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呀!殺人了……」
「啊……唔……相公救命……」
楊廣破牆而入,不顧形象地滾了十數步遠,渾身酸疼地靠在牆上,還沒有喘口氣便听到一聲刺耳的尖叫與痛苦申吟的呼救。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楊廣一時沒有料到屋中有人,胸口悶疼的他迅捷地單手撐地,弓身蹲在地上,勉強地抬頭朝驚叫的方向望去,卻見不遠隔著一道輕紗的床上,一個挺立大肚子女人緊咬著黃紗巾,雙手緊攥著床單,滿臉汗水地在床上來回翻滾呼疼,顯然是即將生產。卻是那穩婆听到動靜回頭看到一人混身浴血地血人提著寶劍沖了進來,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一個肌肉發達的漢子手中掄著一條大木棒,咽了口唾沫,虎視眈眈地瞪著楊廣,顯然他們已經听到了街道上的動靜,緊張中有所防備。
「大爺,我求求您,趕緊離開吧!我娘子就要生了,我娘子要是出事我可也活不下去了呀!您老人家就行行好,您不能連累我們一家人啊!」看到楊廣拎著一把寶劍目光森冷地朝他們望去,那大漢雖然結實,終究是普通良民,刀兵亂世由不得他不屈服,看到楊廣凶氣凜凜的樣子,乓地一聲丟掉棒子,啪嗒一聲跪倒在地上,頭磕得邦邦直響地求饒起來。
「李大娘,您快看看我娘子,我娘子就要生了呀!千萬耽誤不得的。」那大漢求完楊廣,又慌不及跌地跪著轉過身,朝那嚇得驚呆了的婆子砰砰地磕頭求道。
「抱歉!祝你們喜迎貴子!」楊廣見沒有威脅,不禁暫時吐了口氣,他側耳傾听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知道羅藝與長孫晟已經被實力相當的對手拖著,無法救援自己,現在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
感受到那大漢對自己娘子濃厚的愛意,他朝那大漢歉意一笑,不想連累這家人家,楊廣丟下一小塊金子,顧不得喘氣勉強提力飛身躍起,撞破另一面牆沖了出去,卻沒有發現自己在穿越牆壁時,掛在自己腰間的玉佩卻被牆壁破洞上的木刺掛了下來。
這些經過說時遲,那是快,不過發生在幾個眨眼的時間而已。楊廣剛沖出去,便听到羯帝破牆而入的聲音,以及那穩婆報喜叫喊聲,「生了生了……恭喜鐵匠,是一個大小子,你們尉遲家後繼有人了。啊!等等……等等,後面還有一個!」
竟然是雙胞胎?不知為何,楊廣腦海中出現那漢子剛才含淚懇求自己的樣子,想必現在他肯定高興壞了吧?
腦海中想著,楊廣腳下卻不敢停,迅速地穿過尉遲鐵匠家的後院,站在堆滿積雪的後院門口,眯著眼楮隔著片片飛雪向四周掃了一眼。面前是另一條寬闊的街道,街道兩旁樹木那灰褐色的樹干上落滿了積雪,低矮的屋舍上更是銀白一片,高低起伏,黑白分明,時近中午,炊煙滾滾,好一副意境深遠的水墨畫。
遠遠的街道上,幾個孩子吸著鼻涕,在雪地上興高采烈地追逐著,充滿童真的歡笑聲伴隨著狗叫傳出好遠,若非剛才的流民事件,眼前這幅情景分明就是一個歡樂祥和的樂土。不過後面突厥人翻騰追逐的步伐聲告訴楊廣,大隋的天下還不是一片百姓安居樂業的淨土,作為王者有責任保護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不再受敵人踐踏。楊廣想到這些,胸口忽然中多了一種力量,便是胸口也不那麼痛了,他看到前面拐角處一戶人家門前有馬匹踏過的痕跡,深吸了口氣,連忙踉蹌著朝那里跑去。
「楊廣哪里走,看槍!」楊廣畢竟受傷很重,行動不便,剛才又一耽擱,緊隨其後的羯帝率先追了上來,一桿長槍運足了力道朝楊廣的背後長虹貫日般刺來。
「我命休矣!」感到一股凌厲的強風破體而入,楊廣腳下不停,驚駭y 絕地回頭望去,卻見一桿長槍好似毒龍越來越近。
「啊!」
正在此時,不想隨著一股清雅素淡的幽香撲面而來,楊廣耳中卻听到一聲嬌呼,一股香氣熱呼呼地噴到自己耳中,或許是因為現在精力無比集中,神經感應敏感,楊廣只覺得耳中癢癢,心中禁不住一蕩。感覺到有人朝自己側面撞來,楊廣連忙下意識地伸手扶去,慌亂中,只覺得自己手中軟玉在懷,他顧不得看懷中人兒一眼,將她輕輕一扶閃身錯過身後就要逃命。
「你這人是怎麼走路的?沒長眼楮呀!」翠兒倉惶間看到一個大男人把自己家小姐摟在懷里大佔便宜,下意識地便罵出了口,她停下腳步,扎好架勢正要開罵,等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卻禁不住尖叫了起來,「啊……血……啊小姐快閃!」
楊廣顧不得多說什麼,更顧不得看懷中佳人一眼,躲過那小姐後面的幾人,腳下打滑地邁出一步,正想向前繼續逃命。
「啊!小姐小心!」翠兒定神朝自己小姐與那人看去,卻見一桿長槍直刺向自己小姐,眼看自己小姐便要香消玉損,不禁嚇得心膽俱裂。
