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抵達•表白•窗外•我想•一支笛子•一路無語•空白•空間•鳥語•
■穿越
穿過那個拱門,就听到有人在吆喝,他們一律用當地的河南口音在喊,我總是听不清他們在喊什麼,但從他們的手勢可以猜到他們要你上他的出租汽車。я思路客я
這是在三門峽火車站。停留了三分鐘後的火車又駛出了站台。停停走走的火車繼續奔向自己的終點。
我背著行包,隨著人流出了檢票口,穿過了那道拱門。
那個拱門,那個應該穿越的拱門怎麼看都象一堵牆。穿越的過程象水穿透了岩石的皺褶,穿透了時間唯一的裂痕,而門的這邊是旅程,那邊就一定是歸途嗎?
連天的奔波,從內心到外形都是疲憊的,就象花兒開了,又要謝了,風吹過,雨淋過,謝了的花瓣終要落入泥土。而時間如一條奔涌的大河,人在船上,浪來浪打,無論前程多麼遙遠,總要找到停泊的岸。
那晚,我登上了開往遠方的列車,以為能自己找到終點,心中的向往,沖破了層層樊籬,但走著走著,越走越覺得終點還在遠方。
我是否需要繼續行走?是否需要繼續前行?
這里是三門峽火車站。
這里有一道拱門。
穿越這道拱門,就可以回到從前。
穿越。一道門。一道拱門。
穿過去,旅程就會結束嗎?
■抵達
浮躁的都市,喧囂的人群,擦肩而過了那些陌生的臉。
我們在尋找什麼?我們在追逐什麼?
而什麼是值得我們尋找的?什麼又是我們追逐的?
汽笛鳴響的地方,我們依次抵達。依次抵達之所,是否有我們需要的信息?
消防車和火j ng車尖嘯而過的聲音,刺激了誰的神經?
是終點,還是中轉?
是抵達,還是啟程?
我們搭上一輛又一輛的車,趕往未知的別處。
這是漫長的旅程,還是短暫的告別?
我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永不是歸人。
■表白
這是我的方式,我喜歡的方式,願望、期待、心願和所有的心情都用它來表達。
沒有人告訴我它是屬于你的,而我就那樣喜歡上了它。
一種形式,裝載了我一生的儲備,我用它傳遞我的愛、恨、情、仇。
天冷了,我告訴它我要穿那件駝s 的毛衣,穿那件藏青s 的外套,我把我武裝得象模象樣。
它是那樣地听話,不管我怎麼做,它都默默地執行著我的指令。
我愛它,我喜歡它,我告訴它我是你的愛人,它說︰只要你覺得合適,你就按你的方式做吧,只要你喜歡、快樂!
它就是方形的漢字!
■窗外
緊閉窗門,讓窗外的喧鬧消失在空曠的原野,讓身心投入到我眼前的書中。
窗外的嘩然依舊,從每一個縫間鑽入我的耳際。這世界太繽紛喧嘩了,這世界總有不盡的影子跟隨左右,我能安然地面對樹y 靜而風不止的窗外秋s 嗎?
很想一個人靜靜地品味書墨油香,然而,多雨的季節總讓我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一種我渴望的境界。
現實的矛盾象鉅齒一般深入靈魂,我有時真的不能左右自已,不能興味怡然地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
天空默然成灰s 的畫板,久遠的心事點滴成零碎的秋雨。
窗外的風聲、雨聲和喧嘩聲組成了一幅幅鮮活的圖案,而我那激蕩在胸懷的心事與這生鮮的窗外景s 構成了背離的詩篇。
我依然不能敞開窗門,不能在舒展與明淨之中選擇一個適我的音調。我行走的路程注定坎坷,注定崎嶇。
而窗外斜陽依舊,依舊斜陽。
■我想
我想,我如果不這樣想是不是可以輕松一些?
還是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讓我不這樣想。
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人什麼都不去想的,如果有這樣的人,我想他一定活的很愉快。
非常羨慕那些整天不去象我這樣胡思亂想的人,他們一定是很快樂的那種人。然而,我怎麼能做到他們那樣呢?
他們是不是有很好的自我解月兌能力,可以不必象我這樣深陷在自己設定的圓圈里不能自拔?
也許我這樣設想完全是一個錯誤。
也許我這樣設想完全是一份多余。
因為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存在從不思想的人。可能只是有的人想的多,有人想的少而已。
我想,假如我不去思想我會很痛苦。
但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讓我不這樣想。
這個世界是一個多元的世界,所有的人都會和我一樣在尋找著自己的生命意義。
為什麼在思想的人群當中還會感到弧獨?就象在茫茫森林里尋找,尋找我迷失的方向。
我想,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想,只要我的大腦還在運動,我就會一直想下去。
我還是要想,
直到我想明白為止。
■一支笛子
笛子是竹質的,上了漆,是他當年用過的,現在高高地懸掛在了牆上,成了牆的裝飾。
看見這支笛子的人都說這是一支好笛。的確,它是一支好笛,一支曾給過他榮譽的笛子。
很好的一支笛子就那樣高高地被掛在了牆上,不再被吹響,成了另一道風景。
看見它的人都問這是誰吹過的笛子?
他從不回答這個問題。
這只笛子就成了別人心中的疑問。
有一天,戰友們來他家聚會,也看到了牆上掛著的笛子,但卻沒有人提起與笛子有關的事來。只是當聚會結束,和他同班的戰友悄悄地問他︰你說讓過去成為過去,為什麼還把笛子掛在牆上?
是啊,他也曾問過自己︰都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往事不必再提,可為什麼還要把那支笛子掛在牆上?難道真的無法忘記曾經的誓言和那些沉澱在記憶里的過去?
他無法回答自己。
一支笛子,一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曾經使用過的笛子高高地掛在牆上,成了一道風景。
而笛子靠牆的那邊刻著的一行字,一行誰都無法看不見的字。
那是誰留下的最後贈言?
■一路無語
一路無語,好象言詞都已多余。
一路無語,我們該說的都已說完?
一路無語,為什麼還要繼續往前走?
路已分開兩支,話還要從頭說起。只是找不到說話的理由。
就這樣默默的走,哪里是盡頭?
不知道!
不知道,還要走,
一路無語。
■空白
空下來了,就是一堵白s 的牆。
很好的一堵牆,我們就隔著牆相望。仿佛誰都知道誰,又好象遠隔千里。
■空間
一張桌子四把椅子,我們就坐在對面。
只有酒,只有酒。
酒讓我們親近,讓我們忘記這是ch n天還是秋天。只有酒,只有釀了很久的老酒,一杯杯下肚,從口中暖到心肺。
不知道時間已過去了多久,一杯杯下肚,一點點沉醉。透明的液體如涓涓細流滲入到我們的體內,改變著我們對彼此的認識、對彼此的了解。什麼都說了,什麼也沒有說,最想表達的言詞,注定像這杯中的酒,一點點一點點滲入到我們的靈魂。
通過酒,只有酒。
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我們就坐在對面。
時間在走,我們沒有走。
■鳥語
穿過林子我們就看見了它。它的羽毛如緞,柔軟光潔,它的眼楮是那樣的一種美,一種我們無法描述的美麗,像油畫那般抽象,又具有國畫的神韻。
它不說話。
我們也不出聲。
就這樣靜靜地對望。
對望,是我們在相互試探彼此的心跡嗎?
就這樣靜靜地對望。
無聲,無言,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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