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荒城 七 回到高中時3

作者 ︰ 言情到底

r 夜,夜r 。隨著時光流逝,在獨暮的心里那個身影愈發清晰。他開始試圖尋找林梓歸,從各個渠道打听她的消息,一年來,無一刻想要放棄過。而林梓歸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哪個同學都不知她的蹤跡。手機換號了,信件也像統統沉入大海。如今的生活讓獨暮倍感失落,他變得孤僻而低調。他隨身珍藏的羽毛因時光的流逝而變得干枯零落。因那部小說,他開始愛上閱讀和寫作,用筆耕補救每一塊心靈的荒地。而與林梓歸的經歷仿佛就像一場夢,那種種情愫都是虛幻的存在。他在r 記里寫著︰泰戈爾說宇宙的開始是用光來劃分時間的定義。但是愛情,它的開始在哪兒?它終點在哪?為什麼不知不覺我就擁有了它?這就是愛情嗎?是悟不懂,等不到,放不下,看不清。

「如果我是個天才,擁有超凡的記憶力和悟x ng。那麼請上天奪走我的記憶,我的心。我祈求用一切換取和林梓歸在一起的一天,哪怕是痛苦和恨,只要能讓我見到她,和她發生故事。否則請讓我徹底忘記……」獨暮望向教室窗外的夜空里縴細的月牙,每每惆悵的想著。

重逢總是在不期而遇中。

這天,獨暮正捧著單反相機在縣城教堂門口等一個人。他在等凌願,一個令他頭疼的野蠻女孩。凌願是從南方過來的轉校生,整天揪著獨暮不放,因為獨暮有了個新的身份——校園作家。這身份很明顯地改變了獨暮的生活,放學時蜂擁在校門口排隊看他的女生風雨無阻,要比邊疆防線的士兵還敬業。他的毛衣領口下有著一道凌願留下的齒痕,手腕上有她調皮畫下的表針,手機封面是張溫馨的合照。而這些,都是被凌願逼迫下做的,誰叫他現在招蜂引蝶。

周末,他一早就看了下時間,索x ng直接進門,沿著樓梯走到三樓的走廊窗戶前,這樣可以看得更遠。他昨晚答應凌願來這里幫她接一市里回來的閨蜜,據說這閨蜜要和照一組合影,再制作成寫真集。而此時,相隔許久不見的林梓歸,夢幻般出現了。

「你,還好嗎……」獨暮痴痴地對著窗外遠處停車場里走來的人影說。

四個呆愣在教堂門口,尷尬地不成樣子。因為有一個很帥的男生牽著林梓歸的手,對著獨暮一臉陽光地微笑。

「你好獨暮,我叫李玄燁。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總听梓歸說起你。」說完,男生友好地伸出手。

「玄燁,好名字。梓歸?好親切!」獨暮不想丟臉,只好伸手相握,客氣地說︰「來吧,攝影方面我是專業水準。特別是拍情侶照。」獨暮舉著相機,眼楮里再也看不清一切的景物。特別是那個男女擁抱的畫面,畫面里的女孩表情幸福地就像天使,越美越讓他刺痛。

他堅持著把一百多張合影拍完,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教堂大廳里,棕紅s 的牆壁zh ngy ng那座十字架像壓在他胸口,使得他呼吸困難,只虛弱地說「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回去跟出版社那邊催稿費,就先不陪你們了。」

「叫他開車送你吧!教堂離街里挺遠的。我和凌願先去影樓,反正也不急。」林梓歸對獨暮說。

「不用了,我坐不慣車。我騎單車來的,而且我這人膽子小,不適合怕速度和激情。」

凌願一下子看出不對頭,上前問︰「怎麼了這是?」

「听不出來幽默啊?你們笑點太高了吧!」獨暮佯裝微笑,眼角稍稍瞥了林梓歸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堂……

此刻,他迷失了。在路上對命運發出一聲聲沒有回應的拷問。從自己第一眼看到林梓歸時,那多年的情感防線已經潰敗淪喪。他似乎生出荒謬的假設,願用一生幸福換取與梓歸重逢相聚的一天。「呵呵,多麼諷刺!」他喃喃地說。他翻出那部《r 暮荒城》,續寫中成了一個極度悲情的締造者。自此以後,獨暮喜歡上喝酒,成績直線下滑,經常夜不歸宿、因小事與朋友大動干戈。他的投稿一一被拒,對于美好青ch n的描述都在他筆下附之極為悲愴的靈魂。編輯說︰「以後不要再投了,你的文采雖好,但不符合我們的規定。」

獨暮也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很極端。他被停課、被談話、被訓斥,往r 的光環在學校里r 漸淡去,成了反面的代表。這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林梓歸的耳朵里,于是在寒假里,林梓歸生r 派對這天,朋友們特地邀請了獨暮參加。

