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人請坐。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楊廣示意眾人隨意,和顏悅色地對一直隱在他身後侍奉的東方令白道︰「東方叔叔,給幾位大人上茶!」除段偃師外,其他人對楊廣如此稱呼身後老人見怪不怪,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阿糜這段時間不在,河北能一切皆安,全靠老師您居中辛勞,阿糜先謝過老師。」楊廣以私人身份答謝,不以官身,其他人見狀都有些激動,這說明楊廣視他們為心月復之臣。
王韶坦然地受了楊廣一禮,目光望著東方令白的背影心里不勝唏噓,口中淡淡道︰「老臣能有什麼功勞,所有事情都是諸位大人在做,王爺要謝不如謝他們好嘍。」
「食君之祿,為君奉事,本該應當,可當不起王爺之謝!」不等楊廣有所動作,以段偃師為首,其余幾人紛紛站了起來,一番客氣等眾人在楊廣的安撫中重新坐下,段偃師有些迫不及待地望著楊廣詢問道︰「招賢館已經落成,天下智士聞听王爺開館招賢,紛紛聚集在臥龍坪,王爺準備何時開館招賢?」
楊廣心里一動,「不如明日如何?」
「一切听從王爺吩咐!」段偃師松了口氣重新坐了下去。
「老師,咱們的龍淵書院如今籌建的如何?」楊廣朝段偃師點了點頭,頗為期待地望著一旁的王韶問道。
「有勞!」王韶接過東方令白沖的香茗,客氣地微一點頭,後者回他一個淡然的微笑,為其他幾人一一奉上新茶後,重新隱在楊廣身後的暗影里。
「十年樹成,百年樹人,老臣活了一把歲數,戀棧官位,碌碌無為,卻未能悟出這等于國培根固本之理,老臣請榮休後,能去龍淵書院終老此生。」
王韶潤了一下口,放下茶杯迎上楊廣的目光,面色復雜的盯著他,就在楊廣被他看得不知所措時,王韶突然長身而起,前所未有的凝重向楊廣行了一個主臣之禮道,「老臣替天下所有寒門子弟,謝過王爺的恩德。」
楊廣被王韶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站了起來,他心中對王韶敬重無比,哪里敢坦然接受他的大禮,連忙上前將他扶起,面色微變道︰「老師你這是為何?不是折殺本王我麼?」
「王爺,龍淵書院萬不可半途而廢呀!」王韶那刻滿溝壑的臉色一臉的凝重,語氣深長道︰「老臣愚昧,事後才想清楚書院對國朝的意義,擴大讀書人的階層與群體,才是國朝長盛不衰的根本。若朝廷一日未將培養人才,擢拔人才的權利從世家豪族中收回,朝廷便一日難剔除受門閥豪族挾持甚至分裂的危機。如今朝廷大臣幾乎盡出門閥豪杰之門,而若朝廷人才盡出豪杰之門,朝廷國政難免要受豪杰左右,則士庶之間的矛盾必然會放大,不可調和,此實乃朝廷與地方豪杰的權力之爭,亦是漢亡之由,我大隋絕對不能在重蹈覆轍,如今殿下既然找到了一條解決之道,絕不能知難而退!」
「王師放心!緩辦龍淵書院只是一時權益之計,書院絕對不會停辦。」楊廣一听王韶是因自己緩辦龍淵書院的折子而諍諫頓時松了口氣,心里微微有些喜悅,如果河北官員都能看到書院的好處,則自己將來必定事半功倍。
見楊廣滿臉笑意,顯然沒有認識到緩辦的危險,王韶臉色更加的肅穆,當頭棒喝道︰「老臣以為一步也不能緩!」
「老相國說的極是,臣亦以為不能緩!」段偃師同樣的凝重,目光眨也不眨地盯著楊廣建議道。
「哦!這是為何?」楊廣見兩人如此莊重,多少有些意外地望著他們問道。
見王相示意自己來說,段偃師也沒有客氣,沉思了一下,組織一下語言迎著上了楊廣的眼神,「想必王爺心中清楚,自魏晉九品中正制確立以來,朝廷培養、選拔人才的權力便漸由世家豪族所控,至北魏與前朝達到鼎盛,所謂朝堂無寒門,軍中少士族。若無世族豪門舉薦,任你博古通今,才高八斗,也無法出仕。」段偃師自嘲地一笑,「如臣這般家世貧寒的寒家子若非得到王爺青睞,一生蹉跎能升至八品的州府從事已是好運當頭,門閥士族掌握著天下出仕的門徑,因此如今天下讀書人雖恨世族入骨,卻也畏之如虎。王爺開科舉,以才能品德取士,另闢捷徑,必然會得罪那些掌握著中正權力的世族豪門,恕臣直言,若王爺有心施為,若勝其利王相已述,臣不再言,若敗王爺從此安心做個太平王爺吧!然也僅指陛下在位之年。」段偃師說罷閉口不言,一臉的冷肅。
