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決 第七章 往事不堪回首

作者 ︰ 年華逝水

殷成名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之s ,而是淡淡的道︰「徒兒,你現在還是凡體,所以每天需要按時進食,等到你真正成為煉士之後,你便可以像為師一樣長期不用進食,而修煉之人之所以不用進食,是因為可以吸取天罡地氣,然後再化為功力以及體力。等到你進入修煉之時自然就會明白,為師先為你烤點妖獸肉吃,我們邊吃邊談。」

「是,弟子謝過師傅。」莫林風說完用小刀切出兩大塊妖獸骨肉送至殷成名身前。

殷成名雙手同時一招,兩大塊妖獸肉就騰空而起,瞬間便被黃s 火焰所包裹。不過片刻時間,獸肉就傳來濃濃香氣,饞得莫林風口水直流,將近一天沒有進食,聞到如此濃郁的香味,豈能令他不嘴饞,此時他正眼巴巴的望著獸肉直流口水。

殷成名微微一笑,這一刻,他才在莫林風臉上看見一名十四五歲孩童該有的表情,雖然表情有些好笑,但卻很真實,也很單純。

抬手一揮,黃s 火焰就消失不見,兩大塊冒著騰騰香氣的獸肉頓時就映入莫林風的眼簾,直饞得他狂咽了幾聲口水,不過卻沒有上前去拿。

「徒兒,拿去吃吧。」見此時莫林風居然沒有上前,殷成名很是欣賞的微微點頭。

「是,師傅。」莫林風恭敬的走上前,挑塊比較大一些的獸肉抓了上去。

殷成名看在眼里,卻沒有說什麼,其實現在對他來說,吃與不吃都一個樣。

莫林風抓過獸肉卻並沒有馬上放進嘴里,而是轉身雙手捧奉給殷成名,並恭敬的道︰「師傅,您辛苦了,這塊大的肉您吃。」

殷成名微微一愕,發現他眼中的清澈以及真誠,心中頓時涌上一股暖流,眼圈居然有些濕潤,微微點點頭並沒說話,默默的接過獸肉,至此方才明白,原來他挑大的肉是要給自己。

見殷成名接了獸肉,莫林風這才高興的拿起另外一塊獸肉坐到一旁大口狼吞虎咽,一邊吃還一邊不住的咋吧嘴,好像享受某種人間美味一樣。

看著他吃得如此之香,殷成名也咬了一口,發現獸肉的味道與以前所吃過的一樣,並不算是美味之物。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殷成名也覺得今天所吃獸肉要格外的香了許多,也許是因為有了另一個人類,又也許是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想到莫林風清澈真誠的眼神,殷成名又是一陣感動,活了數百年,還從沒受到過此種尊敬以及關心,他能看得出來,莫林風的關心完全是發自內心。

不過數息時間,莫林風就將手中一大塊獸肉吃得干干淨淨,並把獸骨上的肉都啃得一點不剩,最後將十個手指上的油都全部舌忝了一遍,這才滿意的模著並不算鼓的肚皮。

殷成名咬了兩口獸肉後就沒再繼續吃,而是望著莫林風津津有味的大口朵頤,一張看不清容貌的黑臉之上漸漸露出上百前都未曾再出現過的舒心笑意。看著他將手指上的油都舌忝了一遍,殷成名臉上的笑意更盛,伸手將自己手中幾乎未曾吃過的獸肉遞了過去。

「徒兒,為師不餓,余下的都給你吃吧。」

莫林風歡喜的看了一眼獸肉,發現那塊獸肉只是被咬了兩小口,咽了咽口水卻並沒有去接,「師傅,您自己吃吧,我肚子小,吃一塊已經飽了。」

他的表情以及動作都一點不落的被殷成名看在眼里,欣慰同時裝做嚴肅的道︰「為師說過,修煉之人已經不用進食,怎麼?難道你嫌棄為師咬過不成?」

莫林風連忙搖手,急急的道︰「不是的,師傅,您誤會了,徒兒不是嫌棄您。」

「既然不是,那就拿去吃。」殷成名將獸肉又向前遞了一些。

「謝謝師傅。」莫林風歡喜的接過獸肉,開始新一輪的狼吞虎咽。

殷成名越看莫林風越覺得滿意,不但禮貌有加,而且尊敬師長,小小年紀還懂得關心和體諒別人,確實難能可貴。

又過了數息時間,第二塊獸肉也被莫林風消滅干淨,這次他才真的是吃飽了,不過依然將十個手指都挨個的吸吮了一遍。

舌忝完手指後,莫林風情不自禁的道︰「原來肉是這種味道,我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真好吃。」

