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星的蛇精病 第7章

作者 ︰ 且安

7一推苦苣一件血衣

離組兩天,消息自然傳得風風雨雨,張可回來必然是要遇上媒體的。♀她千百個不願意讓外星人,也就是現在改名叫張異的這個人牽扯進來。

但是這個披著偽善皮的外星人拿她的家當威脅,昨天她拒絕後,他就「一不小心」摔了她最最心愛的馬克杯,然後又「不當心」踫倒了她的古瓷花瓶,連她最佳女演員的獎杯都「踫巧」不翼而飛。她感覺自己是農夫與蛇里面那個農夫,遲早要因為自己的惻隱之心被害死。

張可下車後本想要直奔休息室,結果還是被圍堵的媒體認出來,瞬間就被團團包圍。

「請問您和盧姜鬧矛盾的新聞是真的嗎?」

「您對陳先生倫敦會名模的傳言怎麼看?」

「听說您要加盟華哥最新的電影,是不是屬實?」

張可已經習慣了在夾縫中行走,廖馳在前面開路,小c護著她撥開人群。張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地走。外星人顯然不熟悉這長槍短炮的架勢,跟在張可身後挪著步子,被閃光燈閃得臉色不悅。

人群里不知道哪個記者在情急之下拽住了張可的外套。和許多端範兒的明星潮人一樣,張可的墊肩長外套僅僅是披在肩上,被這麼一拽,外套剎那就落了地。為了造型,也因為開拍就要換裝,張可里面只單穿了單薄的連身長裙,秋風一吹,便冷得哆嗦,她沒有驚叫,卻還是微張了唇剎那地無措。

記者們則不然,像是抓住了猛料一樣閃光燈更密集了起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小c慌了手腳,竟想彎腰去撿,幸而被一只手阻住動作……

幾乎是同時,一件西裝披在了張可身上,小c見到叫張異的這個男人走到張可的另一側,擋住鏡頭,將張可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或許是背光的關系,此時的張異在小c眼里閃爍著英雄般的光輝,照得她頭暈目眩,心醉神迷。

突然,周圍像是起了一陣很大的風,有無形的力量將記者們向外推,張可抬眉,視線落在洛克堅毅的下巴上,第一次冒出了有他還算不錯的念頭。

這股妖風替他們解了圍,但卻不是這一天唯一一件奇怪的事情。在接下去的十幾個小時里,發生了許多可以稱之為「神奇」的事情。比如在記者們散去之後,小c想回去把外衣撿回來,結果搜尋無果回到房間,外套已經好好地掛在衣架上了。又比如廖馳擔心前面張可被扯掉外套的尷尬事情會放到網上,但遲遲都沒有相關的新聞出來,打听下來竟說所有的設備都奇怪地出現了問題,讀不出內容來了。

張可對這些小插曲不甚在意,也沒聯想到洛克頭上去。但不得不說洛克的表現出乎了她的衣料。他們現在拍的是夏天的戲,但其實天氣已經入秋,張可在短袖連衫裙、短褲短t之間變換,不得不說場場都美麗凍人。原先都是小c在場間給她送衣服遞熱水,但外星人這天接替了這個工作。或許腿長步子大,每次一拍板,衣服下一秒就裹在她身上。她坐在一邊的休息椅上復習台詞,沒抬頭想要拿水,水也總好像自己長了腳似的,總是一伸手就能抓到。

這麼一整天下來張可看外星人的眼光都不一樣了,頓時從低智商破壞王蛇精病提升為出乎意料挺有用的潛在好助理,之後幾天也開始不反對帶著他了。

這樣拍攝順利進行了兩個禮拜,改名叫張異的外星人在組里莫名成了一顆冉冉上升的星星。原因很簡單,他長得比男主角盧姜帥,腿比盧姜長。還有一個假的外國成長背景和真的古怪口音。

忘了說明,外星人開口說人話了。雖然在張可的努力下,他躲過了自我介紹等環節,也硬憋了一天沒開口。第二天知道組里來帥哥了從編劇到助理導演還有各種化妝師三三兩兩地過來瞻仰他,遠觀了半天後,紛紛開始上前褻_玩。在這樣的攻勢下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外星人終于憋不住開口了︰「我中文不好。」

是的,這就是他說出口的第一句中文了,不是洋氣的abc口音,乍一听帶著濃郁的寶雞口音。張可撫著額頭百思不得其解,他這音調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明明母語說得像是東北腔不是嗎?直到後來某天回公寓,無意間听到樓下保安呼之而出那一口寶雞話,張可才知道原來洛克是這樣著了歪道。

虧得洛克的長相,組里的女性朋友們完全沒有嫌棄他,還十分熱情地表示可以教他字正腔圓的中文。于是張可原本安靜的休息室外頭開啟了中文學習班,說笑聲穿透門板讓張可不勝其煩。張可遣了廖馳去轟他們,回來洛克還一臉無辜樣,說不是她讓自己好好學中文的,現在卻不支持他。張可的理由是,學習歸學習,但要在不影響他人正常生活的基礎上,在休息室門口聒噪是一種不文明行為。

結果洛克出奇听話,隔日就不在休息室外面和張可周圍學漢語了,但人也跟著時不時失蹤,經小c事後匯報,洛克是和「老師們」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學習」,學習著學習著就有造型師表白了。張可不得不說,洛克在各方面都是這樣無師自通。更可氣的是,這家伙還屁顛顛跑回來「天真」地問張可,什麼是男女朋友?喜歡又是什麼感覺?

