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某處山林里,竹林深處,一棟木屋映入眼簾,兩道身影一閃而過,下一瞬,出現在木屋之內。
屋子里有兩個人,一個躺著,臉上覆滿了草藥,一個站著,正在仔細的觀察草藥的變化。
「參見主子!」兩道身影如同幽靈一樣出現,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恭敬跪地。
敷著草藥的男人不敢說話,抬手示意他們起來,那一雙凌厲的鳳眸,布滿了焦急和期待。
「主子,今日殿下回門,相處愉快,姑爺對夫人非常恭敬,如同親母,月芽殿下也並無異樣,暫無覺醒跡象。」
男人又是一個幾個手勢做下來,兩人因為看不懂而惶恐跪地,生怕男人降罪下來,醫者解釋道︰「你們主子的意思是,繼續盯著月芽,若是有半點異樣,立即控制起來,若是傷到夫人,你們提頭來見。」兩人看向男人,見他手勢往下,這才點頭稱是。
兩人黑衣男子走後,醫者問男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男子面色不變,又做了幾個手勢,雖然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但這並不妨礙兩人之間的談話。
醫者懂手語,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天殘活了這麼多年,看人向來很準,你絕對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不用以小女孩無辜這樣的話題來搪塞我,真正的原因,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男子做出手勢︰看來還是瞞不過你,和妻女分開這麼長時間,我心中有愧,月芽雖然魔龍一族,卻也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再者,她們都很愛她,傷害她,就等于傷害他們。
「這就對了,這才符合你的身份,這些年,若是誰都能動搖你的善心,那你恐怕早就死了一百遍不止了,如果是為了你的妻女,那倒是情有可原。」說著,他走到一邊,拿來一個杯子。
杯子不過是普通的玻璃杯,但杯子里面的東西就絕對不普通了,甚至是有些可怕的。
透明的玻璃杯里,盛滿了黑色的不知名小蟲,只听醫者笑著說︰「要不然,你又怎麼會為了她們來找我天殘呢?」
天殘,異能界聞風喪膽的名字,誰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誰也不知道這人要是存在到底是生活在哪里,但是異能界,從不缺少關于他的傳言。
傳言,天殘善用毒藥,且他的毒藥都是自己煉制而且,用的方法,是他自己的身體,傳言,天殘天生含有劇毒,他的母親在生下她的那一刻就毒發生亡了,傳言,天殘此生都不能觸踫任何人,因為但凡被他踫到的,都會被毒死,傳言,天殘曾經被毒蛇咬過,他沒事,毒蛇倒是死了,傳言,天殘以毒用藥,只要他接了,就沒有治不好的病。
烏黑的毒蟲一股腦倒在敷著草藥的臉上,黑乎乎的一大片正在蠕動,看起來惡心不已,男人依舊面色不變,顯然已經有所準備。
「我跟你說過吧,曾經有一個男人找上我,我也用了同樣的方法,但是那人沒能忍住疼痛,中途就死了,這些毒蟲,會不斷啃噬你的臉,疼痛倒是其一,心里承受能力要是稍微弱一點,也會引起死亡。」
男人翻動著手,表示自己明白。
「看來那兩個女人對你真的非常重要,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吧,只要我治好你的臉,你就給我一只手。」
男人再次做手勢︰我沒有忘,但必須是確定我好了以後。
「我天殘向來不做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向都是先取酬勞,但是對于你,我願意退讓一步,你說等你好了之後,那就好了之後吧,反正,最多過了今晚,你的臉也就能恢復正常了。」
男人沒有言語,也沒有任何回應,只是那眸中閃爍的冷光,像是奪命的幽靈一般詭異,只是醫者太過自信,並沒有注意到罷了。
袁芳華原本想做新鮮的晚餐來吃的,可易修居然主動說中午還剩下好多菜,熱一下就好了,于是,在寇香的鼓舞下,袁芳華也輕松了一把,易修也不嫌棄,還真的又吃了不少,當然,這要是在京城,讓他吃剩飯剩菜,別說他不高興,趙管家就第一個不高興了,今天在易修身上發生的奇跡,真的是多的讓人數不清。
其實易修這個人看起來很復雜,但本身是個很簡單的人,只要他一旦認定了你是自己人,就無所謂介不介意。
現在是生活環境好了,按照易修的回憶,以前在外面闖蕩的時候,多的是機會吃同伴們吃剩下的,記得有一次,他們在叢林里與另外一支隊伍戰斗,那時吃飯基本都是靠捕獵,很多次都是一只大腿幾個人吃,這個咬一口遞給下一個,不也都過來了嗎?
