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定然愣愣的看著她,搖頭道︰「寇香,你別玩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十年來我是怎麼過的,你說一句你是,就有那麼難嗎?你到底有什麼苦衷,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做不了主的富二代了,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做到,只要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幫你除掉,我只要你跟我說一個字︰是!」
「可我不是!」寇香驟然大喝,而後聲線又恢復平靜︰「任總,你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我跟你心中的那個人,只是恰好有緣,恰好我們都叫寇香而已,但是你別忘了,我叫沐寇香,本質上,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明明你就是,要不然你跟我解釋,你為什麼要去燒了那些照片,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受夠了被你威脅,受夠你在我背後耍陰招,更受夠了你把我當成另外一個女人,總是來打擾我的生活,你讓我很困擾你知道嗎?」
「你騙我,是不是在騙我,你明明就是,你和她在很多習慣上都很像,怎麼會有這麼多巧合,你說,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寇香冷笑︰「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有很多地方相像,她也這麼說過。」
「她?她是誰?」
「你要找的那個人?」
「你還想騙我,不就是你嗎?」
「不是我,你要找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不可能,她不會死的。」
「這個世界上,誰不會死,任總,你清醒一點吧,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她臨死前拜托我,一定不能將她死亡的消息告訴任何人,所以我才一直瞞著。」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我問你,要是她真的不是你,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她死亡的時候,你又怎麼會在她的身邊,你說啊。」
「好,我說,現在,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任總,你好好想想,為什麼她離開那個地方之後,哪里也不去,就來京城呢?」
「我……」
「你不用說,因為你也無法解釋是不是,這個地方,只不過是她曾經學習的地方,她對這里沒有感情的,可是她來了,其實原因很簡單,她想放松一下,恰好京城有她認識的朋友,所以她來了。」
「你是說,你和她?」
「沒錯,我和她是在網上認識的,我這個人以前很自卑,要不是她一直開導我,我可能會一直自卑下去,因為我們名字一樣,也很聊得來,雖然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但是我們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她決定來京城找我。」
「不,你說的是假的。」
「你听我說下去,就知道是不是假的了。」寇香頓了頓,說道︰「其實她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她的工作到底是什麼,只跟我說是做研究的,我也沒多問,只是很佩服她,直到她來京城,她主動向我坦白,我才知道。」
「既然她原本沒有告訴你,為什麼還要向你坦白?」
「因為她知道,有人要殺她。」寇香說的極其認真,而且頭頭是道沒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這讓任定然無法接受,可又忍不住要听下去。
「她是被人殺的?」
「是的,據說是她的師姐,至于是哪一個,我就不知道,她的意思是,讓我要遠離她,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又不放心,就回去找她,可是她人已經不見了,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就到處找她,後來在海邊找到她,她受了重傷。」
「那你為什麼不救她。」
「我想救啊,可是她說她已經沒救了,然後就交給我一瓶藥水,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讓我帶著這瓶藥劑馬上跑,我沒有辦法,最終帶著藥水離開了,後來等天亮的時候我再去的時候,除了一灘血跡,再也找不到她。」
「怎麼可能?」
「之後,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瓶藥水,但是她和我說過,是很重要的,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陰差陽錯之下,我就自己喝了,我想,我不用在你面前隱瞞,正是因為喝了那瓶藥水,我才有了異能,變得聰明,也就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任定然如遭電擊,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也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那麼,她說的都是真的?不,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女人已經死亡的事實。
寇香知道自己這樣騙他很殘忍,可人有的時候就該狠一點,你不對別人殘忍,別人就會對你殘忍。
「所以,從你一開始和我說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說誰,也正是因為這樣,有些時候,我總是不承認,又不否認,造成你的誤解,我很抱歉,如今總算是把事情都說出來了,任總,我希望你不要將這件事情帶到國外,我想,正是因為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才沒有鬧出什麼大事情來。」
「她……真的死了?」
「是,真的死了。」
「呵,死了,老天,怎麼忍心收了她的命?」
看他這個樣子,寇香也沒了食欲,起身說道︰「任總,剛好我和我未婚夫學過一點駕駛技巧,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我想,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說著,她轉身走出船艙,可是很快,她又回來了,喝道︰「任定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剛到甲板上就看到在他們這艘游艇周圍,圍滿了大大小小的游艇,他們想離開這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應該說,她想離開這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任定然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她好好聊,也罷,反正她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只不過是多花一點力氣罷了。
