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過得那樣豐富,又睡得晚,含光第二日賴床賴到快中午,方才依依不舍里起床梳洗。♀從衛生間里出來,她拿起手機,忽然發覺電量已經下降不少,遂又暗自埋怨于思平︰早知道,怎麼也回家一趟,讓她稍微收拾一下行李麼。
昨晚比較精彩,她也沒把手機帶在身邊,現在拿起來看,便有兩三條短信問她休息得好不好,許雲深、劉景羽的名字都在里面,許雲深還問她何時能上班,劉景羽並說要來看她,還有楊老師發來的電子郵件,告訴她自己即將回來,還給她帶了禮物雲雲。含光看了,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不說許雲深吧,起碼劉景羽上門來她不在,肯定會打手機的,而她的電話估計也就只能再支持個半天左右了。
當然了,這麼大的酒店,肯定會提供代充電服務的,但含光又覺得麻煩,再說昨晚于思平說了,要去買浮潛用品,誰下海還帶手機啊?含光一邊沉思著,一邊就听于思平敲了敲門,在門外道,「衣服給你放門口了啊。」
換上洗過躺好的衣服,她走出去問,「哎,于思平,你帶充電器了嗎,我看看和我手機通用不。」
結果並不通用,含光只好再想辦法,她道,「我只能和他們說我和你出來了——不然,劉大哥來看我我不在,他肯定覺得奇怪,才‘中暑’暈倒,干嘛又四處亂跑。」
「那你就說啊。」于思平一副‘這是小事’的樣子。「走了,吃午飯去,吃完咱們去買點東西。」
這……也很離奇啊,為什麼于思平忽然帶她來度假了,雖然兩人勉強算是‘親戚’,但單獨跑出去度假,怎麼都覺得有些曖昧,含光想了想,很無計可施,只好回信幾人,含含糊糊地說自己有點急事,要離京幾天,可能手機也聯系不上,但人保證平安,和于思平在一起,萬事都有他處理,並且開學前肯定會回來雲雲。♀
把這消息復制了幾分,發給有關人士,給許雲深的那份還附帶了幾句道歉,差不多手機也快沒電了,于思平湊過來看了幾眼,嗤笑道,「原來你也還不算毫無手段,這一招挺厲害的麼。」
含光不否認自己是有誤導大家的意圖,要是有人看了她的來信,以為于思平是帶她去處理一些身世上的事……那她也絕對不會否認的,她瞪了于思平一眼,「還不是因為你……反正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我要直說是和你來玩的,恐怕他們還不會信呢。」
果然,神秘主義這一招算是出對了,回信快的幾人都根本沒多問什麼,只是表達了自己的關心和祝福。含光手機一扔,便和于思平一道出去吃美食,逛商廈,買替換衣服和浮潛用具了——期間也免不得和于思平互相鄙視審美不提。
含光也算是看出來了,于思平的喜好就是那種強勢優秀的女性,所以審美也偏向成熟大氣,但她自己卻是完全的少女審美,兩人根本格格不入,自然意見難免沖突。倒是對自己的穿著,他比較隨意,怎麼擺弄都可以。她便報復性地給他選了不少色澤鮮艷的沙灘褲,于思平也不在意,很快就換上了沙灘褲和草編涼鞋,怡然自得地和她在高檔商廈中穿梭,看來居然也一點都沒掉檔次。
兩人大肆購物了一番,又回到酒店,這下可換上得體的裝束逛沙灘了——雖然早知道上流社會,做什麼都有自己的一套裝束,但含光那個時代,女眷不去海邊活動啊,所以還是經于思平指點,她才知道原來女眷在海灘上比較正統的穿法是穿露趾涼鞋,質地輕軟但不透肉的紗衫,紗衫下穿著泳衣,頭戴花式草帽遮陽,也有人戴墨鏡的,不過一般並不佩戴飾品,據說方便隨時下海游泳。
就是這麼些布料和草帽,隨便買了幾套,外加替換穿的外衣什麼的,兩人加在一起也是幾萬出去,就這還是沒認準牌子買,若是縴繡坊的紗衫,還得更貴。♀含光看看商廈里隨處可見的顧客,見她們手上琳瑯滿目的購物袋,再想想昨日去的平民居住區,不禁是搖了搖頭,道,「剛來的時候,還覺得這里和從前不同,平民的生活,和富豪也差不得多少。如今越住越覺得,其實差得還是多,而且現在也越來越難有讀書人一步登天的事情了。」
放在從前,若是才智過人,能在官場上混,從家徒四壁到家財萬貫富甲一方,也就是幾十年的時間,現在商戰這麼激烈,要白手起家哪有那麼容易?若沒有兩百年前那樣,開放出新領域,大家都有機會的好事情,如今的窮人就是再有才華,也只能往小富去奮斗,富甲一方,那是別想了。而于此相得映彰的,便是不少敗家子敗掉家財的速度要大大減緩,不比她那時候,若是家里的靠山倒了,孩子又沒能力,不消幾年都能把家產給敗了,這里即使是財團式微,又或者本人極無能力,有基金的存在,也可以過著十分體面、一擲千金的日子。
含光也說不上好不好,只是覺得有點說不出的味兒,剛來的時候,她覺得這里處處都好,仿佛人間仙境,現在卻又改了看法,對現代有一點點失望——雖然這時代看似繁華,但卻好像又要比她那個時代,缺少了一些活力。金字塔尖的天家倒塌的速度倒是很快,不過由大官宦轉型成的大商家這一層的人,卻又要比她那時代的官宦人家,還要更自高自大了。
