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進行再次分班洗牌,馮臻蔣立坤都如願進了理科班,而宿舍原先的宿舍也重新進行安排。
市重點高中每屆都有不少的優等生被錄取,今年學校在後山位置新開發了幾棟學生宿舍樓,按照新定制的規定,高二及高三的學生可以自主選擇雙人,多人宿舍。
去了學校,教務處的繳費區已經擠滿了人,旁邊有幾個老師在維持秩序,蔣立坤個子高,來之前就讓班上一個同學幫忙佔了位子,這會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半點沒好意思的直接拉著馮臻一塊交了費。
不知是不是錯覺,站在稍後一點位置上的馮臻,老覺著蔣立坤剛才交的錢似乎比他之前算好的還多。
新宿舍靠近圖書館旁邊的小樹林,環境清幽,離原先宿舍挺遠,離丁雅那邊的女宿舍更是天隔地遠。
只是,馮臻盯著面前這明顯和想象中不同的兩張床,遲疑了幾秒,眼角一挑直接看向蔣立坤。
還是同樣規格的房間,但是放了兩張單人床,兩張書桌和兩個衣櫃之後還留有大半空間,蔣立坤來回轉悠兩圈,顯然滿意得不得了。
對上馮臻凌厲的眼神,他有些心虛,「高二課業重,我這不是想讓咱們的學習環境能更舒服一點嘛,」眼珠子一轉,又眯著眼討好道,「阿敘擔心小威分班了離得遠,還專程自己弄了個房間兩人一塊住呢,咳,一樣,一樣。」
木已成舟,馮臻除了干瞪眼,拿這個厚臉皮的家伙也實在沒辦法,拎著包就開始收拾東西。
洗淨的草席還帶著皂角的清香和陽光的和熙,蔣立坤手腳麻利地擦干淨床鋪,將草席鋪上去,仰身一躺就舒服地貓似得叫喚。
「臻臻,別鋪了,」見馮臻貓著腰要鋪床,蔣立坤摟住他的腰一下就倒回自己的床鋪上,蹭著他的耳垂軟聲呢儂。
馮臻受驚地想要支起身子,被緊緊摟住時略微不自然地掙了掙,待兩人四目相視,再也沒有躲開的余地,才輕吁了口氣兒,目光淺淡地注視他。
「我們談談,」蔣立坤翻身制住馮臻的兩手,親昵地貼著他的臉頰,不給他逃避的機會,「你說會給我一個答案的。」
這個房間的采光很好,蔣立坤的床鋪正向南面,早晨的陽光曬進來,將蔣立坤整個都籠罩在溫暖的陽光下,五官深刻,眉眼深邃,馮臻甚至能看清這個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大男孩臉上細細的絨毛,以及那柔和卻執拗的眼神。
馮臻無法否認他對自己的吸引力。
縴長的手指沿著臉頰弧度捏住下巴,馮臻翻身趴在蔣立坤,挑高的眼角,帶著股難言的驕傲,斜著眼看人的時候感覺尤甚。
蔣立坤渾身僵直,剛才的勇氣漸隨著馮臻愈發靠近的精致面容悄然褪去,胸中激越如擂,讓他忍不住加重了呼吸。
嘴唇與嘴唇的距離只有零點幾公分,沾染了馮臻獨有氣息的味道慢慢侵入蔣立坤的鼻尖,淺淡又迷人。
先是輕輕地試探性地觸踫,如天雷地火,甫一交融便有不死不休地決絕和驚艷,口齒交纏,有繾綣的水流在兩齒之間接替交換,馮臻的眼楮閉得很緊,微微眨動的睫毛如蝶翼撲閃,白皙的面龐再不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身上的衣服相繼凌亂,馮臻伏在蔣立坤的胸前大口喘息著,亂了呼吸的同時連眼眸都帶上了幾分水意,他倉皇抓住蔣立坤伸向他腰間的手,眼楮閉緊了又松開,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息,方才一字一句地說出他的答案,「我們先相處看看,但是……」
