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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了洛傾兒並無大礙,只是急火攻心而昏厥時,季傲凌就開始著手皇貴妃流產之事。
其實也沒怎麼仔細花功夫,以為碧瑤與鳳棲宮新調來的幾個宮女都一口咬定是夏侯依把洛傾兒推入的荷花池,所以季傲凌沒有管之前那太醫說的疑點,也沒有管死嬰身上較明顯的中毒痕跡,立馬認定了夏侯依就是殺害了洛傾兒孩子的凶手!
洛傾兒醒了,只是一直目光呆滯,不肯進食,口中一直喊著‘還我兒子’這句話。
季傲凌宣了皇後來惠嵐宮寢宮,寢宮里,面無人色的洛傾兒呆呆地依偎在季傲凌懷里,看見了一身素衣前來的夏侯依,突然發瘋似地跌下床,顫抖著手指著她。
「夏侯依,我敬你是後宮之主,一直對你三分忍讓,你對我嫉恨,就報復在我的身上,為何要如此狠毒地傷害我皇兒?!他不單是我的孩子,也是皇上的骨肉啊!他那麼小,連世界還沒看上一眼就走了!你怎麼下得了手?!怎麼下得了手啊!!!」
產後還虛弱的洛傾兒跌跌撞撞地沖向夏侯依,狠狠地抓住她胸前的衣襟,眼淚潸然而下,不是做戲,而是真的為了她死去的兒子,一個她自己親手殺死的兒子。
「愛妃,不要與這種狠毒的女人計較!她一定會為了她的蛇蠍心腸付出代價!敢傷朕的皇兒!皇後,這代價你可承擔不起!」
夏侯依不言,只是定定地看著季傲凌厭惡的鷹眸,看著洛傾兒撲在他的懷中‘嗚嗚’地哭泣。
「皇後夏侯氏接旨!」
門外的劉公公看到季傲凌的眼神,立刻走進來宣讀聖旨,夏侯依平靜地跪下,十三年前她進宮之時,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並且這一天來的比她預料得更晚,她還有什麼怨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惠凌十八年,皇後夏侯氏心腸歹毒,殘害皇嗣與妃嬪,不配為國母,特而,廢除其皇後之位!」
季傲凌懷中的洛傾兒,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嘲諷笑容,一個皇子換一個後為,她不虧!
等待了十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而夏侯依沒有像季傲凌預測的那樣祈求,為自己辯解,居然是如釋重負一般地接下了金黃色的聖旨,緩緩磕了一個頭,露出了進宮十三年以來在季傲凌面前第一個真心的微笑。
捧著聖旨踏著從進宮門口射進來的金光,慢慢地在刺目的陽光里消失,仿佛踏上的根本不是陰冷的冷宮之路。
就在那單薄的白影消失的一剎那,季傲凌從未有過巨大波動的沉穩之心,卻猛然抽搐了一下,沒有任何來由,就像是缺了很重要的一角,而且是再也補不上的。
就像是丟了心愛布女圭女圭的小孩,心里慌亂不堪,這種令他想逃避的感覺,令他很不安,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種情緒,就連對洛傾兒都絕對沒有過……
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憤怒,她不是很愛自己麼?對自己百依百順,不是不論自己如何對她,都對自己死心塌地的麼?他廢了她的皇後之位,她理應一哭二鬧三上吊才對,絕不該是這麼平靜!她如釋重負的表情,讓他很不爽!
可是,他為什麼會氣憤呢?他理應高興才對呀!
夏侯家族雖然依舊存在,但已經元氣大傷,很難成氣候,威脅到自己,厭惡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再也不會出現在眼前,他怎麼會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季傲凌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抉擇,造成了日後多麼大的損失,不單失去了夏侯依,還失去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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