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拿命來。(百度搜索更新更快)」昆侖山腳,綠蔭遮日,樹影婆娑,落葉盤旋飛舞,幾名身穿同款藏藍色衣服,手拿長劍的男人直指另一端一身紅衣,笑的藏狂恣意的女子,這女子上身是鮮紅色抹胸不及腰際,脖子上大顆黑珍珠襯的她皮膚越發白皙,黑珍珠垂與胸前,隨著女子的呼吸一起一伏,腰際松松的系著一條金黃色鏈子,襯得縴腰越發不盈一握,鏈子下還掛著細小的鏈子落在股處,鏈子上金色的鈴鐺響出悅耳的脆鳴,過膝裙腳不規則的紅色裙子被風吹在身後,窈窕的身姿,嘴角的蔑笑,含情的水眸,愣是無情也動人,當真配的上妖女二字。
無聊的把玩著垂在胸前的頭發,向天晴嘴角冷笑,不過是三流劍派的嘍嘍,也想在她面前討巧,當真是不知死活,既如此,她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一陣風出來,卷起地上黃葉,向天晴冷笑一聲,手一動,指縫中藏著的暗器,穿過黃葉,如漫天花雨往藏藍色衣服人中飛去,饒是有長劍驅趕,還是被暗器逼的一退再退,人更是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妖女,你使毒剛才吼的最大聲的男人見同伴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臉色泛紅發紫,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後,怒吼道。
江湖恩怨,向來是以刀劍比拼,傷及性命也不過是技不如人,但這刀劍未動,毒暗器卻已上身,實乃江湖大忌,為歪門邪道所為,男子自詡為名門正派,自是想堂堂正正對打,沒想到劍剛出鞘,同門就已死在毒器之下,如何不怒。
「既稱本座妖女,本宮豈能讓你們失望,哼,廢話少說,納命來向天晴心中冷笑,卻越發厭惡所謂的名門正派。
既然整個武林要跟她為敵,她有何畏懼。
落葉飛,塵土揚,百年大樹易折腰,不過是十來個回合,向天晴就解決了所有攔路人。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地上死不瞑目之人,一個縱身,腳尖點著樹干,使著功離去。
江湖傳言,絕影宮宮主美若天仙,心如蛇蠍,殺害五幫十八派,共計一千余口,整個江湖因此鬧的沸沸揚揚,又過一載,卻听絕影宮宮主死在相國千金妙觀音手下,情殺仇殺,眾說紛紜。
向天晴愣愣看著胸前的血不停的涌出,眼中沒有痛苦,卻是解月兌,抬頭看了眼妙觀音,只覺得濃濃的諷刺。
「果然不愧是本宮的親妹妹,真正狠毒起來連本宮都自愧不如向天晴說完這句話,冷笑一聲,縱身離開,鮮紅的血液仿佛要染紅天邊的晚霞。
妙觀音含淚後退,見向天晴離去,眼里卻是從未有過的輕松以及得意,此後宋郎就是她一人的了。
向天晴死在絕影宮墨水湖畔,血液將白玉石階染紅,匯入湖中,向天晴想著自己的一生,只覺得是個笑話。
原本相府千金,卻因五歲那年批命被棄山野,縱是生母哭求也無濟于事,幸得師傅所救,受命宮主之位,更是威震武林,相爺狼子野心,以生母之命要挾。她的娘,是除了師傅以外唯一的溫暖,縱是她萬毒在手,也敵不過骨肉親情,反正她也是妖女一枚,殺誰,又有什麼分別。
意識漸漸渙散,向天晴覺得好冷,頭卻越來越沉。
最後那一刻,向天晴想著自己的親妹妹,江湖人稱妙觀音,善醫,解萬毒,心系左相之子單淳厚,為了一個男人,能做到那樣冷情冷心,她的確是不及的。
也罷,身已死,前塵盡去,她也不求來生,只願從此天下再無她向天晴。
向天晴感受著鮮血流盡的冰冷,腦袋越來越沉,身子卻越來越輕,閉上眼,向天晴等著最後一刻,突然,腦袋一疼,一堆記憶噴涌而來,而胸口那處致命的傷口並沒給她帶來壓迫的刺痛。
腦海中的記憶漸漸歸于平靜,睜開眼,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自己,向天晴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她向天晴借尸還魂了。
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麼。呵,既如此,她也不會白白浪費這麼一生。
她這副身子人稱二姑娘,乃榮國府大房賈赦庶長女,閨名迎春,生母早逝,打小在榮國府老夫人賈母身邊長大,一塊兒的還有二房賈政庶女賈探春,人稱三姑娘,隔壁寧國府賈惜春,喚四姑娘,每日里不是姐妹說話做女紅,就是在賈母身邊逗趣打發時間,日子簡單。對在江湖上過著刀風劍雨日子的向天晴而言,這般平靜的日子正好。
既如此,她向天晴以後就是賈迎春了,昨日種種昨日死,今後種種,再也不被人左右,定要活出她妖女的風采來。
向天晴起身,套上粉色梅花繡鞋,走到銅鏡面前,細細打量這具身體的容貌,倒是一身大家閨秀之氣,可是太過呆板,瞧著無趣的很,難怪背後人喊二木頭,倒還很貼切的很。
