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邊兒去 第63章 狗犢子

作者 ︰ 鬼面蘇妖

()吳楠已經連著一個星期躲著沈靜瞻了,所以當她接到姚玉姿的電話,打算一路偷模著回家瞧一眼就走時,她還特意問了在家里做事的王媽,明示暗示問了一大通,確認沈靜瞻不在之後,才慢悠悠地開車回家。

吳宅就在蔣家附近的大院里,平時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吳楠前腳剛一邁進來,人沈靜瞻後腳就安安穩穩地坐在吳秉德的書房里‘敘舊’去了。

「媽,我回來了。」吳楠扔下從車上拿下來的髒衣服到一邊的洗衣籃里,捋了把帶汗的額頭,大咧咧地喊一句。

姚玉姿每每見到自家女兒這副狂放不羈,全然沒有半點女兒嬌媚的行止都要皺著眉頭疼地說教。

果然,吳楠這步子剛邁,抓起桌上的水果就一歪坐在沙發上的模樣,那秀眉一凜,整張臉都黑了,「我這說你多少回了,女兒家就要有女兒家的矜持和典雅,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眼楮一橫,目光觸及吳楠那對翹起的二郎腿,直接呵斥,「趕緊把腿放平,成什麼樣子。」

吳楠也不惱,光點腦袋不抬頭,「是是是,我錯了,母親大人,」小雞啄米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什麼不對都包攬到自己身上。

「你這孩子,真是……」姚玉姿無奈了,吳楠這典型的是虛心認錯,死不悔改嘛。

「知道你最近忙,媽給你炖了蓮子百合湯,趕緊上去洗個澡去去塵,換上媽給你買的那身衣服,待會好好表現。」

被揪著耳朵死死叮囑幾句,吳楠也跟著無奈了,眼見姚玉姿婷婷娉娉地邁著碎步進了廚房,吳楠心覺不妙,忙探頭探腦四處瞧,頗為心虛地拉住忙碌地王媽再問一句,「家里還有外人來嗎?」

外人?未來姑爺是外人嗎?當然不是,從小看著吳楠長大的王媽仔細想了想,果斷搖頭。

于是,當吳楠舒舒服服洗了個溫水澡,換上姚玉姿特意給她準備的那身玉白連衣裙下樓的時候,赫然驚見沈靜瞻正姿態安然地坐在飯桌上,目不轉楮地盯著吳楠看,眼里閃過一抹驚艷。

吳楠長相肖似姚玉姿,原本柔美的五官被銳利的時間磨礪出一道懾人的英氣,她的身材健美,手臂、大腿還有那淡淡的月復肌讓她的四肢機能時刻調至身體最強盛的準備狀態,讓她整個人煥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野性美。

而此刻隨意散落的長發微帶水汽,明亮的眼眸以及艷麗的唇色都教人眼前一亮,那款式簡潔,線條唯美的白色連衣裙柔順地貼緊身線,將女人的妖艷和傲慢通通凸顯出來,讓人一覽無遺。

若說此前的吳楠是只抓不住的火焰鳥,那此刻的吳楠便是男人心中那朵帶刺的紅玫瑰,恍若一抹朱砂痣落在心尖上。

晚上這餐飯各自吃得食不知味,除了吳秉德意味不明的眼神和姚玉姿頻頻響起的親切話語,吳楠和沈靜瞻誰都沒有和對方開口說什麼。

有時候人真是一種嫉妒任性自我的動物,吳楠先前還覺得沈靜瞻不錯,而在那晚無意間撞見了讓自己不悅的一幕之後,她現在對沈靜瞻是連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了。

晚飯後,吳楠好歹磨蹭著等姚玉姿終于開口放人了,這才急忙拿著車鑰匙準備走人,後面的沈靜瞻一聲不吭地跟了上來。

「你先回去吧,我現在看見你會心情不好。」吳楠的話像刀子一樣直接又尖銳。

沈靜瞻顯得很是費解又無奈,他伸手堵住吳楠的車門,一臉誠懇求解釋,「我是哪里做錯惹你不高興了嗎?」

吳楠向後退了一步,看了看四周,撇過眼,拉開車門,「咱們換個地方說。」

其實,說到底那是個不太美妙的誤會。

說來也巧,楊帆那日離開會所之後便一路晃悠著沿著大馬路走,夜晚黑燈瞎火的,有些路燈都是啞著的。

都說夜黑風高時,正是那群醉酒懶漢出來游魂的時刻,那大馬路的是寬敞,但是架不住那些腦子不清醒的醉漢們開著車橫沖直撞啊。

楊帆最後還是被送到了醫院去,當然,後果更慘是那個車主,楊帆當時閃得快,那車主估計還有點意識,踩了急剎車之後還知道扭過方向盤,自己撞上圍欄之後,腦袋都破口子了,與之相比,只是崴了一下腳踝的楊帆實在幸運得很。