所以易修是不介意吃剩飯的,只是趙管家對易修的身份格外注意,肯定是不會允許他吃的,從這方面來講,趙管家是很有長輩的範兒的。
吃完飯之後,一家人就坐在一起看電視,到了晚上九點多,才各自會房間休息,有一點,寇香是很滿意的,易修不管到什麼地方,對吃住都不會很挑,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想過他會不會不要住在她們家,後來才發現自己完全是瞎操心了,這人一旦來了,那是趕都趕不走的。
寇香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微微皺著眉,易修見狀,伸手將她扯進懷里︰「怎麼了,一進屋就皺眉?」
「易修,你有沒有發現月芽最近很不對勁?」
「怎麼了?」
「難道你不覺得嗎?這丫頭從分糖回來之後就很不對勁,好像有心事一樣。」
易修倒是沒注意到這些,一來,他基本上的視線都在寇香那里,對月芽自然不是很了解,二來,月芽晚上說話也挺多的,不像是有事情的樣子。
「木頭,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一開始也這樣認為,可後來就不這麼想了,月芽這丫頭是不是有事一眼就能看出來,但這丫頭掩藏的功夫也很好,有的時候就那麼一瞬間不對勁,那就是不對勁了。」
「既然你都這麼肯定了,那要不要去問一下?」
寇香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好吧,那我就過去問一下吧,月芽習慣了有事情不去麻煩別人,我不問,她還真有可能不說。」言罷,寇香起身,披上外套就往月芽的房間走。
敲門走進房間,寇香正好看到月芽正在換衣服,連忙將門關上,看著她穿著一身的黑衣服,顯然是要外出的樣子,眉頭皺的更深︰「月芽,你怎麼回事,跟我好好說說清楚,你怎麼能要出去也不說一聲呢,要是媽媽半夜到你房間來給你蓋被子,發現你不在,豈不是要為你擔心死?」
月芽看到寇香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次要倒霉了,听寇香這麼說,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立馬道歉︰「姐姐,我錯了。」
「唉~」就這一聲我錯了,讓寇香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來到她身邊坐下,也拉著她坐下,看著她問︰「月芽,你有什麼事情就和姐姐說,姐姐沒回來的時候,或許你也不好說給媽媽听,我知道那是怕她擔心,但是姐姐沒關系啊,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分享的,不是嗎?」
月芽點了點頭,小聲說︰「姐姐,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剛訂婚就擔心我們,而且,你明天就要走的。」
「是不是你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月芽點頭︰「嗯,事實上,這段時間我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著我們,或許是跟著我,或許是我和母親都被跟著,總之,就算是在學校,我也會有這種感覺。」
「確定嗎?」
「一直都不太確定,但是今天出去分糖的時候好像對方有出現過,因此才確定了。」
寇香嘆了一口氣︰「你就是為了要弄清楚,才想著晚上出去看看的?」
「不,我是想讓他們跟蹤我,到了人少的地方,我就有辦法讓他們出來了,在市區的話,我怕會引起不好的後果。」
「那你就沒想過,萬一那兩個人都比你厲害呢,萬一你一去不回了呢?」說這話的時候,寇香的臉色有些難看,幸虧她過來看一看,要不然出了事情,這不是要了母親半條命嘛。
「姐姐,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月芽,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扛,今天我也在,你姐夫也在,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我們商量,非要自己一個人去外面查探,竟然還不想後果,我都不知道是該夸你勇敢還是說你傻了。」
「姐姐……」
「行了,別跟我在這兒裝無辜,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是不和你好好說說,以後還發生這種事情怎麼辦?」