張可簡直有種吾家有孩兒青春期的錯覺,沒有育兒經驗甚至說沒有在現實里談過正經八百你死我活的戀愛的張可除了啞口無言只是惱羞成怒,把洛克直接扔了出去。

兩個禮拜後,學習能力驚人的外星人已經徹底打入了人類社會,洗心革面消除了寶雞口音,穿衣服也有了自己的風格,開始嫌棄起張可原來的囤貨了。當然,他偶爾還是會冒出一些奇怪的用詞類似「你食飯了嗎?」以及「今天我不很高興啊!」這樣別扭的句式,不過中文水平總算配得上這張洋氣的臉了。至于衣服,張可畢竟掌握著經濟大權,毫無困難地駁回了某人想添置衣服的過分要求。

張可真正覺得有這個外星人是件好事是在某天日常拍攝午餐的時候,其實張可是個挺隨意的人,不像一些明星(此處特指盧姜)進組拍戲樣樣都要「定制」,從住的到吃的,非要上檔次不可。張可吃東西很簡單,天天都是沒油水的蔬菜,沒醬料的色拉,便利店買的也好高檔餐館的外賣也好,她都一樣吃,只不過有些像芹菜或者苦苣之類的特定蔬菜,她會留著不吃。這天張可的戲拍攝時間延長,她就讓廖馳他們先把飯吃了不用等她。她拍完大概快兩點,推開休息室的門廖馳和小c都不在,就洛克一個人坐在那兒拿著筷子撥弄著桌上一盒蔬菜色拉。

「這不我叫的外賣嘛,干嘛呢你?」

張可走近,洛克抬眼看向她,拿筷子指了指邊上的一小堆苦苣︰「我看你好像不喜歡吃這個,就挑出來了。」

男人的眼神認真,語氣似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情。張可遇見過送禮的、送片約的、送黃金的,卻真沒有人給她挑過菜。

「你沒事干吶!」她在洛克對面坐下,撇了撇嘴,還是沒忍住加了句︰「飯吃了沒?」

「我不餓,等你。」洛克將去掉了苦苣的色拉推到張可面前,薄唇揚起個溫暖無邪的弧度。

張可遇見這個笑容,有些挪不開視線,片刻後幾乎是強逼著自己撇開臉去。她不喜歡這個外星人說的話,每一句看似無意的話,總歪打正著似地能走心。這對她來說是很少見的,她演過善良甚至聖母的角色無數,但由于自小的經歷,張可內里是個冷情的人。她今時今日的名利是靠自己或明或暗爭來的拼來的,她不至于不擇手段,但也不介意耍些手段。她過過流落街頭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日子,以一己之力、孤軍奮戰。因而她時而卑鄙,時而利己。

洛克不同,從一開始就不同,他沒有記憶,他不懂她生活的世界。他依賴她,卻不求她什麼。他的沉默和驕傲,溫柔和手段,她都看不懂。但偏偏他讓她覺得溫暖,從心的最底層升騰出來沒辦法忽略的溫暖。

「不要太迷戀姐。」張可抽出筷子敲在洛克頭上,打發掉他的目光和自己變得有些柔軟的情緒,「姐不是你能駕馭的了的。」

洛克沒所謂地笑笑,然後拿了自己的盒飯正兒八經地陪她吃飯。張可仍舊覺得氣氛太煽情,于是扒拉了兩口蔬菜,抬頭對洛克說︰「話說你從天上掉下來之前,我看了部韓劇,里面那個外星人喝了人的口水會生病,你要不要也去餐廳試試看?只要惹毛服務員,就能嘗到了,說不定你會喜歡。」

「……」

果然此話說完,立竿見影,氣氛全無。

洛克正是無言以對,有人在外頭敲門。

「誰?」

「可兒姐,是你的快遞。」

張可剛想差洛克去拿,外星人倒挺自覺地自己起來去開門了。快遞來的東西四四方方的大小,裹得嚴實,倒也不沉。

「哪兒寄來的?」張可問。

洛克有些艱難地辨別著發件人的名字,道︰「好像是你的後援團。」他將盒子擺到桌邊的空椅子上。

「特意寄到這里,挺有心的,拆開看看唄。」

洛克依言拆了外包裝,里頭是個裝幀精美的盒子。然而,盒蓋打開後,里面躺著的並不是女圭女圭或手工品,而是一件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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