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魂歌 第九節 黃金商道

作者 ︰ ME葬心

「听說王爺在京師召見河東的裴胖子,而且對那胖子很是欣賞,若王爺真有志開通西域商道,倒是不能讓裴胖子專美于前。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那人惟一沉吟,一臉笑意,「那胖子雖然身健體胖,家大業大,獨自吃下西域貿易還是讓他吃不消的。」

蒲州今天有頭有臉的大商賈,今天全都聚在晉王車隊所經過的福臨大街的酒仙樓的二樓上,期望在刺史求見晉王時,能夠有幸一同覲見。自秦以來,商人雖然有錢,地位卻不甚高,特別漢武獨尊儒術,罷黜百家之後,地位滑落的更是厲害。若實力無法過大到某種程度由商旅過度到豪強勢力,終究是一個不入門如屠戶、短工般低賤的存在。不論其在地方有多大勢力都沒有資格去迎接晉王大駕,就是主管他們的市令官員,在等待晉王接見的時候也只能排在最末端。

剛才說話的人乃是蒲州第一大富商孫致遠,孫家主要涉及醫藥生意,族弟孫思邈醫術更是聞名遐邇,不但在蒲州勢力很大,就是著眼天下也是數一數二的醫藥大商之一。西域西藥資源豐富,很多藥xin遠勝于華夏,如石琉黃,生昆侖國及波斯國,蜀中雅州亦出之,光膩甚好,功力不及舶上來者。白礬,文州諸番往往有之,波斯、大秦所出者,s 白而瑩淨,有束針文,入丹灶家,功力逾于河西石門者。又如石蜜,波斯者良。注少許于目中,除去熱膜,明目。蜀川者為次,今東吳亦有,並不如波斯。

孫家祖上就是靠著獨特的眼光,從西域得來的一些獨特藥方,運用這些藥效遠勝華夏的藥材,配置的那些藥效遠勝華夏的藥物,積累了大量財富。可惜自從突厥崛起後,西域商路被阻斷,孫家所獲有限,不但成本飛揚,供給也出了問題,這些年生意滑落得厲害,這一直成為孫致遠的一塊心病。

當初听說晉王楊廣有重新開通西域之志,孫致遠激動得幾宿都沒有睡好覺。他怕這只是因為晉王少年心xin,一時雄心壯起說說便罷了並不去實施。又怕大隋軍事上失利,導致此事無功而返,最終開通西域商道的行動折腰。直到從大興城皇帝陛下下達給晉王與竇榮定的旨意傳來,孫致遠提起的心才算放下一半,連忙著手準備應對局勢的變化,他十分渴望能見楊廣一面,可惜卻沒有這個機會。

「難得王爺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若能打開西域商道,無疑給我大隋打開一條黃金之路,也為咱們重新貫通這天生財之路。只是此事知易行難,雖然听說突厥目前局勢不平靜,畢竟是群惡狼,不好對付呀!」

陶瓷商陶朱公的話,頓時引起所有人心中的共鳴,一時間,望著晉王的車隊,這些富商心中都患得患失起來。听著街道兩旁百姓們的呼聲,這些商人心中同樣很激動,沒有做這個生意,你絕對無法想想其中的利潤究竟有多高。以絲織品為例,中原上好的絲織品運到波斯帝國與拜佔庭帝國,其價以重量計等同于黃金,而一匹上好的絲織品重三斤,現在在大隋不過百八十枚五銖錢而已,一斤黃金能換一萬枚五銖錢,其中利潤可想而知。

「y先取之,必先予之,王爺有雄心壯志,不知大家伙都做好了什麼準備。吾竊以為,從王爺在涼州的布置以及裴胖子的舉動來看,王爺對西域的意圖怕不僅僅限于軍事,若將來朝廷有意控制西域商道又該如何?現在不只我們知曉這條黃金商道,巴望著這條道路的商旅這天下不多,卻也足以填沒整個蒲州。」一直坐在席上沒有起身的一個青年,淡淡地品著美酒,在如此嘈雜熱烈的氣氛中,顯得獨善特行。

听到他的話,這些興奮的富商一下子都平靜了下來,目光復雜地回頭望著這個青年,此人家族雖然不慎顯耀,人也是所有人中最年輕的一位,卻沒有人敢輕視他。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天佑王爺健康長壽,永佑大隋!永護黎民!」

「王爺路過蒲州,還請停車吃一口蒲州父老的粗茶淡飯!讓蒲州百姓寥表心意。」

歡呼的浪聲,一浪高過一浪,眼看將近正午,所有百姓都希望晉王能夠听到歡呼停下來與大家見一面,然而滾滾西進的車流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沒有晉王的命令,護衛在兩旁的士兵,堅實的步伐都不曾慢下分毫,听到百姓們的高呼,他們的胸膛挺得更加的堅挺,一個個如不老輕松,年輕結實,挺拔威武!不少馬車上的人都好奇地掀開窗簾朝外打量,看著黑壓壓跪倒在街道兩旁的人群,就仿佛百姓再為他們自己歡呼一般,一個個都很激動。

楊廣听到外面的震耳y聾的呼聲吃了一驚,待那一陣陣排山倒海,一浪高過浪的歡呼持續打來,震得馬車嗡嗡直響,楊廣不僅與蕭薇、楊約三人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外面。等听清楚百姓所呼喊的內容,楊廣心中頓時又是一番滋味,他沒有想到自己去年在涼州現在想起來在政治上有些幼稚,想當然的做法,在百姓心中竟然如此的崇高。百姓的肯定,讓楊廣曾經微微有些迷茫的心思,不僅堅定了起來。

