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身子一日好過一日,賈璉卻是一日比一日焦躁,想著自己舟車勞頓的,一點好處都討不到不說,保不齊回去還要被老祖宗說嘴,心里越發苦悶,連出去找美人的心情都沒了。♀
「賢佷,不知你如今在哪里謀職?」林如海身子好了些後,讓人將賈璉請到書房,詢問一番。林如海的確是厭惡賈府,但到底,他這條命也是賈府二姑娘所救,看迎春平日言行,想來對賈母跟二房也沒什麼好映像,如此,若是將大房摘出來,也算是報了賈迎春的恩,日後她說人家也方便。
賈璉是大房長子,更是榮國府正統接班人,林如海自是要探查他一番。幾日下來,林如海就發現,這賈璉于私生活有些奢亂,看似多情實則無情,天生一副桃花眼風流貌,一身桃花債,雖沒什麼壞心,但也不是什麼好人,這麼大了,做事還沒個主見,只知道自己一個人日子過的好就成。
「說來慚愧,雖捐了同知的職位,不過倒不大去,只在家里幫著老夫人太太們跑跑腿,處理處理事情。」賈璉如實答道。
林如海冷哼一聲,「我倒不知道,你這堂堂賈府二少爺竟成了跑腿的伙計了。」好好的那兒,都這般大了,還長于婦人之手,善惡不分,如今更是連個正經營生都沒有,盡干些跑腿的活兒,真是。想此,林如海只覺得無話可說,有對賈璉的,更有的是對賈府的。
賈璉見林如海面上不高興,脖子一縮,忙忙解釋道,「姑父想錯了,我到底是賈府大少爺,哪能真做跑腿的事兒,底下不是有奴才麼,呵呵。」說到最後,見林如海眼神好像還是那般嚴肅,賈璉縱是臉皮子厚,這會兒也有些笑不下去了。
林如海看了眼賈璉,嘆了口氣,後道,「你如何,原本我並不該管,只這次你送你林妹妹來揚州,我也算盛了你的情,少不得提點幾句,這但凡大戶人家,嫡子嫡孫要不從武要不尚文,就是管理外宅,也是正兒八經的獨擋一面,唉。」說完又嘆了口氣。
賈璉听此,倒也不曾在意,只是納悶這林姑父人當真不錯,就因為送林妹妹這件小事,這般為他著想,就是他親爹,這麼些年也不曾為他以後想過,此時此刻,賈璉倒是生了幾許愧疚出來,想著當時來時的小心思,頓時臊的滿面通紅。
賈璉這人,人混是混了些,但從小到大,接觸的都是他這般的人,自個兒也沒覺得不對或者什麼的,早就覺得是見稀松平常,但饒是如此,他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年輕那會兒也會想想自己以後要做什麼,是跟老國公一樣戰功累累,還是如何如何,奈何想像是美好的,行動起來就累人的很,且賈母對他疼愛有佳,吃喝住用都是頂頂好的,底下奴才也說這賈府日後都是他的,那般奢侈的日子,瞧著幾輩子都不用愁似的,賈璉自然也沒任何壓力的玩耍。
只如今林如海這般問他,他也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自在起來,支支唔唔也不回答,林如海見了,方道,「也罷,你的事兒,我本也無權過問,只是羨慕你外祖父家門風嚴謹,一家清流,方才感嘆幾句。」賈璉之母宋氏乃江南大儒宋昭之女,宋家原就是世家大族,底蘊自是賈府等人不能比的,且宋家祖上更是封侯拜相,入內閣,答聖言,若不是當年賈老公爺賈源曾在亂世時救了宋昭之父一命,就憑賈府富貴滔天,也娶不了清流文臣之女。♀
只可惜,旁人家結親是結緣,與這賈府結親則是結仇,想想,他們林府不也是在跟賈府結仇麼,若不是結仇,賈府能那般對待他的閨女。
想此,林如海嘲諷一笑,當初賈府對外說宋府如何如何,如今看來,賈府若是沒做了什麼事兒,宋府也不會說連賈璉這個外孫子都不顧了。
賈璉還是頭次听人說外祖父那兒的事情,心中一愣,忙道,「林姑父,外祖父家是什麼人家,很厲害麼?」在賈璉心中,還是有塊禁區,那就是他的生母,雖平日里也不說,但心里還是想著念著,勾畫著生母可能的模樣。林如海說到其外祖家,賈璉自然微微有些愣神。
林如海皺眉,只將宋府的情況一一告知,末了嘆道,「宋家是蘇州大家,如今雖比不上之前,但在清流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若不是如今宋家家主,也就是你唯一的舅舅身子不好,也不會沉寂如此,不過我倒也听說你你舅舅的幾個孩子倒是厲害的很,听說如今都是舉人了,想來明年也會上京赴考。」
「哦,是麼。」賈璉有些魂不守舍道。既然外祖家這般厲害,為何從不過問他一句,難道真如老祖宗說的那樣,宋府做了對不起賈府的事兒,沒臉見他麼。
「璉兒啊,你外祖一家是當真無愧的百年世家,你既然來了江南,倒不若去拜訪一二,蘇州到揚州也近的很,不過幾日功夫,且有些事兒,莫要听一家之言的好。」林如海想著某種可能,好意提醒道。
