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書院
馬車行駛了起來,如風影般穿梭于長長官道。
馬車之內,董永倚壁而席,可車廂狹小,趙芊微雖倚著另一邊牆壁,兩人還是肩靠著肩。
「小女子趙芊微,還不知公子叫什麼?」
董永听到蒙面女子的名,不禁心中吟起:巧女如縴,細致入微。口中回道:「在下董永。」
趙芊微螓首,輕聲道:「公子也是岳麓書院的學生?」
「正準備入學,至今還未見過這書院。」
說完,董永尷尬地模了模頭。趙芊微見董永倒也親近,嫣然笑道:「那我倆剛好順路,我也是岳麓書院的新生!」
董永附之一笑,也不再說些什麼,突然馬車顛簸得厲害,只听外面的胡茬大漢道:「小姐,可要坐穩小心了,前面有截不短的山路。」
胡茬大漢的話明明是提醒之言,可听在董永的耳里,卻有另一番滋味。當下又使勁朝著車的左側移著身子。
董永還是低估了這山路的崎嶇,幾次顛簸後,董永防止跌倒,慌忙之中右手抓住了一只細暖溫滑的物事,卻是那趙芊微的柔荑。
剛開始董永只覺手心幾下掙扎,可沒過一會,那只小手卻抓得更緊了。董永甚至感受到絲絲入扣的汗意,連忙松了松手,卻發現趙芊微依舊握著他。就暗暗安慰自己道:昨r 抱都抱過了,人家都不介意,你個大男人害羞個啥。于是又緊緊地握住那手中的溫存。
廂外樹影叢叢,時不時傳來幾聲馬叫。廂內兩個人自從幾句簡單問候之後,就再也沒說話。唯一可見的是那一襲淡藍s 的長裙旁兩只手依舊緊緊地握著。
顛簸的山路總是走完了,董永不知想到了什麼,悄悄地抽開了手,說道︰「趙小姐,你可知你的身體里有一只靈魅?」
趙芊微見董永松開了自己的手,輕輕呼了一口氣,隨後卻不知將那手置于何處。
幾次微動,終是將手背在了裙後,偷瞥董永的時候,卻發現他竟然朝著自己會心笑著,面紗下的臉頰頓時泛起一抹紅,連忙低頭回道︰「小葵是我從小到大的閨伴,我是知道的。」
董永默然,那r 小葵求他救治趙芊微,他心里也猜出了兩三分,此刻問這話只是確認一下。但又想趙芊微畢竟是個尋常女子,身子里長久跟著一只充滿y n氣的靈魅,遲早會發生昨r 同樣的劇情,到那時如果沒有在她身邊幫她,怕會香消玉殞。便收斂笑意,道︰「靈魅y n氣太重,趙姑娘尋常體質抵制不住。若之後她在你身子里呆久了,昨r 的事情怕是還會發生。」
趙芊微許是覺得董永說的有理,蹙眉不語。忽地想到了什麼,就狡黠道︰「不是有公子在嗎?到那時,我相信公子不會置之不理的!」
趙芊微的話讓董永仿佛感覺到了什麼,連忙心無旁騖地搖著頭。
趙芊微掩鼻而笑,也不說什麼。董永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偷偷瞟了一眼,心里便再也不能平靜,暗道原來笑真的可以如此迷人。
不知過了多久,車外傳來一聲呦呵聲,馬兒停止了腳步。胡茬大漢一躍而下,喜道︰「小姐,咱們到岳麓書院的門口了。」
董永知道已到岳麓書院,心中不由生出好奇,連忙撥簾而望。
只見兩側蒼松迎客,眼前白牆青瓦,屋脊之上琉璃空花,枋梁四周繪著游龍戲太極,門額之上「岳麓書院」四個大字爍爍發光。放眼望去,遠處溪泉薈萃,雲霧氤氳,鳥嬉林間,讓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忘乎所以。
趙芊微款款而下,瞧了一眼董永,就同胡茬大漢往岳麓書院走去。董永見她已走,心中大呼無力,自己此時腰酸背痛腿抽筋,連走個路都很困難,當下只能倚著車壁轉悠著眼楮。
書院門前立著一位花甲老人,一身赭s ,雖兩鬢花白,但j ng神卻是很好,只听他朝著趙芊微道︰「趙丫頭,你總算來了!你爹爹的信啊,一封又一封的,盡是問你到了沒有。老夫都看得不僅心煩,更是兩眼昏花嘍。哈哈」
「司徒爺爺,我爹爹就那樣,您別管他。」
一老一少,扯長問短,聊的不亦樂乎。董永從那些話語中,也听了些東西。原來這趙芊微竟然是京城趙王爺趙興的掌上明珠,怪不得當r 敢如此對那杜明甫。而這司徒老人,是趙芊微的兒時老師,兩年前才從京城來到這邊教學的。
辦理入學倒是容易,董永將那封推薦書交了上去,沒過多久,就有人領著董永進了一間房間。房內倒是簡單,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書桌,一把椅子,還有一床青s 的被子。
大概和自己看過《梁山伯與祝英台》故事里的不一樣,董永總感覺少了些什麼,便問那領他的人︰「兄台,這里都是一人一間房嗎?有沒有兩人一間的?」
那人听了董永的話,搖了搖頭,忽然不知想到些什麼,兩眼冒著j ng光,小聲地喜道︰「兄台不會也有斷袖之癖?」
董永听到這話,暗道︰眼前這人不會是個攻受集合體吧。此時哪還敢再多問,連忙擺手,口中反復說著︰「沒有,沒有!」
本公子可是一個有正常x ng取向的人,只是本想幻想一下一屋住著兩人,而同自己寒窗苦讀的人是個女子身,沒想到竟然被別人給調戲了,真是悲哀。董永恨恨地嘆氣,這里真沒有兩人一間的房嗎?
之後的兩天里,董永再也沒見過趙芊微,而他每逢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想起了雪兒,一時情愫滿滿,連續好幾r 都寫了書信,一來報個平安,二來以訴紅豆相思之情。
而岳麓書院有個習俗,每次新生開學前一r ,總會集體邀宴。而食宴之上,那些老師們總會出些怪題考考他們新人,而且董永還听說若是答得好,還有不錯的獎勵。董永心知這一屆書院只招了四十來人,均是全國各地的鳳毛麟角,而自己也只是機緣巧合得了一次機會,要不是沒有張先生,這輩子或許還在那董家舍呢。所以暗下決心,定要在這次宴會上弄出點名堂來。如此想到,他倒是期待起明r 的宴會了。就是不知那些酸溜溜的先生會出些什麼怪題目了。
待他洗漱完畢,上床之後卻轉念又想,自己若剛進書院便過于風光,容易招人眼紅,後面的r 子怕是不會好過,還是要低調一點,明天之宴,見機行事吧。
想完,董永就閉目養神,盤起雙腿,修煉起了那無名秘籍,屋外寒來疏野風,不知花葉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