「姐姐,我不會了。」
「真的?」
「嗯。」月芽重重點頭,她其實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家人,可沒想過家人會為此擔心,也沒考慮到那些後果,果然還是她太女敕了,可是姐姐的一番話,雖然像是在嘮叨,卻讓她覺得無比的幸福。
寇香無奈︰「算了,這次就繞過你,不與你計較了,但是月芽,以後可千萬不能莽撞行事,至于那些跟蹤你的人,你不要管了,等下我出去看看有什麼異樣再說。」
「姐姐,那會不會有危險,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我跟你姐夫一起去,你小孩子就在家里乖乖睡覺,別一天到晚什麼都想參與。」
月芽嘴角抽搐了一下,嘿嘿一笑,嗯了一聲就把剛穿上的衣服給月兌了,然後換上睡衣繼續睡覺。
寇香有些訝異,月芽不僅是身高上沒有絲毫成長,連身體也還是小孩子的樣子,而且,她對于女孩子該有的害羞感似乎沒什麼感覺,一般十二三歲的小孩,面對大人換衣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她卻完成的絲毫沒有壓力,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回到房間,易修抬眸問︰「怎麼樣了?」
「月芽說有人一直跟著她,我想出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
「你都洗好澡了,要不然我去看看吧。」
寇香想了想,對易修還是非常放心的,就點了點頭︰「那你去看看吧,只要弄清楚是敵是友就行了。」如果是已經跟蹤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那很有可能是父親的人,那就沒必要太注意了。
易修也明白寇香的意思,點點頭就要出去,寇香卻又叫住他︰「易修。」
「嗯?怎麼了?」
「你人脈廣,想想看有沒有認識一些名氣很響亮的名醫,如果是針對兒童成長和發育這一塊的就最好了。」
易修一听就明白她是在擔心月芽︰「木頭,其實你不用太過在意的,你越是在意,月芽也越是介意,小孩子大多都比較敏感,有時候就算他們不說,也一定會有所感覺的。」
「嗯,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擔心,你不知道……」寇香正想說什麼,意識到男女有別,又沒說下去了,嘆息一聲︰「算了,當我沒問吧。」
易修笑了笑︰「好了,看你,還當真以為我不管了?醫學上的專家我也認識幾個,到時候幫你聯系一下看看,就算我不認識兒童成長學方面的專家,那些專家內部總是知道的,屆時托人介紹一下就行了,你別擔心了。」
寇香听了這話,臉上才稍微有了一絲笑容︰「嗯,我知道了,那你先去吧,小心點。」
「知道了。」易修小聲出門,並沒有引起袁芳華的注意,到了樓下,他有意繞著房子走動了一圈,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繞道一處茂密的樹叢景觀處,易修突然出聲︰「出來吧。」
一開始,只有夜風浮動,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易修那篤定的眼神,卻讓暗中的人明白自己已經無處可藏,只能現身。
兩道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現身來到易修面前,單膝跪地恭敬道︰「姑爺。」
看這架勢,易修還有些雲里霧里,現今社會還有這種行禮規矩?而且看兩人的身手,似乎也非常熟悉,思索了一番,易修輕笑︰「行了,你們回歸原位吧,我已經知道你們是誰了。」
之前在訂婚宴上來送信的人稱呼寇香為殿下,這次他們沒有稱呼他為駙馬已經算是很對得起他了,而且,姑爺在稱呼,在很多大家族都非常常見。
二人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暴露,點頭致意又退回原位。
易修回到臥室,朝寇香擺手道︰「你不用擔心了,他們是不會對岳母還有月芽怎麼樣的。」
寇香一听也明白了︰「嗯,那就好,也算他有心了。」
「好了木頭,你也累一天了,今晚早點休息吧,我先去洗澡,你等我哦。」
「易修,你正經點好不好?」
「我哪里不正經了?」易修非常享受的看著寇香馬上要炸毛的樣子,看調侃的也差不多了,連忙笑說︰「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昨晚累壞了,而且,我還想給我岳母留下點好印象呢,你想做我還不想配合呢。」
毛球!