賈璉一怔,莫的將林府的事兒跟宋府的事兒聯想在一起,若不是有林府之事在眼前,賈璉還真想不到一起去,只這一想,莫得渾身一寒,渾身血液都僵在那兒,渾渾噩噩的腦袋有了一絲清明,卻伴著陣陣惡心。
是的,惡心,賈璉竟然有種惡心的感覺。老祖宗一直說如何如何疼愛敏姑姑,可如今卻這般對待林府,那麼宋府呢,不討喜的大房兒媳婦的娘家,賈府又是什麼態度。
一時間,賈府給他帶來的榮光竟讓賈璉有些無法直視。
他的生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如海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賈璉,心道,這人還不算藥無可救,只希望今日能將他徹底點醒。雖不指望賈璉能主動幫襯迎春,但是賈璉名聲好了,大房名聲好了,對迎春這個大房二姑娘也有好處。
迎春的恩情,林如海一直記在心中,如何報答,林如海也仔細想過,如今這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第一步。
「老爺,老爺,外頭來了一僧一道,就是當年小姐出生時的兩位。」林忠從外頭走了進來,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說道。
「一僧一道,可是唱著什麼世人都曉人間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之語?」林如海面上不變,只心中冷哼,當年幼女抓周,那賴頭和尚說了好些不吉利的話,雖被夫人打了出去,但也因此動了氣傷了心,不然身子也不會壞的那麼快,如今竟還敢來裝神弄鬼,真當他林如海性子好不成。
「來人,將那兩人給我亂棍打發出去。」林如海直接說道。
「萬般皆是命,命中早注定,施主,徒勞也無功,順應天命才是。」只見那賴頭和尚跟空空道人聲音由遠及近,人也慢慢顯身,這一番表現,若是旁人,還真要高呼就幾聲老神仙,偏林如海飽讀四書五經,心中的佛道是那世外高人,濟世為懷,而不是這一僧一道模樣,只見不得人好似的。
「天命,什麼是天命?」林如海沉著臉看著一僧一道,淡淡問道。神仙,不是濟世為懷,不該普度眾生的麼。
「施主,你陽壽已盡,逆天改命,怕是不得善終。」那和尚掐指一算,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得了,這天機已亂,縱是他也算不出日後走向,如此,那絳珠仙子如何以淚還恩,日後他們可怎麼給那警幻仙子交待。
那道人見和尚眼神不對,自己也是一算,臉色也不好起來,不成,這天機亂不得,必須將天機給改回來。
如此,一僧一道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看了眼林如海,搖頭嘆幾聲,也不多言,林如海冷眼看著,也不急,讓林忠端了茶過來,雕花木椅上一座,喝著茶,也不管這一僧一道。
那一僧一道見林如海一點反應也無,頓時有些焦急,這有關陽壽之事,這凡人如何能半點不急,這主動權不握在手上,待會兒的效果怕是要大大折扣了。
「爹爹。」一僧一道猶豫之際,林黛玉跟迎春從外頭走了進來,見屋子里站著一僧一道,一個癩頭,一個跛腿,渾身衣服松散,頭發凌亂,倒跟乞丐似的,這是怎麼回事。林黛玉一時猶豫在那兒,想著要不要行禮問好。
迎春最是厭煩和尚道士,前世若不是算了命,道她克父也不會被棄山野。
呸,這和尚道士的,整日里說自己濟世為懷,可是作出的事兒卻讓人惡心的很,憑什麼斷言這天下兒女之命,什麼克夫什麼克夫,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縱是真的,那也是命中之事,若不是前身做了錯事,怎麼就有了克夫的妻子,克父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家上個星期五請假回家了,米米立即就回家了,,羞澀,感冒的時候超級想家話說爸媽做了好多好吃的給我然後老娘幸福的灑口叨護曰情∼現在還在加班,這章是吃飯的時候偷偷打出來的,先發了再說。言或汗顏,今天才知道自己是活力榜單,2。1萬字的榜單任務呢,才完成3000+。這幾夭會把字數給補齊的,嘿嘿,周二周三,妹引i〕等著米米萬更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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