任定然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而後站定在她面前,仔仔細細的盯著她看,像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一樣,良久,她才听到他的聲音︰「你知道嗎?為了和她在一起,我付出了多少?」
寇香後退一步︰「你別靠我這麼近,再說,你為她做了什麼,和我有什麼關系,我說過了,我們是兩個人。」
「十年前,她離開我,是那樣的絕情,那樣的無情,可我呢,還是無法不愛她,最終,我自說自話的原諒了她,然後,我就踏上了接近她的路程,我一步一步,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富二代到成就了king。」
「king是王的意思,可我這個king,是接近王的意思,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女王般的存在,我願意匍匐在她腳邊,我願意成為她最忠心的騎士,我只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後來,這份感情越來越濃,我的野心也越來越大,我開始奢望,奢望這個女人將成為我的,我將她當做我的所有物,一點一點的靠近她,沒事的時候,我會一直想,當她看到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高興的,感動的,還是熱淚盈眶的,我唯獨沒有想過,十年前的離別,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當我知道她失蹤了,並且很有可能死去了的時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相信,因為我一旦信了,我覺得連我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我派人四處尋找,到處打听,最終將目標放在京城,她最後停留的地方。」
「到了京城之後,我就听說了你的事情,你的名字讓我注意到了你,我派人接近你,想弄清楚你的身份,可你太聰明,總能化解我的安排,可是你越聰明,我就越高興,那仿佛讓我找到了她一樣,除了開心和滿足,我已經無法形容我的心情。」
任定然又靠近了一步︰「可是你現在卻和我說,她已經死了,而你,只不過是得到了她的幫助,只不過是正好認識她,寇香,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寇香,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不,恰恰相反,我很明白,可恰是因為這份明白,讓我不知所措,不管你是沐寇香也好,寇香也好,總之,你就是我的要找的人,如今,我只有這樣想,我才能活下去,你明白嗎?」
「我無法明白,你完全可以離開這里,開始新的生活。」
「不,不可能的,我無法沒有她。」
「那你想怎麼做?」
任定然上前,試圖拉住她的手,被她往後一躲,避開了,他也不介意,說道︰「寇香,你跟我走,我帶你回國外,我們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管這里的事情了,沒人能找到我們的,我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會給你所有你想要到,金錢還是權利,還是愛情,我都有,我都能給你,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現在就走!」
「瘋子!」寇香狠狠拍開他的手,冷聲道︰「任定然,別逼我殺了你。」
任定然一听,踉蹌的後退一步︰「寇香,你想殺我?」
「你妹的,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你的那個寇香,她早就死了!」該死,她花了多長時間才編了這麼個故事,丫居然還死性不改,早知道這樣,今天就直接帶上人馬和他決一死戰不就完了,何必浪費她的腦細胞,真是糟心!
懶得和他廢話,寇香又走了出去,這次,任定然就跟在她後面,她回頭,笑容美麗又嗜血,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她總是冷清冷感,像是一個不會愛的可憐女圭女圭,如今,他似乎總算接受了,那個不擅長接受感情的女人,真的死了。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個她,一個和她很像,卻又不是她的她,這個寇香,敢于接受愛,敢于拒絕愛,她像是睥睨天下的霸主,將一切生死掌握于手中,而這一點,他心中的女人是做不到的。
他就站在那里,看著這女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她的雙手之間,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這片大海弄了個天翻地覆。
她不是海藍,無法讓大海听從她的指示,她能做的,就是讓這片大海運用它的本事,吞噬一切。
小游艇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狂風巨浪,沒過一會兒游艇就翻了個身,將游艇上的人全部都砸到了海里,其他船只也是難以自保,當然,連同她自己所站的這艘,也是晃動的厲害,但是因為這艘游艇比別的都要打大很多,暫時沒有翻船的可能。
「夠了!」
「夠了?」寇香輕笑︰「任定然,現在你說夠了,晚了!」言罷,她猛地甩手,將他砸在甲板上,那一下摔的極重,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摔的,噗的一聲,任定然吐出一大口鮮血,不敢相信看著她。
如此狠毒,如此決然的她,陌生又熟悉,她到底是還是不是,又在他腦子里成了一個大問題,可就算她是,又有什麼不一樣,她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很清楚的表示,她不想再和他有絲毫的瓜葛,既然是這樣,她是不是她,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任定然看著寇香站在甲板上,對著那些游艇不斷的發動異能,看著那些游艇一艘艘的沉沒,或者是爆炸,這個女人,不管她是誰,她已經成長大一個他無法想象的地步,他們之間,從來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如今這個女人,正在用行動告訴他這個事實。
或許現實很殘忍,但有些時候,人生就是這麼讓人難以控制,有些時候,注定了會有遺憾,受得了的繼續生活,受不了的選擇輕生,而他,沒用的選擇了後者。
他曾經說過,要是那個女人真的死了,他也不會獨活,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繼續活著的唯一借口就是找到她,得到她,現在這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麼,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活下去!
