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降城,又名遺忘之城,這座依山傍水,建立在賀蘭山北端,一處陡峭山麓之下的小城,是大隋帝國最北邊的一座軍鎮,也是方圓數百里內最繁榮的一個軍鎮。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顧名思義,這座城市是漢太初元年為迎接匈奴奴隸主貴族的投降而築,是一個被人刻意所遺忘的地方,因為生活在這里的人,不是戰俘奴隸就是強盜、罪犯,那是士人眼中一群墮落骯髒的賤民。
這里氣候雖然干燥寒冷,生活條件惡劣,但是在受降城,有著這片戈壁沙漠能夠令人活命的黃金般珍貴的充足水源。正因為此,自漢以來,雖然經過幾百年的風吹雨打,這座城市卻保留了下來,經過歷代朝廷的修葺,反而已經初具規模。
這里是抵御北方蠻族南下的最前沿,也是與北方蠻族交易的市場所在。生活在這里的人,不是那些得罪上官奉命駐守在這里,形同被發配的軍戶,就是歷次戰爭所獲的俘虜、四周草原上被稱為蝗蟲的胡人流匪,來自中原最低賤人群之一的流浪商旅,以及流配千里充軍,永遠也不可能回到中原的罪人墮民。
這是一個標準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比草原上文明一點,甚至更加的野蠻凶狠。生活在這里,一切都要靠實力說話,若是手中沒有些許本事,根本就無法生存,而能夠活著來到這里的人,還真就沒有一個軟蛋,最起碼體質也不錯。
這是一片罪惡骯髒的地方,是被中原士族文明所遺忘的一個地方,是一個讓人提起來恨得咬牙切齒的地方,也是楊廣管轄下一塊最混亂的地方。而朝廷之所以默認這樣一個地方存在,根本原因,還是北方的蠻族。
「打死他,打死他!」
「n in i的,快點起來,老子可是把所有的財產都壓在你個雜種身上,快點起來你個蠢貨!」
盡管陽光毒辣,城西競技場周圍還是圍滿了黑壓壓的人群,這些人一個個目光熾熱地盯著比武台,嘴里噴著熱氣,竭斯底里大聲呼喝著。比武台上,一個身體健壯的胡人正與一個身高馬大的中原人激烈地廝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胡人憑借著靈敏矯健的身手,顯然已經佔據了上風,那中原人被打得鮮血直流,舞台上已經濺滿了他的鮮血,看他暈暈乎乎的樣子很難再撐十個回合。
所有人都不知疲倦地吼著,望著那個即將被打到的人,沒有人有哪怕一絲憐憫之s 。
四周一點熱風也沒有,不同的人種混雜在一起,揮汗如雨的人群中,散發著刺鼻難聞的氣味,幸好在這里很少見到女人,要不然真難以想象她們該如何生存。
在受降城,女人是最寶貴的財富之一,有多少女人,品質如何,在這里象征著一個人的絕對身份!
果然不到七個回合,那中原人被那胡人最後一拳擊中下顎後,牙齒月兌飛,轟然倒下,大口大口地吐著血液。再也爬不起來,殷紅的血液從他鼻子、眼楮、耳朵里流了出來,顯然已經死了,很快有人上去把他的尸體拖走,又有兩人走上台開始了新的生死搏斗。在這個台上,是一個強者鍛煉武技,掙外快最快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著不記生死的搏斗,。
「真是狗熊,不是說這里的中原人都會武技麼?這個人看著身體這麼強壯,怎麼這麼不經打。」看台下面一個穿著打扮頗為華麗的漢胡混血兒,看著台上那個倒下的中原人被人死狗一般拖了下去,揮了把額頭上的汗,懊惱地道︰「真是垃圾,死就死,還害本公子輸錢!」
「武技也有優劣之分,很多人只不過迫于生存,練一些強身健體的簡單武技罷了,這個人只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幾分蠻力,想要踫踫運氣而已。」站在他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魁梧的身軀上穿著一身緊身的胡服,顯得十分in煉能干。听到那身邊混血公子哥的抱怨,他微微一笑收回目光,「走!這里拓跋公子已經看過,到城東市場再看看如何?」
拓跋倉雲點了點頭,唰地一聲打開折扇,酷熱難耐地扇了陣風,扭頭看著受降城城守武勝天,「武大人,咱們在這里也站了半天,雖然有樹遮擋,難道你就不熱麼?這麼酷熱的天氣,竟然沒有出一點汗!」他眯著眼楮瞧了一眼林蔭外熾熱的太陽,回頭上下打量著武勝天,好奇地道︰「難道武大人的武技,已經到了傳說中寒暑不侵的地步?」
