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拾妥當,依依便和蘭花睡在一個屋子里。♀可能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依依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看著那粉色的帷帳,依依唇邊浮起一絲苦笑,他們看得這般緊,要怎麼離開呢。若是離開了,到了鎮子上,一切就會好多了。看來,明天要多問問鎮上的事,若能問到路線,那就更好了。
「小嫂子,你怎麼還不睡呀?」蘭花看了看不停翻身的依依。
「沒事,時辰還早,有點睡不著。蘭花,你快睡吧。」依依听到自己打擾了蘭花,頓覺得不好意思,躺好,不再亂動。
「小嫂子,我知道,你睡不著肯定是在想著大山哥的吧!」蘭花翻過身來對著依依,一臉我什麼都懂的樣子。
依依覺得她的額際冒出一團黑線,睡不著覺就是想大山嗎?「沒有,我想別的事。蘭花,那你到現在現在也沒睡著,是在想你未來的夫君嗎?」依依反將一軍,看看羞澀的蘭花還敢開她的玩笑。
「小嫂子,你太壞了。」果然,蘭花瞬間臉蛋通紅。
「小嫂子,你說天下的男人都會像大山哥一樣嗎?」也許夜晚給了蘭花勇氣,蘭花問出了心中所想。
「這不一定呀,每個人的性格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對自己的媳婦很好;有的人比較內斂,不愛表現,但心里是疼愛媳婦的;但同樣的,也有的人就不是良人了,只是一心為了自己,還會打罵媳婦。」依依看向蘭花,蘭花側躺在炕上,托著腮愁眉苦臉的樣子。
「怎麼啦,你听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嗎?」依依忙問道,難不成是蘭花訂的親事不好。
蘭花看了一眼依依,許是信任,嘆了口氣,道︰「爹爹將我許給隔壁鎮子的一個郭姓人家,听說那里離這兒光是走路就要走兩天多呢,坐牛車也要快一天呢。我不想去那個地方。回來一趟都難呀。」說著,蘭花忍不住低聲哽噎。♀
依依見著蘭花難過,安慰道︰「你爹娘定下來的,想來那家的人是不錯的。不然,嬸子那麼疼你,怎麼把你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呢。」
「可是我還是怕,怕出了事,都見不到娘親,回不了娘家。我還不想嫁人」越說越難過,蘭花小聲啼哭著。
依依一看到蘭花哭了,淚水都止不住了。想來過個一年多蘭花就要出嫁,又嫁的遠,平時又沒人敢說,心里正揪心呢。依依拍著蘭花的背,輕言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不要怕,這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還會差到哪去呢。」
蘭花哭了一小會兒,止了淚,看著依依道;「小嫂子,你真幸福,大山哥人又好,對你還好。」
依依說不出話了,這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鄉下貧婦羨慕那些官家夫人,錦衣華服,有人伺候。說不定那些夫人們還羨慕,貧婦不用去勾心斗角,不會因為夫君去了姨娘的房里,而捏碎精心做好的指甲套。
蘭花羨慕著她,可她心不在此,不願意待在此地。男人的愛值得相信嗎?她怕是不會信了吧。
依依攏了攏蘭花散開的頭發,「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恩,睡吧。」蘭花閉起眼楮,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依依看了好笑,蘭花還是一個從小被疼著長大的姑娘、心性單純的姑娘,哭完了,也就沒事了。沒有心事,一下子就睡著了。
依依嘆了口氣,閉上眼,慢慢入眠。
第二天,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雞鳴狗吠,依依便也醒來了。看天色不早了,忙拍了拍睡在一旁的蘭花。住在別人家,睡得太晚可不好。
依依起來穿得衣服,看到蘭花也起了,便去廚房打點水洗漱。只是回來的時候,依依一臉的不快。
蘭花見了,問道︰「小嫂子,怎麼了?」
依依怕蘭花擔心,道︰「只是在院子里踩到狗屎了,覺得惡心。♀也沒什麼事,快洗漱吧。」
見依依這麼說,蘭花也沒有問什麼了。用清水漱了口,洗了臉,便到妝鏡前梳頭發。
依依看蘭花洗漱完,自己也趕忙去洗漱。想到,剛才去廚房,又踫到蘭花的二哥。他擋著依依的去路,一口一個小娘子,依依惡心的昨晚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沒見過這般糾纏不休的人,依依十分不耐煩,正想著怎麼月兌身。幸虧看到陳家大嫂子從廚房走了出來,依依連忙高聲喊了一句︰「大嫂子。」
那個二哥,才一臉悻悻走開了。依依吃了一嚇,心里暗思以後要是看到這個人,一定要繞道。
這樣子的人不是跟狗屎一般。真想不通,大忠嬸子這樣的好人,怎麼養出怎樣一個兒子?
