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無法面對這昔日疼他寵他的小姨,正是因為知道,才不知道該如何在這個家生活,所以,他選擇徹底的退出。
易老何其聰明,他說出了真相,卻隱瞞了另外一個真相,現在她都不敢確定,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真相,周而復始,易修的母親到底為何會死,又為何以國家恥辱的罵名死亡,甚至連墓碑上都沒有一個字,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到底誰才是知道一切的那個人!
不覺得疑點重重嗎?易老不是說過嘛,易天行當初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傷心的幾天都不出房門,可為什麼連死去的愛人都無法守護,為什麼連一個墓碑都不給她,這難道就是愛嗎?
如果有那麼一天,易修也這樣對她,恐怕她九泉之下的靈魂也不得安息。
易修拉著她的手,對著墓碑一字一句的說道︰「母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要訂婚了,這是沐寇香,我認定的女孩,我們會很幸福的,我保證。」說完,易修朝墓碑磕了一個頭,寇香也跟著磕了一個頭。
這個時候,她什麼話都不用說,只要安靜的待在他身邊就可以了,他最需要的不是言語上的安慰,而是一生一世的陪伴。
他拉著她起來,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聲音恢復平靜︰「木頭,我們走吧。」
「嗯。」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墓地,殊不知,在他們走了之後,那墓地上憑空出現一人,那是一名男子,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他只是盯著那塊墓碑,良久良久,身形一閃,又憑空消失在原地。
就連易修都沒有發現這里一直隱藏著另外一個人,可想而知這名男子的能力有多強悍。
這一天注定是忙碌的,趙管家已經在門口等了好幾個小時了,這兩人到底是去哪里了,如今化妝師服裝師形象顧問全都到齊了,連車隊都已經準備好,天色都暗了下來,眼看再過一個小時訂婚宴就要開始了,這兩人怎麼還跟孩子似得不知道把握時間。
不會是又出什麼ど蛾子了吧,想到這兒,趙管家更加著急,左顧右盼,恨不得直接出去找人了。
車子的鳴笛聲終于響起,趙管家連忙迎了上去,給寇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沐小姐,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啊,大家都等著呢,可急死我了。」
「這不是回來了嘛,我們去了遠郊,加上這個時間有點堵車,所以稍微慢了一點,還有一個小時,來得急的。」
「哪兒還來得急啊,光是換衣服梳妝都不止這個時間了,哎喲,這可怎麼好,吉時不能誤的啊。」
易修從另一邊下車,大手一揮︰「讓司機將車庫的加長悍馬開出來,讓所有用得著的人跟車,男人除外。」
易修的意思趙管家自然是懂的,立即下去安排,那輛車的司機都是個女的,全車就易修一個男人,就這樣上了車,趙管家速度也快,別的就沒什麼了,但車頭的花一定要放在主車上,等眾人上車,他坐上後面的車,跟隨大隊伍一起趕往訂婚宴現場。
所有人都出奇的默契,這一路上光是開車就要將近一個小時,他們時間有限,剛上車就將所有的窗簾拉上,而後開始為寇香換衣。
寇香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著不肯換,易修正笑眯眯的看著她,笑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什麼地方我沒看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寇香哼了一聲,索性別過臉不去看他,眾人被嚇出一身冷汗,這是誰?這可是高高在上的易家大少,在京城,別說大聲說話了,在他面前,恐怕連個屁都不敢放,可這個小女人,卻用這種語氣和易大少說話。
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易大少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非但如此,他好像還樂在其中,仿佛這是一種享受一樣。
易大少愛妻如命,在昨天的新聞里就有報道,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她們可不敢說易大少這是妻管嚴,沐小姐不怕死,她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易修就比較隨意了,至少換衣服的時候還能留條內褲,可寇香是女人,胸衣月兌掉的那個時候,難免羞澀,可其他人比她更羞澀。
這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清楚的告訴她們兩人有多親密,之前還傳出兩人不和的傳聞,她們只想說兩個字︰狗屁!