輕輕的摩擦臉頰,向天晴突然笑了,「你的身體,本宮接手了,你的人生,本宮做主了輕輕一笑,眼神流光一閃,竟是說不出的動人。就如那枯木逢春,散發著無限生機。
總體來說,向天晴還是很喜歡這副身子的,年輕,而且還是個大家閨秀,前世,她早就厭煩打打殺殺的日子,只可惜,形勢逼人,江湖,也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如今再活一世,拋去那種種負擔,這身心都覺得輕巧的很。
向天晴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眉頭輕蹙,很是不喜這素淨的打扮,絕影宮位于南山,最喜金色,紅色等華麗服侍,向天晴也不例外,只是,這身子雖是大家閨秀,竟是連幾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今個早上那老夫人倒是送了衣服配飾過來,也素雅的很,雖嫌棄,但此時入鄉隨俗,向天晴倒也不計較。
前世行走江湖,什麼裝扮沒弄過,不過是鐘愛華麗服飾,旁的也不是一點不喜的。對鏡撫平發髻,打開妝奩盒子,孤零零幾朵絨花配幾個銀簪子,還有一根芙蓉花白玉墜銀絲餃玉月牙步搖,成色倒也不錯,將其插于發髻,踫了踫垂下來的玉月牙,眉頭緊蹙,這大家閨秀的日子倒跟月朝相差甚大。
「你們這兩個小蹄子,還在這兒坐著,孵蛋不成,還不快些起來,待會兒林姑娘就來了,,還不趕緊給姑娘打扮打扮,姑娘木訥,你們也跟著裝傻不成?呸,這上頭無用,底下也各個耳光無能的很,若沒瞧著,看顧著,可怎生是好門口突兀的聲音讓向天晴一愣,絕影宮向來規矩甚嚴,何曾這般吵鬧過。把玩著垂下來的頭發,這聲音卻是這迎春女乃嬤嬤的聲音,這小院子里,倒是一人獨大的人物,就是這迎春也被她鉗制的規規矩矩的,一句重話都不敢說,更是將這屋子里東西當作自個兒的東西,想拿就拿,這迎春就是連問也不能問的,不然,又是招來一陣呼天喊地的冤枉,沒臉沒皮,倒是讓這迎春有理也變的無力。
向天晴冷冷一笑,這身子當真是個無用的,她只覺得前世的自己顧念最後幾絲親情,落得身逝的下場已是無用至極,卻沒想,明明這麼個冷情的人物,愣是被個奴才給治的妥妥帖帖的,想來,這身子魂飛九天,卻是合情合理的。
這身子,合該就是她向天晴的。
「媽媽,這姑娘門口可是逞威風的地兒,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媽媽是主子,咱們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丫頭,小蹄子,只媽媽也別忘了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不過是仗著姑娘善良厚道,在這兒屋子里翻天,有本事,出了這屋,也去外頭主子面前練練膽兒司棋從外邊進來,就听著迎春的女乃媽媽王媽媽在姑娘屋子外頭不管不顧的耍威風,氣罵道,而後又道,「姑娘今個起來,額上就有些發熱,晨起定省後,這才回屋子里休息多大一會兒工夫。你們幾個小蹄子也是個沒用的,愣是被個奴才給管的死死的,也不怕丟了爹媽幾輩子的臉面,你們怕,我卻是不怕的,這兒,除了姑娘,也沒誰比誰尊貴了去。再者說了,我剛打听了,那林姑娘如今還未進京,老夫人也說了,到時候會遣人過來,媽媽何苦這般急得表忠心,竟是連姑娘的身子也不顧了
司棋這一通罵,不只將這王媽媽說的沒臉,就是剛才坐石凳上的四個翻繩的丫頭,也羞的滿面通紅,諾諾不敢言。
這王媽媽被司棋一個丫頭片子這般說嘴,自是不服,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司棋姑娘還有這等口才,這滿屋子竟是一個都比不得,我好歹還女乃大了姑娘,竟是被姑娘說的半點情分也無,罷罷,我這是好心成了驢肝肺,今個倒是讓姑娘評評理兒,不然,日後我也沒臉在這屋子服侍了
司棋氣急,欲將這王媽媽氣焰打下去,就見屋門打開,迎春從里頭走了出來,司棋忙上前問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怎麼沒披個大毛披風就出來
向天晴淡笑道,「無礙,我這不是幫你們評理來了
剛在屋里頭,听著聲音,向天晴將這屋子里的丫鬟僕才都想了一圈,這丫頭中,司棋最為忠心,更是個爆炭脾氣,其次是那繡橘,比司棋多了幾分沉穩,余下打掃丫頭不過是見風使舵的主兒,不堪大用,至于這女乃媽媽,仗勢欺人的很,是主子都說不得的人物。
只今日若是這真迎春,倒還真能討了巧去,可到她向天晴手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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