寇香被氣得牙癢癢,看看這男人說的都是什麼話,光是听這話就知道這男人是什麼貨色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易修洗澡的速度很快,不過這晚她還算老實,沒主動來欺負她,寇香也睡得非常安穩,兩人相互擁抱著入眠,這一刻的安靜若是能換來永恆,那就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明里暗里,他們周邊的危險已經瘋狂的增加,而這,才是他們災難的開始!
山谷中,孤狼的傷勢在谷里所有人的悉心照料下已經差不多好全了,現在行動也沒有大礙,谷里什麼都不缺,珍貴的藥材更是數之不盡用之不竭,加上他師傅每天都會給他渡氣,就好的更快了。
這天晚上,孤狼隱隱覺得月蘭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個所以然來,之後也沒太在意,直到晚上洗澡的時候,才意識到她真正的意圖。
或許,這不能說是她真正的意圖,她也不過是听命行事罷了,師傅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只要是師傅認定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會有更改,對此,孤狼除了無奈,唯有服從。
谷里沒有浴缸,洗澡的方式還是像古代一樣,是用木桶的,不過孤狼用的浴室是玉石制成,整個浴缸都是碧綠色的,大的就像個小型游泳池,可以說,自從跟了師傅之後,他就再也沒吃過苦,當然,跟師傅之前的記憶,他已經沒有了,畢竟當時他還小,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
他洗澡的時候不喜歡有別人在邊上伺候,就算是貼身侍女月蘭也不行,月蘭明明非常清楚這一點,可今晚還是進來了。
「少主,我為你更衣。」
孤狼皺眉︰「月蘭,我不需要你在這邊伺候,先出去吧。」
「少主,您就別為難月蘭了,是谷主讓月蘭進來伺候的,谷主還吩咐了,還吩咐了……」說到這里,月蘭有些說不出口,可這羞澀的樣子是什麼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孤狼突然想笑,又突然想到了音,這一下子,又笑不出來了,那苦澀的笑容僵在嘴邊,讓月蘭的頭顱低的更低。
她從來不敢去奢望少主的愛,但是至少在這個時候,少主的眼里該有她吧。
是不是她連這個都不應該奢望,因為少主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愛情,或許在少主心里,愛情比什麼都要金貴,他已經愛了一個人,就再也無法愛第二個,哪怕只是一眼,都容不下。
那麼她該怎麼辦?難道也要在被少主疼愛後的第二天早上,自殺身亡嗎?不,她不想死,在谷里,所有的人命都不值錢,可又有誰會想死呢?她不想,她做不到音那樣從容。
「少主……」月蘭不敢再叫下去,生怕少主一個不高興,她立馬就被賜死,主子的心,又有誰能揣摩的出來呢?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般,孤狼的聲音終于傳來︰「更衣吧。」
月蘭先是一愣,最忌就是狂喜,連忙垂首笑說︰「是,少主。」
衣衫一件一件落地,那健壯的肌肉仿佛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般,讓月蘭臉紅心跳,當他衣衫落盡,月蘭的衣服也隨之落地,她從他背後將他環住,小心翼翼的磨蹭他的後背︰「少主,讓月蘭服侍您吧。」
「月蘭。」
「嗯?」
「……心甘情願嗎?」
月蘭聞言,當即後退三步,惶恐下跪伏地︰「請少主明察,月蘭對少主的心日月可鑒,自黎總管吩咐月蘭來伺候少主的時候,月蘭已經是少主的人,自然是心甘情願的,如今少主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要逼死月蘭嗎?」
「好一個逼死!」孤狼苦笑一聲,背對著她踏入水中︰「怪不得黎總管會選中你,月蘭,整個谷里,恐怕也只有你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月蘭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愚蠢的言語,什麼叫逼死她?在這個谷里,她是沒有生命的,因為她活著就是為了伺候谷主和少主,若是哪一天他們不需要她了,那麼她自然也就沒命了,這樣的她,哪來的生死可言,此等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被谷主听到了,死亡還是幸運的,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結果吧。
