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音 第四十六章 最後的對白

作者 ︰ 桑陌沃若

關于杜飛兒和莫北,杜飛兒最終贏了,她沒有打掉孩子,莫北始才明白林子辰的選擇,原來杜飛兒真的比自己能夠想象得到的還要麻煩,她幾乎可以百折不撓的將他逼近崩潰的角落,莫北已然被羅徹斯特大學伊斯曼音樂學院錄取,他即將去往那里生活、學習,他的家庭並沒有那麼富裕,靠的是他的獎學金才可以將他送出國,可是現在,杜飛兒竟然直接找到了他的父母,哭著吵著要他負責。g

杜飛兒想要一起去,去那個所有學音樂的人都知道夢幻的學校,她甚至也告訴了她自己的父母,雖然一開始很生氣,但是最終,父母對于子女的寵溺總是無限的,所以他們站在了一條線上,威逼著莫北,還有莫北一家人,他們願意讓飛兒休學,跟著莫北漂洋過海,然後尋求進入那所大學的契機,所有的一切都容不得莫北的家人拒絕,當飛兒帶著這個消息在秦樂面前炫耀的時候,秦樂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什麼感覺,似乎更多的是為未來可能發生的悲劇感到可憐。

杜飛兒每天積極的收拾著行裝,似乎對于即將去往的美國充滿了期待,這一去,不論是她的家庭,還是莫北的家庭,從此都將背上沉重的負擔,可是這無論如何也都不會在她的考慮之中,秦樂有想過勸阻,終止這一場鬧劇,但是她沒有,在她的心底,杜飛兒的未來會如何,早就已經不再她需要理會的範疇,至于莫北,既然再也沒有可能,她更不想要繼續庸人自擾,已經夠了,不用在表達,如果愛,可以深埋心底。

秦樂果真去了莫北他們的畢業晚會,她幫他伴奏,最後一次,許巍的《旅行》,鋼琴的聲音和莫北低啞的嗓音呼應著,秦樂想他是真的就要出門遠行了,也許就再也不會相見。

陣陣晚風吹動著松濤

吹響這風鈴聲如天籟

站在這城市的寂靜處

讓一切喧囂走遠

只有青山藏在白雲間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澗

看那晚霞盛開在天邊

有一群向西歸鳥…。

沒有哪一首歌的歌詞更適合現在的莫北,一切煙消雲散,從此之後遠離此地的喧囂。

莫北在前面忘情的歌唱,秦樂在一旁輕輕的和聲,他們共同享有者一個舞台,那一刻也仿若天作之合。

秦樂的琴中是滿滿的告別,再見,可能永遠不會相見了,莫北的歌聲中卻似乎蘊含著不舍,我們相遇在了錯誤的時間,而現在只能永隔。

林子辰和杜飛兒坐在下面,看著台上的兩個人,心中都是思慮萬千,林子辰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秦樂的面前了,他在遵守自己的承諾,但是他想要知道,現在莫北已經遠遠離開,自己是不是還會再有機會?杜飛兒看著他們很想要發笑,怎麼,快要走的時候還想要玩什麼曖昧,是不是太晚了,秦樂,你愛慕了兩年的人,即將要娶我為妻,你到底作何感受?

終了,他們一同去了後台,像是命運給予的機會,從此劃清界限。

「秦樂。」莫北叫住準備直接離開的秦樂。

「什麼事?」秦樂回頭,只帶著滿臉的冷淡。

「沒事,我要出國了。」

「我知道。」

「我並不想要帶著杜飛兒一起。」

「我知道,只是和我並無關系。」

「你最近怎麼樣?」莫北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麼問,但是他有點兒懷念了,懷念那個對自己說著喜歡的秦樂,可是現在她好像越來越遠了嗎?她是不是已經不再原地了。

你已經離得那麼遠,憑什麼還要期待別人在原地等待。

「我?很好。」秦樂的嘴角微微牽起,我確實很好,只是沒有忘記你,所以可不可以別再靠近我。

「是嗎?你和林子辰呢?最近都沒有看到你們在一起。」

「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那你不是和他…你們沒有在一起?」

「莫北,別再問了,這也和你沒有關系的,不是嗎?」我們的世界沒有那麼多的交集,我想要離開和退卻,成全我吧。

「是啊,我可能都要娶杜飛兒了,你會想要來參加婚禮嗎?」莫北不知道是在帶著什麼樣的心態問出這麼一句話,你的婚禮,為什麼要讓秦樂參加?是傷害嗎?還是銘記。

「我就不去了吧,祝你幸福。」秦樂看著欲言又止的莫北,覺得自己這一個荒唐的暗戀好像又要沒有終結,她不知道是從哪里跑來的勇氣,她想要在最後最後做自己一直以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最後的送別,她想要留下一個溫暖的擁抱,一瞬間就好。

