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丘山腳下,眼前是一片狼藉。
原本郁郁蔥蔥的山峰被齊齊的切掉了一整個山頭;原本生機盎然的一片山脈,現在已是鳥飛獸走、葉落草荒,再不見一絲靈氣……空蕩蕩的山仿佛一下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就那麼掙扎著、殘喘著,露著一副衰老之相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的改變。
樓蘭靜靜的負手而立,風過衫影動,卻掀不起他內心一絲漣漪,只是那麼站著。
「你滿意了?」嘶啞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鸞姬哀切的對著樓蘭說道,「我青丘數萬年根基盡毀,死的死,逃的逃,只剩我一個孤零零守在這里,等你多時,你怎麼才來呢?」
也不待樓蘭答話,又轉過頭看向那光禿禿的山峰,絮叨著︰「這下你可以報仇了,幫你省力氣了,來吧,繼續毀滅吧!索x ng滅的干干淨淨!!哈哈哈哈哈哈哈……」鸞姬突然狂笑著,像瘋了似的跪在了地上,過了會兒終于「嗚嗚」的放聲大哭起來。
看了跪在地上的鸞姬,已無當時那艷麗的姿s ,現今是滿頭銀發、老態畢現,樓蘭復抬頭看向遠處,淡淡道︰「這不是天譴造成的。」
一句話卻將鸞姬的狂態止住了,站起身來,定定的對著樓蘭的臉,似乎要將他吞了一般。
樓蘭看向鸞姬近在眼前的臉,微微眯起眼楮,又是淡淡道︰「怎麼?難道你不是在懷疑麼?」
瞪了樓蘭一眼,鸞姬突然就恢復了原來妖嬈的樣子,只是臉s 卻是慘白無比,看起來是一場大戰後元氣大傷的結果。鸞姬不再裝瘋賣傻,直接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天道神罰,不是趕盡殺絕,這破壞的太徹底了。」
「哼,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鸞姬恨恨,「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則我青丘盡毀之事非你而為,卻是因你而起,你不覺得要負點責任麼?」
樓蘭微微蹙眉,這一片景象雖沒有他在石門前所看見的那麼慘絕人寰,但卻是第一個因他而破敗的地方,要說沒有責任是推托之詞,可是以他目前的能力,要想恢復卻也是不能夠的。因此道︰「我做不到,但可以幫你查。」
鸞姬點頭︰「這也罷了。我看來是飛升無望了,但願你記得這份承諾,去往仙界後一定幫我查到凶手。」低頭黯然道,「想不到青丘基業盡毀我手,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了……罷了罷了,我且回我的狐狸洞閉關去吧。人世間的事,果然還是少沾惹的好。」言罷,便扭頭離開了。
樓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正要開口問,卻听飄來鸞姬的聲音︰「你要找的人去了軒轅山,估計此刻‘龍衣‘已經得手了。走吧,你我再無瓜葛,莫再擾我清修。」聲音過處,再無蹤影。
帶著一絲黯然之感,樓蘭離開了青丘山。從虛空空界出來,他便直奔此地,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那莫邪來路神秘,他只能肯定是從另一個界面而來,但到底是仙?亦或是神?卻不能肯定。如果是仙,她要那六樣法寶何用?可如果是神,狼牙女曾說知道他來歷的都當他已經死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來歷,何況別人?因此絕不可能還有人在找他。那麼,那莫邪到底是什麼來路呢?
而這青丘,被毀的如此徹底,靈氣潰散,再無重聚之可能。這樣的做法絕不會僅僅是天罰這麼簡單,一定是有人在c o縱著什麼。想起石門前所見,樓蘭冷笑︰「到底是你的道殘忍,還是我的道殘忍?等著瞧!」
……
迷迷蒙蒙中,听到耳邊響起輕輕的流水聲,感到自己站在了硬硬的地上,火珠微微睜開了眼楮。果然,他們三人此刻站著的地方正有一條小溪流水而過。溪水看起來清澈無比,三人趕緊掬了一捧暢快的喝了起來。
喝著喝著,火珠卻感到了不對勁,細細向那水里看去,果然那原本干淨清澈的溪水里分明帶著許多透明的蛆蟲,那蛆蟲密密麻麻、一條挨著一條布滿了水底,正蠕動著軟軟的身子努力往上游行去。
見到此景,火珠再也受不了了,「哇」的一聲便吐了起來。飛鷹和灰閣老雖沒有吐,彼此臉s 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將手上的水抖抖干淨,灰閣老疑惑道︰「這是‘噬靈蛆’。奇怪,這里怎麼會有這種蟲子?而且還這麼多?」
火珠稍稍好了些,捂著問著︰「我們這是被轉移到哪里了?這‘噬靈蛆’又是個什麼東西?」
看著火珠洗髓後那張絕s 的容顏,和她毫無顧忌、完全沒有遮攔的形象,飛鷹搖了搖頭,笑道︰「你呀,真不知怎麼變漂亮了還是這麼不管不顧的。」見火珠向他努了努嘴表示抗議,便解釋道,「這蛆蟲顧名思義就是專門吞噬靈氣的,只是一定要是潰散的靈氣才行。閣老之所以疑惑是因為,靈氣既然潰散,那必定是有過大戰了,估計不在這里,就在前面。你看這些蟲子正努力往那個方向,就可以知道了。」
說著一指水中,火珠冷不丁又想起方才看見的一目,惡心之感上涌,又到一邊吐去了。
灰閣老對飛鷹道︰「看這地形,倒像是在南山一帶。可是南山向來與世無爭,怎麼會有戰事?
正思索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和抬起頭來的飛鷹對視了一眼,倆人齊聲喊道︰「青丘‘鳳凰血’!」說完,倆人一拉剛剛直起身的火珠,「快走!」向前方奔去。
果然,行不多久,一片片灰敗的景象入目而來。
三人一路飛奔,也不知走了多久,目之所及皆是樹倒山毀,生氣全無,連活物都未曾見到一個。終于到了一座山頂,三人停下腳步四處查看。
說是山頂,卻已成了光禿禿的一片山坡,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塊木頭被人橫著切了一斧子一般,光的沒有任何東西能長在上面。灰閣老細細查看,什麼都沒有發現,不由搖了搖頭︰「以我們的能力看不出來痕跡的話,看來此事不簡單了。
飛鷹道︰「那‘鳳凰血’……」
灰閣老再次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對這六樣飛升法寶感興趣起來,但只要你真的想,那我和火珠就一定幫你。只是現在看來,青丘被毀一定是和‘鳳凰血’有關,因此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這里了。」
看了眼灰閣老,飛鷹堅定的說道︰「走吧,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歇,我把在虛空洞中之事和你們大略說一說。」又頓了頓,「不過其中的確是有些不方便告之的地方,也須得請你們理解。」
灰閣老笑著,一把拉過了飛鷹︰「走吧,我們不是一直都是好兄妹麼?」
火珠跳上去︰「好啊,听故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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