月蘭連忙磕了三個響頭︰「少主饒命,月蘭無心之失。」
孤狼皺眉,在這個谷里,他已經習慣了人命的不值錢,也習慣了這些人對著他俯首稱臣,可為什麼如今,他卻覺得這一幕實在可笑呢?到底是他變了,還是他瘋了。
「起來吧。」孤狼還是那副面癱臉,毫無表情的開口︰「過來幫我擦背。」
「啊?」月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是,這就來。」
于是,寬大的水池里,一男一女安靜的沐浴,男子穩坐在池子里,女子站在他的身後替他擦背,那帶著小心翼翼的輕柔動作,足以讓所有男人動容,可池子里的男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被美色誘惑。
眼看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月蘭心里著急,忍不住落了淚,與池水里四季恆溫的水完全不一樣的溫度,似乎燙著了端坐著的男人,孤狼轉身,這是今晚,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就算只是斜視,最起碼他此刻的眸中,是有她的影子的,光是這樣,月蘭已經覺得是莫大的榮幸。
看看,這就是谷里培養出來的女人,她們甚至可以沒有自尊,這樣的女人,怎麼可以和寇香相比,可是,不能相比又能怎麼樣呢?他可以拒絕嗎?不,絕對不能,他不想看到第二個音。
孤狼伸手挑起月蘭的下巴︰「月蘭,過了今晚,你就沒有回頭路了,有些話,我要和你說清楚,我不會愛上你,也不會給你名分,若是你有了小孩,我是小孩的爸爸,你是小孩的媽媽,但我們永遠不會結婚。」
月蘭笑容僵住,淚眼汪汪的看著孤狼。
「月蘭,你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你應該清楚谷主是一個怎樣的人,你認為,她會讓一個侍女做我的妻子嗎?對她而言,你只是一個為我傳宗接代的工具,而你,必須承認這一點。」
「月蘭,我不想你成為第一個音,所以我要你不要抱有任何希望,因為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月蘭明白。」
「如今,我再問你一遍,你心甘情願嗎?不用怕,若是你搖頭,我會主動和師傅說,是我不喜歡你,師傅最多換一個,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月蘭搖頭︰「少主,月蘭是心甘情願的,求少主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月蘭受不起,也不敢受。」
月蘭知道,這谷里孤狼少主算是一個好人,但谷主的冷酷無情是出了名的,早就在她進來之前,黎總管就吩咐了,谷主有令,若是今晚孤狼少主不要她,那她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谷主是想要逼迫孤狼少主,只要多死幾個人,孤狼少主總有一天會妥協的,這就是谷主的為人,而她們這些人命,對谷主來說,還不如她珍愛的小花小草值錢。
孤狼听她這麼說,低頭輕笑兩聲,也不再說什麼,抬眸的瞬間,又變成冷漠的面癱臉,他朝她抬手,示意她過來。
月蘭不敢違抗命令,連忙將手放在他手上,孤狼順勢一拉,月蘭驚呼一聲撲倒在他懷里,身子還未站穩,他已經箍住她的腰,俯身,閉上眼楮吻了上去。
或許在這一刻,懷中的女人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也無所謂了,或許在這一刻,孤狼是真的心死無謂,寧願變成一具活著的行尸走肉,或許在這一刻,他也終于不再奢望,能得到那個女人的真心,因為他不配了,三番兩次的弄髒了自己,他已經不配了。
月蘭何其無辜,這點他自然清楚,可是天底下無辜的女人多了,他不能一一顧全,在這谷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無辜的,可是他能怎麼辦?他幫了她們,才是他們的災難,所以,只能隨波逐流,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師傅的為人他還不清楚嗎?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她不忍心殺他,對其他人可不會手軟,恐怕今夜要是他不乖乖听從安排,明日就再也見不到月蘭這個人吧,這才是,何其無辜!