丫誰見過不和的兩個人晚上還玩的這麼嗨的?
寇香意識到什麼,第一反應就是遮住自己,第二反應是意識到遮住也沒用,而後狠狠瞪了易修一眼,易修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打領帶,輕笑一聲說︰「木頭,你別這麼如狼似虎的看著我,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妹!」寇香直接爆粗口,讓易修笑得更開心了。
眾人默,易大少是不是有受虐傾向,所以之前那些阿諛奉承的女人都不入眼,這個粗俗不堪,凶神惡煞的沐小姐正和他意,這才被選中了,呃……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土豪的世界果然是常人不能懂的。
易修基本上不需要再多加修飾,換好衣服就算是完事了,就是頭發稍微給弄了一下,主要就是寇香,從換衣服到化妝,都用了不少時間,現在連頭發都還沒弄好,而且這個發型估計會花上一點時間,而這個車又有些晃動。
易修看這樣不行,朝寇香招了招手︰「木頭,過來。」
「干嘛?」
「我抱著你,讓他們動作快一點。」
眾人一想也是,至少這樣就不會晃動的太厲害,在化妝師們的教唆下,寇香終究還是彎腰走了過去,然後跨坐在他腿上,兩人是面對面坐著的,將整個後背留給發型師,發型師單膝跪在車上,這才覺得好多了。
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眾人朝她們祝福︰「易先生沐小姐,祝你們訂婚快樂。」
易修點頭︰「辛苦你們了,等下到趙管家那里領紅包。」
「謝謝易先生。」
寇香一身純白色拖地長裙,在燈光下似乎鍍了一層光暈,此等美輪美奐之景,讓眾人看的眼楮都直了,早就等在天空之城大門口的記者們立即瘋狂的照相,試圖捕捉到那最美的風景。
她的一身白,與易修的一身黑相互輝映,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兩個人,窒息的般配,男人伸出手,將身旁的女人溫柔牽住,他們一步一步,邁進天空之城。
今天的天空之城不接待任何客戶,早就在前幾天開始,就已經不接受要留住到今天的客人,整棟大廈,今日能夠到場的都是這場訂婚宴的賓客,饒是這樣,也是客滿為患。
宴會廳的主廳在天空之城五樓,那里整層都是宴會廳,足以容納上千人,當然,今天能進入這個會場的,也不過上百而已。
至于MK、雨沐集團以及天空商城所有員工,今天都在這棟大廈里用餐,分享他們老板的訂婚之喜。
除此以外,京城更是出動了武警大隊,幫著這場訂婚宴完成保全工作,這是轟動全城的訂婚宴,今日,只要是來參加這場訂婚宴的車子上都系了一條粉色絲帶,而記者們的錄像里,從白天開始,京城幾乎一半的車子上,都系了這樣的一條粉色絲帶。
訂婚尚且如此,若要是到了結婚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光景。
幾天京城大街小巷所有的大屏幕上,幾乎都在播放今天這場訂婚宴,而作為唯一一個可以進入主廳的天盛傳媒,更是備受矚目。
這次的案子是葉遠負責的,因為天盛傳媒所有人都知道,易大少是指名道姓來找葉遠的,自然是交給葉遠來做,因此,他今天必須到場。
葉遠看到易修和寇香從門口進入會場的那一瞬,眼里都是羨慕,直至身旁有人說話,他才回過神來︰「葉經理,我們要不要跟?」
「不用,就在這里拍攝就行了,把這個當做紀錄片來拍,易總往後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那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們也不用愁了。」
原本那人還對葉遠說的不用有些不屑,但是听了後面的話,也覺得非常有道理,立即按照他的話來做,半年多不見,葉遠真的已經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沒有心機,天真善良的大少爺,他不再是那個只是學習優異,卻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夸獎他的溫室花朵,如今的他,在天盛傳媒佔一席之地,是一個決策者、命令過者、成功者!
