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邪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及懷抱,在剛剛換血之際實在是疲累過度,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不剩,但她可以肯定的是——
他來了。
而且就在她身邊,她終于可以放松警惕,安心地在那個懷抱中靜靜休憩到恢復力氣為止。
睡夢中她似乎听到了兩個聲音,其中一個尤為埋入她的記憶深處,那個聲音說,她想知道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到底偏向誰。
那個聲音仿佛流入她的血液當中,無所不在,整個睡夢中一遍遍地循環著告訴她,像似著魔般地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當中。
她想知道赫連九的死以及她自己的差點喪命,君非冥是否是一手操控,還是另有苦衷,如果那個苦衷是她,她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不是……
她要怎樣再喜歡一個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人?
而那個聲音卻告訴她,只要她視君非冥為最重要的人,那麼就可以罔顧赫連九的死,以及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地繼續喜歡他嗎?
就像赫連九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她為何不可?
鳳天邪倏地睜開了雙眸,緩緩地從陌生的床榻上坐起來,撐起身子的那刻,轉眸同時瞥見了背對著她站在窗邊的身影,原來她在失去意識時感覺到他來了不是錯覺。
正在這時,那人感知到動靜也轉過了身,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然後他先開口︰「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身體感覺好點了嗎?」
鳳天邪沒有情緒地收回了目光,垂眸看了看已經被包扎的手心的傷口,那麼說她已經和宇文輕雲換血成功,又多了一月的命……
而她為什麼現在不是在宇文王府內,而是在這陌生的閣樓里,大概是宇文輕雲和他之間的事,不值得深究。
她想知道的**也已經沒必要了,睡夢中,那個聲音如果沒猜錯,宇文輕雲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剩下的只有她自己的抉擇了。
在她出神間,她的手臂上傳來一股渾厚的內力,讓她剛剛醒來的一點點不舒適全部消失不見,她抬眸,就看見他正在幫她傳輸內力。
倏然,反手擒住了他的手腕,鳳天邪面無表情地問道︰「這里是哪里,我們出了西葬國了嗎?」
「你的身體不適合趕路,我們還在西葬國,這里是聚香樓,為天朝收集情報的其中一個地方。」
「也就是說,這里是你的地盤?」鳳天邪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如果非安全地帶,他一個堂堂天朝皇帝怎麼可能安心出現在這里?
君非冥不置可否,垂眸瞥了一眼手腕,低沉道︰「雖然被你這麼抓著我不反感,但你右手的傷口剛剛處理過,這麼用力傷口會裂開。」
在她面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從本王到現在只用我來自稱,或許這樣的變化,兩人都未察覺到。
特別是鳳天邪,她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不再踫他,懶懶地凝睇了他一眼,「那又如何?這點傷比起萬箭穿心舒適多了,我該慶幸才受這點傷就能活命下來。」
一提到萬箭穿心,就知道她意有所指,話中有話。
話音剛落,君非冥俊顏有些莫測,突然伸手輕模了模她的長發,專注地注視著她道︰「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你能安穩地活在我眼前,就算讓我留在地獄的邊緣,我也願意。」
听罷,鳳天邪沉著唇角一言不發,但眼神里顯然有因為听到這話而動容,心里更不如表面那麼平靜,就連平常波瀾不驚的心跳也紊亂了。
她別過臉躲開他的手,故作似笑非笑︰「是嗎?如何證明?」
一句隨口說的話雖然說得感人肺腑,但可以磨滅所發生過的事,所發生的一點一滴嗎?
倏然,她的臉被扳過來的那瞬間,唇上傳來一陣濕潤,君非冥斂起莫測的狹眸,低磁地道︰「給我些時日,我會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