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紹宇站在飲料店前,只見店是關著的,他無法置信的看著電動鐵卷門上貼著大大的「店面招租」四個字。
店面招租?這是怎麼回事,天晴把飲料店收來起了?可是她為什麼都沒有跟他說呢?他到美國的前幾天,他們每天都有傳訊息,但之後他無論何時傳訊息給她都沒有收到回訊,打電話也沒人接,他很擔心她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了。
就在他心急地想找人到天晴的店里查看時,她回訊了,卻只有短短的幾個字——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這種像是道別的話讓他很慌,因此一回到台灣,將行李拿回家之後,他便立刻跑來找天晴,想知道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卻看見店門貼了招租。
宋紹宇依著上頭的招租電話打過去詢問了下,房東說天晴在十天前說要退粗,也給了違約金,至于她為什麼要退租,又去了哪里,房東一概不知道。
十天前退租?那不就是他剛到美國沒幾天?他想起在他離開前一天,她當時看起來就怪怪的,難道那個時候她就打算要收掉飲料店了嗎?但卻什麼都不跟他說,為什麼?
還有「以後不要再聯絡了」又是什麼意思?她不想再見到他了嗎?
怎麼會這樣,在他去美國之前,他們明明相處得很好,甚至那晚她也……那晚她意外的熱情,他以為是因為她會想念他,其實不是,是她己經決定要離開這里,離開他身邊?
她發生了什麼事了?還是他做了什麼嗎?對于天晴的突然離開,還說不要再聯絡,宋紹宇完全沒有頭緒,他們之間的往來一直都很單純,沒有涉及太多其它的事啊。
「真的關店了?!臭丫頭,就為了躲我這個舅舅,寧願把店收起來嗎?真是忘恩負義,白養她了!」
這時宋紹宇听到一連串的咒罵聲,他看向說話的中年光頭男人,身材胖胖的,他是誰?為什麼要站在店門口生氣的大罵?
飲料店是天晴和張寶茵一起投資經營的,此刻這個光頭男人嘴里罵的人是誰?是天晴還是張寶茵?抑或者是前一個租屋者?
實在很困惑,宋紹宇忍不住問︰「這位先生,你認識經營飲料店的女孩?」
「對啦,我認識,不認識的話我會這麼生氣嗎?」李守志沒料到葉天晴會把飲料店收起來,他己經連續來好幾次了,每次來門上都貼著招租,本以為這只是做給他看的,不過看來飲料店真的收了,讓他快氣死了。
「你認識的女孩叫什麼名字?」宋紹宇問著,忽地,他覺得眼前的光頭中年男子看起來有點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在哪里見過。
李守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他,「你問這個要做什麼?難道你是要來收錢的廠商嗎?」那丫頭之前說過錢是要給廠商的。
宋紹宇覺得眼前的男子愈看愈熟悉,他很確定自己以前見過他,到底在哪里……忽地,他神情震愕的看著對方。
「你是芯瑩的舅舅?!」
李守志很驚訝,因為這個年輕人說的是天晴以前的名字。「喂,年輕人,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是芯瑩的舅舅?」
「你真的是芯瑩的舅舅?!」宋紹宇剛剛還不是那麼確定,他只有在十二年前見過對方一次,不過他的模樣跟十二年前並沒有差多少,還是一樣一個大光頭,身材肥胖。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李守志不記得自己認識這種穿得很稱頭的人。
「我姓宋,叫宋紹宇,是芯瑩以前的繼兄。」宋紹宇很訝異會在這里見到芯瑩的舅舅。
「原來你是宋家的小子?!哼,沒遇上就算了,看到你我就有氣,你們宋家真是欺人太甚!」李守志本來就因為找不到天晴而生氣,現在怒火更大。
「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們不是移民去新加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宋紹宇除了對于在這里見到芯瑩的舅舅感到很驚訝外,也對他此刻的穿著覺得困惑,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富豪……
「我哪有移民去什麼新加坡,我一直住在台灣好不好。」
「你們一直住在台灣?!」宋紹宇十分震驚,但芯瑩的舅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那麼是姑姑騙了他?!芯瑩其實在台灣?!「我問你,芯瑩人在哪里?」
如果芯瑩舅舅一家並沒有移民去新加坡,那麼該不會芯瑩己經結婚生子的事也都是姑姑的謊言?但姑姑為什麼要騙他?
