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埃爾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依然沉默不語,從魔法部出來,哪里都洋溢著節日才有的歡慶氣息,可她只是沉默不語的走在路上,然後迅速地回到屬于自己的屋子里。
琪維和她一起回來了,她看上去心情大好,一進到保護圈里就建議埃爾莎把這層看似透明又實際上像個透明罩子的保護圈撤掉。
莎拉看上去也開心得不得了,她一定是听了電台的現場報道,就連她端著茶水走向她們時的步子都是輕快的,埃爾莎都忘了有多久沒有再看過莎拉帶著溫暖的目光以及她的笑容。
「埃爾莎,你怎麼了?」琪維問,一邊沖莎拉揮了揮手,「這樣的日子需要酒,而不是茶水,親愛的。」
埃爾莎的手從脖子間的項鏈上放下來,她看了一眼琪維,又垂下眼瞼看著茶杯里深褐色的茶水。很快,在她面前的茶水被換成了紅酒。
琪維看著她的動作,輕輕地搖了搖頭,「在為誰擔心?盧修斯.馬爾福?西弗勒斯?還是我的父親?」
「他們,是我唯存的親人了。」她的聲音很輕,回答得還有些不怎麼有自信。
「親人?」琪維冷冷的笑了笑。
「培提爾是你的父親,琪維。」埃爾莎承認自己很不喜歡琪維剛才的冷笑,她為什麼要冷笑,就像培提爾或西弗勒斯,或那個盧修斯接受這樣的結局都是活該的。
「我的父親?」
「培提爾給予了你生命……」
「哦,算了吧。」琪維打斷了埃爾莎的話,她曾經說話的腔調大多是沉穩而且平靜的,可現在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就像自己的心得到了某種釋放,就像現在的她才是真實真正的她,「他更希望沒有我這麼一個私生女。我父親去世時親口對我說我不是他的女兒,他告訴我,我的媽媽從未愛過他,可他愛我,他希望我快樂,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大量的金加隆,可他告訴我,我會因此而快樂。他是個赫奇帕奇,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咽氣。」
「培提爾同樣關心你。」不管琪維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埃爾莎只知道自己不喜歡現在的她,她還在嘗試說什麼,只是回應她的是琪維禮貌又疏遠的笑容,就像她往常面對所有人時的神情。
「確實,不過他的關心更多的是禁錮。」她淺笑道,「對此,你一定不陌生吧。」琪維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葡萄酒,又象征性的給埃爾莎的酒杯里也添了一些,儼然女主人的樣子,遞到她面前,「別再總是折磨自己,別再總是琢磨著那根項鏈。」
埃爾莎無言以對,她的心夠亂了。
「難道不值得高興嗎?」她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液體,反問道,「你同樣不喜歡,這個世界不需要任何人的統制。你可以隨意走在大街上,想和誰說話就和誰說話,不用擔心誰會要了你的小命。甚至你願意別人叫你埃爾莎.蘭頓,你就是埃爾莎.蘭頓,你願意別人叫你芭絲茜達.巴布林,你就是芭絲茜達.巴布林,反正你從未喜歡過羅齊爾這個姓氏。等到一切都落下帷幕,不再有任何危險的時候,你還可以回到你的麻瓜養母那里享受失而復得的天倫之樂。」
這到是有著充份的理由可以讓自己快樂一些的,哪怕是嘉樂不再有她的記憶,但起碼正像琪維所說的,她想什麼時候看到他們都可以。或許,她可以在巴德萊.巴伯頓小鎮上找一間房子,和梅基姨媽一樣搬過去住,和他們做鄰居……這樣的活月兌月兌的喜悅感還透著不真實的感覺,埃爾莎發現自己居然不敢再縱情想下去。
「如果,他們受到了審判呢?」埃爾莎不確定道。
琪維的目光又變成了往日里的沉穩,她定定地看著她,讓埃爾莎感覺到了陌生,「你的心里其實有答案。格林格拉斯先生並非善類,包括馬爾福先生,包括西弗勒斯,他們都為黑魔王殺過人,殺過無數的人。他們都是精明無比的人,應該會懂得如何自救,除非他們在風光無限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或許會失敗,那就太愚蠢了。」
接下來是沉默,她們都坐在客廳里誰都不說話。空氣中變得比之前更為壓抑了些,埃爾莎無法驅逐心底的擔憂,她都感覺空氣中有著某種物質正在奪走她的呼吸,讓她連喘息都是困難的……
「知道阿茲卡班嗎?」沉默了片刻後,琪維突然開口道,「听說,那是一個極其陰冷的地方,攝魂怪們的氣息直接將陽光隔絕在了他們破爛*的斗蓬外,它們吸食那些違法並且不可饒恕的人們快樂的經歷,一點一滴,直到那些人所有的思維和記憶只殘留下痛苦、傷心、絕望……最終變成沒有思想的軀殼。」
埃爾莎要吐了,她感覺自己的胃翻騰了一下,她僅有的理智告訴她,琪維.靳比她想像中更憎恨培提爾,她的心已經被仇恨以及喜悅雙重交織在了一起。
埃爾莎想琪維一定是有些醉了,酒精對于過喜或過憂的人尤為敏感,就連她自己都有些飄飄然。于是,她也就耐著性子听琪維在邊上說一段停一停。她告訴埃爾莎,自己在她被分院帽分在斯萊特林的那一刻,她就開始不怎麼喜歡自己的母親了,她認為那是一個沒什麼人情味的學院,沒有顯赫的家世以及財富,她做任何事都必須低調。
琪維瘋狂地急于釋放,埃爾莎能理解這種情緒。
整整一大瓶葡萄酒幾乎都是琪維一個人喝掉的。
琪維搖晃著站了起來,對埃爾莎說,「或許,你可以去格林格拉斯先生的住所看看,或許也該听听我的建議,把那圈保護撤掉,否則你會錯失很多的消息。」
「魔法部還在抓人,我不想給貝拉特里克斯機會,讓她殺了我。」埃爾莎抬著頭看琪維搖晃的身影認真地拒絕。
「你害怕?」琪維笑了。
「正像你說的這個世界剛剛才看到了希望,我為什麼要給別人這個機會?」埃爾莎沒笑。
「因為自己曾經成為盧修斯.馬爾福的情婦嗎?」
「那只是謠傳。」
「不用告訴我那只是的荒謬謊言,我不是傻瓜,芭絲茜達。我知道一切事,一直以來我都表現得很忠誠,忠誠得尤如自己身上無法改變的血緣。我一直認為他深愛著一個人,他也會妒嫉,也會難過,也會憤怒,在他手握著報紙看著那些報道時他變成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琪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就連她嘴角的笑都是真實的,真實的讓埃爾莎害怕,她甚至感覺自己呆在這個屋子里或許真的太久了,久得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些復雜又另人痛苦的心事。
直到琪維迷迷糊糊地倒在沙發上睡著,埃爾莎的心依然麻麻的在持續疼痛,這一刻她想要哭泣,可又實在擔憂的連掉眼淚的空隙都沒有,她想要見到培提爾,她的手里緊握著那象征著培提爾生命的鏈墜盒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或許琪維說的對,她該去培提爾的住所看看,他或許早就回來了,或許他只是因為不給她惹麻煩選擇避而不見。這麼想著埃爾莎突然就有了精神,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像是要去赴約,就像料定培提爾在那個房子里等著她,可她只是純粹的不想讓培提爾看到她憔悴的神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