所有人都到場了,連向來喜歡遲到的沐權都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其他時間他可以晚,但今天是他寶貝佷女的訂婚宴,他是絕對不會晚到的,這次他是特地從美利堅趕回來參加她的訂婚宴的,等訂婚宴結束,就要重新飛回美利堅,那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克萊爾也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不自覺地有些黏他,從看到她之後,沐權就一直站在她邊上,克萊爾也沒動,也沒走,弄的田悠也和邱朗也只能站在沐權的邊上,天知道,他們站在他邊上會覺得空氣稀薄,這男人一個人到底要用多少氧氣!
這場上表現的最開心的是誰?自然是沐老太太,雖然沒有明說,但今天她代表女方家長來參加這場宴會,已經是榮幸之至,而且這代表著一種承認,這個孫女,終于認她了。
當然,場上除了沐老太太之外,以主人自居的還有易家人,今天易家除了出門在外的易軒之外,全數到場,以為易天行和易老爺子的到來,會場內除了賓客之外,還有不少的專屬保鏢。
不過今天二人並不是來工作的,而是作為家長來接待客人的,寇香和易修還沒走近,就听到不少人圍著二人,一口一個恭喜說的熱鬧,二人也一口一句謝謝說的比誰都順溜。
易修嗤笑一聲,這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也罷,反正就這一天,忍著吧。
易老和易天行是非常感謝寇香的,兩人遠遠看到她,都是感激的點了點頭,他們認定,這件事情一定是她的功勞,殊不知,是易修自己想通了,是他的主動讓步,才讓二人沒有錯失易修的訂婚宴
突然,寇香看到兩道熟悉的聲音,雖然嘴角依然帶著笑意,笑容卻有些僵硬︰「你怎麼把他們兩人也請來了?」
「作為你的同學,自然是要請來的,再說,我可不想他們在背地里給我使什麼陰招。」
寇香點頭︰「聰明。」她說的那兩人其實就是索菲亞和莫斯,今天二人既是以同學的身份來的,也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來的。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不免有些失望,今天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唯獨她最想看到的那個人沒到場,看來,還不是時候,或者說,那個人覺得這場訂婚宴,他可以不來,他是不是這麼多年沒當過父親,所以不知道這對她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寇香雙手驟然捏緊,握著她手的易修第一個感覺到,關心的問︰「木頭,怎麼了?」
「沒事,只是突然有些緊張。」
「放心,我們只要站在台上就可以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說著,帶著她的手讓她挽著他的手臂,寇香照做,深呼吸了兩下,總算是恢復平靜。
兩人相攜走到台上,站定在所有人面前,今天到場的都是上流社會的頂尖權貴,以及他們的朋友家人,在這樣的場合下,寇香還真的緊張起來,手心都冒了汗。
易修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這個場面,他期待已久,現在終于得償所願,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個驚喜,真的是又驚又喜,因此,緊張是在所難免。
其實今天的行程是非常簡單的,寇香都不用江湖,一切都交給易修來做就行了,司儀將話筒遞上,他們身後的大屏幕亮起,寇香轉頭,驚訝于屏幕上的畫面,竟然都來自于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
易修不會告訴她,其實這些視頻,都來在于別墅里的各種監控攝像頭,要是女人知道,估計今晚他就沒好日子過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這一天,我期待已久,如今算是夢想成真,這一切,都要感謝我身旁的女人,是她來到我的身邊,讓我的生命中有了不一樣的光彩,有了只屬于她的記憶和那段相處的美好生活。」
「如果我以前的生活用黑白的來形容,那麼現在的無疑是彩色的,是色彩斑斕的,我但願這種日子能持續一輩子,永生不離不棄。」
此刻,掌聲響起,寇香有些驚訝,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竟偷偷模模做了這麼多,此時背後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的是兩人在餐廳吃飯,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旁邊站著兩人的管家正笑臉盈盈的看著他們,顯然兩人是在說些玩笑話啊,場面溫馨動人。
易修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寇香的一舉一動,都似乎讓他看不夠似得,那眼中明顯的笑意,是誰也不曾看到的。
對,那是她獨享的,在易修認為,再也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的人,能讓他這麼開心了,或許當以後他們有了小孩之後,他的生命中才會多那樣一個人吧。
「我希望今天的她是快樂的,我希望今天發生的一切,她會永遠記得,我希望在此時此刻,我身邊的女人,跟我一樣愛著彼此。」
寇香紅了眼眶,輕點了下頭,意思是她也一樣,和他一樣深愛著他!
