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氣透著股濕熱,悶得人心慌。♀唐淺找到左蕾的時候她正對著根木樁發泄,招招直取下盤,光看擊打的部位,就可以感受到左蕾濃濃的怨念。
「小蕾,對那種變態,惹不起就用躲的吧。」唐淺見她毫無章法的踹了半天還沒停下來的意思,只好勸道。
「我知道,我們剛到基地沒什麼根基,我也不想給我哥惹麻煩。淺淺你別告訴我哥他們好不好,反正他們出任務明天才回來。」左蕾有些氣悶得說道。
「嗯啦,怎麼說這事也是因為找我才鬧出來的,我才不好意思說呢。小蕾,你現在沒有異能別到處亂晃,這個基地亂得很。」
怎料唐淺話音剛落,就听見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轉頭一看,竟然是左辰,剛出任務回來的他雖然形容有些狼狽,但背脊依舊挺直如松。
唐淺果斷丟給左蕾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左少,哦不,左大哥好,那麼早就回來了,我有事先走了。」說完,一溜煙就沒影了。
從左蕾那里出來,唐淺立即去找了三娘,可惜她家就兩個小鬼頭在,問不是丁點有用的信息,只得隨意給她們留了點吃的,然後有些沮喪地回了公寓。
還沒踏進公寓,就見易銘面露哀傷地往外走,可唐淺現在沒工夫陪他玩cosplay憂郁王子,直接攔下了他說道,「我想麻煩易團長幫我關注下我妹妹唐芊芊的下落,她好像被什麼組織盯上了。」
「易團長?你現在不是應該跟著小軒叫我一聲大哥麼?」說完寒氣鋪天蓋地向唐淺襲去,「如果你乖乖呆在他身邊,別說找,就是變我也能把你妹妹變出來。要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我會把你撕成一塊一塊的,對了還有你妹妹。♀」
「這是我和易軒的事情,用不著別人指手畫腳,哪怕你是他哥,還有我最討厭別人用我妹妹的事情威脅我!」話音還沒落,苗刀已經架上了易銘的脖子,甚至還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線。
易銘雖有些詫異她沒受寒氣的影響,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正要給這個死女人點顏色看看,就被易軒喝住了,「哥,夠了,你先走好麼!唐芊芊的事情麻煩你了。」說著易軒一個閃身已擋在了兩個人中間。見易軒面色尷尬,易銘就知道他剛才威脅唐淺的話被他听到了,只得一把抹掉脖子上的血珠,面色鐵青地離開了。
「對不起。」說完易軒只是輕輕地摟著唐淺,似是安撫。他知道芊芊是唐淺的逆鱗,但對方是他最親的大哥。
「沒事,我才不和他計較。你大哥變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說的是真的吧,他會找到芊芊對吧?還有你說我把他脖子給弄傷了,他會不會報復我呀。到時候你可得保護我。」說完還一臉期待看向易軒。
低頭看了看思維又向詭異方向發展的唐淺,「會找到芊芊的。還有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誰也不行。」易軒回答地格外認真,只是表情有些陰狠。
離鳳城基地百里開外的國道旁。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一個中年男人,把他妻子和女兒牢牢護在身後,竟然跪地上向一個衣著襤褸、渾身血污的小女孩求情。
「放過你們,那你們剛才放過我們了麼?」開口的卻是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表情透著一股陰寒。「芊芊殺了他們,你記住,除了你姐姐和易軒老大誰也不要輕信,誰要是對你圖謀不軌,你就殺了他們!」
唐芊芊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雅,認真地點了點頭。小雅指了指西南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往那個方向走,去鳳城……」說完就沒了生息。
唐芊芊也不去管那三個嚇得縮成一團的人,抱著小雅的尸體痛哭起來,哭聲尖銳淒厲。而一群原本只是圍在那三人旁邊的喪尸,似收到什麼命令一起向三人撲去,不一會兒,就只剩下啃食聲和濃烈的血腥味。
看了看不遠處廢棄的沾滿血跡的大巴車,見最後的三個人也被啃干淨了。芊芊嘴里又響起嘶嘶聲,兩只喪尸竟然開始在地上刨起了坑,似乎嫌棄它們動作太慢,她眼中紅光一閃,又有幾只喪尸加入了刨坑的隊伍。不一會兒,芊芊就在喪尸們的幫助下掩埋了小雅。
望了眼準備散去喪尸群,芊芊突然爆出一陣急促的嘶鳴,就見幾只喪尸猛地頓住了腳步,頭毫無征兆地炸成了渣。而她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從黃褐色的腦漿中挑出晶核,隨意擦擦就一顆一顆放入口中,一臉享受,像是在吃了什麼糖果,而她的雙瞳孔已是可怖的暗紅色。
日頭已偏西,夜幕降臨後就又將是喪尸的天下。已有不少車從芊芊瘦小的身邊沖沖掠過,卻無人停下。這里是末世,有時候慈悲和憐憫會對自己和自己最親的人帶來滅頂之災,當然也會帶來希望。
