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因為身上有不能言說的不適，所以何江陽走的不快，冷毅配合著他，也沒敢把步子邁大了。
何江陽對這個地方顯然是輕車熟路，三晃兩晃就進了居民區，八點的光景正是夜間攤位火爆的時候，尤其現在快過年了，除了小吃，路邊還有很多賣東西的，冷毅穿著這身正裝實在別扭，最後在一個小服裝攤子旁站住腳，何江陽瞄了他一眼，隨即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挑衣服一邊開始和賣家討價還價，賣貨的姑娘一開始看到冷毅以為來了肥羊，沒想到三句話之後就被何江陽說的臉紅。
要麼說什麼都怕遇到行家，何三這些年做服裝生意，衣料過手差不多就知道產地，看了做工就知道人工費是什麼價碼，回頭基本砍到了進價，看著賣貨的小姑娘欲哭無淚，一臉無奈，何三嘬嘬牙花，頂著一張心不疼肉疼的臉給多漲了二十，最後愣是讓冷毅花了不到兩百塊錢掏了一身衣服。
回頭拿了衣服，冷毅在後面跟著，琢磨了半天問何江陽這麼做是不是太狠了，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何江陽說說讓那姑娘不說實話，漫天要價他不喜歡，所以砍得多點兒，不過這也夠她賺的了。
看冷毅依舊一臉不忍心，何江陽嘆口氣，回身拎著給冷毅買的那條牛仔褲問他︰「知道這個連手工帶料子一起下來要多少錢麼？」
冷毅搖搖頭。
何江陽說你猜一個。
冷毅說買咱們六十，那成本怎麼不要三四十塊。
何江陽听了笑笑，一邊搖頭一邊用手握成拳頭比了一個數字，冷毅含糊的念出來，「十……？」
何三點點頭，之後一邊走一邊說︰「就這個數，都是給的多的，就說這條褲子褲腰上的褲扣，訂好了鎖死，一個手工才兩分錢，回頭返廠，檢驗部門會挨個檢測，歪了，月兌線，拉力達不到標準的都要返工，有時候弄壞了，就要賠一整條褲子的錢，所以冷毅，你看，你覺得我跟那姑娘砍價砍得狠麼？」
「可是怎麼會那麼便宜？」
「中國制造麼，madeina。」何江陽說著把那條牛仔褲疊好又交給冷毅。「內陸其實還好，差價你今天也看到了，要說沿海做外貿才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外國人來的訂單，服裝樣子給你，交給你廠子里做，差不多每單都是時間短任務急，然後驗貨方挑剔到龜毛，國內產品都是不怎麼處理線頭的，對國外交貨，你衣服上線頭多了都可能是他們覺得不合格不收貨的理由，而驗收合格的衣服一轉手，幾十塊的東西進了專賣店就變成幾百幾千的高檔貨，要是再加上過海關的關稅，到最後什麼價位你根本就不能想。」
「這麼賺錢啊？！那為什麼國內自己不能生產然後外出口？」外頭買的貴，國內生產的便宜，這個帳總不會算不過來，冷毅一時想不明白，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人們還要去花那麼多錢買什麼大牌子的衣服。
「國內生產單一啊，品牌概念不夠，抄襲的多，自創的少，我們沒有足夠挑大梁的設計師，大部分人才華橫溢一季，下一季就沒東西了，所以以自主品牌出口不太可能，再者，外國人找你做衣服，圖的不就是手藝好又便宜麼……不然人家在自己國家找個制衣廠也能做的。」何江陽說著瞟了冷毅一眼「你以為會縫衣服就行麼？這一行，要把平面變立體，其實可不比蓋房子簡單啊，多一厘米和少一厘米，有時候就是垃圾和杰作的區別……」
冷毅听了不再說話，何江陽說的東西如果專業，他當然听不懂，可是有些淺顯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就像他原來的槍，進口和國產膛線都不是一個標準的，在生與死的時候，保命自然要選好的，那時候不是崇洋媚外，而是你不得不承認，人家的東西就是比你的強……