「前不久她還在這里開飲料店,我也只不過是來跟她拿了那麼一次錢而己,結果那丫頭就把店給收起來了,真是無情無義,也不想想是誰把她給養大的,要是再被我找到,我絕對不會放過她!」李守志氣憤地喊著。
「你說芯瑩在這里開飲料店?」宋紹宇愕然。
「對啊,不過那丫頭現在不叫芯瑩,改叫天晴了。」
宋紹宇整個人僵住,天晴就是芯瑩?!這怎麼可能?!
而且如果天晴是芯瑩的話,那她明明知道他是誰,為什麼不跟他相認?難道她不願意跟他相認?為什麼?
第一次他以為自己錯認她,卻還是對她感到熟悉,那時他就應該問清楚,而不是只听姑姑說他們己經移民,便認為天晴不是芯瑩,還有,她明明知道他想見她,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不表明身分呢?
而且她沒有表明身分,卻還是跟他在一起,這又是為什麼?他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她卻不見了?
太多的問題讓宋紹宇腦袋一片混亂,無法思考。
一次次的感到熟悉,也覺得她和芯瑩很相像,為什麼他會沒有認出她來呢?除了姑姑的話以外,最主要是因為芯瑩是正常的,而天晴她失聰……
「我問你,為什麼天晴會听不到,為什麼她會失聰呢?」
「那都要怪她自己歹命啦,到我們家的那一年,寒假過才剛開學她就發燒,我們只是晚一點把她送去醫院,誰知道燒過頭,之後就听不到了。」李守志不覺得自己哪里有錯,至少他有把孩子送去醫院,一切只能說她命不好。
听到天晴不是因為發生意外而听不到,而是發燒沒有人帶她去醫院才從此失聰,他心痛萬分,原來在他們分開的第一年她就己經听不到了,怎麼會這樣?!
想到這里,宋紹宇生氣不己,「當時你們為什麼不馬上帶她去看醫生,我不是給了你們兩千萬,要你們好好照顧她的嗎?為什麼還讓她失聰?!」
「什麼,兩千萬?哪來什麼兩千萬,當年你姑姑把天晴帶來我們家,丟下兩萬塊就走了,說起來,天晴會听不到還不是你們宋家人害的,錢也不多給一點,我還有三個孩子要養,就因為太窮了,才沒有辦法馬上送她去醫院,她會听不到,你們宋家人也要負責。」李守志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
「你說我姑姑只給你們兩萬塊?!」宋紹宇無法置信,怎麼會是兩萬塊?!他明明要姑姑在父親的保險金下來之後,把那兩千萬都給他們的。
「沒錯,就只給兩萬塊,有夠吝嗇的,你那個姑姑還叫我們以後不準再跟宋家有任何往來,擺明就是瞧不起我們窮人,只有那個笨丫頭,說什麼等你大學畢業從美國回來就會去接她,這麼多年過去,連個人影都沒有,你這樣騙小孩子真的很不好,那丫頭一直在等著你呢。」
原來小倉鼠沒有忘記約定,一直在等著他去接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姑姑她都做了些什麼?宋紹宇沉痛的微閉上眼楮。
李守志想著他剛剛說的兩千萬,頓時眼楮一亮。「宋家小子,你剛剛說以前想要給我們兩千萬,是真的嗎?那麼現在給也行。」
宋紹宇見他居然還有臉要錢,眼里燃著怒火,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樣生氣過。
「我給你兩千萬,你能讓天晴听得到聲音嗎?」
「醫生都說不行了,我哪有辦法,我又不是神,總之,只能怪那孩子自己運氣太差了,不過我們好歹也把天晴養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養大卻沒有好好待她,讓她白天晚上都工作,連假日也兼差,你們這樣算什麼舅舅舅媽!」想起天晴微笑的說自己體力不錯,全年都在工作,他心痛又心疼。
被這樣指控,李守志登時氣短。「那是……總之,我們把她給養大了,她賺點錢給我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宋紹宇沒興趣再和對方談下去,他怒著臉離開。
而李守志看著宋家小子連打聲招呼都沒有就直接走人,忍不住抱怨,「嘖,看來還是沒有要給我們兩千萬吧?有錢人真的很吝嗇,我倒不如再去找那個丫頭,找到了就一定有錢可以拿,哼!」