殷成名並沒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只當作是童言無忌,隨口笑笑道︰「這種劣質的肉怎麼能稱得上美味,以後有機會你能吃上比這美味十倍甚至百倍的食物。」

「真的?還有食物能比這更好吃?」莫林風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問。

見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殷成名突然有些好奇,隱隱覺得他之前說‘原來肉是這種味道’好像也不是開玩笑的話,于是問︰「難道你以前沒吃過肉?」

莫林風搖搖頭,認真的道︰「沒有,我從小到大也沒吃過肉,在王掌櫃家除了吃窩窩頭就是吃棒子,偶爾他家有喜事的時候還能吃上白面饅頭,可惜就是沒有肉。」

殷成名徹底震驚了,他實難想象還有連肉都沒吃過的人,哪怕是再窮的人家,也不可能長到十四五歲沒吃過肉,那簡直是匪夷所思。他第一次對莫林風以前的生活產生好奇,也打算詳細的了解他的過往,「你與為師說說你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吧。」

「是,師傅。」莫林風換了個平整些的石頭坐下,之後就為殷成名講述以前的生活。

他是一個孤兒,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遺棄。自他記事起就一直住在王掌櫃家,由他家的一名下人姨娘所帶大,等到七八歲的時候,他便要去山上砍柴放羊,還有其它只要是他能夠做的事都會被安排去做。

將他帶大的下人姨娘很疼他,甚至視他如已出,只可惜十歲那年,姨娘因疾病去世,此後他又變成一個孤兒,每天做的事很多,除了砍柴放羊,還要劈柴挑水,只要是髒活累活,基本都是他干,因為他小,所以很多下人都欺負他,原本是別人做的事也逼著讓他去做,否則就不給吃東西,為了生存下去,他沒少吃苦。

每天的食物也都如他所說,除了窩窩頭就是棒子,有時候活沒做完還要餓肚子。

而之所以會被人踢下山崖,卻是因為一個名叫柔小姐的女孩,柔小姐家也是大戶人家,在鎮上能排得上前幾名,她父親在鎮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據說已經是固本中期的煉士。

他只是與柔小姐說過幾次話,之後就被錢大胖盯上,認為他對柔小姐有所圖謀,錢大胖也不止一次的j ng告過他,讓他不要去見柔小姐,但他從沒主動去找過柔小姐。

墜崖當天,王掌櫃讓他去給柔小姐母親送錦緞,送完東西出門時正巧被錢大胖三人發現,于是一路追打,才將他逼上絕龍山頂,之後便是被他一腳踹下山崖。

了解莫林風的過往,殷成名才總算相信他所說沒吃過肉的事實。至此,方才注意到他身上所穿的衣服,不但粗糙,而且還打滿補丁,就連最普通的人家中幾乎都找不見類似衣物。

同時他也意識到,一個沒吃過肉的孩子,在見到香氣四溢的肉時,居然還能保持不去搶奪的沖動,甚至還將大塊的讓給別人,這需要一種何等的心境以及毅力。

殷成名頓覺得心中微微一酸,雖說和他才認識一天不到,但莫林風的遭遇已經讓他深感同情,有種同病相連的感覺,不知不覺中對他生出一種疼愛之意。

「徒兒,為師再幫你烤兩塊肉吧?」殷成名眼中出現一種以前從未曾有過的慈愛。

「不用了,師傅,徒兒已經吃飽,剩下的獸肉留著以後再吃吧。」莫林風咧嘴一笑,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又道︰「師傅,為什麼你要一個人生活在此處?多不方便呀,以你的能力,在波靈鎮,那些大戶人家都會搶著要你呢。」

「徒兒,你有所不知,此處為弒神森林,除了眼前的絕龍山,其它地方都是浩瀚無比的妖獸森林,森林中妖獸橫行,為師行走不方便,想要出去那是絕無可能。除非收服一只飛行獸寵,如此堪堪才能飛上絕龍山,否則,只能在此終老了卻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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