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胡子刮刮。」
半小時後,葉承歡已經到了浴室里,濕著頭發,模著好似女人膝蓋似的下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女人不是都喜歡男人有點胡子茬麼,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為他的那點兒胡子茬迷得要死要活呢,特別是被他親吻的時候,被他的胡子茬磨得癢癢的感覺簡直讓人欲罷不能,真搞不懂林佩珊怎麼想的。
忽然,他的右手變成了淡藍色,一下下的閃著,顯得十分詭異。
葉承歡再次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時,好似變了另一個人。
他把手掌按在鏡子上,頃刻間,整面鏡子變成一塊碩大的視頻框,一張毫無血色的西方人的面孔漸漸從鏡子里淡出……
那人看到葉承歡的那刻,立馬怔了一下,「呃……北風之神先生,你好像和上次見面時有點不同。」
「你不覺得我沒了胡子顯得更英俊了麼?」葉承歡自我安慰道。
「呃……有一點點。」
葉承歡皺起眉頭,十分蛋疼的道︰「什麼叫一點點,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不喜歡听一點點這個字眼。」
對面那人被他莫名其妙的發火搞得一頭霧水,苦著臉,好像死了老爸一般。
第二天,和風暖煦,是個好日子,可葉承歡卻對這種天氣不怎麼待見,他不知道有多渴望來場大暴雨,給沈東澤的婚禮泡了湯。
林佩珊剛剛從外面跑步回來,和葉承歡在門口打了個照面,女人一下子就怔住了,定定的瞧著男人,半晌無語。
葉承歡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看的不好意思,「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麼?」
林佩珊忽然清聲笑了,用手背擋著檀口,轉過臉去笑出了聲。
葉承歡知道她在笑什麼,模著光禿禿的下巴,滿臉不爽的道︰「喂,夠了沒有,是你讓我把胡子刮掉的,你笑什麼。♀」
林佩珊抿嘴忍著笑意,看到葉承歡不爽的樣子後,終于忍不住又笑了出來,一陣風錯身而過,上了二樓。
功夫不大,她換了身香奈兒玫紅色束腰外套,一條黑色紗巾在雪頸上打了個恰到好處的蝴蝶結,外套下面是兩條黑色絲襪,精致的五官照樣不施粉黛,淡淡雅致中多了幾分青春跳月兌,一邊款款下來,一邊把長發從衣領捧出來,到了葉承歡面前時,已經換做淡淡的樣子。
兩個人上了汽車,葉承歡看了眼後視鏡里的天仙老婆,咂模著嘴巴,「老婆,你剛才笑我的意思是表示什麼,難道我刮了胡子你不喜歡麼?」
林佩珊被他色迷迷的打量著,有點害羞,「你是不是非要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這點對你很重要?」
「當然。」
林佩珊淡然道︰「其實你刮了胡子怎麼樣我根本不在意,我欣慰的是你肯為我改變,哪怕只是一件刮胡子的小事。」
葉承歡心里流過絲脈脈的溫熱感,體味到那個淡淡的女人對自己淡淡的關懷,淡淡的要求和淡淡的期望。
他精神一振,一腳油門,車子奔著黃金海岸的方向疾馳而去。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不消多時,便來到黃金海岸的婚禮現場。
這場白色主題婚禮可謂聚集了龍都各界的名流和記者,洋洋灑灑,衣著光鮮的人們鋪滿了整片海灘。
雖說是時下世界流行的草坪婚禮,可這場騎士與公主的金玉結合絲毫馬虎不得,光是草坪上的頂級跑車就有一百多輛,而且婚禮上的布置很有味道,純白色調的婚禮給人很莊嚴的感覺。所有的布置堆在一起就像身在童話世界。
天氣還是相當的配合,不冷不熱的,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舒服的都不想動彈,迎接新人的是長達20米的鮮花走廊,白玫瑰花球和花柱引領將新人來到海邊的圓頂花棚。♀
一個6人組大提琴樂隊組合在簽到台旁,正為來賓演奏著美妙的樂曲。
在大自然的懷抱中,翠綠的青草,鮮花和綠葉做成的拱門圈出主會場,整整齊齊的大長桌上鋪滿了鮮花和美食。珠光牙白的禮服,把伴娘們裝扮得無比嬌媚。
從小舞台到婚禮主舞台是一條近百米長的白色地毯,兩旁分別布置了12個球形鮮花路引,鮮花中插滿各式小蠟燭。
主舞台上,還有三個巨型鮮花拱門,和三個重疊放置的高8米、寬約12米的黃色背景帷幕。每個宴桌上都有一捧盛開的馬蹄蓮,幾千平米的婚禮現場被布置成了花的海洋。
為了保證來賓更好的觀看婚禮,大廳的四周還有四個高約6米的巨型電子顯示屏,一架搖臂攝像機將給來賓「現場直播」婚禮實況。
孩子們在青草地上嬉鬧,躺在綠草的懷抱里享受大自然的氣息,歡快喜慶的氣氛充滿著整片空間。
還有藍色地毯、白色紗幔、銀色珊瑚、鮮花、貝殼、沙子、水晶樹、燭台……
下了汽車,林佩珊便小鳥依人主動挽住葉承歡的胳膊,葉承歡心里美滋滋的面對一雙雙詫異的目光,和這樣的女人走在一起,任誰都會覺得有面子。
