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前世的性向
「stopandwait!」少年輕聲訓斥身邊的毛團們。
貓咪們果然都听話地停了下來,有的趴臥著,有的虎虎生威地蹲坐著,目光齊齊跟隨著下樓去的主人……怎麼看都是一副萌得讓人尖叫的場景,可讓何月夕有種身處牢籠的感覺。
在身邊徘徊的,在遠處蟄伏的,都是他最害怕的動物!
高瘦的少年如同救世主一般走到他身邊,抱起那只正欲躍上沙發欺負客人的「虎斑」,貓咪發出「嘶嘶」的威脅聲,表示不滿。
少年伸手輕柔地撫模它的腦袋,又用修長的手指撓它的下巴,虎斑貓被安撫了,但視線仍然緊盯著早就靈魂出竅的何月夕——日光下眯成兩條豎縫的瞳仁兒如同毒蟒的眼楮,讓他不寒而栗。
何月夕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樣的驚懼中省神過來的,只知道,那群貓走了……這就夠了!
自始至終,那個叫「小沐」的少年都沒有和客廳里的任何人說話,何月夕和郭哲愷也好,官鴻澤和傅廷信也好,在他眼里似乎是不存在的隱形人,反之,他看那些貓的眼神,就如同看一群最親昵的情人。
何月夕從沙發背上滑下來,渾身無力地癱在那里,心有余悸。
那家伙……太可怕了,竟然和那麼多只貓呆在同一個房間里!太可怕了,居然敢抱那麼凶殘的動物!
……
「居然怕貓……」
「噗。」
客廳里剩下的三個人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何月夕,微眯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解、驚訝以及好笑。
「你們就沒有害怕的動物嗎?」何月夕滿眼通紅的看著他們。
三人面面相覷,郭哲愷率先道︰「蛇。」
傅廷信︰「我也是,黏糊糊的那種蟲子,最討厭了。」
官鴻澤似乎想了很久,才得出結論︰「……沒有。」
眾人︰「……」
何月夕︰「如果剛才那些不是貓,是蛇,你們不怕嘛!」
三個人顯然覺得何月夕的這個比喻不恰當,三張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表情,都在說著︰那只是貓啊,有那麼可怕嗎!
話題很快從貓的身上轉移到了樓上那個第三個合居者身上。
「是鴻澤在國內認識的朋友,叫柏沐,他是有點怪,呵呵,不過畫畫畫得很不錯喔!」傅廷信跟好奇的郭哲愷解釋。
郭哲愷︰「誒?真的嗎?」
官鴻澤︰「嗯,小沐從小學藝術,天才者本來就有與別人不同的脾性,這個在所難免。」
何月夕弱弱地插嘴︰「他養了那麼多貓,你們習慣嗎……」
傅廷信聳聳肩︰「挺可愛的啊,反正我不反感,而且也不需要我給它們剪指甲、洗澡、梳毛……」
何月夕渾身不可遏制地抖了抖。
官鴻澤︰「它們大多數時候都在柏沐的房間里。」
何月夕︰「那剛才那只貓是怎麼溜出來的……」
官鴻澤︰「王羲之是比較調皮,它大概是從小沐房間的陽台跳到廷信的陽台,然後跟著我們從廷信房間里出來的。」傅廷信的房間和柏沐的房間是挨著的。
「王羲之?」郭哲愷問,「是書法家王羲之?」
傅廷信笑道︰「嗯,柏沐說那只虎斑貓的花紋,很像書法字啊。」
郭哲愷︰「……」
官鴻澤︰「他給貓取名都是叫書法家或者藝術家的名字,還有梵高、米開朗基羅、拉斐爾、達芬奇。」
何月夕︰「……」那家伙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連續一個月,葉禹凡都自覺地做和英語相關的練習。照相式記憶並不是萬能的,它僅適用于在短時間內記住一篇短文的內容或者一張圖片,但是如果想要有效的吸取消化,還是需要反復的練習。
就像你記住了一個場景,但想要把這個場景畫出來卻並不容易。
在他近乎嚴酷的自我要求下,外語水平飛速提高,平日里和安妮、喬伊他們交流,也沒有初來時那般磕磕絆絆。
溝通上的順暢讓葉禹凡和幾個舍友的關系也好了了許多,有時一起在廚房里燒個水烤個披薩,便能聊上好一會兒。
公寓里的幾個人都不會下廚做飯,但廚房里的工具卻是天天在用,尤其是微波爐和烤箱,超市有賣各種速凍的成品食物,買回來熱一熱就能吃。
葉禹凡會了用烤箱烤個面包片兒啥的,西里的消費雖高,但面包、牛女乃、意面、薯條之類的基本食品卻非常便宜。
兩布羅能買一大袋切片面包,放在面包機里一烤,抹上黃油、果醬,入口外酥內軟,香味十足。但不管這些東西再怎麼好吃,再怎麼能果月復,葉禹凡還是想念米飯的味道。
四個人里,喬伊還算有點烹飪技術,一開始還沾沾自喜地告訴大伙兒自己會煮面,結果弄了半天,葉禹凡才知道他所謂的「煮面條」就比方便面多了一個步驟︰把硬邦邦的面條放在沸水里煮軟了,然後再撈出來倒一點兒隨處能買到的意大利面醬,攪拌攪拌就能吃了——連雞蛋和火腿腸都沒有!
