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咱們回京師吧!」楊廣望著風雪中漸漸遠去的長孫晟與羅藝,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襖領,情緒有些低落地對身邊的冬雪輕輕道。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王爺說去哪里,雪兒便跟著您去哪里。」冬雪明眸輕柔地望著楊廣甜甜一笑,看了眼遠處噴著熱氣的戰馬,伸出潔白的小手,把楊廣冰涼的雙手捂在手中,動作輕柔地摩擦著,「王爺,長孫晟大人與羅藝大人走遠了,城外風大,咱回吧!」
楊廣朝遠處一團人影又看了一眼,才回頭充滿憐愛地望著冬雪點了點頭,用力地反握著冬雪的小手,牽著她朝回走去,語氣蕭瑟地道︰「人這一生有得就有失,生在權貴、特別是帝王之家,雖享受了這榮華富貴,同樣也得耐得住這千秋寂寞。」
「長孫與子延深的我心,可惜卻不能長伴身邊,結交不過數日,便又要分離,再相見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本王心里實在不是滋味。雪兒,本王心中最親近的人便是你了,離開你本王真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你要答應本王,只要我活著一天,你便要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好嗎?」楊廣說到這里,忽然停下腳步,溫柔的眼神中充滿期望地盯著冬雪那靈動有神的眼楮,等待著她的回應。
對于再世重生的楊廣來說,無論是母親獨孤皇後,還是父親楊堅,都沒有與他有合體之緣的冬雪要親近。原本楊廣便沒有什麼朋友,曾經失戀自我封閉的楊康也沒有多少朋友,而無論是楊廣還是楊康都是感情豐富的人。在他們心中特別渴望來自朋友的友誼,但是楊廣心中隱隱覺得,自己的想法是一種奢望。
蘇夜月的不辭而別,情投意合的長孫晟與羅藝一同離開,都讓楊廣的心情特別失落,對身邊的冬雪也分外的依戀。
四周的侍衛一看楊廣朝回走去,連忙牽著戰馬向楊廣了靠過來。自從發生了行刺事件後,李徹被王韶罵的狗血噴頭,現在楊廣出入後面都跟著一大群侍衛,再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殿下,雪兒都被你的語氣弄的想哭了呢!奴婢生是您的人,除非您不要我,我怎麼會不在你身邊呢?」冬雪偏著腦袋,一雙眼楮靈動有神地回視著低落的楊廣,微微撒嬌地搖了搖他的手臂,意圖把他從傷感中拉出來。
楊廣顯然看出了冬雪對自己的擔憂,听了她的回答放心地松了口氣,朝她微微自嘲一笑,情緒恢復了一些,繼續朝回走去。冬雪朝楊廣嫣然一笑,微微羞澀地低下頭,她雙手與楊廣的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跟隨著楊廣的步調,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里,以弱不可聞的聲音動情地喃喃道︰「便是死,雪兒也會跟著殿下的,雪兒絕對不會看著您死在我之前。」
楊廣飛身胯上戰馬,忽然朝要走向自己戰馬的冬雪伸出手,「來雪兒,與本王共乘一騎。」楊廣見冬雪盯著自己眸子中充滿了向往,俏臉上卻有些猶豫,不僅催促道︰「快點,本王就是想要抱著你!」
冬雪朝楊廣甜甜一笑,把小手伸在楊廣掌中,被楊廣使了一個輕柔的巧勁拉著飛身上馬,順勢躺到楊廣懷中,小腦袋枕著楊廣的肩膀,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笑吟吟地望著楊廣英俊的臉龐道︰「王爺又要被王相給罵了!」
「駕!去校場!」楊廣雙腿一夾馬月復,輕喝一聲疾馳而去。馬蹄濺起一抹飛雪升騰而起,楊廣的大髦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他低頭香了一下冬雪嬌女敕如雪的粉額,「罵便罵吧!反正本王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師罵了!多罵幾次換得與我的乖雪兒親密,也是劃算的很。」
冬雪甜甜一笑,依偎在楊廣懷里,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不再說話。一行數十騎馳的飛快,迅速地朝校場方向而去。
楊廣載著冬雪,帶著一干侍衛趕到涼州校場大營,卻見整個營房里除了老弱傷者,與必要的值營軍士外,其余人在大將軍李雄的率領下,全都去郊外伐木為難民搭房去了。
原本河北將士對這樣的命令還有疑義,不願意干,頗有怨言。不過這局面被楊廣兩日前在軍營中發表的一番演講改變了,楊廣當時在整軍的侍候道︰「軍者募于民,為民所養,乃為民之子。若無百姓賦稅服役,軍中健兒何以建功立業?今百姓有難,軍中將士自然應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以使災民渡過難關。」
「且人孰無父母、妻兒、親族?將士征戰在外,對己父母妻兒多有照顧不周,若天下官吏、將士皆能為民所想,救民于災患之中,使災患處,及時有將士身影出現,即便征戰千里之外,亦何有所慮?」特別楊廣一句,「若我西北受此大災,諸君戰于涼州,該如何是好?」頓時打動了這群軍人的心,加上楊廣領著冬雪、長孫晟等一干王府侍衛身先士卒,親自掄著斧頭伐木砍樹,起到表率作用,河北駐軍頓時熱火朝天地干了起來。
「三位太醫辛苦了!為本王的將士在醫治,便是為本王在醫治,治好本王將士身上的傷,同樣是大功一件。且等本王進京,一定會去太醫署為三位太醫美言幾句,還請三位太醫多多費心。」
