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謝秋妍怔怔的看著他,目色有些恍惚︰「你是不倒翁麼,怎麼摔來摔去也摔不倒!」
「是不是今天你一定要摔倒我,要不然你就會很不爽?」
「是!」謝秋妍大聲道。♀說著話,她便沖了過去,也不看對方的表情,抓起他的胳膊,使了個大外卷,不管不顧的借力打力,把他的身子給拋了出去,拋出的方向正是旁邊的一根柱子。
這一下要是撞上去,葉承歡一時半會兒肯定站不起來。
砰!
萬萬沒想到葉承歡的確是撞上了柱子,不過與其說是「撞」,還不如說是「貼」上去的。
他的身子就好像一塊橡皮膏藥,就那麼生生的貼在了柱子上!
謝秋妍開始發怔,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力量太大,把他給活活拍死了,很快就發現自己有多幼稚,葉承歡貼在上面,眼楮還一眨一眨的,壓根就沒什麼問題。
她並不知道,這不是什麼玄虛的魔法術,而是一門源自神州的一門古老技藝︰橡皮功!
這種功夫到了一定境界後,練功者可以隨意控制身體的每一根肌腱,從而產生一種整體的吸附力。
只不過葉承歡不是壁虎,當然不可能一輩子貼在上面,也只有短短兩秒鐘的時間,他便從柱子上滑了下來,施施然的走到謝秋妍跟前,故意斗氣的道︰「還有什麼招式,全都使出來吧。」
謝秋妍一肚子邪火發泄不出,把牙咬得咯咯響,眼里寒光一閃,不知什麼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把明亮如雪的尖刀!
精致的木質刀把,只有女人的小手剛好可以握住,縴細如骨、又有著月牙弧度的刀身,刀身上有一道深深的血槽,可以想象被這把刀刺一下,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葉承歡一皺眉,沒想到這妞的脾氣這麼大,奈何不了自己,就居然想玩命!
他苦笑一下︰「這好像不是柔道吧。」
「誰說不是!」女人玲瓏妖冶的身子漸漸繃成弓形,繼而暴喝一聲,如一把怒射而出的鋼錐,筆直的向葉承歡沖來。♀
葉承歡後背靠著柱子,這個位置如同死穴一樣把牢牢鎖住,兩人的距離太近,謝秋妍的速度又太快,要想全身而退,很難!
葉承歡的呼吸依然平穩,氣息已經與近在咫尺的刀鋒相接,謝秋妍面如秋水,不悲不喜,根本看不出她的內在情緒。
她當然不是想真的要了對方的命,只是一時氣不過,想要拿刀嚇嚇他。
可就在刀尖距離對方胸口只有幾公分的時候,卻忽然停頓住了,就好象一瞬間被冰冷的溫度凝固在空中。
謝秋妍的臉上帶著一絲驚異、一絲緊張、一絲恐懼,一絲無奈,手里的尖刀就仿佛刺進了山岩里,根本無法撼動。
目光流轉,清醒的看到,根本不是什麼山岩,而是平凡無奇的兩根手指!
這兩根手指修長而白皙,仿佛被藝術家精心雕琢過一樣,如果沒有看到葉承歡,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的手指,可這樣的玲瓏指偏偏就長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更無法想象的是,這兩根平凡無奇的手指曾經偏偏可以讓無數女人蝕骨、永生難忘。
葉承歡的手指夾住冰冷的刀鋒,神情淡定從容。
不管謝秋妍怎麼用力,刀鋒都始終在他指間,紋絲不動。
葉承歡似笑非笑的看著女人,眼楮里透出復雜的情緒,似乎是嘲諷,似乎是玩謔,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搞惡作劇時露出的頑皮笑容。
謝秋妍被這種眼神激怒了,她的左手緊握殺機,以迅捷的速度戳向對方的太陽穴。
葉承歡騰出另外一只手,在空中一劃,便攥住白皙縴柔的手腕。
此刻的謝秋妍形成兩臂交錯的尷尬局面,于是她用左腿的膝蓋去沖擊對方的小月復,沒想到正好夾在對方的左腿彎曲處。
兩只手和一條腿完全失去了效用,另外一條腿只能尷尬的與地球引力做著抗爭。♀
謝秋妍的臉已經幾乎貼到對方的鼻子上,兩個嘴唇里呼出的氣息深深糾纏在一起。
葉承歡可不是饒人的,他一轉身,和女人換了位置,把謝秋妍緊緊的壓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你……」謝秋妍剛要開口罵人,眼前一黑,嘴巴便被對方的嘴巴堵住了。
她睜大眼楮,還沒反應過來,只感到對方的吻鋪天蓋地襲來,無論她怎樣憤恨,她的大腦已經無法支配身體,一種前所未有的微妙溫暖正在順著男人的口中傳遞過來,漸漸散布全身,這是一種怎麼神奇的感受,根本無法形容。
下一刻,她的身體正在向這個男人緊貼過去,似乎已月兌離大腦的支配。
就這樣兩人激吻了足有一分鐘的光景,女人眼里折射出男人壞壞的笑容,她驀然驚醒,感到自己被羞辱了,拼命抗拒,同時用盡全身力氣,把手肘別過來,去沖擊男人的肋下。
她快,葉承歡比她更快,在她出招之前,便伸出兩手,一把抓住女人胸口的衣服,接著就是一個教科書式的過肩摔。