……
在長期的心理饑餓下,葉禹凡咬牙在當地超市買了一台電飯鍋,他雖不會做飯,但把生米煮熟還是會的。
煮完飯,葉禹凡在上面倒了點兒意大利面醬……呵呵,如果做飯也能算是一門藝術的話,自己也算是有天賦的吧,葉禹凡想。
安妮見了葉禹凡的「作品」,心血來潮也想煮一次,借了葉禹凡的電飯鍋,自作聰明地把米倒進鍋里,煮了半天,直到焦味出來了,才發現大事不好!
葉禹凡黑著臉刷了半天才把他的寶貝電飯鍋給刷干淨,看安妮一臉內疚地站在邊上不斷道歉,又沒了脾氣……
「要加水煮!不能干煮!」葉禹凡演示了一遍,半個小時後打開鍋蓋,噴香的米飯躺在里頭,一顆顆圓潤飽滿,安妮像是見了什麼魔術,震驚地問葉禹凡︰「那些水去哪里了?」
葉禹凡︰「……」
這不能怪她,這個金發姑娘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道怎麼煮米飯很正常。
同住在學生公寓里的幾個人中,杰瑞最大,但自從報到後葉禹凡就很少看見他,據喬伊說,他出去拍照了。
這個「出去」是去全國各地到處拍照,有時候甚至是深山野林從未有人涉足的地方——專業的攝影系的學生就是如此,他們有的甚至一年才回學校幾次,只是來了交份作業,听杰瑞自己說,很多攝影系的學生本身還是一些大型媒體的工作者,工作之余順便來學一下課程。
葉禹凡他︰「既然你回來的次數那麼少,為什麼還要住宿舍?住旅館不是更省錢?」
杰瑞回答他︰「你知道,有一個宿舍,總有一種家的感覺。」
不久後,安妮也和杰瑞一樣開始神出鬼沒了,她不是忙專業,而是去談戀愛了,這個漂亮的姑娘一開學就收到無數愛慕者的追求。
對他們來說,在社交文化開放的西方,交朋友就像買新衣服一樣簡單。
連二十二歲的喬伊,從十三歲開葷至今,都已經交過七八個戀愛對象了,其中還有一個同性!當他得知今年已經十六足歲的葉禹凡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時,震驚地長大了嘴巴,不過他震驚的不是葉禹凡沒談過戀愛,而是他的年紀——「你居然十六歲了!我剛看見你時還以為你才十三、四歲!」
「……」所以說,一開始喬伊口中的「你真可愛」就是這個意思麼?
「你和同j□j往過?」葉禹凡的關注點在這里。
喬伊說︰「是啊,你不反感吧?我知道有很多東方人不能理解。」
葉禹凡垂眼道︰「不會。你的那個對象……是什麼樣的?」
提起自己的同性男友,喬伊就興奮了︰「噢噢,你不知道,他實在是太美了,他和我所有交往過的女朋友,都不一樣,他就如同活著的阿多尼斯……那硬朗的肌肉,俊朗的面容……」他眉飛色舞地向葉禹凡訴說著,「真的,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被他吸引了。」
听喬伊的描述,那個男生的美,是一種無關性別的美,就像一個擁有九頭身身材的男人,和一個擁有黃金比例臉的女人,這種美的尺度是公認的,而非「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
學藝術的人很容易被天然的美所迷惑,當那種美對人的刺激超過了世俗倫理的拘束,喬伊就一秒彎了,「我想親他,抱他,撫模他的身體,我慶幸他不是神,而是一個人類,所以我想對他做的一切並非褻瀆,而是渴望……我追求他,我說能讓他快樂,他答應了。」
「後來呢?」葉禹凡問。
「我們在一起一段時間,大概有兩個月吧,他的身體滿足了我的渴望和需求,後來他有了新的目標,我們就分開了。」
葉禹凡︰「……」
喬伊露出懷念的神色︰「雖然很舍不得,但他在那方面非常強勢,我也因難以忍受產生過分開的念頭。」
等等,強勢?葉禹凡驚訝地月兌口而出︰「你在床上的時候是在下方?」問完葉禹凡才發現自己的失言,尷尬地道歉︰「sorry。」
喬伊卻無所謂,坦然道︰「哦不,我們沒有確定的上下之分,但是我在下面的時候多一點,因為他被進入時會很疼,我卻還好。」
葉禹凡徹底無語了。
來到a國後,葉禹凡也對「同性戀」有了更深的認知,一方面是受異國文化的燻陶,另一方面也是對自身的好奇。
他至今都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前世是同性戀,和一個男人在床上自如地滾床單,那種刺激的如電流過身般的感覺,穿越時空的限制、突破記憶的阻隔直擊感官,如身臨其境。
而這一世,像喬伊所說的那種「看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觸動,只有兩個人。
第一個,是在冬日的河畔,把他拉離冰窟的人——焦急迫切地神情、眼眸中毫不掩飾的關懷、和絕對的自信的氣場,在那一瞬間就莫名地融化了自己的心,葉禹凡到現在都無法忘記。
第二個,是那日在飛往卡特飛機上遇到的人,盡管只有一面之緣,對方也如紳士一樣對自己表達了關心,但那個人卻讓自己發自內心地反感、抵觸、恐懼……這種負面的情緒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頭等艙、富家子弟——就因為他的威脅感,讓葉禹凡本能地把那一個群體的人全部劃入了自己謹慎交際的範圍。
作者有話要說︰可即使如此,葉禹凡還是會時不時地想,那個人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和自己的前世有關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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