夜正深,這一夜,谷里許許多多的人都睡不著,他們都清楚今夜會發生什麼事情,有些人嫉妒,有些人在替月蘭悲哀,有些人等著結果,有些人看別人睡不著,自己也莫名的睡不著,黎總管睡不著,是因為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將听到消息告訴谷主。
屋內女人的聲音婉轉動听,男人的喘氣聲也清晰可聞,兩人的身影也隱約可見,黎總管這才松了一口氣,至少今晚,這谷里不會有血案發生了。
連忙去密室告知谷主這個消息,谷主听後,臉上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擴大,笑說︰「總算是成就好事,現在只要月蘭不會像音那樣沒用,孤狼就不會找其他女人,往後,多給他送些補湯,年輕人嗎,夜晚有女人在身邊,總歸是把持不住的。」
黎總管連連稱是,卻又有些不明所以,大著膽子問道︰「谷主,其實有關孤狼少主子嗣的問題,原本不用這麼著急的,至少孤狼少主現今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現在就讓他接受月蘭,恐怕是有些為難。」
「怎麼,你覺得不好?」
「不,老奴不敢質疑谷主的決定,只是想請谷主解惑,老奴知道,谷主一向疼愛孤狼少主,從小更是呵護有加,往往是孤狼少主想要什麼您就給什麼,孤狼少主不想做什麼您也不會攔著,可為何在子嗣這件事情上,谷主這麼容不得孤狼少主說不。」
「我也不想逼著孤狼做些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有些人,生來就有職責所在,我自己親手養大的徒弟,我自然是很清楚他的脾性的,他這個人認個死理,一旦愛上一個人就不會變,而傳宗接代又是他必須要完成的使命,因此,唯有此法,才能讓他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谷主,難道您就不擔心孤狼少主會怪您嗎?」
「你覺得會嗎?」
「老奴不知,孤狼少主從小寡言,老奴也琢磨不透少主的真心。」
谷主堅定的搖了搖頭︰「告訴你,孤狼是絕對不會怨恨我的,他可以怨恨這世界上所有的人,但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不會怨恨我,因為我是他最親的人,我是他唯一的親人,除了我,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對他這麼好,他又怎麼會怨我?」
黎總管低著頭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並不認為孤狼少主心中就沒有一點點的怨恨,可能只不過是沒說出來而已。
這點,倒是黎總管錯了,孤狼的確不會怨恨他的師傅,就如師傅所言,他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師傅是將他養大的人,從小如同母親一樣照顧著他,寵愛著他,這份恩情,他是永遠不會忘的,試問,這天底下,有多少個會怨恨自己母親的人呢?
「黎總管。」
「是,谷主。」
「本殿怎麼覺得近日你對孤狼還是本殿的關系很是在意呢?」
「谷主何出此言?老奴也是關心而已。」
「是嗎?」谷主突然冷喝一聲︰「放肆!」
「谷主!」黎總管被突然大喝,嚇得一下子跪地︰「是老奴失職。」
「哼,你也知道自己失職?本殿問你,就算本殿和孤狼少主之間有什麼隔閡,這和你有任何關系嗎?本殿再問你,若是孤狼少主的確與本殿不和,你又想怎麼做?我怎麼不知道,這谷里何時改姓黎了!」
「谷主明鑒,老奴對谷主絕無二心,谷主,就憑著老奴將自己的兒子貢獻于您,您也該相信老奴啊。」
「黎總管,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當初本殿說要一名與孤狼年齡相仿的男子作為鑰匙,你在外面找不到合適的,最終就推薦了自己的兒子,現在想想,這件事情,是不是讓你一直懷恨在心?」
「老奴不敢。」
「哦?」
「谷主,老奴豈敢,老奴當初進獻老奴親子是絕無怨言,再者說,能代替少主生活,老奴為自己的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心存怨念,谷主,您明鑒啊。」
「好,本殿姑且信你一回。」言罷,她挑眉輕笑,無所謂的說道︰「黎總管,你也知道孤狼現在能力全失,也就是一個廢人了,黎總管,你認為,我們谷里的少主是個廢人,這像話嗎?」
「回谷主,自然是不像話的,不過要讓孤狼少主恢復恐怕有些麻煩,畢竟,精元已失。」
「這有何難,黎總管,本殿早就說過了,你的兒子一旦做了鑰匙,就已經是孤狼的替死鬼了,當初你也是同意了的,本殿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谷主,您……您!」
「沒錯,我就是要你派人殺了你的兒子,原本屬于孤狼的強大能量如今都在那把鑰匙身上,你不是也知道的嗎?這種情況下,只要鑰匙死了,屬于孤狼的能量就會在瞬間回到孤狼身上,不管他們兩人相隔多遠,你看,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復雜化呢?」