等依依洗漱完畢,蘭花便和依依去了廚房吃飯。農村這邊,想來不興請安什麼的。農戶飯都不一定吃得飽,哪有那閑工夫講什麼君子之禮。
依依她們到了廚房,大忠嬸子正在準備早飯。家里的男人卻已經去菜地里了,等忙一陣子在回來吃飯。
而家里的女人就要準備早飯,煮好豬食,喂好雞鴨,一大早便要忙起來。依依和蘭花忙過來幫忙。
早飯,依依她們還是在廚房吃的。這早飯就簡單多了。糙米粥,玉米窩窩頭,一碟炒青菜,一碟蒸肉。男人那一桌倒還會多個菜,昨天剩的炒雞肉。
大忠嬸子這邊吃飯吃的很快,每個人嗖嗖一下就把粥喝了,窩窩頭吃了。那青菜,那蒸肉也是一點都不剩的。
這回,依依是不大敢去東屋收拾碗筷的。只和大嫂子在廚房收拾,洗洗碗筷。
等到大忠嬸子他們都去田里了,依依一個人百無聊賴看了下那羞答答露出半張臉的太陽,它被薄雲纏繞,放出淡淡的白光。那光穿過稠密的梧桐樹葉,透過薄霧,灑在院子里,灑在青青菜葉上。
鄉村的早晨是美的,但是鄉村的生活也是繁忙的。依依看了眼,在屋子里納鞋底的蘭花和大嫂子,轉身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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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大山背了竹簍進了山。獵物一般都躲在大山深處,故而大山走了好幾刻鐘才到那山里面。
深山里的獵物多是多,但是也危險的很,有大蟲子呀,也有狼群呀。一般的獵人是不大敢進去的,就在邊上設幾個陷阱,時不時也能抓住幾只野雞。
大山向來喜歡去大山深處,里面獵物多,還笨得很,沒有警惕性,很容易掉進陷阱的。而且他帶了自制的弓箭,那弓一般的漢子根本拉不起來,那威力可是厲害的緊。曾經,那大蟲子中了一箭,竟滑出了半米多遠。
他先去前一陣子布下的陷阱看了下,有一個陷阱里躺著四五只野雞。有一只看著死了很久,大山把它給扔到一邊,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別的動物吃掉。大山把剩下四只受了傷,奄奄一息的野雞放到身後的竹簍里。
他一共設了四個陷阱,又去另外三個陷阱看了下,一共抓了八只野雞,兩只野兔。不過村長家訂的野雞都要活的,這幾只怕是活不了那麼久。
大山來到那條從山頂流下來的小溪,溪水歡快的往山腳流去。大山把竹簍解了下來,直接在溪邊把那些野雞、野兔宰殺了,拔了毛,用鹽模一遍,放在竹簍里。這天氣,放個四五天是不成問題的。
大山忙完了這些,洗了手,看著這清澈的溪水,剛才走的急,山里又悶熱的很,他流了一身的汗,便想著好好洗一洗。
他迅速月兌掉身上的衣物,把褲子挽起來,走進溪水中。大山拿起汗巾子擦拭著後背,在太陽余輝的照射下,水滴晶瑩剔透,精瘦的肌肉也更顯得誘人十足。
大山稍微洗了下,看天色不早了,便背起東西,找到一直以來住的那個山洞。那個洞口堆滿了雜草,那是大山用來掩飾的。
雜草中還有一種藤蔓,遠遠聞不到味道,近了只覺得奇臭無比。那是大山在一個水潭邊發現的。大山一次追著獵物,不小心追到那兒。那里可以算是山的最深處了。
大山見到一個巴掌大的水潭,水潭中竟然游著幾尾魚。潭邊是一棵紅果子樹,枝繁葉茂,果實卻只結了一、兩個。大山正詫異這果實竟然沒被猴子吃掉。卻聞到一股濃重的,死老鼠的味道。他找了半天,才發現是果樹上纏著的藤蔓散發出來的氣味。
他對此吃驚了半天,這山里竟有這如此神秘的地方。那時,大山追了那野豬追了大半日,已是口渴的很,囊里的水早被喝光了。那時,大山也小,看著那紅艷艷的果子,口水不住地流。
他一把抓了一個紅果子,在水潭里隨便洗了洗,就狼吞虎咽吃了起來,吃完也沒覺得不舒服,只覺得口齒津香。後來,大山再進山,就發現自己力大無比,一箭就可以射死凶殘的野豬。他再去尋,那樹上一顆果子都沒有了。
這邊,大山先把洞口堆著的雜草搬開,那藤蔓還是扔在洞口,避免晚上有野獸進洞。他找來一根木棍,把從家里帶來的,沾了油的布條纏在木棍上,點著火,進了洞里。
用火光祛祛洞里的濕氣,把洞里長的亂七八糟的雜草扔出去,收拾干淨。撿來一些干柴禾,壘成一堆,點著燒起來。
就著火光,大山拿出餅子、臘肉,便吃了起來。想著今天在山的北面看到野豬的痕跡,明天還要拿一只雞去吸引野豬來,還要多抓幾只野雞。
想著想著,大山不由自主就想到媳婦去了。媳婦一直不喜歡他踫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圓房呢。
透著火光,大山似乎看見媳婦清麗的容顏。依依一直以來給大山的感覺就是干淨,干淨的像那清澈的溪水,一點雜質也沒有。
大山是那麼的喜歡媳婦呀,可是媳婦卻沒有給過大山一絲回應,一直以來都是大山在唱著獨角戲。
大山吃完了餅子,拍了拍手,仰身躺在鋪好的干草上,想著媳婦在大忠叔家里住的習慣不,想著媳婦頭上的傷好多了沒,想著媳婦什麼時候能接受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夜深了,他才閉起雙眼,只是,夢里,還是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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