「王爺,蒲州刺史柳彧求見!已為王爺擺好酒筵,希望能夠款待王爺,時值正午,是否在蒲州用飯?」

正當楊廣心情激蕩的時候,虞仁孝的聲音夾雜著百姓的歡呼,從馬車外面傳了進來。適逢他家中有事,虞仁孝在京師多留了幾ri,昨ri才趕上隊伍,讓楊廣不至于因為張衡留京處理事情,李靖受傷在京師療傷,而致使手下無人可用。「又百姓自發伏于道旁為王爺祈求,高呼千歲,渴望覲見王爺、王妃!」見自家王爺在百姓中竟有如此聲望,連虞仁孝都難以掩飾內心中的激動。

「既如此,便在蒲州用飯!」楊廣稍微平復了一下內心中激動,那火熱的氣氛炙烤著他的心髒,讓他很難壓制心中的激動,就要出去見一見這些可愛的百姓。「王妃,與本王一起拜謝百姓厚愛!」

自家王爺能夠得百姓如此擁護還有什麼說的呢?蕭薇明眸善睞,柔情蜜意地與楊廣相視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上前一步為楊廣整理了一下衣襟,輕撫著就要出去。

眼看更大的歡呼就要到來,原本泰山崩頂而不改從容的楊約頓時s 變,橫出一步攔在兩人呢面前,「王爺不可,萬萬不能停下,更不能出馬車半步。」

楊廣一听頓時停下步伐,疑惑不解地望向楊約,卻見楊約一臉嚴肅地逼視著楊廣,語氣凝重地道︰「蒲州此去京師不過二百里路程,快馬一ri便到,蒲州百姓對王爺的祈願一ri便可傳遍京師。晉王車駕中有神武軍護駕,已是不可彰顯之榮譽,若再接受百姓歡呼,接受蒲州大員朝賀拜見,不知王爺將致陛下于何地?致儲君于何地?若晉州官員、紛州官員、沿途諸縣長官接待拜會?王爺見是不見?」

楊廣一震,目露駭然,靜思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厲害,不僅重重地朝楊約拜了下去,「若非先生提醒,本王險些鑄成大錯!」

很多道理人人都明白,臨事卻仍然會犯錯,特別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歷史上又少重臣權歸都毀在了這上面?事干權力,便是親生父子也不行。

楊約見楊廣接受了自己勸諫,明顯地松了口氣,趁機進諫道︰「臣竊以為,王爺年紀輕輕,不及弱冠便已身處顯赫要位,以目前來說已經爵無可加,官無所提。要名,王爺幾年前便已名動天下,天下人提起王爺莫不口贊賢王。要望,如今自願跪伏兩道的百姓便是最好見證。要權,王爺手握河北行台軍政,又授命組建新軍雷霆,聲震四野,突厥亦為所懼。王爺名、望、權力具已達到王爺所能擁有的極限,何必再去博得?」

「臣為王爺計,如今不如韜光養晦,yin蓄實力,靜待時機。皇上年輕力壯,英明睿智,胸有萬壑,正是大展宏圖一統天下之機,在滅陳前絕不願看到任何干擾。于王爺以給予最高的信任,已放所能放的最大之權,所看重的是王爺的忠心與才華。而朝堂之中,皇權與臣權、新朝與舊臣之爭已經漸漸激烈,太子年紀已長雄心勃勃,希望大有作為,我朝外則平靜,實則暗流無數。魏人李康有言,「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河北地處機要,大有作為,臣望殿下三思,專注于政績,淡交于君子,下恩于百姓,不求報,不彰顯,上明于陛下、皇後娘娘,不驕不矜,孝之一道,待人以誠,則天下可有。今ri知計,殿下以虞大人出面撫慰百姓,只要待之以情,表之以禮,依然足以,至于百官,可有李徹李大人出面。」

「多謝先生教我!」楊廣深吸了口氣,鄭重地朝楊約再次拜下,楊約的話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個文靜矜持,聰穎大方,從滿書卷氣息的女孩。也讓楊廣想起來一句話,為人要低調,真正的高手都在最後才出場。想起這些外面百姓的呼聲雖然已久熱烈高漲,再也不能讓他激動得不能自已,他內心中雖然仍然高興,卻已淡然,不會像剛才那般充滿驕傲與自豪。

楊約見楊廣是真的認識到此事的利與弊,心中不僅暗暗點了點頭,心中的擔憂已經放下了一半,明主善納諫,楊廣已經具備一個明主的資質。這次他沒有躲避,實實在在地受了楊廣一禮,要知道剛才他說出的那番話,任何一句都足以招來滅族的災禍。

「子深,你傳話出去,就說本王傷勢嚴重,無法見客,此行回並州,沿途如有求見的官員非中庭來使一律不見,由你與廣達代本王擋客,只要好言寬慰即刻。在蒲州不要停,出蒲州,再行休息造飯,快快通過。」楊廣禮罷扶著楊約的手重新若無其事地安定地坐下,雷厲風行地向外吩咐道。

「來先生,暫且再辛苦一會,咱們再談一談西域與遼東的事情,不知先生對商業有何想法……」第二更到!希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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