一路走一路接受別人的問候,兩人款款來到簽到台前,林佩珊從普拉達皮包里取出一只精美的紅包包,交給簽到台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一看是大名鼎鼎的東方國際總裁,都不敢小覷,恭敬地接過,打開,刷卡,看到屏幕上的一串數字,全都瞪大眼楮,發出一聲驚呼,旁邊的人們也都好奇的圍攏過來一看,立馬驚碎了一地下巴。
「林……林小姐,您確定這些都是禮金麼?」
林佩珊蹙了蹙眉,根本沒理他們,帶著葉承歡轉身走進婚禮現場。
葉承歡也是一頭霧水,不就是上賬隨禮麼,至于那麼大反應麼,「老婆,你給了姓沈的多少錢紅包?」
林佩珊正在想著什麼,忽然被他打斷,恍惚的轉過臉來︰「一百萬,怎麼了?」
葉承歡差點兒驚爆了眼珠子,咬牙切齒的道︰「什麼!一百萬!給他?」
「嗯,很奇怪麼。不管暗地里有什麼過節,生意場上講究的是面子,既然來了就不能丟了林家的面子。」林佩珊平淡如水的道。
為了個面子就一次就上一百萬的禮,林佩珊是賺錢超人不假,沒想到敗起家來更狠,娶了這麼位敗家老婆,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
葉承歡二話不說扭頭就走,林佩珊一愣︰「你要干什麼?」
「我去把咱的錢要回來。」
林佩珊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這家伙什麼事都干得出來,送出的禮金居然還想要回來,真是天下第一異類,她氣得俏臉通紅,一跺腳︰「你敢!」
葉承歡一看她真急了,馬上又換做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搓了搓手︰「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佩珊,你怎麼來了?」趙雅琳撇下一幫相熟的來賓,捏著香檳酒過來,上下打量著林佩珊,顯得有點驚訝。
林佩珊微微一笑︰「雅琳,你不是也來了嗎?」
趙雅琳臉上一紅,局促道︰「佩珊,你是知道的,生意場上情面難卻,我來參加沈東澤的婚禮並不表示我對他有什麼好感。」
林佩珊點頭,「我們之間還用多做解釋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里都是沈家的朋友,我們這兩個沈家的死敵當然要來見識一下的。」
葉承歡這才明白,原來林佩珊和趙雅琳之所以來參加婚禮,面子什麼的都是托詞,最重要的是來打探狀況的,看看誰是沈家真正的朋友,那麼就不難知道誰是林家的敵人,要想打敗一個人,先要從了解他開始。
「趙總啊,咱別那麼勢利眼好不好,光顧著和你上司打招呼,就不理你的下屬了麼?」葉承歡不滿道。
趙雅琳這才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哦,剛看到,原來你也來了。」
「我這個大個帥哥,你居然都看不到,真是瞎了你的……」看到林佩珊和趙雅琳同時射來四道冷箭,葉承歡頭皮一緊,吞了吞舌頭,笑眯眯的把「狗眼」兩個字咽了回去。
這時,又有幾位聲名顯赫的名媛走了過來,和林佩珊、趙雅琳熱絡的聊了起來,葉承歡都不認識,對她們的話題也不感興趣,于是轉身走開,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幾口,過足了煙癮後,大步來到簽到台前,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對幾位守禮金的工作人員道︰「認識我嗎?」
「哦,當然認識,你不就是林總的……」
「老公。」葉承歡替他們說道,「剛才我老婆給的禮金給錯了,現在我要換回來。」
幾個人頓時有點傻眼,一個個面面相覷,隨即暢快的笑起來,「葉先生真會開玩笑……哈哈……哈哈……」
葉承歡臉色忽的一冷,眉心處多了一道黑氣,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蘊含天地奧義的弧線,嚓的一聲,竟將木質桌角齊齊的切了下去,就好似最鋒利的刀子切掉剛出鍋的豆腐一般。
幾個人的笑容立馬僵住,鼻尖滲滿了冷汗。
葉承歡叼著煙卷的嘴角動了動,冷森森的道︰「現在,你們還覺得我在開玩笑麼?」
就算是開玩笑,這個玩笑也開得實在太大了,他們做夢想不到居然還有人可以用手切桌子的,暗暗思量著自己的脖子要是被他來這麼一下,那滋味兒一定不怎麼好受,于是乖乖的找到林佩珊送出的紅包交給葉承歡。
葉承歡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從兜里模出錢包,從里面翻了翻,最後模出一張皺巴巴的一百元鈔票,在手里狠狠攥了幾下,又扔到地上狠狠跺了幾腳,然後才把那張不堪的鈔票交給他們,還不忘叮囑一句︰「這是我的禮金,剛才你們記上的一百萬就記著好了,誰要是給我改了,咱們就試試是你的脖子硬還是桌子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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