所以秦樂向前走了一步,伸出雙臂環住了他,莫北有些驚訝,然後回抱她,听到秦樂說出一句「再見。」然後站離,秦樂莫名的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可是她不會哭泣,不會流眼淚像是那些弱小的女孩,只是,再見了,親愛的莫北。

在莫北和飛兒離開以前,秦樂還要再一次的和另一個人告別,杜飛兒,不論從前如何,他們遭遇了多少,現在的她即將離開,那麼所有的往事都可以暫且不提,因為時間會慢慢的帶走它們,所以現在要為飛兒送行,為這個曾經單純的相紙一樣的女孩,和如今已經染色如墨的女孩送行。

杜飛兒因為懷孕,再也不會沾酒,啜飲著杯中的熱飲,然後不帶著任何一絲怨恨和波動的告訴秦樂自己這麼多天來都在想些什麼,告訴她她曾經的怨恨現在已經全都不在,她覺得如果就這麼嫁給莫北或許更好,有個人會為她負責,真的很好。

「秦樂,你會恨我嗎?」飛兒想要結束所有的愛恨,一身空的離開。

「我從來都不恨你,你只是有沒有想過,你的做法帶給自己的並不是幸福,你的執迷不過是在將你拖入深淵。」

「不,我覺得很好,他會負責,他會娶我,會給我和我的孩子一個安家立命的地方,我滿足了,我曾經的那些想法多麼幼稚啊,這樣又有什麼不好,你好像真的和林子辰再沒有什麼交集了嗎?不必如此的,如果說他真有感情,真的有人是他愛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秦樂有些詫異的看著現在說出這樣一番言語的杜飛兒,她是在為林子辰說話嗎?

「你還是愛他…為什麼?」

「你不要這麼震驚,即使在他對我做過那樣的事情之後我都還是愛他,但是誰都知道,你結婚的對象未必是你會嫁的人,所以我現在遠離林子辰,不再執著任何,愛或者恨都已經失去了意義,我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告訴你,他應該是愛你的。」

「背叛,分手,還有我,你都不再介意了嗎?」

「介意?他讓他的叔叔上了我我都不介意,這些還介意什麼!」

秦樂終于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她在說什麼?

「哦,你還不知道是吧,所以你一定不能理解那個時候的我為什麼那麼憎恨你到了要潑硫酸的地步吧,肯定以為我瘋了對不對?」

秦樂還在仔細的思考剛才那句話,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現在看來必然是沒錯了。

「看來我不應該說的,但是你也應該想要一個真相吧。」

秦樂點了點頭。

「其實很簡單,就是林子辰把我騙去送給了他的叔叔,他讓我代替你上了他叔叔的床,因為你堅定的拒絕他的保護,他想到的最容易解決也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和他的叔叔做了這個交易,所以我很恨你,恨你憑什麼,我又憑什麼要替你承受這樣的遭遇。」

「是因為我?他竟然拿你去做交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秦樂為杜飛兒所有的行為都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告訴你?沒用了啊,事情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好告訴的,我現在說是因為,你可以想想,他應該是愛你的吧,而且他是不是也為你做過很多的事,我听說你的弟弟也是他幫忙找到的,或許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如果有人這樣對你,秦樂,我都想要勸你抓住,作為一個曾經恨你那麼久的人的立場,你應該抓住他。」

「他做過那麼可怕的事情,你卻還來勸我?你在想什麼呢,他真的那麼值得你去愛嗎?」

「那麼你呢?莫北值得嗎?」杜飛兒反問,秦樂,其實我們都是傻瓜不是嗎?所以我不再執著,我選擇放棄,你,也該醒醒了,那些年輕的執著,也許有一天再想起,會不過只是一場可笑的回憶。

秦樂沉默,喝著自己的雞尾酒,送別,最後一次她和杜飛兒竟然是這樣平靜的交談,她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可以那麼平靜的面對飛兒的遭遇,林子辰對她是不是太過殘忍?而且為什麼,他還選擇了告訴她,告訴這個本就不甚堅強的女孩,那些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她的世界的事情,為什麼他毫不隱瞞?

秦樂有了自己的猜想,她感覺林子辰從那一次之後就一直在利用杜飛兒,他預料到杜飛兒會這麼做,他意料到自己會因此和莫北徹底走遠,所以他弄走了李敏心,然後利用杜飛兒讓自己絕望,原來他一直在布置陷阱,在操縱著自己周圍所有的人,所有的人生,以愛之名嗎?林子辰,你會不會太自以為是!

「飛兒,你到了美國好好的生活吧,你值得擁有屬于自己的幸福。」秦樂是真心想要祝福她的,她不過是一個被林子辰無情傷害的女孩,她本不該承受這一切,如果這是命運,那麼這個女孩應該值得擁有更好。

「我會的,我們是不是和好了?」

秦樂像是告別很久的老朋友,擁抱了飛兒,是啊,我們和好了吧,為了那些男人到底哪里值得?

飛兒好像是釋然的笑了,但是下一瞬間秦樂感覺到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襲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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