音。
「殘竹開花節節高,一個人也別想跑!」
這個聲音並不是很高,卻仿佛有無邊的震懾力,廣場上幾百號人沒一個敢動的,人們都仿佛听見催命的魔咒,死神的召喚。
片刻,安靜的廣場上,「咕咚」一聲,有個紫衣年輕人跌倒,順著七竅往外流血,眼見不能活了。
雷響看的明白,這個人是被嚇死的,但他不明白這一套變態的把戲,怎麼能把人活活地嚇死。
于是低聲問那倆看門弟子,那名趾高氣揚的紫衣弟子,此刻要就像霜打的茄子萎頓在地,另一個人嘆了口氣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是天殘幫的節節高催命符,無論任何人、幫會,只要接到它,那麼三天內必遭滅門之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幸免。」
又是天殘幫!
那人接著道︰「尤其是天殘幫幫主高天殘,那個超級大變態,他慣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法,把人虐得生不如死,在我們這里听到他的名字,都要無緣無故地大病三月,當地人稱之為恐高癥。」
雷響淡淡地道︰「都成一種病了,可見他恐怖到什麼地步,看這所謂的殘竹開花節節高,就能感受他的變態程度了。」
「可不是嗎,這是天殘幫最高催命符,這次不知道咱們怎麼惹到他們了,唉,除非宗主出關,否則萬符朝宗被滅宗是妥妥的。」
這時一個清涼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完全壓制了廣場上的嘈雜,「宗主有令,大家不要慌亂,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開啟防護大陣,大家各就各位準備迎敵。」
這個聲音似有特殊的魔力,數百人漸漸平靜下來,有秩序地退了下去,不久一陣「喀拉拉」的響動,護山大陣完全開啟。
此時雷響的耳畔忽然又想起那清涼的聲音,「跟我來,宗主要見你。」
三層小樓的頂層,屋里擺設清雅而j ng致,太師椅上坐著一位耄耋老者,慈眉善目仙風道骨。
「你是誰?張長老是不是已經仙逝,快說說情況。」
雷響抱拳道︰「宗主,在下雷家堡的雷響,那r 天殘幫大舉進犯,張長老確已戰死,這是他讓我送來的蓮花碟。」
宗主雷響盯著雷響手里的蓮花碟,並沒敢用手接,只問了句奇怪的話,「這就是原來那髒兮兮的狗食盆子?你可以控制它?」
「這確實是那寶,是在下無意間還原它本來面目,又無意間滴血認了主,所以可以駕馭它,但只懂得一些簡單的功能。」
符林天欣慰地點頭,「好啊,此乃天上流星雨的產物,你這點修為當然不能完全掌握,就算我和老張、老雷,研究了這麼久,也沒能參透一二。」
「流星雨?我還頭一次听說流星雨里,還夾帶修仙界的法器。」
「這流星雨每萬年一次,實際上是萬年的仙魔大戰產生法寶碎片形成的,上次流星雨有小部分飄落咱們東越國,結果造成近千年的血雨腥風,我們始祖得到這狗食盆子後,便遠走他鄉,創立萬符朝宗,坐化前才把事情真相說出來,歷經幾代才搬回這里。」
符林天接著道︰「我看的出你人品,又已經滴血認主,這藍蓮花碟就是你的了,現在咱們被天殘幫下了最高級的催命符,萬符朝宗三r 必亡,此寶一定不能落入他們手中,所以你趕緊帶著他遠走吧。」
雷響低頭想了下,「為了這藍蓮花碟,曾答應張長老為萬符朝宗做件事,再說天殘幫既然下催命符,必定埋伏下人手,現在就算逃走,也一定被發現、追殺。」
符林天看著雷響,雷響也直視著他,「宗主,我曾答應過張長老的,盡力幫助萬符朝宗,再說雷老爺子與我有養育之恩,我發誓要為他報仇,所以我留下,與你們一起死戰。」
「好!」
符林天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他枯癟的臉上升騰起紅暈,「好孩子,我沒看錯你,大丈夫恩怨分明!藍蓮花碟交給你這樣的人,我真的放心了。」他話鋒一轉,「不過天殘幫每每言出必行,滅宗是一定的,你只十一層的修為于事無補,天殘幫不是可以隨便抗拒的。」
「就算您出手,也擺不平天殘幫?」
符林天無奈地笑了笑,「如果是以前,我與二弟聯手還有些機會,但現在我修為下降,現在頂多煉氣十四層頂峰的水平,就算加上二弟,也難應對天殘幫兩位築基期大高手的沖擊啊,再說天殘幫的後台是血煞盟,在東越國沒人敢惹啊,就算無極大陸那幾個老怪物都不願意惹他們。」
「兩個築基修士?」
符林天嘆了口氣,「高天殘與他夫人都是築基初期修為,加上血煞盟的勢力,我們沒有一點機會的。」
雷響忽然問︰「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轉移呢?」
「轉移到哪去呀?被天殘幫、血煞盟盯上的沒有一個能跑的了的,不過你可以跑,而且你必須跑。」
雷響靜靜地望著老人,沒有說話。
「我已經叫二弟去取我們萬符朝宗的全部家當——萬符朝宗,里面記載我們宗派,所有修煉符的技法與心得,你要一起帶走並發揚光大。」
雷響卻堅定地說︰「不,我要斗斗這個高天殘。」
符林天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良久才開口道︰「孩子,我看的出你有一些奇遇,有些過人的本領,但畢竟這是跨級的挑戰,而且是跨了好多級啊,所以……這樣吧,我們去與他拼斗,你在後面掠陣,如果我們敗了你便找機會逃跑,我會拖住他們的。」
見雷響點頭,符林天便隨手在空中一劃,頃刻一張閃閃發光的地圖憑空出現,地圖里星星點點、五彩的亮光閃現,代表著不同的地點。「這是一張完整無極大陸的地圖,你帶藍蓮花碟離開後,就尋一座叫翠薇山的所在,獨自修煉吧。」
雷響仔細地瞅了半天,問道︰「這上面怎麼沒有咱們東越國,難道是東越國太小啦?」
符林天笑道︰「對于無極大陸來說,咱這個東越國確實太小太小了,其實外面還有更廣闊、更j ng彩的世界,等著你去認知。」
說著符林天大手一揮,光點地圖融入雷響的識海,雷響趕緊運起神海無涯,把地圖儲存在一個角落。
一位中年人進來,遞給雷響一個儲物袋,內裝十余枚玉簡,「這是萬符朝宗……」
突然,那夜梟般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听的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時辰已到,萬符朝宗的人啊,快快交出狗食盆子,自己了斷了吧,別讓高某人費勁。」
聲音飄忽、詭異,仿佛在山門外面,又仿佛在頭頂的空中,仔細一听卻似乎是來自腳下,仿若地獄傳來的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