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知殿下晚上可有空閑,臣等在醉塵居為殿下設一桌酒筵接風洗塵,還望殿下賞臉。」
楊堅剛一離開,殿中大臣顧不得矜持,嘩啦一聲便朝楊廣圍了上來。現在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來,晉王不但沒有因為遭受攻訐而失寵,剛才的一番見解更是深得陛下喜歡,這些官員因為高穎對楊廣的評價而失算于先,冷落了楊廣,此時,一個個恨不得奉獻出一百倍的熱情,彌補自己的失誤。一時間,對楊廣的邀請鋪天蓋地涌了上來。
蘇威瞅了楊廣一眼,淡淡一笑,在文帝離開之後,一聲不吭地跟著離去。梁睿笑容可掬地看了楊廣一眼,收回目光,三步化作兩步跟上蘇威的步伐,笑道︰「欣聞蘇公愛女y 配于高相之子盛道,不日即將完婚,不知是否?」
「到時少不得柱國一杯美酒!切莫以你不見客推討了這禮錢。」蘇威聞言扭頭笑望著梁睿道。
「當得,當得,蘇公嫁女,這杯美酒如何也推托不得!我若不去,小女饒不得我,只怕胡須不保!只是如此以來,不知要碎了大興城多少英俊公子的妄想,蘇公請了,到時再與蘇公酒中論仙。」兩人邊說便走,幾步便走到了殿外,梁睿淡淡地看了眼前方,笑容可親地道。
蘇威看著殿下等待梁睿的版輿,對他放蕩不羈的調笑毫不見怪,臉上表情毫無變化,神色自若地淡淡笑道︰「柱國先請,若論才貌,夜月與你家梁馨相比卻是大大不如。」
梁睿含笑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與蘇威窮酸,蘇、高聯姻,高穎又與太子殿下聯姻,這朝堂上的局勢恐怕太有意思了一些吧?梁睿心中想著,向蘇威拱了拱手,朝皇帝陛下親自賜予的版輿走去,滿朝文武能享受御賜版輿進殿者,不過李穆、梁睿兩人而已!如此榮耀,是福是禍?從蘇威望著梁睿那絲羨慕連帶同情的眼神中怕是能看出幾分意味。
楊廣被一群擅長溜須拍馬的官員圍在中間,眼看虞慶則、蘇威、梁睿等一干大佬紛紛離場,竟來不及說上句話,不僅心中若有所失,只是身邊這群兩面三刀的家伙雖然討厭,楊廣卻也不能真得拂袖而去。寧惹君子,不罪小人,楊廣畢竟不能常在京師,若是有人嫉恨著你,三天兩頭在皇帝面前說你的壞話,有多少聖眷只怕都頂不住,涼州之戰,若論功行賞,自己加個兵部尚書的虛職也未必不可,現在卻被這猛于虎的攻訐消于無形,楊廣現在在言論舉止上,再也不敢不有所收斂。
「哼!此事當速與太子殿下知曉,陛下既然y 與突厥戰,殿下已無必要再招待那些突厥侍者!」太子家令鄒文藤目光y n冷地望著被眾官員眾星捧月般圍在正中的楊廣,頭也不回地站在身邊的禮部侍郎蕭子寶道。
「情況不妙呀!」左庶子唐令則目光輕蔑地望著楊廣,咋吧咋吧了嘴巴,回頭瞧了瞧圍在身邊的幾個人,「走吧各位!不要瞧了,那位爺現正得意,也不知他上的什麼密旨,當務之急,還是讓何竦趕快打探清楚其中內容,咱們也好有所準備!」
鄒文藤、蕭子寶等人聞言不僅全都有些儀態闌珊,這一個月來費盡心機營造的氣氛竟被楊廣三言兩語一掃而空,讓他們有些深深的不甘心,這近兩個月的功夫算是白費了。這讓他們感嘆晉王的聖眷之隆無人能及,若是其他人被高穎評價「荒y n輕浮,不堪大用」怕是早被打入冷宮,落得個永不續用的悲慘下場,唯獨晉王前為高穎之語所惡,後有朝臣群起而攻訐,前有失職之污,後有私開軍庫之罪,也盡是功過相抵而已!