楊廣策馬來到傷患人員的營區,見被自己打發到軍校場指導涼州醫師及軍中軍醫為傷員治病的那三位隨崔顥而來的軍醫,正高傲地指點一干軍醫與涼州醫師為一個傷員會診,看他們三個人趾高氣昂的樣子,顯然心里很不樂意。
「哼!」三人听到楊廣的問候,齊齊扭頭睨著眼看了楊廣一眼,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便轉過頭不再搭理楊廣,埋頭繼續指點那些醫師。
楊廣淡淡一笑也不放在心上,載著冬雪繼續前行,走了幾步老遠便看到他勇字營門口,一個士兵蹲在門口正生悶氣,待看清是誰,不由笑著問道︰「吆!何大壯,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這何大壯生的肩寬腰圓,五大三粗,聲宏如鐘。他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的,一臉憨厚,十足一個混人模樣。但是作戰卻很勇猛,涼州一戰,軍功薄傷記載了他斬殺敵人二十四名,且敵百夫長兩名,背中數刀,卻混若無事,沖鋒在前,十分勇猛。
「好俊的公子哥!大帥你怎麼也好這種基調,俺們都以為,大老爺們應該找女人才對,王爺是個大老爺們,不應該喜歡大老爺們的!」
那何大壯听到有人叫他,抬頭一看是楊廣,頓時朝楊廣憨憨一笑,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伸手牽住楊廣戰馬的嚼頭,看了眼女扮男裝的冬雪,粗聲粗氣地贊了一聲。冬雪被他一聲稱贊說的滿臉菲紅,沒好氣地暗暗在楊廣大腿處掐了一把,掙月兌楊廣的懷抱跳了下來。剛才在轅門外冬雪堅持下來,卻被楊廣摟著蠻腰不放手,致使現在楊廣被人誤會,心中好不羞惱。
楊廣痛的齜牙咧嘴地,盯著何大壯笑罵道︰「你個混球知道什麼,本帥只愛美人,不愛俊男。說,誰又惹你了?蹲在門口生悶氣。」
楊廣第一次見他時,這個二愣子正在拉著大將軍李雄犯渾,原因很簡單,犒賞軍資少造一人,剛巧發到他哪里沒了。李雄說稍後給他補上,他見每人都有唯獨卻自己的,頓時拉著李雄不依,最後還是剛巧楊廣路過掏私錢給他補上才作罷,讓楊廣記住他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楊廣當時多給他了一文錢,被他追著跑了很遠還了回來。
「小大帥,你給俺評評理,俺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俺生的皮糙肉厚,那點小傷在俺身上算個屁。但是他們硬是不讓俺去與小大帥一起為難民出力,俺呆著空蕩蕩的營里,都快悶出一個鳥來了,咦,小大帥,你今日怎麼有空來巡營了?」何大壯听楊廣罵他混球也不著惱,朝楊廣憨憨一笑後,愁眉苦臉地向楊廣訴起苦來。
這何大壯生的十分憨厚粗俗,但是言語動作一切都發自內心自然,全無偽作和他待在一起,讓人和他在一起時很容易被感染,楊廣看他粗眉怒目,氣勢雄渾的模樣,頓時心生喜愛,「郁悶是麼?本王帶著你去京師見識見識,尋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可樂意?」
「那感情好哇,俺生這麼大,還沒有去過京師,听人說京師很熱鬧哇!」何大壯一听能去京師,頓時一掃悶悶不樂的樣子,喜形于色地大叫道。不過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登時又苦了下來,「可是,大將軍不讓呀!私出軍營,私離軍隊,可是要受軍法砍頭的,俺就一顆腦袋,俺怕砍頭。」
「去你娘的,你忘記老子是誰了!」楊廣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俊不止地粗口而出,作戰沖鋒在最前,刀子臨頭眉頭都不眨一下的家伙竟然說自己怕死,「滾回去收拾你的東西,一會本帥離營時跟著,以後你就是本王的近衛內侍,只歸李徹將軍統領,李雄大將軍處自有本帥與你分說。」
「那敢情好哇!大帥等著,俺這就去拿俺的衣服,您等會可不要騙俺偷偷溜走了。」何大壯說完,丟下手中的韁繩,架起姿勢,肩頭一聳一聳的大狗熊般撒腿就往大帳里鑽去。
「前有羅藝,後有何大壯。具是猛士,如此下去,王爺就不怕有人參你一個私募軍士麼?」
楊廣樂呵呵地看著何大壯屁顛屁顛而去,耳中忽然想起王韶的聲音,連忙回頭跳下戰馬,卻見王韶領著張衡與許久不見的虞仁孝,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楊廣頓時大喜道︰「王師,您怎麼今日也在營中?子深你何時到達涼州,怎麼不來見本王!」
「見過王爺,臣這也是剛到達,還未來得及拜見王爺!」虞仁孝望著楊廣樂呵呵一笑,隨意地朝楊廣躬身施禮道。
身邊近處都是晉王府的親信,王韶也沒有多少顧忌,望著楊廣,見他混沒有將自己的話听在心里,嘆了口氣道︰「殿下從軍中招募兩個士卒補充為自己近衛,若在平時倒也本無甚大礙,可是至此朝野都在盯著殿下的敏感時刻,殿下怎麼還不知自矜?」
「如今涼州大局一定,諸事安排已畢,臣與毗盧、建平留下,自會為王爺按照王爺大計部署安排。殿下還是即刻動身回京吧!京中如今流言飛起,到處都在議論殿下,褒貶不一。臣恐殿下再拖延下去,京師局勢將大不利于殿下矣!」王韶望著興高采烈的楊廣,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道。——第一更發送了,字還不少,還發不發就看你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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