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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瑞去世的次日,皇宮里來了小太監傳季傲凌的口諭︰既然夏侯家主已殯天,皇後就早日回宮吧。
因此,夏侯瑞的葬禮並非多麼隆重,第三日,也就是三月十五,下葬在了夏侯家族莊嚴的祖墳中。
季澈兒親手把新造好的沉香木排位放在了夏侯家族長長的一串排位的最末端。
排位上有力地刻著一排精致的小金字︰夏侯氏家族第二百一十九位家族統領者——夏侯瑞,逝于惠凌十八年戊辰月甲寅日。(三月十二日)。
季澈兒的身後,是夏侯家族所有的人,不管是丫鬟小廝還是馬車夫,都一身白衣,跪在這上百個密密麻麻的夏侯家族老祖宗的排位前,恭恭敬敬,頭也不敢抬,不時地傳出彼此起伏的幾聲抽泣,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前面,跪著童蝶夏侯念等三房之人與夏侯家族的另一些親戚。
自從肉丸子事件之後,夏侯念是真的被季澈兒嚇到了,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惡鬼,嚎啕大哭著落荒而逃,現在也絲毫不敢抬頭看上面。
最前面的,是一身純白素衣的夏侯依,一頭柔順飄逸的青絲沒有絲毫飾品束縛地隨風蕩漾、
隨之在風中飄飛的還有她身上的素衣長長的衣袖與衣擺,尤其是那挽在手臂上的白紗,此時如同一只以生命為代價在空中最後翱翔著的夢幻白蝶,不論是身還是心,都千瘡百孔……
在這種時刻,她反倒沒有像童蝶等人那樣痛哭流涕,只是靜靜地盯著那塊排位,仿佛要把它刻畫在腦海中,平靜得有些過分,有些滲人。
「母後,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
在人前,季澈兒還是很有必要稱夏侯依為母後的。
夏侯依卻淡淡地搖頭,閉上眼,如今這個世界上,已經再也沒有能像爹爹一樣全心全意真心愛護她的人了,她,從今往後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來活下去!
還要幫著澈兒,好好活下去!……
夜,史部尚書府,也就是曹府。
「什麼?!家主……家主去了……?」
一改往日的奢華衣著,身著和大概下人才會穿的粗糙青布衣,頭上插著一支孤苦伶仃的木簪,秋眉霜可是終嘗到了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
上一刻,她還是整個惠國第一世家夏侯家族的三夫人,這一刻,她就在曹府小偏院中受盡白眼和嘲諷。
「是的,娘,爹昨晚就在將我們從府中驅逐之後,便去了。」
從前光鮮的錦衣玉食變成了現在的布衣素菜湯窩窩頭,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夏侯勇怎遭過這般苦楚?語氣頹廢沉重地道。
被趕出夏侯府之後,他們身無分文,變成了庶民一個,本想舌忝者臉投靠崔鈴鈴的娘家禮部侍郎崔家,可崔大人見到這個女婿這麼沒出息,女兒的夏侯家族正室夫人沒當成,他們反倒到來自己府里想混吃混喝,沒門!
為了此事,秋眉霜等人可是暗地里把崔大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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