「我看情況也不盡然,陛下這關易過,看看那位聖人那里反應如何吧!」蕭子寶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廣一眼,看他回絕眾官員邀請時應對自如,進退有據的樣子,禁不住冷哼一聲。蕭子寶心中嘆了口氣,心道太子殿下若是能有如此見底,韜光養晦,討好二聖歡心,只怕晉王此次便要落得一個圈養終生的下場。心里想著,蕭子寶率先收回目光,徑自轉身離去,「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
「諸位大人,本王先謝過諸位大人的好意,只是本王身上舊傷未竟痊愈,一路勞頓,身子有些不適,翌日本王婚宴誠邀各位大人,到時本王與各位大人不醉不休!如何?」楊廣笑容和燻地望著眾人,語氣略帶疲憊地推辭道。
楊廣的右眼自入京城之後便跳個不停,左財右災,楊廣原本不信這個,但是自涼州遇刺時右眼顯兆以來,右眼再跳終究沒有遇到過好事,這次又跳,他原以為會應在這朝殿之上,此時看來料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現在右眼卻跳的幾乎睜不開眼,這讓楊廣的心頭不禁浮上一層y n霾,再也無心與這些虛偽的家伙們扯皮。
如果今天有人注意皇帝陛下的行蹤,只怕一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一向雷打不動,風雨無阻地接陛下回宮的皇後娘娘,今日竟然沒有來。究竟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皇後娘娘竟然打破了保持了三年的記錄?
掖廷宮內此時被一片肅穆的梵唱所籠罩,緊張而神聖的氣氛壓得人微微有些窒息,自元會節佛道于大興城雍和殿論法,天台宗智覬大師以一念三千、一心三觀說止觀四教,攝盡大乘的教義而一舉成名。道教雖有蕭吉的《五行大義》傳世驚雄,被譽為繼 n秋鄒衍大師後,于五行命理之學的又一泰山北斗,然終因《五行大義》初成,不敵智覬大人的詰問,最終導致道教于論道中敗北。
元會節論法佛道兩教精彩的論絕一出皇宮,舉世嘩然,自東漢滅亡,儒教式微以來,道教便一直d
l 與佛教向抗。眾皆以為佛道兩教數百年的爭執隨雍和殿論法後會有一段時間沉寂,卻不想,這次爭執卻剛開始……
的的……的……的,冬雪跪在地上,耳中似乎充滿了聲響,腦海中一片混沌心田卻一片空靈,那心跳便如這急促而清脆的木魚敲擊聲音,置于跳出胸口。那種既安詳又緊張的矛盾心情,木魚聲無孔不入,似乎順著她全身的汗毛逼入體內,牢牢地壓著她體內的真氣,身上便如泰山壓體,讓她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幾乎要崩潰!
「樂舒,跟你家主子很久了吧!」似乎只是彈指之間,又似已過幾個輪回,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獨孤伽羅手捏佛珠,閉目听經,似是隨意地問道,那急促的木魚聲終于停止,一老一少兩位僧人垂眉合十,默默地盤膝坐在一旁,口中輕聲誦經不絕。
「回稟娘娘!奴婢跟著王爺六年三個月又十三天!」冬雪的聲音都在輕微地發顫,她把頭埋在雙膝之間,頭也不敢抬地道。此時香汗淋灕的她,便如才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渾身**的,秀發貼著臉頰更癢癢的十分難受,冬雪卻一動也不敢動,她覺得自己身上力氣已經被抽空,若非皇後娘娘這聲詢問,她恐怕再也堅持不住,也許就要暈了過去。
「你記得倒是清楚!」獨孤伽羅抬眉看了冬雪一眼不緊不慢道。
「奴婢不敢相忘!」冬雪心跳越來越快,聲音中不僅帶著幾分哭腔,不僅僅是怕,更有種發自靈魂的畏懼從外面直逼入她的心田。
「哼!那哀家的話,為何你卻沒有听在耳中?」
「奴婢不敢,娘娘贖罪,贖罪!」
「不敢?哼,我看你是根本沒有將哀家的話放在眼里!晉王出蕃,哀家是怎麼交待你的?」獨孤皇後原本舒緩的語調忽然嚴厲了起來,目光銳利地盯著跪在面前冬雪,發出森森的冰寒。——第五更了,兩本書加起來10更了,不知道那個作家能做到像我這樣,一天的話好多人都能做到,但我不是今天是連續五連爆!從今天到周日,五天,我相信沒有幾個吧,既然葬心這麼努力,大家就可憐可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