楊廣听到呼聲,忍不住頓住腳步,慌張朝後看去,只見羯帝一桿長槍如破空閃電直刺向自己剛才錯身而過的那個小姐,原來自己一扶,剛好將其墊在自己的背後,阻住了羯帝的強勢,而那人不是剛才的蘇小姐是誰?難道自己要讓人家一個溫柔善良,弱不禁風的嬌弱女子為自己擋槍?一念至此,楊廣腳下再也走不動,眼看那蘇小姐就要成為羯帝槍下幽魂,楊廣顧不得多想,腳下一滑,身姿靈巧飄逸地來到蘇夜月身後,灑月兌無比地伸手環著她嬌柔無骨的小蠻腰,輕輕一甩將她遞到自己的身後的翠兒面前,揮劍迎著羯帝的長槍擋去。
「好帥哦!」翠兒只覺眼前一花,就看到楊廣瀟灑的動作把自己小姐摟在懷中,揮劍朝壞人斬去,實在是太有魅力,小心兒禁不住騰騰跳了起來。
「啊!小姐……」卻不想下一刻自己小姐踉蹌著朝自己跌來,連忙手忙腳亂地伸手將她扶住,然而觸手卻感到一股連綿的巨大力道推著自己不住後退,措手不及下,與蘇夜月兩個人連連退後最後一起摔倒地上,不過她已經看清那男子是誰,卻不敢再罵。
楊廣終非一個純粹的十四五歲的少年郎,一旦下定決心展開行動,心境立即便冷靜了下來,無波無念的腦海中,精妙絕倫的劍招紛杳而至。隨手揮出,手中寶劍爆出一團比雪花還要慘白的亮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地直取持槍而來的羯帝。簡單的招式,更有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渾然天成的劍式讓羯帝來勢凶猛的槍勢為之一窒,不得已收了幾分力道,頓時緩了下來。
「羯帝,接招!」便是這一剎那的先機,讓楊廣牢牢把握住了,痛快淋灕地大喝一聲,滔滔不絕的劍式,月兌手連綿而出。千百道寒氣森森的劍影頓時封鎖了面前所有的空間,與羯帝靈巧飄逸的長槍叮叮當當地交接了千百次。
楊廣自武藝有成以來,第一次與高手真正過招,打的興起,頓時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勢。兩人在紛紛揚揚的雪花的伴舞之下,閃騰挪移,叱 喝怒,斗的好不精彩,直看得身後從雪地爬起來的蘇夜月妙目生彩,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突厥三杰之一,听京師那群公子哥經常提起這突厥羯帝如何,今日晉王年紀輕輕便與他旗鼓相當,豈不是說晉王更厲害?
「呀!」蘇夜月看到驚險處,禁不住掩口叫了起來,卻是楊廣悶哼一聲,被羯帝一槍擊退。
「楊廣,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有幾分柔情,是個情種。你是自動跟著我回去,還是讓我動手。」羯帝一身褐衣不沾一片雪花,身材魁梧高大的他提槍倒立,傲然地盯著氣喘吁吁的楊廣,似笑非笑地蔑視道,為人到有幾分雄武不凡。
「羯帝,你也算得上一號英雄好漢?背後偷襲,又是出手對付重傷之人?而也敢在本王面前稱雄?本王聞听突厥多出正直豪爽的漢子,卻沒有想到還有你這號人。」楊廣臉色雖然蒼白,神色間卻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比之對面的羯帝,還要有幾分傲氣,他身上傷勢不輕,久斗之下,終是吃了點虧。
「今日,本王便是戰死也不會跟你回去,不過再戰之前,先讓幾位無辜的人離開,你羯帝不會連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也要欺負吧?」楊廣臉上掛著濃濃的嘲弄盯著對面面沉似水的羯帝問道。
「哼!兩國對壘無所不用其極,你我那國之爭,非江湖仇恨,本人用不著與你過多分說。」羯帝終是一個好漢,經不住楊廣刺激,他看也不看一旁的蘇夜月等人一眼,目光寒冷地直盯著楊廣,「給你半柱香的喘息時間,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楊廣混不在意地一笑,走到蘇夜月滿前,褪下自己的玉扳指,看了眼緊張的翠兒一眼,輕輕一笑,目光滿是欣賞地緊緊盯著蘇夜月輕紗後面那雙明亮生輝的眼楮。或許是因為隨後要與羯帝進行生死大戰,他此時覺得胸中充滿了一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豪氣與灑月兌。
「蘇小姐必定是傾國傾城絕色佳人,與我那雪兒一般美麗可愛。若是平時,本王怕是要按耐不住這顆躁動的心,即便唐突褻瀆佳人,也要蘇小姐揭開斗笠一看。」
「請幫我把此物交給鄙府冬雪,多謝。」
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第二更終于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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