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靠在柔軟的坐墊上隨著馬車上下顛簸,斜看著對面裴文姬的目光忽明忽暗,前所未有的復雜。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從最初到現在,裴文姬的大膽、主動、坦誠,她那清澈的眼神,無不熨燙著楊廣的心。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何況裴文姬這種落落大方,充滿書卷氣息的古典佳人,這正是楊廣之前最喜歡的那一類型的女孩,要說楊廣對裴文姬不動心卻是假的,但是他目前卻偏偏不能動心、不敢動心。
楊廣的沉默讓裴文姬心中一酸,她淒然一笑,瓊鼻微酸地扭過了頭,不讓楊廣看到她的表情,「文姬曾听夜月小姐說,‘一個女人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去等待,那日子便過得苦也不苦!最苦的莫過于你等待的人永遠也不可能與你再相遇。’」裴文姬酸楚一笑,「夜月小姐說,雪兒、王妃她們三人之中,最苦的卻應該是王妃,她們兩人雖然不在王爺身邊,卻深在王爺心中牽掛,而蕭王妃嫁您為妻,卻要做一個強顏歡笑獨守閨房的新娘,您離開並州快兩個月了吧?」
「是啊!匆匆間已經兩個月了,時間過的真快!」楊廣感嘆地長出了一口氣,心里忽然有一種明悟與沖動,自己不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既然娶了薇兒就要給她幸福,把她一個人扔在並州算什麼。z y我所y 也,美人更我所y 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楊廣心里忍不住有幾分羞愧,自己盜用了這首詩,卻沒有能夠盜用詩人的豁達。
「明日愁來明日愁。」楊廣心里默念一遍,心中的感悟更深,白雲蒼狗,變化無常,人這一生生死不過是一瞬間,自己活在這里不能為歷史所困,而應該從歷史中破局而出,才能顯示男兒瀟灑本色,怎麼能夠抱著作弊器反而束手束腳呢?」想到這些楊廣心里頓時輕松下來,長久壓在心頭的五指山轟然倒塌,阻擋在自己面前的困難再非想象中那般無法解決。
楊廣誠摯地望著對面的裴文姬微微一笑,「謝謝你文姬,自雪兒離開後,我心里的確失落,感情上有點亂了方寸。但我對薇兒的感情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薇兒三年前便住在宮里,我們相識相知相愛,她為我能不顧生死,只要需要本王也能為她放下一切,放心吧!我既然娶了薇兒,就不會因為是政治婚姻而冷落她。」
楊廣淡淡眼神里充滿了自信,不容裴文姬反對地突然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壞壞一笑,「來,告訴我,究竟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和本王爭女人。」
裴文姬猝不及防下只覺得身子一輕,就飄到楊廣身邊,玉手被楊廣抓在手心,感受著楊廣手掌傳來的熱度,裴文姬忍不住俏臉緋紅地一聲驚呼,忙從楊廣手里掙月兌出小手,「呸!誰是你的女人!好不知羞!」
無論如何,楊廣這一番話讓裴文姬心里寬慰了許多,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楊廣心情在這一瞬間的變化,自己雖然被他佔了便宜,裴文姬心里卻一點也不著惱,反而有一種要迷失其中的萌動。只是她很快就把這股醉人的萌動壓在心底,並不願意去談楊廣提出的話題。楊廣因為蘇夜月已經與高穎鬧的十分不歡,如果再為自己而得罪了李家,對他前程將影響十分巨大,自己與他注定只能有緣無分。裴文姬想到孤獨皇後,心里連一點反抗的念頭也沒有。
「王爺這次草原之行的收獲如何?」裴文姬瞪著一雙水靈的大眼楮故作自然地望著楊廣。
「相當不錯,不但在西域以及嶺西埋下一顆種子,而且如願收獲野馬之王烈焰天馬,意外得到了草原聖物雪狼王,可惜它們已經被秘密送往京師呈獻給父皇,否則文姬你一定會喜歡!」楊廣淡淡一笑對裴文姬毫無保留。
