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歌聲呀!」蕭薇一臉迷醉,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身子何處,「紀大家果然名不虛傳,那歌聲明明那麼低沉清冷,卻又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輕靈飄逸,听來讓人的心兒忽沉忽起,輕易地就能觸動心兒,讓妾身一下子仿佛又回到與王爺泛舟曲江的那天下午。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若是讓人听到薇兒你剛才的話,鐵定要掉一地眼球,明日本王的案頭怕要被御史的彈劾給淹沒嘍!」楊廣一臉輕笑地調侃一聲,攥著蕭薇的小手撩起擋在面前的輕紗,隨意地走到靠窗的一個酒席坐了下來。
「啊!」蕭薇輕呼一聲,身不由己地跟著楊廣卻連忙緊張地扭頭四處打量了一圈,見四下里只有慕容繁星遠遠地跟在廂外,楊約與段偃師則在門口不知輕談著什麼,沒有人注意他們的動作才松了口氣,甩掉楊廣的手掌,輕撫著胸脯望著壞笑的楊廣嗔道︰「公子好壞,就會嚇人家。」
楊廣微微一笑也不強求,扭頭看著在身旁臨近一席坐下的蕭薇,「薇兒怎麼會想起準備詩文?有新作怎能不先讓本公子先賞析一下?可惜了紀大家房中似乎有客,今夜只怕未必能夠如願!」楊廣他們今日游街,紀燕舞入城時萬人空巷迎接的場面楊廣親眼所見,對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歌舞大家也十分感興趣,剛才紀燕舞的歌聲空靈悅耳,的確當得此曲只為天上有,人間哪得機會聞的稱贊。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做田。」蕭薇抿嘴笑,歪著頭望著楊廣淘氣道︰「公子贖罪,剛才那首詩正是今 n公子曲江桃園文會時作的《桃花庵》,听聞紀大家藝成徐州桃花坊,大家出淤泥而不染,不正是公子筆下的桃花仙麼?」
蕭薇與楊廣都沒有注意到在蕭薇念到‘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時,在一旁忙著煮茶的慕容繁星嬌軀忍不住一陣輕震,流暢的動作一下子凝滯下來。楊廣腦海里卻情不自禁地涌現出一個模糊卻淡雅得如水仙般清純的女孩,輕捻著一枝桃花,羞澀可人地眺望著遠方,微微一笑,楊廣收回心神,「獻便獻吧!」
憶及那個模糊的人影,楊廣的神色倒是有幾分恍惚,卻不松口地否認道︰「薇兒你也不用怪笑,也用不著試探本公子,這首詩可不是為討好紀大家而作,卻是文會時那群家伙讓本王以桃花賦詩,本王忽然想到有一年我與雪兒從武功回來,經過曲江桃園時遇到一個如詩般的女孩,一時觸境入情才有此作。」楊廣扭頭看蕭薇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有趣地望著自己,卻沒有一絲嫉妒盡是對自己的信任,不禁心中一暖,回望了一下在一旁默默煮茶的慕容繁星,坦然道︰「對了,她也有一手慕容小姐一樣的好手藝,當年由于事情緊急我與雪兒從武功趕回來的匆忙,路遇桃花林當時是餓極了,走入一個餐館卻見一個小姑娘在默默垂淚,最後她為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桃花糕,只記得那桃花糕美味無窮,那日我至少吃了三倍的量,那味道至今還回味無窮,可惜當時沒有與她過多深談,其後再也沒有機會品味道那樣的美味。」
楊廣的坦誠無疑讓蕭薇非常開心,明眸中盡是婉約的笑意,大方從容,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夫君心里裝著其他女子而惱怒嫉妒。「哦!還有這樣溫馨的典故,無怪公子的詩詞總是容易讓人動情呢!」這正是蕭薇寬容恬靜的秉性,也是最為楊廣所眷戀的地方,反而讓楊廣對她更敬重。「既然公子對他的手藝那麼忘懷,那公子之後沒有去找過她麼?」
慕容繁星听著兩人細聲交談,用今天才從楊廣哪里雪來的泡茶手藝為諸人沏著茶水,隨著她玉手微微傾斜,一股裊裊清香的氤氳飄飄而起,瞬間便充斥在整個屋子里。楊廣接過慕容繁星遞來的茶水,點頭致謝,「慕容小姐請坐,咱們在外一切從簡,今日請你出來,因你是廚藝大家,而非我府上廚娘,目不要拘束,這些東西交給醉月樓的下人就好。」楊廣微微一笑,看著把頭低得埋在胸脯的慕容繁星說了一聲,才扭頭接過蕭薇的話道︰「怎麼沒找?只是十幾日後,等我與雪兒空閑下來,再去那家小店,才知道那女孩根本不是店里的伙計,只是湊巧的一個食客而已!」