當晚接待那個受傷車主並處理傷口的值班醫生恰巧是沈靜瞻,當時因為吳楠臨時說要過來接他,為此他還特意留在醫院等了一會兒,沒想就踫到楊帆了。

其中包扎傷口期間,楊帆的各種哀憐姿態就不具表了,只說當時沈靜瞻的冷靜沉著就該大大表揚一個。

以沈靜瞻對吳楠的那個在意程度,楊帆的存在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楮,但是他這人更傾向于謀之而後動,自然不會降低格調主動接觸,所以對楊帆包扎好傷口後的那種熟捻姿態,沈靜瞻的表情可以說是相當怪異。

這腳上站不穩一不小心就撞到人家懷里什麼的,衣裳凌亂,整間屋子都彌漫著曖昧的氣息,門外無意撞見的吳楠表示——眼都瞎了,臥槽。

一想到自己對象有可能是喜歡男人的,就是神經線強橫如吳楠都覺得自己腦子略凌亂。

即便她對蔣立坤和馮臻的態度一向寬容,對錢學明和段瑞的感情也僅是送上一聲祝福,但是一邊喜歡男人還不忘勾搭女人,這可就太沒品了啊。

兩人面對面坐好,吳楠嚴肅地板著一張臉,挑高眉,完全一副‘你可知罪’的質問架勢。

沈靜瞻看這架勢莫名眼熟,細細打量之下不禁發笑,他記得小時候他被某個調皮孩子鎖在一間黑屋子里的時候,當時吳楠就是這副睥睨眾生地姿態,大刺刺爬上屋檐,坐在通風口處昂著小下巴雄赳赳氣昂昂地,劈頭就是一句,「還不趕緊認錯?」

明明當時滿腦子漿糊,怕黑怕得要死,但是只要來個人陪著自己,就是自己稀里糊涂認了錯又如何,沈靜瞻當場就痛快認了。

直到後來這個女霸王自己搞清楚了真相,才心懷愧疚地將自己收為‘小弟’,一副當仁不讓地架勢死死護著自己。

「笑什麼笑,老實交代?你……」吳楠難得有不好意思開口的時候,「是不是喜歡男人啊?」

「噗,咳咳咳……」伴隨著一陣響徹屋頂的劇烈咳嗽聲,沈靜瞻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個半死,這會兒他是真無奈了。

嘖,吳楠不耐煩蹙了下眉,隨手倒了杯溫開水給他,耐著性子幫他順了下氣,準備好好審問審問。

哪知沈靜瞻倒是學得一手好無賴,轉身就將人整個抱住,深吸一口氣,滿鼻子都是吳楠身上特有的獨特氣味,濃烈如火焰的氣息。

「松開松開,老子的豆腐是你能吃的嗎?」吳楠劈頭就是一下,使了個巧勁直接將人掀開。

沈靜瞻無辜地眨眨眼,一臉肅正,「報告長官,我想申請一個明白的死法。」清了清喉嚨,嚴肅道,「到底我哪兒錯了你得和我說說啊。」

吳楠深吸一口氣,打算給他個干淨利落的死法,三言兩語就道盡了她那日撞破的‘奸情’。

「冤枉啊長官,求給一次申訴的機會,這件事我可以解釋清楚的。」沈靜瞻急著為自己找回清白。

「死都死了,還申訴啥啊,滾你的蛋。」吳楠眼神微閃,撇過頭沒搭理他。

只是微側的耳朵倒是分明在告訴沈靜瞻,這人還等著他一個解釋呢,好不容易說清楚了,吳楠倒是老樣子,神色缺缺地不吭聲,也不說是死呢還是緩死呢。

吳楠不說話,沈靜瞻便陪著她耗,只待磨著這個人的心都軟了,那他也就活過來了。

「行了行了,還不給我滾,」吳楠怪不自在地模模鼻子,拿過遙控板看電視,面無表情地嘀咕,「剛才在我面前堵著吃不下飯,還不趕緊給我煮個面去,差點餓死我了。」

「是,老婆。」沈靜瞻笑眯眯地迅速偷了個香,唔,美死個人了,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