楊廣舉目朝王韶看去,卻見他沉重地點頭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老臣愚鈍,當初未想到其中關節,否則一定會阻止王爺開辦龍淵書院,此時絕非王爺大展宏圖的最佳時機。」王韶在心里嘆了口氣,「王,太年輕了呀!這些壓力豈是一個少年所能、所該承受的?」
楊廣聞言一下子沉默下來,良久他目光凝重地望著段偃師與王韶堅定道︰「本王即建龍淵書院,便不畏懼任何威脅,若能使我大隋富強,垂名史冊,雖如商君車裂亦不退縮,亦無悔!」
「即如此,王爺便不能緩,如今天下萬千寒門子弟莫不翹首以待,王爺若頂不住這股壓力,不知會寒多少有識之士的心呀!」段偃師听到楊廣的話,心情激動得難以抑制,一拂長衫跪了下去,「臣一命雖然卑賤,然定當為王爺效死力,推行科舉制度。」
楊廣暗中與楊約相視一眼,眸子深處一絲得意一閃即逝,兩人目光一觸即開,楊廣上前將段偃師扶起,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說什麼。室內的其他幾人見這次會談竟然成為晉王門人的正式確認會,激動中不禁有些恐慌,為晉王效力與臣服楊廣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然而听得如此機密哪里還有後退的機會?富貴險中求,想到這些張衡他們忙起身向楊廣表示效命,如此以來,或于公,或于私,楊廣的班底最終雛形,文有王韶老誠謀國,楊約機敏善謀、段偃師精于吏斗,張衡等人皆熟悉具體政務,武有長孫晟、羅藝可為帥才,武勝天、安北皆可為將,又有李靖這樣一個全才等待成長,這些人是他將來上位的心月復重臣。
楊廣心中喜悅,卻面露難色地對王韶、段偃師等人道︰「如此以來,本王倒不怕這些世家豪門的詆毀,只是雷霆訓練已因此受阻,我大隋兩度為狼騎所辱,父皇復仇心切,若是父皇因此責怪下來,將安如何?」
王韶深深地看了楊廣一眼,「左領軍大將軍高穎的戰報傳來,曰日前曾重創突厥狼騎,王爺是怕陛下因此而動搖組建雷霆軍的決心?」
楊廣憂慮地頷首點頭︰「正如各位大人所言,本王有心革新,然困難重重,此回並州便又遇到賊人行刺,若無雷霆在手,本王怕以後舉步維艱,有負父皇重托,至于與世家門閥斗法,有軍權在手,斗爭便不會超月兌控制。」
「什麼?王爺遇刺,可曾查出何人所為?」
突聞楊廣再次受刺,不知情的幾個心月復大員紛紛勃然大怒,連王韶也面露怒色。主辱臣死,楊廣三番兩次被人行刺,對于所有行台官員來說,那無異等于被人在臉上重重打了兩巴掌。
迎著眾人惱怒的目光,楊廣默默然未答,一旁的楊約接口把那夜情景為大家粗略地說了一遍,最後道︰「此事牽連只怕不會比神種泄密淺,或許牽扯到一樁不為人知的y n謀,如今方露蛛絲馬跡暫不宜宣揚。」
眾人凜然,楊約說的不明不白,卻無疑讓所有人明白,這次王爺遇刺,一些世家大族只怕月兌不了關系。
「本來本王想要了解一下河北目前的情況,只是現在卻有些心力不及,諸位大人都回去歇著吧!他強任他強, n風拂山岡,無論外敵還是內敵,只要咱們辦好陛下交給我們的差事,治理好河北,又有何懼之。」楊廣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道。他相信大家都已經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沒錯,楊廣就是要先向大家敲一下警鐘。我楊廣可能要對付世家門閥了,但是有皇帝陛下在背後支持,你們不用怕,至于了解河北內政不過是順帶,他沒有想到王韶與段偃師這麼配合,把他發愁的事情輕易點出,世家門閥的壓力讓楊廣過早地攤牌,幸好形勢朝好的方向在發展,特別是王韶的表態足以讓楊廣歡欣鼓舞,恨不得大肆慶祝一場。
「王師,高句麗人既然趁我河北兵馬北伐突厥而起狼子野心,蔑視我河北健兒,不如擇日舉行秋獵,並且張榜公布,本王要秋獵比武取將,有勇武之力者不論出處皆可報名,天下武藝高強,有為國盡忠之心者盡可報名。」既然觸動了某些世家的神經,便不如讓這些來的更加猛烈一些。
所謂秋獵也就是演習,在狩獵之中演練兵法戰陣,發現不足擢升人才,這也是正常之舉,王韶略一思索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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