遠處,突然開過來一艘游艇,寇香還以為是任定然的人,可當她看到游艇上那個帶著帽子,嘴角掛著邪笑的骷髏頭時,她驟然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依手里拿著一把旗幟,旗幟上是她熟悉的圖騰,此刻,長發隨風飄揚,衣衫在風中跳舞的女人,是極美的,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依這女人,除了殘暴之外,還可以美的如此動人。
「博士!這些交給我了。」
「萬事小心。」
「明白!」
寇香轉身,看向仍舊沒有起來的任定然︰「任定然,這是我有所預料的結局,但卻並不是我想要的解決,或許人命對你來說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因為在你眼中,除了那個女人,一切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但是我想告訴你,生命都是珍貴的,不是所有的人,天生就該為你賣命。」
她突然想到那個叫陸敏兒的女孩,其實說到底,那個女孩她沒有錯,她只是為了活命,為了能夠繼續生活,不得不做出一些她原本可以不用做的事情,而這一切,都是任定然為了知道她到底是誰,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重她,可是隱隱之中,他已經做了多少錯事,讓她間接造了多少孽,他根本就不知道。
任定然突然苦笑一聲,而後慢慢起身,捂著疼痛難忍的心口處,輕聲笑道︰「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你在說什麼?」
「你說,她死在這片海里對嗎?」
寇香抿唇,最終說道︰「她的尸體在這片海里。」
「是嗎?那她該有多害怕,她一個人該有多寂寞?」一邊說著,他一邊朝欄桿處靠近,寇香似乎意識到他想做什麼,連忙上前,卻被他喝住︰「你別過來,這件事情已經與你無關,既然你不是她,那不管我做什麼,都和你沒有關系了。」
「任定然,你要不要這麼傻,給我回來!」
「我不傻,寇香,我從來都不傻,我只是面對你的時候才會變傻,可我喜歡這樣傻乎乎的我,沒有心計,不用算計,那種日子,是如此的快樂,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什麼都沒有了,你死了,我還活著干什麼,為什麼你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我一起,現在我來找你,還找得到嗎?」
「任定然,你瘋了是不是,回來!」
「寇香,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永遠不會。」言罷,他突然轉身,一躍跳入海中,寇香連忙跟上去看,可深不見底的大海,加上這漆黑混亂的夜,只是瞬間,就已經不見他的身影,她有些無法消化這一切,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沒有動作。
有依在,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尖叫聲和驚恐的喊叫聲在空曠的海岸上此起彼伏,就算她現在心里亂糟糟一片,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終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依飛身而下,落在她身邊︰「博士,你沒事吧。」
寇香這才回神,松開撐在欄桿上的手,搖頭道︰「我沒事。」
「那就好,幸虧我來的及時,也幸虧我沒有听財神的話沒管這件事情,博士,下次你有什麼事情,只管說一聲,別什麼都想著自己來,要真那樣,你找我們回來有什麼用?」
「嗯,我知道了,走吧,回去了。」
「那個人呢?」
「死了。」
「你殺了他?」
「算是吧。」
「哦。」依不懂什麼叫算是,只知道那人死了,那就不需要她動手了,敢把主意打到博士身上,幸虧他死得快,要不然她讓他知道生不如死四個字到底是怎麼寫的!