被怒瞪一眼,得瑟地搖著尾巴圓潤滾去廚房,過了會兒,伴著那陣‘噌噌刺刺’聲音,廚房里傳來沈靜瞻的聲音,「楠楠,要不要加兩個西紅柿?」。

「要,再給我弄兩個荷包蛋啊。」

這對臨時湊一塊的‘小兩口’自然還是有得折騰的,好事多磨嘛。

而馮臻那邊,蔣立坤在知道楊帆被撞的消息時,差點沒神經錯亂到去小店買串鞭炮回來掛,樂顛顛地走路都發飄,真個瘋子一樣,每每想起都要恨恨說一聲,「報應!」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哈哈……我告訴你啊阿敘,這就是報應,他活該,哈哈哈……」蔣立坤拽著趙敘止不住幸災樂禍。

第五十九遍。馮臻默默數到。

剛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馮臻倒是真的出了一口惡氣,心里那個暢快啊自然是不用提了,但是架不住蔣立坤跟個復讀機似的翻來覆去的說,好似當時開車撞人的那個人是他一樣,那股得瑟勁兒,連馮臻都覺得楊帆可憐起來了。

收起書本,馮臻打算出去讓耳根子清靜清靜,後面的蔣立坤忙探身問,「你去哪兒,臻臻。」

馮臻頭也不回地朝他擺擺手,大步邁出教室,沒告訴他自己是去找丁雅去了。

自打上次瞞著他一次之後,蔣立坤現在的佔有欲是越來越強了,又得了馮臻這陣子的好一頓‘和顏悅色’的安撫,那股子掌控欲就愈發地膨脹爆滿,別說其他,就是丁雅現在語氣稍微親昵點,這丫的就要當面甩臉子,何況他這次根本沒避著其他人和丁雅見面。

那股子掩飾不住的不安感讓他時不時就暴躁如野獸,總有種別人時刻覬覦自己東西的危機感,就像個稍有風吹草動就神經過敏的瘋子。

高二的課程算不得太難,但是在時間方面卻也爭分奪秒,眨眼又是一個學期,他也該好好準備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又一次月考。

午後的陽光亮的有些刺眼,介于午飯至午休之間的時間,學校里的學生大都能空出時間在校園小道上享受一番太陽的照耀和飯後的懶散。

馮臻走到之前約好的那個地方時,丁雅已經拎著個保溫瓶站在那林子底下。

「吃過了嗎?」馮臻一如往常地問候。

「嗯。」丁雅點點頭,面對馮臻坦蕩明亮的眼眸,她心下一沉,雖然兀自黯然失神,但也悄悄斂去內心深處的那份旖旎,再抬眼,便只剩下好友間最純粹的笑容,「喏,我帶了冰豆沙,你待會兒帶回去和阿敘他們分著吃吧。」

潔白的瓶身一朵湛藍美麗的蝴蝶蘭,搖曳生姿地泛起陣陣清香,馮臻接過那個瓶身還掛著冰汽水露的保暖瓶,認真地地應了聲,「好。」

也許,直到這時兩人這段時間的隔閡才算是一如那翻著水汽的冰,在盛夏里化開。

當然,這次約丁雅出來自然也不完全是因為想要化解兩人之間的小磕絆,更多的則是因為馮臻之前拜托她的那件事。

在上次和蔣立坤開車去郊區路過了某個工業區之後,他的心里便悄悄生起一個心思,暗自計劃一番,他便吱聲讓丁雅在其中幫個忙,順便借著這個由頭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說起那個工業區,依著那個年代的發展,自然不如後現代的設備齊全,銷路暢通,因著當時的各種政策限制,很多發財路子都是行不通的,暴利往往伴生著橫財出現,而那會兒便有大批的工廠無法繼續開辦下去,有些工廠甚至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起來。

在港澳沒有回歸之前,這片工業區可謂是形勢大好,各業發展前景也是極好的,只是後來各行各業要改革,金融風氣低落,連著那些規模不小的大工廠都直接關門倒閉。

馮臻從小就長在這里,對于這個介于郊區和失去中間的工業區自然是相當了解,可以說他是听著那個工業區崛起的各個大公司、大工廠的勵志軼事長大的,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雨起落,他相信這個工業區以後還將繼續發光發熱,再過五十年都很有發展前景。