林梓歸曾是單親家庭,她的母親後來嫁給了縣里一位高官。所以當獨暮推開林梓歸家別墅的大門,迎面而來的一句話就是︰「下學期我就轉學回來了!還跟你一個班級,一直到高三畢業!」

恰逢家長不在,李玄燁特地買了很多蛋糕、紅酒和果盤。客廳里放著歡快的輕音樂,獨暮躺靠在沙發里,將紅酒大口地灌進喉嚨。他沒帶禮物,沒多余的祝福,甚至沒故意去看任何同學一眼,遇到人說話,逢人見面就干杯。

夜深了,別墅里仍舊熱鬧。兩三人在地下室打台球,兩三人在客廳看電影,還有兩三人跑到一間臥室里敘談悄悄話。獨暮起身走到的窗邊,曉月的光輝點綴了窗台吊蘭葉子上的光點,他的情感忽被點亮。他拉起窗簾竟看到窗外的一幕,就見李玄燁在背後抱住了林梓歸。林梓歸似乎在送他走,而李玄燁似乎很不舍。

「梓——歸!」獨暮打來窗子大聲喊著,隨著叫聲林梓歸和李玄燁一同抬頭看來,兩人挽著手又開始低語。獨暮醉了,瘋了似的翻身沖下出門去。李玄燁開車走了,而後獨暮強營地將林梓歸拉出去,在街上不管不顧地一直走。獨暮看林梓歸累地蹲了下去,不得不抬眼四望,然後找到了一個仍然亮燈的咖啡廳。

「你怎麼了?喝醉了嗎?」

「醉了,不好嗎?」

林梓歸面帶微笑,故作輕松地說︰「今天真的高興你能來,其實,今天主要有些話想跟你說,但是,不知道怎麼說……」

他深深地看著林梓歸,依然單純的臉上何時出現了一絲別樣的風韻?面對她,獨暮心里沒有感受到對方預期的波瀾,黯淡地說︰「記得我們以前無話不談。」

林梓歸覺得很別扭,卻听咖啡廳里突然播放著陳奕迅的那首不如不見。她為了避免尷尬,說道︰「是啊!好像我們幾個月不見,都變得成熟了。幾個月不見,我怕你都把我忘了呢!」

「我會忘嗎?也許吧!忘掉那種……隔在天堂後花園以外的,外人的美麗。可是,我現在仍然能記到圓周率小數點後第一百五十位,仍記得你每一次考試的分數,記得你送的莎翁小說的每一段落和羽毛上細絨毛的根數。那記憶力就像翻新的皇歷長在腦子里撇也撇不掉。我記得有關你的事情太多了,重要的、次要的、無心的、有心的。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自己的腦細胞為什麼這麼靈敏。」

此時,服務生端來兩杯炭燒咖啡,林梓歸接過在手中輕輕攪拌著,這動作輕到極致,獨暮的話也被輕輕地避過了。她淡淡地說︰「我還記得咱們以前約定過不談戀愛,去草原牧羊的。」

「是啊……當真是童言無忌,童言,可笑!」獨暮一時間心緒如ch o,看著梓歸雅致的儀態他,想那當年的情懷已隨咖啡的蒸汽飄渺飛散了吧。

「其實我想跟你說……」

「別說了。我早就明白!」獨暮笑著打斷她的話,從懷里掏出一本包裝j ng致的《r 暮荒城》,「這是你的禮物,古羅馬愷撒和白鴿的愛情故事,發表過,很多人喜歡的。」

梓歸笑了,覺得獨暮靦腆起來卻是很可愛。她微笑著轉口到︰「我們怎麼變得相敬如賓了?Eason唱的沒錯,果真是成熟的表演,不懂怎麼再去聊天了。」歌詞帶著旋律把此刻場景描述地恰如其分。

「聊天……以後還能回到從前嗎?」獨暮晦暗的內心里卻透出一絲期盼,他不知道試圖重獲友情是對是錯,他恨那所謂的對錯,更恨因為顧忌沒去做的任何事。

「還記得我臨走時的禮物嗎?僭越的愛,乃是停留。」林梓歸說罷輕酌手中的咖啡,這一句看似跑題的話,讓獨暮清楚地看到了答案。

僭越的愛,那是無法企及的愛。是即使得到也會變質的愛。臨別前的一席話,已經將友誼捅破了。也許李玄燁也知道這些,並要求林梓歸這麼回答。答案很清楚,他頓時釋然,一時間開懷大笑,直笑道眼里都蹦出淚光。稍後,獨暮平和地說︰「那麼,我真不該再奢望什麼。更不該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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