芊芊自己已徒步走了快三個鐘頭,有些虛月兌,干脆大咧咧地直接坐在路邊,從她隨身的小包裹里翻出一小袋餅干和一瓶水就開始慢慢地吃,眼楮上騰起一層水霧。她的眉姨不見了,現在小雅也離開她了。
就在這時,一輛小型廂車停在了芊芊面前,一個中年婦女一把抱住她,大叫「婷婷。媽媽找你找得好辛苦,和媽媽去鳳城,好不好?」而站在女人身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表情有些怪異,卻沒說什麼。
芊芊一听去鳳城,就乖巧地點了點頭。現在她不怕誰再傷害她了,特別是夜里。
此刻的鳳城中心會議廳中,氣氛十分壓抑。幾乎所有的狩獵團的核心人物都到場了,上百號人擠在大廳里,卻鴉雀無聲。原因無他,食腦喪尸又犯事了,地點還在基地內的北城區。一共兩狩獵團被襲,共計四十三人無一生還。
「怎麼那怪物都開始在基地內動手了,你們南城聯盟還不打算有點作為麼?還是想整個基地被個怪物給端了再說?」說話的是獵鷹狩獵團的孫漢,一邊說還一邊惡狠狠的盯著易銘。心想要不是那個混蛋,自己的寶貝女兒也不會成為整個基地的笑柄,一想到易軍那個老流氓說要對自己女兒負責就火大。
「它沒惹到我們南城聯盟,我們還真不打算動手。必定它是有目的地攻擊以前倉北基地的人,我們南城又沒收容那里來的人渣。」易銘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里已經下定決心除掉那個怪物,只是沒興趣跟城北人合作,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想讓北城和倉北基地的人先試試水,確定對方的實力。「不過,我們南城聯盟還是答應參加聯防,現在開始每個區域出入都設關卡,人手算我們一份。」
听他這麼說,南城聯盟的其他人都保持沉默,明顯認同易銘的做法,毫無疑問在聯盟中固冰的易銘就是牽頭人。
「你……你們……」孫漢氣得直發抖,半天說不完一句話。而他還沒你完,易銘已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而兩個有倉北背景的團長听到他說的話卻瑟瑟發抖。
此刻,鳳城基地棚戶區的一個角落里,一個十五六歲的瘦弱少年正痛苦地在上翻滾著,臉上乃至全身布滿了可怕的肉筋,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容。不一會兒,他平靜下來,剛才那些惡心的肉筋不見了,露出光潔的皮膚,稚女敕的臉龐居然帶著幾分俊秀,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讓我看看,還有幾個。」一面自言自語道,一面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本記滿人名筆記本,勾畫了半天才滿意的笑了。「還有二十一個,媽媽,妹妹你們放心,一個我都不會放過。他們的樣子扎在我腦子里呢。」說完銀色的雙瞳里,透出嗜血的寒光。
至于為什麼記得那些人的臉還有名字,只有男孩自己知道。他每吸食一個人的腦髓就會保存那些人的記憶。即便那些記憶讓他痛苦不堪,但他需要它們來完成他的復仇計劃,而且每次吸食都給他帶來強大的力量。
他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吃人腦是什麼時候,那個時候,他的大腦還無法思考,只有饑餓控制著他,去撕咬那些活著的,透著肉香的人。但是偶然一次吞食完一個人的大腦後,他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了,他又能像人一樣思考了,甚至還能記得以前的事情。而那時候開始,他就有一個願望,殺光倉北基地的異能者們。
記憶可能有些模糊,但他還記得他叫阿光,就算末日來臨,他和母親妹妹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苦卻也能透出些許快樂。但從喪尸圍城開始,一切就變了。憑借著基地高聳的圍牆,喪尸們進不來,而人們也出不去。食物漸漸開始短缺,隨著被圍困的時間越來越久,基地中一股可怕的風氣逐漸彌漫發酵。
強者開始欺凌弱者,搶奪他們的食物、住所、女人。而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異能者們更是肆無忌憚。望著城外一望無際不願散去的尸潮,異能者們在基地的高牆內開始了末日狂歡。而女人和小孩就是他們最鐘情的狂歡道具,他們瘋狂地把自己的絕望發泄在弱者身上。
他甚至記得母親和妹妹被一群人壓在身下的場景,求饒和尖叫讓那幫禽獸更加興奮。甚至他們一邊發泄,還一邊討論怎麼把身下的女人和孩子烹調出更美的味道。那時候他瘋狂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隨手拿起一根斷掉的凳腿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然後用它戳穿了自己的脖子。
阿光知道自己不是人類,但是他越來越像人類,混跡在人群中,等待復仇的機會。
而此刻,唐淺也盼到了一個讓她萬分激動的消息,芊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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