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來的老匹夫竟然敢擋本公子的路,滾開!」李敢縱馬朝醉月樓沖來,卻見一個老頭擋住自己的去路,頓時猙獰一笑一鞭子抽了過來,能在醉月樓前不分輕重,如此囂張的人整個並州除李敢外,再無他人。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變生突起,眾人色變,眼見鞭子就要抽到何行臉上,護在他身後的一個精瘦漢子輕輕塔前一步,如一座山岳般亙橫在何行面前,不見他如此動作,卻輕易地隨手抓住了李敢抽向何行那記毒龍般迅猛無比的鞭梢,任由李敢在馬上如何抽拽,鞭梢卻在他手中不動分毫。
「哪里來的莽夫?找死!」李敢的侍衛見狀,鏘鏘聲連成一片,紛紛拔出兵刃撥馬上前把何行一干人圍在正中。陽光下,明晃晃淒冷冷的寒光亂s ,刺得唐學禮等人眼皮不住跳動。眼看有熱鬧好看,原本圍在四周的百姓卻一哄而散,在並州所有人都知道,李閻王的熱鬧看不得,看這樣的熱鬧動輒就會殃及魚池,惹禍上身。
「哈哈……」當場被人沖撞並駁了面子,李敢氣的臉色猙獰,一聲大笑,怨毒的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那精瘦的漢子,「好膽,竟然敢抓本公子我的鞭子,有種便留下名姓。」
「大膽……還不快退下!」何行被李敢氣的渾身直哆嗦,只是眼前的形勢不容他細想,當即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朝馬上的李敢一抱拳頭,不卑不亢道︰「在下西州何行,見過楊公子,屬下不知禮數,公子勿怪!」
若非京師的局勢緊迫,即便對方是晉王,何行也早便拂袖而去,西州何家又豈是一個小小的商業世家?放棄商業,何家雖然實力大損卻仍然是當地無人敢小覷的名門望族。只是無奈形勢逼人強,限商令帶來的危害不僅僅是放棄商業利益這點,他才不得不低聲下氣,暫時咽下這口氣。其他人見狀一顆火熱的心頓時冷了下去,全都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什麼。
說來好笑,全因楊廣之前並未秉政,在王韶的管束下一向深入簡出,雖然早已賢明遠播,真正見過並認識他的人並不多,而在場這些縉紳富商要麼沒有那個資格見楊廣,要麼也是早幾年前見過,而楊廣這個年齡正是變化最快的時候。這個李敢本身出身也是名門巨後,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不輸楊廣,因此才會鬧出這烏龍事件。
「什麼狗屁楊公子、張公子的,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敢是也!」李敢愕然地看了何行一眼,卻很快被他知道對方認錯了人,在那精瘦漢子接何行命令松手的那一刻,李敢的鞭子在手腕猛地一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一聲重重抽在那精瘦漢子的臉上,辮梢帶著何行的帽子抽的老遠。那精瘦漢子雙目精光湛湛地盯著李敢,十指握得發白,好似一匹擇人而食的狼王。只是李敢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充滿煞氣的雙眼盯著氣的臉色煞白的何行邪邪一笑,「爺我抽的就是你這老匹夫,西州何行?太府承何稠是你什麼人?」也不等何行回答,李敢冷哼一身森然一笑,「哼!敢沖撞大爺我,在大爺我面前顯耀身份,大爺我要想對付你,捏死何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唐學禮見狀連忙上前把何行來到一旁,朝馬上的李敢拱手行了個禮打圓場道︰「在下蘭桂坊唐學禮與公子家翁也有幾分交情,只是一場誤會,何老絕無沖撞公子之意,可否請公子入內,在下略備薄酒,為公子壓驚?」