屏幕中,兩人正在臥室的窗台邊,深情擁吻,司儀上台將話筒拿走,男人一把將她的人扯進懷里,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在上流社會,有太多的虛情假意,平常他們一直听說兩人感情很好,但是到底有多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現在他們不會懷疑了。
若是沒有感情的基礎,兩人的生活不可能會這麼甜蜜,若不是真心相愛,易修不會露出那麼真心的笑容,說出這麼動人的話,做出那麼煽情的動作,這個男人,在用行動告訴所有人,他是愛慘了這個女人!
易修在告訴所有人,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半點的虛情假意,他們之間是因愛而在一起,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他們之間純淨不容易任何人破壞。
像是一種宣誓,又像是一個警告,恐怕今天過後,任何人都不敢覬覦沐寇香,任何人都敢再打易修的主意,他們已經屬于彼此,誰也拆不散,誰也靠不近。
廖少華深知這一點,可當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難免疼痛,他忍不住去想,若不是有易修,或許此刻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是他了,若不是他顧慮太多,此時此刻,她還是他的未婚妻。
可他舍得嗎?他知道自己舍不得,他舍不得這個女人心痛難過,他舍不得這個女人為難,他舍不得這個女人對他失望,他更舍不得,她不幸福。
她要的幸福,他給不了,能給的了的男人,正擁抱著她,做著情人間才能做的最親密的事情,他從未奢望過自己有一天能擁吻寇香,可易修卻能吻的這麼自然,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別。
他愛,卻不敢說,他愛,直接攻城略地,他輸,是必然的。
那顆心已經在他身上了,他還能怎麼辦,只能……祝福吧!
寇香,希望你永遠像今天一樣快樂、幸福。為此,就算要他付出生命,也心甘情願!
這個吻太溫柔,寇香面頰酡紅,像是喝了酒一樣,讓人如痴如醉,似乎也跟著有些醉了,她太美,可這並不是他愛上她的理由,這個女人,值得他用所有來珍惜,來愛護,來寵溺!
「木頭,我愛你。」
「同上。」
兩人相視一笑,幸福的對視。
就在這時,一名女子從門外跑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她站定在寇香面前,恭敬道︰「沐小姐,這是一位自稱孤狼的先生送給你的,他說祝你訂婚快樂,他走了。」
孤狼走了?為什麼?寇香來不及想太多,立即接過盒子打開來看,里面除了一個鐲子,還有一張紙條︰相遇本是緣分,相愛卻是情分,祝福你,但願我的離開並不會讓你傷心,孤狼。
當然會傷心,這個傻瓜,為什麼要在今天離開,為什麼不來見她一面,是真的有那麼急,而是不想見了,孤狼,到底我傷了你多深,你才會如此決然離開?
易修收好木盒,小聲說︰「回去再幫你戴上。」
孤狼送的那可是血鐲,里面有強大的能量波,可以說是一枚法器,戴在寇香身上,若是有天她遇到危險,這鐲子可護她周全,這是孤狼的一番心意,他不會自私的不讓她戴。
寇香忍住沒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可緊接著,又有一名男子進來,這次來的並不是這里的工作人員,也不是他們認識的,那位陌生男子,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中,就像是地獄而來的死神一樣。
這樣的男人,走過之處無不讓人後退三步,在他經過廖少華和沐權的時候,兩人都眯起了眼楮,若是這男人有一絲敵意,他們會在同時攻擊對方。
可他沒有,他只是看著寇香,非常有目的性的來到她面前,猛然單膝跪地,捧起手中的木盒。
木盒,又是木盒,在場的賓客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先後兩個人都拿著木盒來找沐寇香,還讓她表情微變,難不成這場訂婚宴,會有意外發生,而,這男人怎麼就跪下了,又不是古代來的,現在還有地方興這種禮儀嗎?