好好出門吃個飯，不想談到了這些事情，何江陽是個早就看清事實的人，所以說了也就說了，倒是冷毅，踏實愛國的中國人做慣了，冷不丁听到些自己國家的不是，想反駁又挑不出理，自然覺得不舒服。不過好在他不是死心眼兒的愚忠，不然真是要郁悶死的。
聊天到此為止，何江陽先帶著冷毅找個衛生間換衣服，他倆進一個格子的時候不免讓很多人側目，不過何江陽沒在意，只是催著冷毅一切迅速。
手工西裝月兌下，疊好放進袋子里，換上牛仔褲和格子襯衫，地攤貨說不上碼數準確，但好在何經理的眼楮比尺子還好用，這些衣服上了身，倒也感覺不錯，兩百塊錢買一條褲子，一件外衣和一件襯衫，也算值得了。
伸手替冷毅順順衣角，之後何江陽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果真是身材好啊，穿什麼都好看。」
冷毅被說得臉紅，模模鼻子說咱走吧，你不是餓了麼，我請你吃飯吧。
何江陽听了一手拿著冷毅的西裝，一手開門道︰「好啊，那我們從街頭吃到街尾好了。」
重新回到夜市，何江陽就像耗子看到了油，老上海吃東西講究一個鮮，口味偏甜的居多，不過純本邦的味道也不影響何江陽對其喜愛的程度，按他的話說，酒店的那些大多是花架子，真想吃美食，就沒有比夜市小攤和蠅頭小店的東西更地道的。
走街串巷，何江陽一路左邊買點兒右邊買點兒，冷毅給他拎著，最後湊了能有十來樣，眼看著要吃不完了，何江陽才停手。
最後倆人在一家面攤坐下，何江陽點了一份蔥油拌面和一份熱湯面，倆人打開各種小包開始吃。
老板娘給他們端面的時候還問怎麼買了這麼多，等回頭兩人吃飽了她去撤碗，這才看到剩下了一桌子的塑料袋。
冷毅很少吃撐，今天算是破了例，總體吃過去，他還是最喜歡生煎和小籠，湯鮮味美，皮肉扎實，甭管怎麼吃，都是香的。而何江陽今天左一筷子右一筷子也沒少吃，只可惜他有一張老饕的嘴，卻沒有一個老饕的胃，再者，冷毅不讓他吃太多，這就少了很多樂趣。
往回走的時候身下終于開始反勁兒，xue口酸潰的疼，何江陽沒好意思跟冷毅說，只想早些回去歇了，今天沒吃到炸臭豆腐，听說是老板歇攤休息的日子，他有點兒失望，不過也算好了，畢竟要是自己，這條街沒半個月是吃不下來的，如今有幫手，一個晚上三分之一的街面就吃過去了。
快到酒店的時候路過一家藥店，冷毅讓何江陽在外面等，自己去買點兒藥，何三以為他吃多了，去買個山楂丸什麼的，沒成想，回到酒店才知道，這廝是去買痔瘡膏了。
被人剝光了扔在床上那會兒，何江陽幾乎羞憤欲死，他掙扎著不肯用，一邊扭來扭去還一邊說自己沒事兒，可冷毅不管他，把人按住了手指裹了藥膏探進去，來回一模何三就老實了。
「不是疼了一路麼，怎麼就沒事兒？」冷毅伸著那根手指來來回回涂了幾遍才收手，那邊何江陽早在床上裝死，等壓在身上的‘重物’起來，他才踢過去一腳。
「你才用痔瘡膏！」何江陽捂著被子別扭，其實他就是不好意思，這麼大的人了，讓人像是照顧三歲的娃兒一樣，說月兌了褲子就月兌了褲子，這種感覺怎麼得了！
冷毅被踢一下，知道他沒使勁兒，也不在意，收好東西他也月兌干淨了鑽進床里，厚著臉皮把人拽過來抱進懷里，緊接著命根子被何三握住了。
「再這樣我下次就找刀把它削成一根筷子那麼細！」何江陽眼楮眯成一條縫，里面閃著細碎的光點。
冷毅看著看著沒忍住，捧著他的臉親上去，吻技差的一塌糊涂，可還是軟了何江陽的心，何三被松開的時候用手指戳冷毅的那倆蛋，說我說什麼你听清了沒有……
冷毅伸腿把他的腿勾過來纏緊，同時壓低聲音說你要是再這麼戳他，一會兒把他戳精神了咱再來一回，你還的上一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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