憑借蘭桂坊的獨特經營,唐學禮在京師倒是認識了不少權貴人家,這些人雖然不會在限商令上有多大作為,卻是卻不可少的重要資源,李敢抬頭朝唐學禮看了幾眼,面色稍稍有所緩和,卻仍然一臉的倨傲,只是朝唐學禮微微點了點頭,深深看了眼臉色y n沉的何行,「爺我今個急著去看爺的小燕舞,暫時不與你計較,嘿嘿……老匹夫你若是不服氣,盡管放馬過來,十日內若是何稠不到我家府上叩首謝罪,你就等著他回西州給你何家收尸吧!駕!」李敢囂張地掉下一句話,縱馬直接闖過連很多來醉月樓官員都要下馬的下馬台,直接進入醉月樓里。
「豎子欺我!」何行盯著李敢進入醉月樓的目光,厲光連閃,一口氣沒有緩上來,差一點暈過去,以他的身份何時遭過如此奇恥大辱,簡直就是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
「何老息怒,此子是當朝太師李穆的嫡孫李敢,去歲因i ny n幾家大家閨秀被御史彈劾,為了避災,才避退到並州老宅!」唐學禮見狀連忙上前為何行撫胸順氣,禁不住苦笑地朝李敢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回頭看著臉色難堪的何進壓低聲音勸道︰「何老還是忍了這口氣吧!太師李家為當朝第一大家,家中五品以上者不下數十人,就連這李敢未有寸功,也是開國縣公,正五品的開府同三司,咱們哪里惹得起?這李敢在京城與太子千牛劉居士、太子益友高盛道並稱為京師三大惡少,若非他的行為惹了木蘭社一干小姐的火氣,誰人敢彈劾他?」
唐學禮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圍在何行他們身邊的幾個大商賈們听到,眾人情不自禁隨著唐學禮的話再次看了眼李敢消失的方向一樣。自古官商勾結,能站在這里迎接楊廣的人全都是有身份,有勢力的人,一個個手眼通天,焉能嗅不出一點並州目前微妙的形勢?雖然不能夠一窺全豹,卻多少都已經有了一些想法,李閥出了李靈兒這樣名動京師的天才少女,也出了李敢這樣名震京師的惡少,實在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何行深吸了口氣,抱拳朝唐學禮致謝道︰「多謝子明你出手相助,此時我心中自有計較,現在暫時壓下不提,大家不要受此影響,怠慢了晉王。」何行說罷睿智的眸子深處已經閃過一絲決絕,被惡狗咬一次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咬二次。
「快看,這是不是晉王?」
眾人正低聲交流中,听到身邊疑惑的聲音全都朝對面看去,只見遠處又有一隊人從遠處而來,相比李敢一行,這群人則安靜很多,當前是一個頭戴文士冠的少年,明眼一看還不覺得如此,盯著細看片刻頓時讓人盡斂小視。那少年英俊的臉龐雖顯青澀,談笑間,卻有一種穩如磐石的風度。漆黑明亮的眸子閉合之間自有一股深邃莫測的光芒涌現,自若的神態中隱隱有一股殺伐決然的氣息,陪伴在他身旁的少年雖然經過刻意裝扮,在這群眼神毒辣的老狐狸眼中卻仍然無法掩飾那令人驚艷的美色,溫柔含蓄的笑意中自有一種恬靜柔和的氣息。而趨後幾步跟在他們身後的三個青年氣度各異,卻看起來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剩下其他穿著簡單的彪悍青年,則顯然是這些人的侍衛。無論是隨從還是那盡管極力收斂卻還是殺伐氣息濃烈的護衛武士,都非剛才的李敢那個紈褲所能相比。
受到剛才李敢的打擊,何行一行正在猶豫該不該上前,卻見那少年看見他們迎在門口,已經撇下同伴,一臉溫暖笑意地率先朝他們大步走了過來,相隔老遠便歉意地抱拳一笑朝何行他們道︰「在下累各位先生久等,罪過!罪過!這位老先生恐怕就是西州何家的何行,何老太爺嘍?」楊廣朝何行溫而文雅地一笑,轉頭朝唐學禮他們問候地點了點頭,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竟然不落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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