抓住蔣立坤的手指加重力氣,馮臻的眼神很堅持,「但是我不喜歡上床,你不能逼我,或者用任何我不認可的方式強迫我。」
「能做到嗎?」這句話馮臻問得格外認真。
蔣立坤沒有立刻回答,深邃的眼楮定定地看著馮臻,似乎在揣測馮臻口中的那個不能到底有幾分信任度,搭在少年腰間的指月復輕輕摩挲著手心底下那細膩柔滑的皮膚,凌厲的眉頭微皺,他有些無奈和委屈,「這里會憋壞的。」
就剛剛那胡亂交纏的幾刻,蔣立坤他家二大爺就悄悄豎大旗了。
少年人本就血氣方剛,原先還沒捅破那層紙的時候,蔣立坤便抵制不了馮臻對他的吸引力,何況是如今初嘗人事的現在,那種深入骨髓的渴望,沒哪個能拒絕得了。
馮臻翻了個白眼,扯開他腰上的手,逕自翻躺在旁邊,涼涼開口,「你自己解決。」
「那不成,」蔣立坤軟骨頭似的又靠上去,抓住馮臻的手就要往下邊按去,附在他耳邊慢慢哄他,「你幫幫我,我難受。」
兩人靠得太近,蔣立坤炙熱的體溫讓馮臻有些不大自然,上次的陰影猶在,他對這方面的需求也不如其他人的大,平時總是能避就避,尤其男生與男生的親密總讓他覺得難堪又無措。
「你,你自己來,」馮臻針扎一樣縮回手,撇過眼不看蔣立坤的動作,語帶閃躲的道。
蔣立坤賴在他身上不起來,「咱們可以互相幫助,慢慢來,好嗎?」
「我不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兒,但是你不能一直逃避我,」和緩的語氣頓了頓,「我是認真的。」
馮臻沉吟半晌,揉揉眉心,抬頭看他,「我知道了。」
這就算是協議成功了吧?!這思緒一定,馮臻頓時覺得渾身月兌力,接受一個和自己相同性別的‘對象’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艱難,不到最後開口的那一刻,他永遠都徘徊在掙扎的邊緣。
上午的時間都用在折騰宿舍上了,蔣立坤鬧著要兩人睡一張床,馮臻沒同意,他就使勁兒磨,馮臻的任何一樣物品旁邊都有他的影子,實在把人磨煩了,馮臻就氣得直跳腳,抄著掃把追著抽一頓老實的,這才蔫蔫地跟在後頭安份了。
戀愛中的人智商普遍拉低,得到馮臻的確切回復之後,蔣立坤整天咧著個嘴眉開眼笑,見著誰都笑眯眯的。
一個星期之後,學校的課程正式步上正軌。
課後,趙敘又溜到余珊珊那班去獻殷勤了。
其中在高中時期的文理班分科意義不大,因為到了上大學之後才是能夠真正抉擇的今後走向的黃金高峰。在未來的生活中,工作中,相對來說文科的應用更加普遍性,但是理科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只要套上公式便行,理性能讓你冷靜思考,感性助你潤滑生活,兩者都是不可或缺的。
說句題外話,一昧地偏向某一方面容易讓你走近狹隘的小胡同里,正確認識自己才是正理。畢竟,天才都很極端,萬里挑一的極致。
午飯的時候照例還是坐在一起,長長的木桌子,三三對坐有六人,馮臻坐在最角落,旁邊便是蔣立坤。
丁雅坐在馮臻對面,努努嘴,欲言又止。從那次九浮山回來之後,她能明確感覺到馮臻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尤其現在分班之後見面的機會更少了,她有些後悔之前選了文科班。
和蔣立坤比小心眼相信沒有人敢稱第一,更何況他現在自恃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看好自家媳婦變成了學習之外的第一大事兒。在他重重阻攔之下,丁雅能和馮臻接近的機會很少,就是課間時候來找,蔣立坤也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和借口將兩人隔開。