可隨即,男人的話讓眾人更是目瞪口呆︰「恭祝殿下訂婚之喜,願白頭偕老,永結同心!」言罷,那木盒子就被捧至頭頂,進獻于她。
寇香也愣住了,根本就不知道這男人是誰︰「我並不認識你。」
「殿下看了就知道。」
寇香擰眉,正要去接,易修卻生怕有詐,阻止了她,而後自己去接,跪在地上的男人卻突然將盒子往旁邊移動,讓易修踫了個空,而後他再次舉起,道︰「請殿下收下。」言下之意,只有寇香能拿。
人都有好奇心,寇香也一樣,她再次伸出手,這次易修沒有去阻止,任由她接下,在他面前,這人就算有二心,也休想傷害他的女人!
接過錦盒,她和之前一樣,當眾打開,當看到盒子里面的東西時,臉色頓時大變,頃刻便眼眶通紅,連帶著捧著盒子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易修連忙去接,寇香卻突然將整個盒子抱在懷里,顫音道︰「我來,我自己拿著就好。」
她抬手,輕輕撫模盒子里的面具,這面具她並不陌生,總共見過三次,每一次都那麼的刻骨銘心,她以為他不會來,她以為他不看重,沒想到,驚喜往往在後面。
就這一個面具,讓她知道,那個男人,從未忘記過她,作為一個父親,他從未忘記過自己的女兒。
這個時候,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這麼多年不來見她們母女兩,到底是什麼樣的苦衷,讓他帶著面具這麼多年,如今摘下,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他人呢?」
「主子的行蹤,我等無權過問。」
「那他可有話要你轉達?」
「回殿下,沒有。」男人起身,敬了一個標準的古代禮儀︰「殿下,屬下告退。」說完,也不顧在場所有人玄幻的表情,轉身離去。
寇香知道從他嘴里肯定也問不出什麼,只能讓他離開,當她再次看向那面具的時候,眼尖的看到面具下面似乎還有一封信,她確認過後,放了心,將盒子鎖住,交給易修︰「這個盒子,不容有失。」
「嗯,你放心。」
易修親手拿著盒子,直到趙管家上台來接,才將盒子交了出去。
訂婚宴並沒有因為這兩個盒子而變了氣氛,易修的幾句話,就讓眾人忘了先前那詭異的一幕,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沐權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看著趙管家手上的盒子一眨不眨,而趙管家也知道盒子的重要性,一直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以免讓人趁熱盜走。
沐權正要過去看個究竟,就被易天行給搶先了,不過易天行並不是沖著盒子去的,而是沖著趙管家去的。
易修轉頭看了一眼,不過並未去管。
易天行在趙管家面前站定,趙管家原本想喊一聲姑爺,但想到自己以前從未出現在他面前過,就顯得有些多余了,再說,大小姐都死了,他也沒必要叫了。
易天行先開了口︰「我認識你。」
趙管家笑了笑說︰「易先生認識我也是人之常情,我在老板身邊照顧多年,易先生身為老板的父親,了解兒子身邊的人也是正常,易先生放心,這句話,我會當做沒听到。」
趙管家擺明了說易天行派人調查易修,若是讓易修知道了,肯定要生氣,那他們想要易修回到易家,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不,我對易修的關心從來不是調查,我是說,在易家的時候,我見過你。」
趙管家听了這話,神情微變︰「易先生想必是認錯人了吧,我從未見過易先生,也從未在易家出現過。」
「不,不是在易家,而是在易家門口,當時是晚上,我剛回家,就看到無極和你在門口說話,我就故意停了車子,等你離開之後,我才回家,我記得清清楚楚,當天晚上,我還因為這個吃醋了半天,差點和無極吵架。」
趙管家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認識無極!」趙管家還沒說話,他又急切的問︰「你說,你是不是知道無極在哪兒。」
