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只白皙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鳳天邪不必抬眸就知道是誰,但是卻波瀾未驚地連看都未看一眼,也任由那只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水珠。
緊接著,听到他輕得不能再輕地道︰「是我逼得他一定要親自去送印章給宇文輕雲,並且在離開之前還暗示了會要他的命,結果他依舊蠢到還要回去救你,所以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怪不得任何人。」
這些毫無遮掩的話大概是個人听了都想給他一巴掌,別說一點後悔之意都沒有,反而變本加厲地說著風涼話,不得不令人懷疑他傷得不是心髒而是頭部。
一旁的青安都皺起眉替他著急,原以為冥王終于忍不住主動過去是想和解,誰知道是火上澆油?是嫌身上的傷傷得不夠重,還想再添兩處?
果然話音剛落,鳳天邪驀然邪冷地抬眸,原以為她毫不留情地拍開他的手,甚至上前再給他一掌都不是不可能,誰讓某人欠揍呢?
但是未料到的是她只是盯著他,半響,才起身始料不及地問了一句︰「你想一個人攔下罪責我沒意見,但除掉赫連九最大的收益者是誰不用我說,那封信上寫了什麼讓你對宇文輕雲惟命是從?」
語氣中帶著些微的嘲諷。
原本只是不想看到她悲痛的模樣,哪怕是再給他一掌如果能解恨的話,可是她比他想的遠遠聰明得多,君非冥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掌,「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你們是一伙的,現在又何必這麼著急著離開西葬國?」鳳天邪剛剛只是被感情蒙蔽了理智,一時無法思考,現在冷靜下來便想了很多。
一思考便自然而然地發覺了很多的疑點,比如那讓君非冥原本打算攻宇文王府卻戛然而止的信,比如宇文輕雲未卜先知的那句話,顯然是知情的……
可是君非冥卻微沉俊顏,緘默不語地不願意開口,仿佛她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一樣,馬上就躲避似地轉身,經過青安身旁時說道︰「吩咐下去,可以啟程了。」
「是,冥王。」青安不明意味地瞥了她一眼,隨後揚手吩咐眾休息的鐵騎軍開始趕路。
緊接著看著冥王獨自上馬後,便自覺地走過來,想扛起赫連九的尸骸上馬背,卻遭到鳳天邪的阻止︰「給我一匹馬,他就交給我。」
青安頓了頓,雖然他巴不得甩掉這個包袱給她,但沒有冥王的應允,他怎麼敢私自下決定?
似乎看出他的猶豫,她沒什麼情緒地補充道︰「什麼事,我擔著。」
听罷,青安可樂意地將一匹沒用的馬直接扔給了她,自己則是騎上馬就立馬追上軍隊和冥王,回都不回頭看一眼。
鳳天邪快速牽過馬匹,將赫連九輕輕放上馬背,然後利落地騎了上去,眯著眼瞳望著那軍隊離去的方向,他們要回的是天朝,而她則是要帶他的尸骸回神卜國……
道不同不相為謀,倏地勒緊韁繩將馬轉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