在這樣的黑夜中,任定然一個抱著必死之心往下跳的人,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或許這才是他最終的歸宿,可這樣的結局,難免讓她心里不是滋味。
其實,她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和任定然攤牌,就是因為他曾經說過,要是她死了,他也不會獨活這句話,任定然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太清楚了,他不是隨便說說的,正是因此,她才一直沒說這些話讓他死心。
要不是因為這次,她已經沒有選擇了,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富二代,身為king的他,應該比以前要更加強大一點吧,應該可以承受吧,他是變了,可是他對她的執著卻一直沒變,甚至越來越深刻,因此,只要是關于她的事情,他就還是那個十年前的任定然。
或許,能夠和她死在同一片海洋里,對任定然來說是幸福的,要不然他在跳下去的那一剎那,也不會笑的這麼輕松,寇香嘆了一口氣,再一次看了眼這片海洋,最終轉身,和依一起離開了這里。
「依,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沒有什麼是寇匪做不到的。」
「你居然用對付敵人的方法來對付我?」
「這有什麼區別嗎?反正我找到你就對了。」
寇香扶額︰「好吧,就算是沒什麼區別了,這次你來的很及時了,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依撇撇嘴,不客氣的想,丫真要和我計較還想怎樣,打一架啊,寇香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徑自說道︰「既然這件事情你是管定了,那明天把時間空出來吧,陪我去拜訪一個長輩。」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最近全天候有時間,你什麼時候要去,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不過拜訪長輩帶我去似乎有些不合適吧,就沒有別的事情需要我做的?」
「有啊,到時候我在拜訪的時候那個長輩要是敢大聲說話,你就別客氣,上去就給我扇他幾個大嘴巴子。」
「靠,這麼彪悍,行,這活我拿手。」寇香這樣一說,她也知道那個所謂的長輩是個什麼貨色了,自然是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下來,本來她的手就癢了,正好找點事情做,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啊。
到了港口,寇香看到依那輛車的時候淡笑不語,這車子是財神怎麼弄來的她是知道的,財神能讓她開這車,自然是被依給威脅了,她不由覺得好笑,怎麼說財神也是寇匪成員中當之不愧的大哥級人物,偏偏在依面前,一下子就變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不過,這也是寇匪成員所有男性的標準技能。
哦不,差點忘了,寇匪中還有一個不定性的飛影,從不怕任何人,他也是寇匪成員中膽敢和依吵架外加打架的唯一人選。
回到家,趙管家還沒有睡,見她回來,連忙迎了上來︰「沐小姐,您回來啦。」
「趙管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我也是睡不著,就想著等你回來,看看你是不是肚子餓什麼的。」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的餓了,在游艇上,她可是什麼都沒吃︰「趙管家,我真的餓了,拿點東西來給我填飽肚子吧。」
趙管家听到寇香說有需要,高興的跟發獎金似得,連忙去廚房熱了菜,不多時,一盤一盤美味的菜肴被端上桌,寇香看了看趙管家︰「趙管家,不是跟你說了今晚不回家吃飯嘛?怎麼還準備了晚餐?」
趙管家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習慣了,以往您不回來,老板也會回來,難得你們一起吃頓飯,我也是做這麼多菜,這一時之間,還真改不過來了。」
寇香放下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說白了,趙管家也是一個老人,他沒有孩子,易修對他來說就是他的孩子,如今易修不在家,她成了他唯一的牽掛,自然是將對易修的好,全數放在她身上了。
「沒關系,改不過來就不要改了,興許哪天我們沒在家里吃飯,然後到家之後,就像現在的我一樣,肚子突然餓了呢。」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沐小姐,你多吃點,這些菜都是你愛吃的。」
「好,我多吃點。」
「哎,那也別吃太多,時間不早了,吃太飽睡覺對腸胃不好的,哦對了,我去給你倒杯水,等下吃粒健胃消食片,別急著睡,看會兒書或者上會兒網再睡。」
「嗯,我知道了,對了趙管家,易修有打電話回家嗎?」
「沒有啊。」
「哦,那沒事,興許他還在忙也說不定,不著急,總會回來的。」
「是,不著急。」
寇香抿唇,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吃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趙管家比她的擔心並不少,易修算是他從小帶大的,是他唯一的倚靠,如今這麼長時間一點音訊都沒有,他肯定著急。
