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年冷然的臉上忽地生氣幾分恨意來,他的手一把抓過李蘇君,用力地將她扯到自己的身前。愨鵡曉
「你好得很,哪里好,你給我說說看?」他犀利的眼楮直勾勾地望著她的臉孔,莫名地恨她。
李蘇君愕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不說話了?」大手抓的李蘇君手臂一陣刺痛,只是隱忍不說話,右眼清晰可見他臉上的怒火。她到底哪里又惹到他了?
兩人的距離如此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在空中糾纏。
僅僅只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對他們來說似乎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遠。
「你的眼楮是怎麼回事?」比起那個孩子,唐景年更想知道的是她的眼楮怎麼了。
李蘇君慌亂,沒想到他已經察覺到。是啊!他是唐景年,怎麼會察覺不到,只要見面,任是誰都能多多少少看的出來,她的眼楮,有一只就算想要動彈有人動彈不得,如同一個癱瘓了手腳的人。就算多麼嘶聲裂肺地想要挪動,也無法觸動那直通的神經。
懊惱地,她別過眼楮,「跟你沒關。」
「李蘇君,你說你回來是為了我,你就是這樣為了我嗎?就算你眼楮瞎了,身體殘了,也只能由我唐景年下手,而不是別人。」心中那股恨意濃深,如多年前他不曾知道的愛意那麼深厚。越是愛的深沉,越是痛的凶猛,所以他絕了情感,到頭來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住在她的身上打轉。這個女人,他恨之入骨,卻又無法真的傷她。寧願她傷心千百次,也不願意她美麗的眼楮如死灰般沒有半點波瀾。
愣愣地站在唐景年的面前,李蘇君愧疚地低下頭,以前她信誓旦旦,如今已經沒了那種勇往直前的心了。她害怕了,自卑了,甚至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我收回以前的話,你就當我是一個拜金女,為了錢才想坐上唐太太的位置。」微弱的聲音在李蘇君的唇角溢出,她的眼楮酸澀,不敢看他。
「當做你是拜金女,你本來就是拜金女,不是嗎?」
憋在心中的話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口,李蘇君點頭,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我是拜金女,為了錢出賣自己的丈夫,所以你就別揪著我不放。」
李蘇君抬頭望著唐景年,積壓在眼中的淚水無法流出,只是那麼怔怔地看唐景年。
唐景年見她右眼里有淚花,左眼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倒影在里面,心中揪著一股沉悶。
手指微微松開,李蘇君有了空隙,轉身就走。
唐景年也沒追過去,他想要問的有很多很多,關于那個孩子的事情,還有所有的所有,可是現在他見到她左眼的死寂後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要說李蘇君,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明著紛紛擾擾的又是什麼。
與夏蓉的孩子,與顧盼蓉的婚約,這些都像是一場戰爭,令他身心俱疲。
李蘇君出了咖啡屋,淚眼婆娑,心中的痛在一點點地積蓄。
現在,她什麼都不敢求了,什麼也不敢要了,只想平淡地過一生,只想他能夠幸福地過一生。可見到唐景年與那個女人和孩子時,她心里還是亂了,甚至是有點怨恨起來。為什麼總是她一人受盡折磨,到最後都無法說出自己做過的事情。
為了他,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做的,只要是他想的。
到了商場,李蘇君發現可樂就坐在布偶面前呆呆地等人,眼楮里透著濃濃的不安,在見到她身影的時候立刻綻放出喜悅。前一刻遭人遺棄的眼神,後一刻又安心了。
李蘇君察覺到可樂的害怕,孩子的力量是微弱的,所以需要愛,需要人給他安心。
「媽媽,你去哪里了?」可樂飛奔過來,李蘇君抱住可樂,眼中的淚已經干涸。
「剛才有點事情,現在我們去逛逛你喜歡的店子。」
「媽媽,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們回家吧!」可樂似乎在害怕什麼,小手緊緊地勒住李蘇君的脖頸。李蘇君從那小手的力量中感受到了孩子的擔憂,是怕她再不見了,丟他一個人在這里嗎?