「谷主,這……」黎總管良久說不出話來,待反應過來後,立即跪地求饒︰「谷主,求谷主饒命,犬子至今什麼都不知道,還望谷主開恩,而且,孤狼少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要是一下子接受不了,那可真就要出大事了。」
「你著急什麼?孤狼那邊本殿自會去說,你只要按照本殿的話去做就行了。」說著,她冷笑著盯著他︰「還是說黎總管你下不了手呢?」
誰能下得了手,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試問,誰能下得了手殺了自己的親子,當初將自己的兒子進獻也是無奈之舉,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受到了谷主的重視,至此在谷里有了說話的地位,可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在後悔,後悔自己當初這麼狠心,竟將自己的兒子送出去當替死鬼。
「谷主,老奴承認,老奴是下不了手,但若是谷主已經決定,老奴也萬萬不敢忤逆,懇請谷主開恩,將此事交給其他人做吧。」
谷主用余光掃了他一眼,突然就笑開了︰「黎總管,本殿在你眼里原來是這樣的冷血無情,罷了罷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往後你給本殿記住了,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也別說,要不然,本殿可就真不客氣了。」
听到這話,黎總管只覺得全身都虛月兌了一般,差點癱倒在地,一邊擦汗一邊點頭︰「是,老奴明白。」
「黎總管,上次交代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是,老奴已經將沐寇香的資料都找齊了,當然,包括不為人知的那些秘密。」
「做的很好,他們什麼時候回京城?」
「明天。」
「好,你派人在明天下午五點之前送到她手上,記住,一定要讓她親自拿到手上才算完成任務。」
「是,谷主。」
女子哼笑一聲,狀似自言自語般呢喃︰「本殿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讓孤狼對你沉迷至此!」
凌晨,天微微亮的時候,孤狼醒來,身旁已經沒了月蘭的身影,沒過一會兒,月蘭端著臉盆走了進來,臉上還有著少女獨有的潮紅,將臉盆放下後,她嬌羞行李︰「少主,請洗漱,谷主要見您。」
「嗯,我知道了。」孤狼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冷淡,甚至是有些陌生的,月蘭一下子身子一僵,臉上的潮紅也在瞬間消散,轉而蒼白。
昨夜,他們做著最親密的事情,今晨,他卻已經變得如此陌生,還真是如少主所言,千萬不要有任何期待,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她該知足了,今日出去打水的時候,谷里所有的侍女和侍從對她的態度都不一樣了,她現在除了是少主的貼身侍女之外,還是少主的女人,光是這個身份,就足夠她滿足了,她居然還敢奢望著更多的寵愛,真是不知所謂。
苦笑著將毛巾擰干,遞到孤狼面前︰「少主,請用。」
孤狼接過毛巾,將月蘭臉上的變化一覽無余,這丫頭還是太女敕,以她這性子,在谷中若是沒有別人庇護,恐怕很難活得長,能活到現在,算是她不容易了。
「月蘭。」
「是,少主。」
「身子可有不適?」
「少主……」月蘭一陣感動,通紅著眼眶回道︰「少主溫柔相待,月蘭蒙恩,並無大礙。」
「那就好。」說完這句,室內再次陷入沉默,但氣氛明顯比之前要好多了,月蘭臉上的笑容也回來了。
或許,少主是沒變,可最起碼,他們之間的身份已經變了,他對她也有了不一樣的關心,她的付出,總是會有回報的,那麼,請容許她,再自私一點,再貪心一點,再過分一點,再勇敢一點。
她很想知道,未來,會不會因此變得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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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說︰「今天更新是自動的。」咳咳,不是每天都自動嗎?
存稿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各位恭喜某人訂婚大喜吧。」誰啊?
存稿說︰「愛誰誰!」
存稿說︰「今天十一國慶加上某人訂婚,因此本文有活動,詳情查看序言︰十一大慶,挑戰襲來!」
存稿還說︰「某人說了,親們默默的在心里說聲恭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