謝秋妍感到一陣目眩,身子輕飄飄的一個空翻,快要摔倒在地時,忽然又被葉承歡伸手一撈,把她的身子生生拉了起來,隨即又是一個柔道的經典招式︰巴投。
翻翻滾滾幾招,謝秋妍在他懷里就好像雜耍演員似的,被他抱來抱去,扯來扯去,掄來掄去,雙腳始終落不到地上。
等葉承歡把她放下時,她已經氣得虛弱了。
學柔道的時間比他年齡還大,堂堂的柔道黑帶,居然被他當小孩子似的耍著玩,也難怪謝秋妍會覺得委屈。
「現在感覺爽點兒了麼?」葉承歡偏偏還人畜無害的問她。
本想找他出氣的,現在可好,反而被他玩得團團轉,謝秋妍狠狠瞪了一眼,趁他不注意時,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往上一掰。
葉承歡早有防備,故意裝作很夸張的樣子,「哎喲,美女饒命!」
他很清楚,有時候女人想要你疼的時候,會討好女人的男人一定會裝作很疼的樣子。
果然,這麼一來,謝秋妍才感覺舒服多了,「我問你,你柔道這麼好,為什麼從來不說!」
「你也沒問過我啊,就算我說了你還以為我吹牛。其實,我也不怎麼精通,只是會一點點皮毛而已。」
一點點皮毛居然就把人家玩得那麼慘,這家伙是故意說這話氣人的吧!
謝秋妍滿面潮紅,胸口一起一伏,臉上掛著細密的汗珠,一抹陽光鋪在側臉,有種無比精致的美感。
葉承歡暗自感嘆,這妞長得比小姑娘還水靈,要說有個十八歲的兒子,鬼都不信!
可事實明明如此,韓哲那小子總不成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
「你兒子傷得重嗎?」葉承歡問道。
謝秋妍沒言語,低頭看了下表,然後站起身,整理了下被汗水粘濕的發絲,蹙眉道︰「我該走了。」
「去哪兒?」
「醫院。」
「現在醫院那麼發達,有護士全天照顧,沒必要那麼擔心吧。」
謝秋妍白他一眼︰「要是你兒子在醫院,你會不擔心麼?」
葉承歡聳聳肩︰「可惜我沒兒子,你給我生嗎?」
「找你老婆生去!」
葉承歡從地板上拿起那半支煙,懶散的抽了一口︰「你忘了,咱們可是有契約的,現在你就是我老婆。」
謝秋妍怔了怔,最後還是無奈的嘆口氣,轉身去了更衣室。
等她衣冠楚楚的再次出現時,已經換做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模樣。
「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咱兒子?」葉承歡問道。
「那是我兒子!」謝秋妍強調道。
「嘿嘿,知道是你兒子,我不是他便宜老爸嘛。」
謝秋妍很認真的瞪了他半晌,「好,既然你這麼說,那等我找到那個打我兒子的混蛋,你一定要幫我狠狠揍他一頓。」
葉承歡顯得有點兒尷尬,他可沒有自虐的習慣,「我要是打不過他怎麼辦?」
「很簡單,那就讓他幫我教訓你一下。」
葉承歡一陣無語。
謝秋妍和他錯身而過,快步走到門口時,又頓了頓,思索著道︰「記住咱們之間的約定,可能很快我就會找你。」
「找我干什麼?」
「履行契約!」說罷,她便行色匆匆的出了門。
葉承歡回味了下,「履行契約」是什麼意思呢,不會是要圓房吧。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從走廊里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
葉承歡抬起頭,便看到先前跑掉的那些學員簇擁著一個中年武者,氣勢洶洶的涌了進來。
「館主,昨晚來鬧事的就是他!」一個學員指著葉承歡對那位中年武者叫道。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和服,臉蛋圓嘟嘟的,頭上梳著日本武士傳統的丁髷,嘴唇上留著一抹衛生胡,在道館中央一站,不怒自威。
他翻著一對黑漆漆的小眼,把葉承歡打量一遍,用蹩腳的神州語道︰「年輕人,听說你很囂張,打了古井先生,砸了道館的牌子,就連山下前輩都沒能打敗你。」
葉承歡惦記著靈兒的事,本想趕快趕回去給妹子助陣,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看樣子輕易是走不了的。
「你是誰?」
一個學員大聲道︰「這位就是我們元武道館的館長,小倉雄先生!」話語間頗為自傲。
葉承歡掏掏耳朵︰「別那麼激動,我听得見。」
他轉向那個中年人︰「人是我打的,牌子是我砸的,直接說你想怎麼樣吧。」
小倉雄哼了一聲︰「我听說你還侮辱我們柔道,說是來源神州?」
「這不是侮辱,是事實。」
「好,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日本柔道!」他做了個手勢,兩名學員馬上會意,很快抱來很多硬木的板子,放在古井面前,連續摞了十塊,差不多有膝蓋那麼高,然後才停下,等待師傅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