「拓跋公子真會說笑,我若有那麼厲害,我怎麼會還呆在這麼一個骯髒的地方?」武勝天淡淡一笑,「心靜自然涼!拓跋公子心中煩躁才感覺到熱,在下自幼就不怕熱而已!」
「這個地方名聲雖然不怎麼樣,我看武大人卻自在的很,在這里武大人就是天、就是王法,要權有權,要女人有女人,那是逍遙的很呢!」拓跋倉雲听了他的解釋卻也有幾分不信,他腦海里閃過武勝天府上那些皮白柔女敕的異族小姑娘,心里想道︰「能夠在這里做十五年的城守,使突厥人南下不敢由此而過,難道真的就這麼簡單?」
「那若是讓拓跋公子駐守這里,公子是否願意?」
拓跋倉雲呼吸著干燥滾燙的空氣,看了看四周混亂的情況,目光在那些骯髒的家伙身上掃過,干笑道︰「嘿嘿……還是算了!我怕是享不到這個福,適應不了這里惡劣的氣候!」
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當著他們這城主的面上,這一會的功夫,至少發生了三起搶劫,四次偷盜。盡管武勝天穿的便服,也充分說明了這里的險惡,就在拓跋倉雲張目看的時候,遠處一個佩刀的男子正獨自走著,忽然被人從後捅了刀子。還沒有等他扭過頭,那人動作卻十分老練地在他後心一攪,猛地把他推開,順著身後的小道跑開,動作快得令拓跋倉雲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一切都像是故意為他表演。
拓跋倉雲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四周in戒的家族侍衛,心道︰「老子可沒有你那麼本事,不想被人背後捅刀子。」
「夏天算什麼,到冬季才真是惡劣!」武勝天聞言淡淡地一笑應了一句。
「武大人!像剛才那樣的當街殺人,我們府衙就不管一下麼?」
「如果連這些事情都管,本官就是有再多的衙役也不夠用,如何用來抵御蠻族進攻?何況如果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都無法生存,本官還如此指望他們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麼,陛下的命令,是令本官鎮守受降城不失,而不是保護這些垃圾。」
拓跋倉雲一怔,呆呆地無話可說,卻又覺得武勝天說的很有道理。
他看了一下護衛在四周那些看起來有些熱得煩躁的武士,這些武士動作急躁,眼神卻冰冷無波,看著渾身都是破綻,彼此一起卻混無破綻,他們在掩飾自己的實力!武勝天雖然看透,卻不說破,他淡淡道︰「我看大家現在都感覺到乏了,不如回府暫借休息如何?早上我已經囑咐下人在深井里冰鎮了幾個西瓜,想來此時正可口。」
拓跋倉雲眼楮一亮,唰地一聲合上扇子,「既然如此,還不快走!被武大人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喉嚨都要冒火了。」
武勝天也不介意,拓拔家是關內大族,家族勢力在河北、關東都十分了得,據他所知,拓拔家這次派這個公子來,是意圖在受降城中招募一些人手,進入草原收購一批戰馬。
「那就回去!」武勝天心里想著拓跋倉雲的目的,暗自盤算著自己能夠從中撈取到什麼利益,面無表情應了一聲翻身上了親隨牽來的戰馬,在一大群人的護擁下朝城主府走去。
正在此時,地面上忽然傳來一陣微微的震動,武勝天初還不介意,只是這股震動卻越來越強烈,路邊破舊的土坯房上簌簌地往下掉著灰塵。武勝天這才面s 一變,正在此時,他身邊的那個剛跨上戰馬的手下已經迅速地跳下戰馬,把耳朵貼在地上傾听了一下,他的耳朵在一陣劇烈地抖動後,目光in湛地抬頭望向武勝天,「大人,不下兩千騎,來人動作訓練有素,絕對是難得一見的in銳。」
「護送拓跋公子回府!」听到手下回報武勝天二話不說,面s 冷峻地吩咐一聲,鏘地一聲抽出佩劍舉了起來,眉宇間隱隱幾分怒氣,「隨本將軍上城,給我召集兵馬,究竟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我受降城外飛馳?」
拓跋倉雲听到這個情況,也沒有多說什麼,眼神頗含深意地看了武勝天與他的屬下一眼,凝重道︰「武大人保重!」
武勝天朝他點了點頭,頭也不回朝城門趕去,城中一些居民看到武勝天手中的寶劍,同樣朝城門開始結集。臨時有點事出去了一下,所以發布時間晚了會,大家不要見諒啊,明天還是盡量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