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奇襲
雨小了,像千萬條銀絲,從輕悠悠的南風中飄落。
眾人均知縱使自己撈到錠鉚,此刻也不宜張揚,畢竟運河里已是混亂之境。但那獅首龍舟卻已漸行漸遠,若再不追趕,恐怕是來不及了。
終于,有人在水里按捺不住,大聲嚷道:
「誰將撈到的錠鉚給我,我贈紋銀一百兩!」
雨聲更高了,水面人頭晃晃,此刻卻安靜得很,或許是這價開的太低,或許撈到錠鉚的人已經趁眾人不注意,已經追趕那艘龍舟去了。
「兩百兩!」
「三百兩!」
「四百兩!」
「我太湖瘦刀出一千兩!」
剎那間,河面之上,噪聲雨聲如蚊蠅聚群般溢散開來。
尋找依舊,眾人心中也是疑寇重重,這明明是三十枚錠鉚,可到現在跟失蹤了似的,根本找它不著。
就在眾人被大雨淋淋之時,忽然水面之下竄出兩道黑影。雨s 之中,兩抹劍光臨空而閃,直沖眾人而去。那些撈錠之人多半是些武功平平之人,哪來得及去防那雷霆一擊。頓時間血如雨絲,朝著湖水之中噴濺而開,染紅了大片河水。
那兩劍實在太快,水中之人皆是一駭,渾身發顫地朝著岸邊游去。也不知他們是凍的,還是被嚇的。
那兩人身形倏地又是一閃,接連又是幾劍,似要殺盡所有入水之人。雨水冰凜,湖央之中哀嚎哭聲不絕于耳。
「太湖瘦刀名聲倒是不小!就是不耐打了些!」兩道黑影貼湖而立,也不知練了什麼水上功夫。
司徒雨月躲在垂柳之旁,心中也是感嘆,暗暗疑道︰他們的劍法好生奇怪,也不知師承哪門……不過,兩人的聲音倒是有些蒼老,應該都上了年紀。
這簡簡單單地幾劍,也不知死了多少無辜之人,此刻的湖水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紅燦燦得像盛開的玫瑰。雨絲越來越小,仿佛下一刻就要停了。湖水之中忽地咕嚕咕嚕地冒了幾個水泡,隨後便竄出一只人頭。
水s 朦朧,司徒雨月並瞧不清楚。只听那人說道︰「光天化r 之下,故弄什麼玄虛?有膽就報上名來!」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兩聲哄笑,其中一個黑衣人朗聲道︰「我董永誓要殺盡天下正派之人,告訴你們又有何妨?」
「魔賊董永?」湖水之中還活著的人一時沸騰起來。這「魔賊」一名,正是滅魔大會之後,眾人給他起得綽號,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傳到最後這董永之名當真要遺臭萬年!不過,眾人也是知道董永的武功著實不凡,那r 滅魔大會若不是他為了為一個相貌極丑的女子,恐怕絕不會敗于眾人手上。
那太湖瘦刀心弦緊顫,又朗聲道︰「太湖一帶與你無冤無仇,你若要尋仇盡管去找五大門派,為何非要在此地濫殺無辜?」
那董永哈哈大笑,驀地話音一轉,分外寒人。只听他說道︰「我想殺便殺,全憑一時興致!」
「你……」眾人聞言,又惱又怒,更有不少人在湖面之上大罵起來。
「老子跟你這王八蛋拼了!」
「你媽怎生出你這樣的小雜種!n in i的!」
……
罵聲不斷,溪秋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中又急又惱,這聲音這般蒼老,怎麼可能是我的永哥?一群呆瓜真是傻得可憐,該殺!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人的劍法的確快得匪夷所思,這天底下恐怕只有秦懿與永哥能跟他們相比肩了吧。
那兩人竟然不殺了,又是哈哈笑了幾聲,似要離去。司徒雨月心領神會,自然知道他們想存心陷害董永,定會留上幾個活口。心中又惱怒了幾分。當下足下一點,向那兩人跟蹤而去。
空中又響起了幾聲悶雷,雨又大了。眾人傻傻地怔在了水中,哪還有撈錠鉚的心情,這瀕臨死境的感受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痛苦了。
不過司徒雨月心中的疑寇更多,那r 滅魔大會之上若不是黑衣人的搭救,永哥必死無疑。如今黑衣人為何要在江浙一帶虐殺無辜之人試圖嫁禍給永哥呢?她越想越不通,覺得之中貓膩甚多,冥冥之中她又好像覺得那滅魔大會上的黑衣人與之前偷襲自己的並不是一個人。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雖說兩名黑衣人的劍法卓群,但輕功方面,跟司徒雨月相比也只是伯仲之間。那兩人似乎並未察覺到有人跟蹤,待行到一個青磚幽深的小巷時,身形倏地一轉,隱沒在轉角的一頭。司徒雨月生怕跟丟了這兩人,連忙提了速度,向前追去。
就在她轉身之時,忽然雨幕之中一道紫影疾速掠過,還未等司徒雨月反應,她便被掐中了咽喉。這人的速度極快,快得不可思議。司徒雨月向來自信自己的功夫,雖不能說天下之中屈指可數,但亦然是高手行列的一員,她沒想到這個人功夫竟然高到了這個地步。
脖頸被掐,司徒雨月連忙轉目而視,這一看,頓時讓她又喜又驚。
「鬼師父?」
來者竟然是司徒雨月的師父,鬼蠱小三姨!難怪她能如此迅捷地將司徒雨月制服。鬼蠱小三姨低聲罵道︰「你如今的膽子當真是越來越大了!」
「鬼師父,我並沒有瞎鬧,我真有重要的事!」鬼蠱小三姨的手輕輕松開,司徒雨月不顧身上的ch o濕,緊緊地抱住了她。嘿嘿道︰「鬼師父你怎麼會到此地?而且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鬼蠱小三姨輕哼了一聲,「你縱使化成了貓、狗,我都能一眼認出你來。你呀!玩心太重!若不是我及時趕到,阻止了你,恐怕再跟蹤下去,小命又要遭殃!」隨後撫著司徒雨月濕漉漉的頭發,嘆聲道︰「為師來此地其實也有重要事情!」
「嘻嘻!」司徒雨月久違鬼蠱小三姨,開心地朝著她的臉上親去。只見她一邊親著,一邊喜道︰「鬼師父,我真想死你了!」
鬼蠱小三姨微微搖頭,又嘆氣道︰「剛才那兩人其實是‘南劍雙叟’!」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兩人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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