易修臨走的時候切斷了和她一切的來往,只說要是有機會,會給家里電話的,讓她不要擔心,可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一個電話都沒接到過,這還真是讓她有些擔心了。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外照了進來,趙管家鮮少會這樣沒禮貌,直接開門進來了,高興道︰「沐小姐,您快起來啊,老板來電話了。」
寇香一驚,一下子從被窩里跳了出來,也沒來得急穿鞋,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在哪兒呢?」
「書房,在書房。」
「哦。」寇香急急忙忙跑到書房,接起了電話,那一瞬間,眼眶微紅,她連說話都不敢,生怕自己一開口,都是哽咽的。
「木頭,我想你。」
一句我想你,比任何一句情話都要動人,一句我想你,比任何一個問候都要讓她動容,一句我想你,讓她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來。
易修那邊還是晚上,這晚怎麼也睡不著,就忍不住給家里去了個電話,哪怕一下,哪怕听到她一下聲音,也能讓他安心入眠了,可沒想到,會听到她的哭聲,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讓她如此堅強的一個人,在听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痛哭出聲。
「木頭,怎麼哭了,別哭啊,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易修,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還不知道,但是我會盡快,最多再一個月好嗎?」
「再一個月?那豈不是都過了年了?」
「抱歉,今年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回去過年了。」
「易修。」她只喊了一聲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
「我想你,很想很想。」
听到這句話,易修似乎有馬上要趕回去,將這女人狠狠的抱在懷里,只是擁抱,就能讓他心滿意足,他瘋狂的想要觸踫她,感受她的體溫,享受她的香味。
「木頭,等我回來。」
「嗯。」
他們彼此都沒有問對方到底過得怎麼樣,也沒有問彼此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沒有長篇大論的聊個沒完沒了,說完這幾句話,兩人就默契的將電話掛了,而掛了電話的易修,這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他只要一想到他家木頭委屈的哭了,他就想把那些個欺負她的人全都抽筋扒皮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讓他委屈了,易修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給沐權打了個電話。
沐權可沒有寇香這麼勤快,克萊爾好不容易親戚走了,昨天晚上荒唐了一夜,連克萊爾還在睡夢中呢,他自然是摟著她睡得天昏地暗。
可想而知,突然響起刺耳的手機鈴聲,讓他有多想摔手機,可這電話是國外打來的,他也知道可能是重要的事情,就接了。
「誰啊。」
「易修。」
「姓易的,你夢游啊,打我這兒來干嘛。」
「你最近是不是忙著醉生夢死,都不知道要好好關心一下自己的佷女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和克萊爾的事情鬧到美利堅,讓兩大家族的人一起發力,將克萊爾帶回本家。」
「喂,好歹克萊爾也是我佷女的人,你怎麼能這麼缺德,這樣多不好,當心我給我佷女介紹帥哥,到時候甩了你。」
「你介紹個試試。」
「開個玩笑而已,要不要這麼認真啊。」
「你覺得我像是個有空打電話過來和你開玩笑的人嗎?」
「不太像。」
「所以你給你听好了,這段時間我不在京城,但是也別讓人以為誰都能欺負我的女人了,還有你們沐家的人,尤其是你四哥,讓他給我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沒事別在我女人面前瞎晃悠,要是他還想保住他前途的話。」
「喂,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你有沐過的把柄?要真是這樣,你還猶豫什麼,立即郵件給我,我一下子幫你解決了他。」
「你這話的意思是,鬧掰了?」
「是啊,沐霖醒了,自然是一切都攤開了說,據我說知,我佷女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命令是我老爸下的,但我老爸想要的是我二哥手上的騰龍戒,沐過想要的是我二哥的命,所以,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木頭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易修擰眉,怪不得她哭的這麼傷心,那是她自己的父親,竟然死在親生弟弟手中,並且,他的家人也都是在他死亡之前放棄他了,她不是為自己傷心,而是為他的父親不值,換句話說,她哭,是因為心疼她的父親,因此才會覺得委屈,那他家木頭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能在她身邊安慰她。
易修朝沐權不客氣的說道︰「喂,你有點當叔叔的樣子,既然你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有些時候,該幫忙就幫忙,別讓我女人一個人扛,沐家有什麼資格,讓我的女人這樣傷心!」