「喔,那也恭喜王爺了!」楊廣明亮的目光讓裴文姬心中一陣慌亂,俏臉嫣紅地低垂下螓首,「王爺能夠得到草原兩大聖物,如果……」
「文姬!」楊廣目光似笑非笑地瞪著斐文姬出言打斷了她的話,見裴文姬目光詢問地抬頭望著自己,楊廣笑道︰「文姬知道本王想听什麼?恩!既然文姬你不去說,那就讓本王來猜猜看,以裴家的家世,又能讓文姬為本王顧慮,連本王也惹不起的家族,莫非是太師李家?」
「王爺如何知道?」裴文姬心中一驚,忍不住一聲低呼,很快地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小臉一陣緋紅,羞澀地垂下了頭,一副小女兒的模樣,十分誘人。
楊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他緩緩地靠在車壁上雙手抱著後腦望著頂部的雕繪花紋,靜靜不語,車廂里剛剛化開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又凝重了起來。相比于蘇威這樣家族勢力薄弱的朝廷新貴,李穆這樣家族龐大的世家更加令人顧忌,可以說如果不是當年李穆率領河北軍馬擁立楊堅,可以說恐怕就不會有現在的隋朝。也正因此,整個李家延續了北周的榮華富貴,整個家族在朝廷六品以上官員怕就不下數十人,這樣的世家大族不要說楊廣這個未成年的王爺,就是皇帝陛下想要動他,也要好好掂量,好好考慮一下。
為一個女人而得罪這麼一個大家族,值得麼?
在這個視女人為玩物的時代,為一個女人而得罪這麼一個家族,斷送自己的政治前途,勝不足榮,敗必身死名裂。
裴文姬見楊廣半天不語,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只是她極懂得取舍,更明白楊廣的難處。讓一個受著皇上皇後寵愛千萬人所稱頌的王爺,為自己而放棄一切,裴文姬從來沒有這個奢望,她心中有的或許僅僅是一些不爭永遠,只為朝夕的幻想,這或許就是相忘于江湖的無奈。
壓下了心中的失落,裴文姬強使自己平靜下來,扭頭看著楊廣刀削般的臉龐,強顏一笑,「文姬心願已了,明日便要起程回家了,從此以後與王爺再見無期,今日先向王爺別過。」她語氣平淡,說的極其灑月兌,卻仍然難忍心中的淡淡傷感。
「文姬,我有什麼好?沖動,任性,不解風情?」楊廣不理會裴文姬的告別,「文姬應該只是喜歡我,而非到了非我不嫁的地步吧!」
裴文姬坦然地迎著楊廣的目光,並不閃躲,剪水秋眸靜靜地看著楊廣,追憶般地輕柔道︰「王爺很特別,您任性並不剛愎自用,沖動卻不乏理智,哪里是不解風情,在我們女孩子眼里卻是如此專情。」她見楊廣不解,落寞一笑解釋道︰「所謂的翩翩公子文姬見得多了,但是見得更多的卻是那種**果的y 望,似乎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男人們都妻妾成群,有幾個男人會為女人神傷,在他們眼中我們女人是玩物、是財貨。文姬在王爺眼楮中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果y 望,亦沒有把人看作是貨物,只是平等地對待。」裴文姬大膽地盯著楊廣的眼楮苦澀一笑「最少到目前為止,王爺是文姬唯一喜歡的人,也許是文姬最後喜歡的人。」
「裴亦停車!」說完裴文姬再也沒有說話的心情,起身翩然走到馬車的角落里,只留給楊廣一個驚鴻一瞥的倩影,喃喃地念道︰「王爺您該下車了!」
「我有這麼好嗎?」楊廣自嘲地笑,「最難銷是美人恩呀!」
他嘴角的笑容漸漸斂去,露出一個迷人的深思表情︰「李家,當朝第一家族,曾因有李氏應為天子這一語,在夢里被自己後世誅滅,難道李家由自己所滅的命運真的不能改變?」楊廣忽然陷入了沉思,「歷史的慣性竟然如此的巨大麼?」
「自己看來注定要做一個破壞人家婚姻的紈褲了!」楊廣似笑非笑地望著香肩微微顫動的裴文姬,一聲不語地走下馬車。PS:雖說這幾天的成績是越來越好,但葬心還是不滿足,大家在努努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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