不過,這些事和她也沒什麼關系,反正含光也沒想過要躋身于這樣的圈子里。這時代最好一點,就是女性單人也可以自立門戶,擁有財產也不怕被人欺負。偶然有點感慨,想想也就算了,回酒店以後換了得體的衣服,她便應于思平的邀請,和他一塊到海灘上漫步。
他們住的獨棟別墅,前頭就是海,這時候是淡季,住客也不多,寥寥幾名,都在遠處說笑,含光好像還看到幾個白人出沒,于思平也看見了,便對她道,「這里是秦國疆域最南端,很多時候東南亞那里的貴客,會讓到這里招待,估計又是東南亞的白人莊園主來談加工了。」
含光听得模模糊糊的,忙和于思平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戰爭結束以後,東南亞的莊園主都願和秦國做生意,所以南邊的國際貿易逐年都更活躍,現在沿海也常見到白人了。甚至還有些白人財團,欲過來打開交際圈,只是秦國這邊的圈子比較封閉,而且十分排外,所以還沒形成潮流而已。
「再過上十年、八年,也許甚而會有人想要用聯姻的方式進入秦國,就不知道哪家‘oldmoney’會屈服了,要知道,錢的力量是很偉大的。」于思平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在魯國,也就是權家、孫家,到現在都還堅持不和白人通婚了。別的世家早都改了規矩,只要是說華語,能融進圈子里的,都算是華人,可以通婚。只要能力夠出色,甚至還可以做家主呢。」
「啊?」含光大為吃驚,「那魯國還和秦國結盟?這麼說,按血緣兩國已經是越走越遠了啊。」
「那些白人和混血兒,也都認自己是華人啊。」于思平漫不經心地道,「漢語說得比誰都溜呢,認同感強得很。你這倒是不必擔心,不過,卻誤解了結盟的原因,結盟又不是因為同文同種……」
他嘿嘿一笑,「國家間的分分合合,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永恆的利益。秦、魯兩國能聯盟,是因為彼此間國勢均等,又都需要一個幫手,就是在聯盟之前兩年,一度還鬧得非常劍拔弩張,差點就要開戰呢,局勢一變,可不就又膩乎上了。」
含光也無法反駁這句話,不過她對這種事沒太大興趣,也就不往下追問了,而是細心感受著著潔白的沙礫在腳趾間流動的奇特感覺——她早把鞋月兌了拎在手上。「于思平,你瞧,海多藍啊——看起來好清澈,海水真的是咸的嗎?」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于思平說。
含光還真跑到水邊,那指頭沾了一下,損了損又忙吐掉了,于思平被她逗得莞爾,「海水的腐蝕性要比淡水強的,你若要下去游泳,記得戴泳帽。」
含光一個旱鴨子,哪敢往這麼廣闊無垠的大海里沖?她忙搖了搖頭,「我不去!我——我還是去那邊淡水泳池里泡著好了。」
于思平也不在乎,「行啊,走吧,我教你游泳去。」
兩人往回走了幾步,向上攀登一段台階,便到了無邊泳池,于思平隨意月兌了上衣,蹬掉外褲,露出了精壯修長的身材……
含光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眼楮不知道該不該往重點部位偷瞄幾下,不過這曖昧的氣氛,很快又被于思平給破壞了。
「來。」他掏出了剛買的泳鏡、泳帽、鼻夾、耳塞一整套,先以身作則戴上了幾樣,頂著個顏色鮮艷的鼻夾和含光說,「你也裝備起來吧。」
……含光覺得自己要是羞澀退縮,好像都對不起這麼專業的于思平,她也就默默地拿起亮橘紅色的鼻夾,先夾到了鼻子上……
雖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穿著貼身泳裝,是有點小羞澀,不過泳池里就于思平和她兩個人,而且含光畢竟穿越有年,也習慣了短打服裝,再說,于思平態度自然,好像含光和男人也沒什麼區別——穿戴上那一套裝束後,他的吸引力也下降了很多,是以她很快也就克服了自己的別扭心理,躍入水池,認真地和他學起了漂浮、憋氣。
于思平態度很專業,一般都沒什麼身體踫觸,只有在她學漂浮要往下沉時,才托一把肚子,含光也並未抵觸——倒是她實在滿害怕的,畢竟是第一次入水,甚而還暗自希望,于思平能一直托著她咧。
那之後,一步步往下,肢體接觸不可避免也就越來越多……不過她已經學入迷了,倒也根本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我親眼看到過某個男生就靠教游泳和一個小美女搭上話了,那還是在人還不少的游泳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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