「行了,我知道了,現在還沒到我出手的時候,而且我覺得,我佷女有絕對的能力可以自己擺平這件事情。」
易修哼了一聲,將電話給掛了,他當然知道她有這個能力,他只是不想她這麼累,就算沒有幫忙,他也不希望她是一個人。
依是個急性子,昨晚說了要去拜訪長輩,她恨不得一大早就去,以至于寇香這邊剛掛了電話沒多久,還沒到房門口就听到臥室里的手機響個不停,跑進去一看是依,就知道這丫頭是什麼心思了。
「依,怎麼這麼早起來了?」
「你不是要去拜訪親戚嗎?什麼時候去?」
「現在還早,晚上再去。」
「要等到晚上啊。」
「嗯。」
「好吧,那你晚點打我電話,我先找點事情做。」說完,她又補充道︰「博士,後院那幾個人每天訓練的人是不是強度還不夠,要不然我去指導指導他們?」
「呃……你要是實在想找點事情做,那就隨便了,不過他們都還是剛入門不久,你也別太過了。」
「我知道了。」
依一看有事情做,自然是掛了電話,不過寇香不免為那些人擔心,被依訓練,也不知道明天他們還能不能起來。
看望長輩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在白天,不過寇香覺得,看望沐過,還是晚上去比較合適,畢竟有些話,還是晚上說比較合適。
昨天她雖然沒問任定然是不是和沐過有了什麼口頭上的合作,但如今任定然已經跳入海中死了,兩人是不是有合作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她只是想問問,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心狠,將自己的二哥給殺掉,如今,他是不是能夠承受,這個錯誤給他帶來的報復和痛苦!
她不著急,她要慢慢來,她倒是想看看,知道事情敗露的他,到底會做怎樣的安排。
永恆集團現在是亂成一團了,執行總裁沒來上班,家里沒人,哪里都沒人,已經引起了媒體人的注意,而任家更是一團亂,任定然一整晚都沒有回來,打他電話沒人接,找他人也找不到,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一樣,讓家里人擔心的不得了。
任家已經秘密報了警,警察也都派人出去找了,可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找得到他到底在哪里。
到了快要中午邊的時候,警察那邊才傳來消息,說是海域那邊有殘骸還有游艇爆炸的碎片,因為昨天晚上任定然是將港口所有的路口都給堵了,以至于也沒有目擊證人可以證明任定然到底是上了哪艘游艇,更沒人知道,他是一個人出海,還是和別人一起出海,要是和別人一起,那是和誰,又是一個問題。
總之,寇香是完全當這件事情和她無關,照樣去學校上課,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就這麼幾天的上學時間了,她倒是來的很勤快,老師也看的高興。
任家人听到這個消息都是無法接受,可是警方斷定,昨天晚上港口就任定然和幾名手下在,因此,海中的殘骸應該來說是他的沒錯,任家沒有辦法,只能先去看看被撈上來的尸體,看看有沒有他的身影。
可是在海里浸泡了一夜的尸體,又被海魚和海鷗啄食過的尸體,早就不知道誰是誰了,他們只能靠他們身上的衣服來辨別,任定然早上出去的時候穿的是一套阿瑪尼的西裝,如今西裝也不成樣子了,但是還是能夠認出來,那是一套西裝。
任定然的母親當場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天啊,這不可能,我的定然啊,怎麼會這樣啊,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啊,定然啊,定然,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你走了,你讓媽媽怎麼辦啊,定然啊,我的定然……」
任定然是任家唯一的繼承人,如今他死了,任家上下都是非常悲哀,可是生活還要繼續,永恆集團這麼大個公司,總不能沒有繼承人吧。
很快,永恆集團少東西不幸身亡,下一任繼承人成迷的新聞被媒體爆料了出來,沐過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是剛剛開完會,外面對于這起事件的討論早就炸開了鍋,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意外,是任定然命不好才會葬身大海,可沐過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永恆集團的少東西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光憑他身邊的幾個手下他就知道,這個人一定不簡單,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答應和他合作,其實任定然的要求很簡單,他要的是沐寇香這個人,而他要的是沐寇香手中的權利和金錢,兩者並無沖突。
他答應事成之後,他會帶著沐寇香離開華夏,從此在美利堅生活,不會有很多機會來國內,而這樣一來,他奪取沐家家主之位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幾分,反正只要這個女人離開這里就行,其他的對他來說都一樣。
可是現在,任定然死了,寇香卻還好好的活著,也就是說,她勝利了,而她也徹底怒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心狠的讓這個深愛她的男人葬身大海,接下來,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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