李蘇君抱住可樂,「剛才那個叔叔說有禮物要送我們,我們去拿禮物好不好啊?」
可樂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遲疑了一會才點頭。
李蘇君抱著可樂到了前台,在那邊拿了兌換券,然後去了兒童玩具店。
在玩具店里面,可樂拿到了遙控車和機器人,高興的幾乎要蹦起來。
李蘇君拉住可樂,心里覺得很滿足。有了孩子,心中的空虛似乎填平了許多。
兩人還沒走兩步,李蘇君就听見身後有人喊叫。
「喂,你站住,我叫你站住,你听見了沒有?」
身後的聲音很熟悉,即使只是剛才那麼一聲,卻令她刻骨銘心地記住了那女人的聲音。
「一家三口」真的很幸福,只是那幸福令她心如刀絞,總覺得酸澀和難受,甚至不願意見到。
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李蘇君徑直往前走。
可樂玩玩具正開心,追著遙控車往前跑。
即使李蘇君覺得自己腳步已經很快,不過那女人還是追了過來。
「我叫你站住你沒听見,耳朵聾了嗎?」夏蓉一肚子的火氣,唐景年竟然丟下自己走了,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有打,而且還是拉著別的女人。
李蘇君有點無辜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強勢而且自信,似乎總是豪門女人特有的風範。也許真是樹大招風,有錢就覺得擁有了一切,看人的眼光也格外的不同了。
「我不叫喂,再者就是我耳朵好的很,只是不想理會不相干的人。」李蘇君客客氣氣,話語里有幾分嘲諷。
夏蓉柳眉豎起,怒火在蹭蹭往上升。
「景年人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誰,抱歉,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李蘇君完全不想理會眼前的女人,霸道到令人厭惡。
夏蓉沒有如李蘇君的意,直接擋住了李蘇君的去路。
「別給我裝聾賣傻,不認識的你,景年會拉你走,他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
「你,你別給我裝蒜,跟你出去你能不知道。」沒想到眼前的女人軟硬不吃,夏蓉懊惱地怨恨唐景年竟然丟她一人,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唐景年至今未曾說過一句要娶她的話。想要母憑子貴,如今也只能盡量地清理掉唐景年身邊的女人,還有就是日久生情。
李蘇君對眼前的人真心無語,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明明都已經說了,竟然還不相信。
「不相信就算了,我還有事,恕不奉陪。」李蘇君要走,夏蓉一把抓住李蘇君,就是不讓她走。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不是唐景年的私人秘書,你要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就自己去找,別來煩我。」心里已經一肚子不舒服,李蘇君語氣也凌厲了起來。
「小踐人,你再裝試試看,信不信我弄死你?」夏蓉仗著自己生了唐景年的孩子,再加上自己結識了許多權貴,自然說話口氣都不一樣了。
自從顧盼蓉出事後,夏蓉雖不敢公布孩子的事情,但多數人已經知道奧利是唐景年的兒子。如今唐景年只是訂婚,與顧盼蓉的婚事眾人都不看好,自然一個兩個都擁到了夏蓉的時尚沙龍中。
李蘇君輕蔑地笑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沒本事管住自己的男人就找別人撒氣,還真是夠令人覺得狗仗人勢。」
「啪」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李蘇君的臉上,李蘇君眼楮閃星星,這邊都沒有反應過來。那邊一個小身影蹭地竄了起來,直接一頭撞在夏蓉的肚子上面。
夏蓉高跟鞋沒站穩,可樂力氣雖然不大,但是平衡沒了,人自然就很難看地摔在了地面上。
「敢欺負我媽媽,我跟你沒完,賤女人,老女人,丑女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臭東西。」可樂好歹也是混混圈子里面走出來的,雖在李蘇君的面前用力地遮掩住自己的一切髒話,不過見到李蘇君無故挨打,怎麼也遮掩不住了。
見夏蓉摔在地面上,小家伙爬上去就要拳打腳踢。
李蘇君回過神,一把抓過可樂。
「可樂,別鬧了,髒了你的手。」李蘇君淡淡地說了一句,把可樂拉了過來。
夏蓉倒在地面上,痛的嗷嗷叫,這邊又受了小孩子的氣,心里自然百分的憤怒。
正要起身,沒想到李蘇君一把巴掌打在她臉上,而且是啪啪兩下,扇的她眼楮冒金光。
「你這個踐人竟然敢打我?」夏蓉捂住臉,沒想到李蘇君竟然還手。
李蘇君冷臉笑道︰「你都打我了,我為何不敢打你。」
「你……」話說到一半,夏蓉盯著可樂看了許久,眼中有一股疑惑,雙眼朝可樂用力地看。
李蘇君知道她在看什麼,她訕然一笑,「不用看了,這個孩子不是唐景年的。」
可樂憤憤地不解氣,可李蘇君那邊拉過可樂轉身就走,不想跟瘋狗計較。
沒走兩步,就听見身後的夏蓉吼了一句,「踐人,我跟你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