丁雅戳著餐盤上的白米飯,嘴里的紅燒肉似乎都變了味道,如同嚼蠟。
趙敘原本還有幾分想幫一把丁雅的心思,但是在自家鐵子明確告訴他——馮臻已經同意和他交往的前提下,他還是低下腦袋,將自己嘴里塞得滿滿地不說話。
除了依舊茫然的常威,這個以往還很親密的六人笑團體似乎一下就變得氣氛莫名起來。
「明天來我家吃頓飯吧,小雅。」驀地,馮臻清冽的聲音打破了這僵謐的沉默。
「啊?」丁雅一愣,抿著嘴思索片刻,不太確定地問,「宗宗明天生日嗎?」
馮臻點點頭,餐盤里的茄子被蔣立坤夾走一塊也沒說什麼,只是按著往年的慣例解釋道,「來學校之前明宗就囑咐我一定讓你幫他一起過生日。」
「他很喜歡你,」語音剛落,馮臻餐盤里最喜歡的蓮藕片也給夾走了,馮臻轉頭瞪一眼過去,蔣立坤就耍賴似的含糊過去,直沖他眨眼,桌底下的那手偷偷地在馮臻的大腿上做小動作。
這種毫不顧忌地親昵讓丁雅好不容易恢復了些許血色的臉蛋,再度慘白一片。
「別鬧,」馮臻被纏得不耐煩,對著蔣立坤橫眉冷眼地也不見得比平時好到哪兒去,但是除了作用不大的輕聲呵斥之外,卻也沒有再和丁雅解釋什麼。
蔣立坤得了好自然心滿意足,笑眯眯地將自己餐盤里的小青菜夾到馮臻盤里,看他筷子頓了一下,還是毫無忌諱地塞進嘴里吃掉,臉上的笑容差點沒咧到耳朵背去。
「臻臻,明天去我家玩吧,」蔣立坤三口兩口扒完飯,坐在椅子上也不急著走,低頭把玩著馮臻的手指說小話。
丁雅沒吃兩口便提前走人了,有蔣立坤在,她心里膈應得不行,何況她心里藏著事兒,早就沒了胃口。余珊珊面帶憂色,讓常威待會兒打包點東西上去就匆匆追上去了。
馮臻抬眼看了一會兒,摁捺住些許煩亂的思緒,抿著唇搖頭,「明天沒空。」
「沒事兒,我不打擾你弟弟過生,」蔣立坤心里計劃好好得呢,只是他這笑容扯到一半,眼角卻又瞥到什麼,臉色頓時冷卻幾分。
遠處的楊帆正歪著腦袋和旁邊那個略顯高大的男孩子站一起說話,白淨秀氣的面容,羞澀又顯靦腆的笑臉,縴瘦玉立,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水女敕和清秀。
蔣立坤那眉頭一蹙,趙敘便察覺到他厭棄嫌惡的眼神,順著他那視線看過去,立時縮緊了眉宇,臉上笑容同樣淡下幾分。
一看到這楊帆他就想起楊家,那打不死又牛皮糖一樣粘膩又惡心的存在,吳楠之前的壞心情大半也有他在其中的作用,何況前幾日他們手上那批貨會被攔下,和楊家更是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即便後來事情完美解決,但是這仇他們是記下了。
馮臻扯了下蔣立坤的袖子,一下將他從陰郁的思緒里拉回來,「走吧,我吃飽了。」他收起桌上的餐盤就要起身離開。
蔣立坤觸及餐盤上那還剩一半的飯菜,下意識問道,「怎麼,這還剩很多呢……」話沒說完他忽然意識到,馮臻也許是顧及他的心情才欲匆匆離開這里。
「好,我們走吧,」蔣立坤心情大好地主動追上馮臻前行的身影,返身朝趙敘丟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賬早晚都要算的。
回到宿舍的時候,蔣立坤一把就撲上去了,眨巴眨巴眼,對著馮臻滿臉歡喜地吧唧一口,「臻臻,咱們這算是夫夫同心吧。」
「滾——!」
或作者有話要說︰『.月沒錯,我就是來秀恩愛的,眸哈哈∼叉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