「什麼!」趙管家大驚失色︰「大小姐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在哪兒出現,你不是都知道嗎?是你親口下的命令,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大小姐?你是她的手下?」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訴你了,沒錯,我是大小姐的貼身保鏢,我跟著大小姐出門,看著她愛上你,和你結婚,為你生子,最終卻落的這個下場,若是當初沒有出門該有多好,我不斷這樣想過,要是當初大小姐沒有出門,如今她一定還好好的活著。」
「難道真的是我異想天開了?難道真的是我錯了?」
「易先生,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大小姐已經去世,你也已經娶了大小姐的妹妹為妻,別說大小姐已經死了,就算她沒死,驕傲如她,定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忘了吧,忘了大小姐,她不再是你可以覬覦的人。」
易天行不斷的搖頭,嘴里呢喃著不可能,要不是葉君蘭及時上前扶住他,恐怕已經大叫起來。
葉君蘭是知道趙管家的身份的,朝他點了點頭,就帶著易天行到一邊坐下,說道︰「姐夫,你先不要急,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先喝杯茶。」
易天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著葉君蘭的手說︰「君蘭,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從我認識無極以來,我就知道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是特別的,我不相信她就這樣死了,你告訴我,她還活著對不對?」
葉君蘭低著頭,眼底都是淚水,而後抬首,故作微笑︰「姐夫,別想太多了,姐姐的死是個意外,你不要總這樣折磨自己了,再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怎麼受得了,易家還得靠你呢,難道你不想等到易修回來的那一天嗎?」
易天行身子一顫,似乎終于回神,他深呼吸一口氣︰「我至今不肯相信無極就這樣死了,那個人說的沒錯,無極不會原諒我的,她向來霸道,從來就不肯吃虧的。」
「姐夫,這都是我的錯,當初要不是我……」
「君蘭,別怪自己,這輩子,我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了,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你,你若還要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那我就更加無地自容了。」
「姐夫,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去招呼客人吧,今天是易修的大日子,別讓人看咱們家笑話。」
「哎,知道了。」葉君蘭連忙起身,又忙碌了起來,而這一切,都被易修看在眼里,兩人你情我濃的樣子讓易修覺得惡心至極,冷哼一聲,轉過頭眼不見為淨。
沐權看趙管家面色不對,也不去招惹,直接走到易修和寇香邊上,要問個清清楚楚。
沐權在京城的名聲並不太好,他一來,其他人自動退散,有多遠退多遠!
寇香翻了個白眼︰「你看看你,你在的地方就沒人敢過來,你這人品也太差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也沒拿刀嚇唬他們,他們自己膽小還能怪我啊,你別給我扯開話題,我問你,那盒子里的東西是不是和二哥有關?」
寇香皺眉︰「這不是說話的地兒,等宴會結束了,你到潛龍公館來。」
「好吧,那我去那老頭邊上守著,省的有人在這兒上面動手腳。」
「在這宴會上,你要防的人只有兩個,看到沒有。」說著,寇香朝莫斯和索菲亞那邊使了一個眼色。
「我知道,你想辦法過去拖住他們兩個,我和克萊爾好久沒見了,還想說說話呢。」
「你給我自己來,你看我像是有空的樣子嗎?我今天肯定是顧得了那個顧不了那個了。」
