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陸靜心哆嗦了幾下,就要往會場外面擠出去,剛走到通道上,像是想起什麼來,直接從通道爬上了T台,抓了雅薇的手就往下沖。
「雅薇姐,我哥出事了。」
雅薇愣了一下,一把奪掉了自己別致的頭紗和發卡,踩著高跟鞋跟陸靜心從半米多高的T台上跳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一片混亂……
幾個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開彌爾頓大廈的會場里。
車子在SOL南街口停下來的時候,那里拐角的一個空曠倉庫已經被警方**住了。
**的警戒線內,人群的縫隙中露出模糊的人影和血色。
直到很久以後,陸靜心都不敢相信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她最愛的哥哥。
是她走過這麼多年槍林彈雨卻依然平安無事的哥哥。
是她在求婚當日迎來死亡的哥哥……
單薄的身體跪在地上,盯著閉眼的男人沉默了很久。
陸靜心發現自己竟然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原來,人在真正悲痛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鑽心的疼痛和悲傷把所有的情緒都淹沒了起來,怎麼還有多余的心思留給無謂的眼淚……
瞪著眼楮,一瞬間就充滿了噬人的可怕血色。
因為情緒涌進了眼楮,卻沒有眼淚宣泄出來。
「哥,醒醒。」陸靜心失神的拍了拍宮澤的臉頰。
膝蓋跪在地上,凹凸不平的地面磕著她嬌女敕的皮膚,連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出來。
「哥,醒醒。」陸靜心又拍了兩下,男人的臉竟然被她拍出一些淤痕來,「哥,你要的香檳玫瑰雨我都幫你準備好了,你答應我會準時到場的。」
「……」
空曠的倉庫只回蕩著她一個人聲音。
冰冷而絕望。
跟她對立的跌坐在地上的是全身婚紗的梁雅薇,純白的婚紗被地上的鮮血弄髒,沒有凝固起來的血水還在通過上好的布料蔓延著……
她的手一直握著宮澤僵硬的掌心,死死的。
不松開,也不說話。
羅馬警方也沒有遇到過這樣對額場面,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甚至,更多**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兩個女人的身上。
死亡對他們來說太過平常,但這樣的死亡在那件婚紗的映照下,似乎更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哥,快醒醒。你看現場有好多好多的媒體和記者,你說過要給雅薇姐一個難忘的婚禮的。快醒來……」
「……」
「哥,我看了你的婚戒,真漂亮。我幫你藏在了中間的那支唯一的紅玫瑰里……」
「……」
「哥,我還是覺得那套白色的西裝更好看一些,你穿了很像王子。我偷偷的問過雅薇姐姐,她說你穿什麼都很帥氣……」
「……」
「靜心。」身後,霍雲開睫毛閃了一下,似乎沾上了模糊的淚意。
「陸小姐。」諾西也跟過來叫了她一聲,一邊急躁的等著他們少爺過來。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誰都沒有想到會這樣。
叫了兩聲,陸靜心依然很忘我的在低聲的念叨著。
像是一把刀,鋒刃沿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尖劃過去。
盡管這場死亡跟他們沒有多大的關系,但傳遞的悲傷卻是那麼的濃重而真實。
單是這個跪在地上的小女人的聲音就把人的眼眶弄得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