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最近心情不錯,他買了一張軟軟的新床,不用再過打地鋪睡覺的淒慘日子。
光團最近心情不錯,上次莫名冒出一只肥碩的混沌能量體,它吃的很飽。
書店老板娘最近心情不錯,由于雇用了蘇澈和炎罡兩個長相一流風格迥異的帥哥做導購員,店里多了一批固定的女性顧客,年齡範圍之廣闊。肖月總結出以下規律,炎罡更受年輕女孩已經成熟女人的青睞,而蘇澈……七歲大的小朋友以及四五十歲的大嬸,都有。鑒于此,她決定給蘇澈和炎罡放個小假期,以安慰他們那晚加班遭遇地震帶來的心靈創傷。
炎罡最近心情也還不錯,因為他看蘇澈心情不錯所以自己也跟著不錯。
至于為什麼……某野獸一愣,怒,關你什麼事。
意外收獲假期的蘇澈坐在新買的大床上,瞪著斑駁的天花板發呆。
「好無聊啊!」
蘇澈真不知道自己以前那無所事事的三年是怎麼混過來的,每天閑著沒事干他居然不覺得無聊。
哦……對了,那時候公寓有電腦,他網游玩的不錯。
很長時間沒玩電腦,似乎自己那點輕微近視都好了不少。
蘇澈在床上滾了一圈,白白女敕女敕的腳丫子踹到蹲在一邊打哈欠的野獸。與人類相比,炎罡似乎更喜歡獸型。黑漆漆一大坨窩在床邊,毛茸茸,暖暖的,踩上去非常舒服。蘇澈享受的又蹭了蹭,被野獸扭過腦袋一大嘴巴叼住腳踝。
蘇澈一愣,扭頭看眼楮藍幽幽的野獸,「呃?」
野獸伸出舌頭,輕輕舌忝過蘇澈的腳底。
蘇澈整個人一抖,身體一扭,「癢死了啊!」想縮回腳又擔心對方尖尖的牙齒劃破皮……蘇澈還沒帶炎罡去打過狂犬育苗。
不過,狂犬育苗?
野獸不松口,挑釁的繼續舌忝,蘇澈已經在床上扭作一團了,「癢死了啊哈哈哈哈哈……混球啊!住嘴!住舌頭!」
終于,蘇澈受不了的狠狠一踹。
炎罡擔心牙齒刮到對方,立刻松口,結果蘇澈腳丫子直接蹬進野獸的嘴巴里。
「咳!吼!」被弄到喉嚨的某只嗆到了,趕緊吐出來。
蘇澈淡定把沾到腳上的口水撐到野獸身上。正想開口責怪,就看見對方頗為嫌棄的扭過大腦袋往地上做出了類似‘呸’的舉動。
……
「是你自己非要舌忝我的腳,舌忝一下和含一下區別有那麼大嗎?現在你嫌棄個什麼勁啊!」心虛的瞟一眼自己的腳,明明很干淨嘛,腳趾甲也修的整整齊齊的。
野獸‘砰’一下就變成赤,果果的男人。
蘇澈眼珠子跟著他的動作轉動,乘機打量他肌肉線條超棒的身材,「你要去哪?」
炎罡隨手套上衣服大步往外走,「漱口。」
蘇澈覺得自己的鼓鼓脹脹的自尊心仿佛被針戳了一下,噗的一下扁了。
「漱你妹的口啊!明明是你自己叼著我的腳不放的,不準去!」
炎罡瞟一眼赤腳就跳下床,緊緊拖著自己不放的人,命令式口氣,「以後不準光腳在地上。」
低頭看看自己的腳,「既然光腳踩在地上不對,」蘇澈抬頭微笑,「那麼以後你變成獸型時,記得也穿上鞋子。」
炎罡︰「……」
他正在扭頭仰望外面陰沉沉的天空開始裝深沉。
蘇澈很少能讓對方啞口無言,見炎罡一副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正要得瑟,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被炎罡扛在肩上,蘇澈突然朝上頭朝下,嚇了一大跳。緊張的抓著炎罡的衣服,「你干嘛啊!」
炎罡不顧蘇澈的掙扎,直接把人扛回臥室,撒手扔垃圾般直接丟回床上。
蘇澈臉悶在被子里,鼻子險些被撞歪,爬起來頂著一頭亂發氣憤的朝炎罡吼,「你發什麼瘋呢!」
「天涼了。」炎罡背對蘇澈扭過頭,「光腳踩在地上你容易感冒。」
撂下話後酷酷的走了。
留下蘇澈坐在床上,一愣,又一愣。
他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芒。
最後蘇澈咆哮著抓起枕頭蓋在頭上,在床上滾來滾去。
滾蛋啊!
老子又那麼嬌弱嗎?
不準笑,咳,不準笑!