慕容繁星深吸一口氣,壓下怦怦直跳的激動心情,鼓足勇氣抬起頭,臉上掛著淡然微笑望著楊廣與蕭薇行一個禮,默不作聲地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靜靜地坐了下來。听著兩人的交談,心頭的波瀾慢慢平復,楊廣不知道的是從那次以後,慕容繁星再也沒有做過一次她最拿手的桃花糕,以前是值得她做得人不在身邊,現在則是沒有勇氣。「如果讓爺爺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出刀,只怕又要取笑自己,抽刀斷輝?什麼樣的刀,能夠斬斷情絲呢?」
「說起來傷心,現在連雪兒也被我弄丟嘍!」楊廣自嘲一笑,以目前他獲得的確切消息,雪兒應該被人帶到了西北某一個神山古剎之中,這一次差一點就從陳順兒口中獲得冬雪的下落,只可惜最後被他猶豫晃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遲早有一天,從自己身邊拿走的東西都要加倍地還回來。楊廣收起心思,回了蕭薇一個淡淡的微笑,扯開話題,「不談這些,要知很多自詡才子的名門公子都在紀大家公子面前折翼,薇兒你就不怕公子我也出糟?」
男人想要變得強大,一是靠力量,而便是靠權力。而正是這種要掙月兌身上束縛的沖動,才為楊廣追尋權力的高峰提供了最大動力,讓他一改以往那種懶散隨意的性子,艱難的磨難不但砥礪著他的心智,更在刺激著他那男人所特有的血性。
「咯咯……楊公子你的人緣好得讓人嫉妒,我大隋兩大才女都不能抵擋你的魅力,也許紀大家同樣與你有緣哩!」蕭薇望著楊廣咯咯地掩嘴輕笑道。
「嘿嘿……燕舞小家才與色名,薇兒就不怕,公子我被這的被她風采折服迷戀上她,從此不知日月麼?」
「會嗎?」蕭薇淡然一笑,不去看楊廣邪邪沒好氣的眼神,楊廣聞言頓時語塞,有了蕭薇,在沒有解決蘇夜月與雪兒,甚至一個裴文姬的問題之前,楊廣已經下決心不再輕易招惹任何一個女子。
「楊公子與蕭公子什麼開心事,如此好茶卻不叫上我們兩個,端的不夠厚道!」能這樣沒上沒下地和楊廣說話的人也闔府也只有楊約一人而已。
楊廣看著楊約懶洋洋淡泊的笑容,沒來由的一氣,指著臨近兩席上氤氳冒著香氣的紫砂壺茶杯道︰「人家慕容公子好心為你們泡好茶水喚你們過來享用,卻是你們高傲不應,卻怨得了誰?徒自在此惡人先告狀。」
楊約與段偃師聞言,倒也不自持身份,連忙向靜靜坐在一旁的慕容繁星賠禮致謝,等兩人在慕容繁星拘謹的笑容中坐定,楊約搖頭晃腦地望著楊廣嘆氣道︰「咱們還不是在為某人籌劃,卻落得一身不是,唉!子玉,你說為何做人如此難呢?」
用話咽了楊廣一句,楊約故作驚訝地望著樓梯口,「咦!奇怪,這些商人的定力也太差了吧?這紀燕舞歌聲罷了許久,就是繞梁三日余音不絕,也該清醒過來了吧?」楊約話音剛落,卻听見剛好一陣沉重的步伐聲朝上面走來,不僅點頭笑道︰「恩,總算有人先清醒過來,不然再給約一個膽子,約也不敢見這紀燕舞。」
「公子救命?」
眾人不解地一同看了楊約一眼,目光不約而同地朝入口看去想看看誰的定力最強,率先從紀燕舞的歌聲中清醒過來。卻不想只見老淚縱橫的何行,快步如飛地來到楊廣面前面前納頭便拜,看得楊約等人瞠目結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紀燕舞,公子我今晚是見定了!」與此同時,滴水可聞的清涼夜里忽然又響起了那高傲囂張的聲音,頓時將沉迷在紀燕舞歌神中的所有人從那柔美的意境中拉了出來。
醉月樓對面的落月樓上,一群為歌聲所迷的公子哥听到李敢叫囂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娘的,還是李哥痛快呀!韋沖你找的什麼破地方,這里與醉月樓隔這麼遠,看個屁的紀燕舞,走看看憶月樓上什麼人,給他點好處與他們換換位置。」其他人听罷轟然應諾,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叫走到樓下小,叫了一艘木舟,朝憶月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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