易修拍了拍寇香的肩膀︰「放心,這宴會廳周圍都是我的人,就算他帶走了,也絕對飛不出去,而且我不認為莫斯會對著東西有興趣,倒是那個女人,要防一防。」
寇香點頭,表示易修說的話很有道理︰「沐權,那你自己注意點了。」
克萊爾和田悠邱朗一起走了過來︰「boss,祝賀你訂婚,今天你好漂亮。」
「謝謝,你們不要客氣,想吃什麼自己去拿啊,今天是照顧不好你們了,見諒了。」
田悠豪邁的揮手︰「我們懂的,你忙你的去吧,這邊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們都是可以幫忙的,唉對了,今天怎麼不見財神他們?」
「哦,他們非要說負責這里的安全,都在其他幾個廳里,下次有空一起聚會吧。」
「好啊,不過那得看我們都有空啊,現在我們可比你忙多了。」
「是是是,你是大忙人,大忙人,趕緊看看你男朋友吧,都成怨婦了。」
田悠瞟了邱朗一眼,無所謂的說︰「沒事,反正他一直都是這個德行,我都已經習慣了,也不知道最近是哪根筋不對,也想著訂婚的事情,我看他就是閑著沒事干,我說你就不能學學人家葉遠,你看看人家,多認真?」
「開玩笑,我堂堂英格蘭子爵,難道還要我出去工作啊,我有俸祿的好嗎?」
「多少啊?」
「你別管多少,反正我們家的錢多的幾輩子用不完,我老媽都說了,我的任務就是當一個成功敗家子,把家里的錢多用掉一點,省的我們的子子孫孫以後一個個都成了紈褲子弟。」
「照你這麼說,你還是為了大我犧牲小我了。」
「不用夸獎我了。」
「我吐!」
「吐?有了?」
「滾!」田悠對邱朗這貨無語,其實寇香也覺得這丫有讓人無語的本事,只不過田悠能受得了,她對她也挺無語的。
沐權帶著克萊爾走向台邊上,正好靠趙管家很近的位置,要是有情況下,可以立馬沖過去的角度,而田悠和邱朗看兩人也忙,就自己到邊上找吃的去了。
寇香抬眸的時候,看到了廖少華的身影,一易修顯然也看到了。
牽著她的手,他帶著她來到他面前站定,易修朝他伸出手︰「廖先生,好久不見。」
「我覺得你一直都陰魂不散。」廖少華一邊與他握手,一邊意有所指的開口,易修倒是並不去生氣,還覺得這話听著蠻享受的。
「我陰魂不散那只是你的想法,我們家木頭還想著我永遠不散呢,木頭,你說是不是?」
「你別貧嘴了。」寇香瞪了他一眼,然後笑看著廖少華︰「謝謝你來參加我的訂婚宴。」
「我一定會來的,看著你幸福,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易修忍不住插嘴︰「我說大舅子,雖然你現在是她的哥哥了,但說這種話還是有點不方便按的吧,你要有點當哥哥的樣子,充滿誠意的祝福我們,然後我們接受你的祝福,你看看現場我這麼多賓客,我和寇香等下還要一個一個去問候呢,很累的。」
「其實你一個人去問候,我想大家也不會介意的。」
寇香點頭︰「是啊,廖少華,你這個辦法好,易修,要不你就自己去吧,反正我從來不管商場的事情,大家對我也沒多大興趣,你一個人搞定就行了,我在這里陪陪廖少華,哦不,是我的哥哥。」
「寇香,咱媽在那邊,要不要過去和她說說話,她可一直念叨著你呢。」
「好吧,那我們走吧。」說著,朝易修展露一個美好的笑容,就跟著廖少華走了,再看廖少華,那笑容絕對比寇香的還要燦爛,就差在他面前擺個耶的手勢了。
易修眨了眨眼楮,愣愣的看著兩人的身影,頓時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你妹的廖少華,總有一天我要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說完又覺得不對,廖少華他妹說的不就是他家木頭嘛,他隨口又改了︰「我靠你廖少華,你給我等著。」
「易總,您讓誰等著呢!」易修轉身,看到一個平常有業務上個往來的老總,連忙舉杯和人踫杯。
「哦,隨口的玩笑話而已。」
「原來是這樣,唉,沐小姐怎麼和霍公子走了?」
「她已經被認作霍家的干女兒,我大舅子說帶她去和她干媽說幾句話,我就隨她去了。」
「易總對老婆可真是好啊,這得羨慕死多少痴男怨女啊。」
「這都是應該的,來,我們再喝一杯。」現在看易修的笑容,要多假有多假,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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