蘇澈的嘴角咧了又收,收了又咧。
詭異的重復著。
于是,當接著漱口的名義,實則無聊的在客廳閑逛一圈的炎罡回來時,就看見了蘇澈腦袋埋在枕頭里撅著,使勁裝鴕鳥的慫樣。
歪頭,「你在干嘛?下蛋?」
下蛋的蘇澈身子一歪,側倒在床上一動不動挺尸了。
炎罡皺眉上前戳戳他,「怎麼了?」
蘇澈用後腦勺對他。
炎罡只好繞道床的另一邊,眉毛一皺,「你發燒了?臉那麼紅。」
「你那只眼楮看到我臉紅了!」
「兩只。」
蘇澈眨眨眼楮,覺得這段對話似曾相識。
「咳。」蘇澈盤腿坐起,撓了撓頭發,「炎罡啊。」
「嗯?」
‘啪’的一聲,蘇澈又倒回床上滾進被子了。
「……」炎罡,「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澈從被子里露出眼楮,「你再說一次‘光腳踩在地上容易感冒’給我听好不?」
嫌棄的瞥他一眼,一臉‘快來圍觀神經病’的表情,「為什麼?」
蘇澈勾勾嘴角,垂下睫毛,「已經很久沒有人在乎我會不會生病了。」
炎罡看著眼下這個明明在笑不出來,卻故作堅強的笑得委屈至極的人類,心里溢出一股詭異的情緒,不濃不淡,卻明顯的身體內部擴散開來。讓他忍不住伸手模了模他軟軟的頭發,「蘇澈。」
「嗯?」蘇澈感著腦袋上溫暖的溫度。
「蘇澈,跟了我,你以後不會再生病了。」
蘇澈眼楮眯起,「你,不會真把我當寵物來養吧?」
「別鬧。」炎罡順毛,「你想模肚子嗎?我幫你。」
「不用,謝謝。」
有一種名叫氣氛的模不著看不見的抽象事物,破碎了。
「你想出去溜溜嗎?」
溜溜……蘇澈齜牙,「也許我們可以檢查一下這個破爛爛的屋子,經過上次地震有沒有裂痕。」
「裂了又如何?」
「如果裂得不厲害,我們就繼續住在這里,如果裂得風吹就會倒,」蘇澈頓了頓,「我們就買帳篷去公園睡。」
「帳篷里有床嗎?」
「沒有。」
炎罡嚴肅,「這棟房子不會垮。」
「你怎麼知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
「所以你不知道吧。」
炎罡閉嘴不搭理他了。
過了一會,閑得無聊的蘇澈又湊過來,趴在床上支著下巴打量躺在一旁的炎罡,「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不是東西。」
「說得好。」蘇澈好笑,「那您老究竟是什麼?」
炎罡狂傲的昂起腦袋。
那表情,蘇澈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老子是神。
蘇澈笑笑,炎罡不願說,其實他也不想知道。因為他知道他們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知曉了身份,也許會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扯得更遠。
「你會死嗎?」
炎罡莫名其妙的扭頭看他,「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我會死。」
炎罡沉著臉開口,「我知道。」
「炎罡,你什麼時候會走呢?」
「什麼意思?」
「你總不會一直跟著我混吧,我沒錢沒權也沒什麼特異功能,你早晚會離開。」蘇澈覺得自己有裝可憐的嫌疑。
「我只說最後一次,既然你是我養的東西,我就會對你負責到底。」
「負責到我死的那一天?」
炎罡沉默了。
他從沒有考慮過關于蘇澈壽命長短的問題。事實上,蘇澈注定將在他的永無止境時間中化為一縷硝煙。
而炎罡未曾想過要為此改變什麼。
死了,不就死了嗎。
「干嘛臭著一張臉。」蘇澈好笑的伸手戳戳他板起的臉,「我說,當時你還是一團黑乎乎的毛球,我抱你回來時,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啊?」
「沒想什麼。」
「那麼說來,只要是個人發現你,你都跟著人回家?」
「嗯。」
蘇澈窘迫了,他好歹還以為自己對炎罡有什麼特殊的吸引力,才會允許自己把怎麼剽悍的一只寵物請回家當祖宗供著,「能給我個理由不。」
「因為我覺得在房子里比蹲在外面舒服。」
這理由感情好,蘇澈有自知之明的轉換話題。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沒見過那些超自然的事情。」回想到昨晚那團詭異的黑霧,以及某個也許現在正躲在某個角落,偷窺自己一舉一動的光團……蘇澈莫名打個冷顫。
他猜對了,無聊沒事做的光團的確正躲在牆壁里,賊笑著把蘇澈和炎罡當連環畫來觀賞。
炎罡一挑眉,「長了不少見識吧。」
「是的,長了不少。」蘇澈假笑,「這些都是你招惹來的吧?是不是你的這種詭異體質害的?說!」
「不是。」
蘇澈抓狂了,「看看你的臉,它正一副‘是我又怎樣’表情。」
炎罡淡然的換上一副嚴肅刻板的表情。
蘇澈完敗。
也許,品種不同,思考的方式也會不同。
可是,蘇澈很長一段時間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怎樣的大腦回路,才會讓炎罡裝逼裝得如此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