而馮臻讓丁雅暗中打听的便是其中一個他非常熟悉的木材家具廠。

這個家具廠原先是由一個陸姓商人開辦,說起來也有幾十年歷史,後來因著這邊城市的迅速崛起,那個陸姓商人也便將家落戶在這里。

按理說,做木材家具的,桌子椅子凳子,都是尋常人家都用的到的東西,只是好劣貴廉之分,幾十年的老根基了,不愁開不下去。

只是老話常說富不過三代,卻也有幾分道理。

那陸姓商人逝去之後,他的兒子當了有錢老板,雖然沒有什麼大才能,但是至少這份家產還是守得住的,那老實男人後來娶了個厲害的媳婦,能說會道很會做生意,听說那生意最寬的時候都要做到國外去的。

但是女人太厲害也不行,多年沒有孩子,兩夫妻那是做夢都在想啊,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吧,身嬌體弱還不足月,老來得子自然寵愛得很,這寵著寵著那苗子一歪了。

到如今那老實男人也成老頭了,他的厲害媳婦也早早去了,而那歪了一半的病怏苗子也長大成人了,半點生意頭腦沒有不說,偏還心思單純,成天只知道跟著那群狐朋狗友到處玩,後來好不容易朋友介紹了談個女朋友,兩人交往沒多久就同居了。

前面就說過這孩子腦子不靈活,性子也單純,談的女朋友也不是好相與的,說要扶持娘家人做生意,扒拉出去一大筆金錢投資,三番兩次的虧,末了還不知道怎麼虧的。幾次下來他不肯了,後來那女的倒精,將人安撫下來之後,騙人說自己有孩子,陸陸續續又弄出不少錢出來,到最後更甚,直接灌了人迷藥,偷了所有能變賣的東西就跑了

老實男人當場被氣得中鋒,半死不活地就剩一口氣撐著,如今全靠那個傻二呆兒子變賣家產醫治,僅留了一些房產和鋪面出租,而那個木材家具廠也是變賣物品之一。

「我叔說,那個工廠至少也要這個數才能拿下。」丁雅用手指頭比劃了幾次,小聲道。

馮臻點點頭,這他倒不擔心,丁家和陸家交情甚篤,這其中若有丁小叔在其中盤旋,相信拿下這個木材家具廠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我回去再想想,等事情定下來了我再和小叔商量。」馮臻決定回去好好想想這資金問題。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丁雅擺擺手就離開了。

回去之後蔣立坤臭著一張臉不理他,大概是礙著人多沒有直接發作,但是瞅著馮臻那眼色分明是在罵馮臻不守夫道,兩只眼楮赤紅赤紅的,那冰豆沙丁點沒踫。

馮臻唇紅齒白地笑,黑黝黝的眼楮彎成了月牙,水汪汪地盛滿了戲謔。

那貨臉色一緩,狗腿子脾氣的當即就要跟著笑,下秒愣是死死繃著,頂著個死人臉不說話。

喲,長脾氣了啊。馮臻挑一眉。

晚自習下課,蔣立坤收了東西就往外走,腳步慢吞吞地,三步兩回望。

馮臻靠著那椅子靠背,皺著鼻子冷哼,狗犢子。

過了會兒,半天等不來人的狗犢子鑽回來了,橫眉冷眼,「還不回去。」

馮臻瞧一眼,拉了背包先他一步往外走,兩人一前一後,那人竟然就這麼地遠遠跟著也不上前來。

上了樓梯,馮臻 嚓打開門,‘ 呲—— 嗒’,開門,落鎖,干淨利落。

「開門,開門……馮臻……」外面的氣急敗壞。

馮臻扔了書包就倒床上,半闔眼。

「轟」地一聲,那門到底給踹開了。

狗犢子巴巴湊上來,強作忍耐,結果還是沒忍住,張著嘴就咬了他一個血印子。

馮臻反手抽了他一下,「還鬧?」。

搖頭,再搖頭。

「打水洗澡去。」轉臉吧唧一口,翻過身假寐。

蔫嗒嗒湊過來,雄赳赳走開。

小樣,還治不了你了,哼。

作者有話要說︰

傲嬌仰頭,哼

上班的姑娘們要注意保暖,現在天氣很冷呀。听說學生黨都還沒上學呢,那就祝願大家都玩的開心點,總之,全部要快快樂樂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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